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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知道吗叔,中国有句古话,事儿来支烟,比过当神仙。】
叔叼着烟凑过来,一手撑床一手拿着烟对准我嘴里那根。
伸手把烟从嘴里取出,夹在指尖,冲他呼了个烟圈,
【你要是敢把烟灰掉我身上,我就把你那活儿跺了。】
想了想又补充【用刮眉刀】
叔虎躯一震差点没夹住烟,咳了一嗓子,眼瞅着那冒着火星的玩意儿从脸庞划过戳到了墙上。
吓得跳起来把烟一扔,张牙舞爪的就扑过去,
【卧槽你丫故意的!吓死我了!!!尼玛这。。。。。】
【哦天,我好久没听到你大喊大叫了,再来几句?】
【。。。以前怎么没发现你有受虐倾向,是不是该找小D整条鞭子或者皮绳之类的?】
叔正经的思考几秒,点头道【不错的主意,不过,我有更好的提议。。】
【叔,我以中国的神毛爷爷为证,如果你敢说床底下那堆压箱底的超人紧身衣,我现在就去找刮眉刀】
【。。。。。。。。那好吧。。。QAQ】
瞅他那一脸惋惜的大型犬可怜样儿,伸手呼噜下那顶金毛,
【如果下次打赌我输了,你有一次机会可以要求这个。】
叔吃惊睁大了眼睛,【真的?你说真的?。。。。你不是,一直都对那个特别反感吗?】
漫不经心的说【是啊,我不止一次想把它们烧了。。。。。但是我没有权利那么做。而且你会生气。那毕竟是你心爱的东西,就算我再怎么讨厌,也不能擅自处理。】
叔安静片刻,突然抬头问,
【Asher,我知道这么问可能会有点娘娘腔,不过我想知道,你究竟喜欢上我什么地方?】
盯着天花板想了一会儿,皱着眉头说,
【我说不出来。我不知道。。。如果你要问我为什么喜欢你,我真的。。。不知道。我觉得,如果我能说出来一个自己喜欢你的地方,或者喜欢你的原因。。。。那我就不会喜欢上你了,应该说,就没那么喜欢你了。。因为这一切。。。都没有原因。】
叔想了想,开口道,
【你知道吗,在第一天见到你,我就对你感兴趣了。】
【我虽然是法学院的,要成为律师,察言观色是必备功课,所以我修过三年心理。当我看到一个人,从他的表情,动作举止上就能推测出他在想些什么,是否在说谎,焦躁,还是轻松等等。但在那堂英语课上,每当我看着你的眼睛,什么也没有发现。】
【你有一双很漂亮的面孔,很漂亮的眼睛,但是令我印象最深刻的还是你的表情。就像一潭死水,毫无生气。没有喜怒哀乐,有次我要求你们用一个单词,“欲望”来写一篇文章。当我读到你的时,发现里面充满了负面情绪。然后我就想,这样的一个男孩,有相貌,有钱,有健康的身体,作业次次都完美,几乎什么都有,可为什么,他还会这么绝望。要是他真的笑起来,会是什么样子。在我们第一次约会,你穿着印了卡通熊的衬衫和牛仔裤坐在街边很认真的吃着热狗,里面的芥末酱蹭到脸上也不知道。直到我提醒你才拿出手机当镜子照,等你看到自己乱糟糟的模样后立刻就哈哈大笑起来。之后更加嚣张的冲热狗摊老板要了串子,把面包里的香肠串成串,丝毫不顾形象的直接就那么啃。还扔了一地面j□j。当时我就对自己说,这是我到死都想一直看到的笑容。所以无论做什么我都想要你开心,因为你笑起来时,我都觉得周围响起了哈利路亚。】
不得不说法国人确实有浪漫因子,随便一点儿破事儿都能扯出一堆听着怪感动的话。
叔突然想起了什么,又抬头问,
【对了,你之前去我家了?我是说在巴黎的家?】
【对啊,你他妈怎么一声不吭就不见了!卧槽急死我了!你那狗屁职业道德吗?不是说律师24/7手机邮件不离身吗?老子给你发了多少条语音留言和邮件!你他妈都当屁放过就没了?!】
金毛犬也炸毛了,怒气汹汹的嚷嚷,
【是你先一声不吭就跑了的!你知道我当时都急成啥样了吗?你知道我那段时间。。。。恩。。。算了。。】
说到一半好像漏嘴说破了些什么,声音越来越小,弄得我有些好奇。
【怎么了?说完啊!你他妈这是要急死人。。。】
叔抿抿嘴唇,犹豫下,被我揪住头发。
【米歇尔,说!你有什么瞒着我?是不是又和那个棕头发,脸涂得跟墙一样厚的小骚玩意儿搞上了?恩?!】
他抓住手臂使劲令我松手,纠结一会儿,道。
【我可能要失业了。。。。】
这消息来的有点突然,立刻爬起来正经八百的仔细询问,
【what?!啥!出什么事儿了,怎么可能?】
叔沮丧的拉过被子,委屈道,
【没事儿,就工作时犯了点错。。】
拉下被子,逼着逃避的叔继续质问,
【你他妈少来,到底怎么了!你从不会犯大错,也没胆儿做那些事儿。说!是不是之前你威胁那庸医要止疼药的事儿被发现了!】
叔摇摇头,示意我安静,【不是的,Asher。知道我为啥当时那么激动立刻就买了戒指跟你求婚吗?因为我当时在处理一件很特别的离婚案。】
叔是专修离婚案出身,因为他觉得在婚姻上面,无论任何理由,任何悲惨的故事和措辞,在这方面,绝对双方都有一定责任。一个巴掌拍不响,就算你有任何借口,他都会秉着十成十的职业道德去处理每一份案件,令客户满意。这也因此他在公司还得到个称呼“暴君克劳多斯”,据说是西方文化中某个为了打仗而禁止结婚,有男女私情的残暴君主。百分百的离婚案成功率,没有一个客户投诉或者不满意自己最后得到的结果。
【什么特别的离婚案?】
叔愤愤的开始叙述过程,【一对夫妻,要离婚,因为妻子发现自己的老公跟一个男的厮混。那个男人很大度的将80%的资产都分给了妻子,可是那个妻子变本加厉,要求孩子们的全部抚养权,甚至要求法官下令禁止男人去看他们的孩子,就因为他是个同性恋,他很恶心,怕他为孩子们带来不良影响。我负责那个丈夫的案子,他并没有要求钱或者房子或者车子或者任何东西,他就希望在以后能看到自己的孩子,能参与到他们的生活中。而且,而且!拜托,他们有五个孩子!五个!DNA验证全部都是那对夫妻所生。那个男人之前并不完全是同性恋,他是喜欢女人的,要不然他怎么会和自己妻子生了五个孩子,期中最后两个还完全不在计划当中。但是最后,你知道那个法官,那个女法官居然答应了!她答应了那妻子的要求,80%的资产全部归她,全部抚养权,一丁点儿都没让步。最后那女人还对丈夫说:你该为自己的行为感到可耻,辜负了个这么好的女人。】
我从没见过他这么气愤的表情,大声嚷嚷的脸都红了,不断喘着气。
【然后呢?就因为你输了这个案子,公司把你开除了?】
叔摇摇头,咬牙切齿道【不,出了法庭后那丈夫苦苦哀求自己的妻子,央求她改变主意。结果那妻子的律师上来推开了他,我就。。我也不知怎么着,一下子就没控制住,上前狠狠打了他一拳。。。。两人在大庭广众下厮打了好久,等回公司后就被老板叫去训话,要求我去向对方律师道歉,我不肯,所以就被停职了。。。几天后一个和我关系很好的女助理发消息告诉我,有个合伙人是反同人士,觉得我就不该为同性恋辩护,说我很有可能会被开除,让我抓紧时间赶紧准备第二条后路。。。。】
(反同:反对同性恋)
不知该说些什么,只能上前抱住他的身体,摸着软趴趴的金色头发,一下下拍着安慰,
【你做得对,如果是我那贱人绝对隔天就上报纸,干得好!就该揍丫那个没丁丁的煞笔玩意儿。】
(美国俚语中隔天上报纸代表着被杀了,在美国如果自己家人去世了,家人可以在报纸上发一个讣告,算是通知所有人,这个人挂了。)
叔垂下头蹭着,特别难过道,
【你知道我在那地方干了多久吗?5年零8个月,5年零8个月啊!自打我上大学第一天就梦想着有一天能去那家事务所上班,我在那里实习两年才转正,里面所有的人都是精英,竞争压力特别大,尤其是那几个合伙人,更是天天上华尔街快讯的牛人。我,哈,我也想变成那样。我也希望过几年后能到达那个高度。可现在。。什么都结束了。。。什么都没了。。。】
【这不值得,他们都是一帮为了钱和权利放弃当律师原本意义的走狗,他们不配成为你的目标,当律师就是为了维护每个人应得的公平和权利。在一个上司是反同人士底下工作,你以后的日子也不会好过到哪里去。这不值得。叔,真的,没必要。。。。】
说到了难过的事儿,气氛一下子变得郁闷起来,想了半天为了打破这令人不舒服的话题,只能说起自己去巴黎的事儿,
【嘿,叔,你知道我去巴黎的时候都干了些什么吗?我去埃菲尔铁塔下吃了冰淇林,同样那家小摊的冰淇林可丽饼,薄荷口味的,还见到了你妈妈,她拉着我聊了好多,很多关于你以前的事儿。。。。她真是一个好妈妈,你可真是狗屎运。。。】
听到这儿叔抬起头,一脸紧张的问,
【她都跟你瞎说什么了?】
我愣一下,有点感慨道【她哭了,说了你以前跟他们出柜的事儿,说很担心你以后的生活会不会因此受到什么歧视或者伤害。】
原以为他也会报以同等的感受,谁知叔却一脸黯然,有点自嘲的说,
【哦,她是这么跟你说的。。。。对了,我好像从没和你说起过那些事儿,算是另一个不同的版本,想要听吗?】
朝他脸颊上亲了一口,点点头示意。
叔又埋头吭哧的蹭了几下,才继续,
【我高中时跟家人们出柜,那天我妈妈刷爆了三张卡,差点将百货公司搬回来,变得极其疯狂。但她并没有责骂我,而是特别的担心害怕。担心我过不了正常人的生活,怕我一辈子都不会结婚,没有个伴儿,没有孩子,一辈子孤零零的直到老死。而这也是我一直害怕的事情。。。。。】
【有一件事情咱俩相同,那就是,我并不是百分百,对自己的性向感到释怀。在我出柜后,虽然他们并没有对我做出很偏激的行为,但是,有些地方,即使不表现出来,也能感觉得到。。。我爸自打知道我是弯的后基本每周都会找来一堆宣传艾滋和淋病的手册,我妈变得更关心我,有时还会偷偷翻我的洗衣篮子看有没有什么不好的东西。或者是在快到情人节时,在问过其他兄弟姐妹后,半天才会想起问我一句:噢,chanel,抱歉亲爱的,你有伴儿了吗?谁啊?什么样的?什么时候可以邀请他回家吃饭见面啊等等。。。】
【我的姐姐,哥哥什么的也同样,一下子,我变成家里最珍贵,最受宠的欢迎孩子。所有人都依着我,按照我的喜好吃饭,行动。但从他们的语气和行动上,所有人,家里所有人都表现出一副“我出柜了所以未来会很不幸福的样子”,让我觉得自己很特殊,很可怜。所以高中毕业后我就跟逃一样的来到了美国。。。。。】
【Asher,跟你在一起,我觉得很满足,我们住在同一个屋檐下,吃同一个锅中的饭,躺在同一张床上睡觉,做着一切正常男女夫妻之间所做的所有事情,就像一个完美的家庭一样。可是有时候我会意识到,我们不是一家人,这些东西很可能有一天突然消失不见了。就像其他人想的那样,过不了正常的生活,又变回孤零零的,直到死。当我看到那个失去孩子抚养权甚至探望权利的丈夫在法院外痛哭时,就好像,看到了未来的自己。】
叹了口气,对他说,【米歇尔,那只是一张纸,我不会离开你的。】
他皱眉头道【但那张纸意义重大,这是事实,在法律上咱俩没有任何关系,在外人眼中我们只是,两个同租一个公寓的室友而已。】
【我现在做不到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