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化疗后食欲明显减少,反胃呕吐感逐渐增强,一开始他俩还笑话我这是要怀了的倾向,等一个月瘦到58公斤后这俩混蛋终于笑不出来,开始一股脑的研究怎么做好吃的让我吃饭。
一句想吃蓝莓派,妹妹就放下手里的鼠标,游戏副本也不打了,对着YY频道里吵吵嚷嚷的众人大喊一句:艹,劳资他娘的就是黑CD怎么地了?!我哥比啥都重要。蹬蹬蹬就去揉面团挤蓝莓,折腾俩小时好不容易整出来,端到面前闻了一下,我却哗的吐了个满怀,半天塞进去一小块再也不肯吃了。
原先最喜欢的排骨,炸酱面,水煮鱼等重口味食物更是被列为禁止食用,每天三餐都是淡的出鸟,食之无味,只放少许食盐和油的蔬菜料理。大哥和妹妹两人无怨无悔的陪着我一起吃这种难以下咽的食物。
清炒芥兰,水煮白菜,不放酱油和葱姜丝的清蒸鱼,难怪得癌症的人都会骨瘦如柴,做了化疗后胃口食欲统统被毁的一干二净,完全没有丝毫想要吃东西的欲望。
当时妹妹总会笑着说自己这下真能减肥了,每天白菜萝卜一样当兔子喂,就算是中国多种多样的菜式无油腻无盐也都十分难吃。
混混沌沌过了几个月,在一个周五收到老板的电话,这货的姘头警察队长又通宵工作,他一人寂寞难耐渴求基友陪伴一同喝酒吃饭侃大山。我已经被化疗折磨的不成人形,肚子空的要命,恶心反胃感还不断出现,摄食量很少,浑身一点劲儿都没有。原本想推掉不去,被这40岁的大叔一通撒娇发嗲折磨耳朵了近30分钟后还是决定出门转转。自从申请在家工作后,除了化疗我几乎都不出家门,每天瘫在床上睡觉或者瞪着天花板发呆。
大哥跟妹妹一听要去酒吧玩也兴致勃勃,晚饭后把盘子往水池里丢着泡上就各回各屋开始收拾折腾。
【喂。。你俩真是够了!!】
大哥跟妹妹从镜子中收回视线停止自恋,两人齐刷刷的回头,不解道,
【咋了?】
无力扶额,叉腰教育着【你!穿衬裙了吗?这也太短了要走光啊!走光啊!胸部开的也太大了吧!!回去换了!还有你,大哥,我嘞个去,你的衣服领子怎么开的比她的还夸张!你26了不是16!V领都快到肚脐了!回去换了!】
大哥不满的嚷嚷:你懂个屁!这是我们公司新出的款式,是时尚!时尚!
【时尚个屁!你们公司还做情趣用品呢!】
大哥瘪嘴:没辙啊,老板要求艺术多样化,光室内设计没意思。
妹妹画了精致的烟熏妆,正一边喷香水边臭美:哥你也去换衣服啊,穿什么牛仔裤啊。
瞅瞅他俩那另类的妆扮,我决定今晚距离他们三米远。
套上假发,很难受的抓了抓让脖子变得舒服些,三人开车去了老板的酒吧。
因为是周五晚上,一干朝九晚五的白领们都发疯似得在里面欢呼闹腾,妹妹和大哥两人刚进门就立刻嗨皮的加入进去。我跟着老板去了二楼的台子坐着聊天喝酒。
以胃不好为借口避免了酒精,要了一杯果汁和些许食物一点点的填鸭式塞进肚子,老板中途神秘兮兮跑去厕所,几分钟后一个巨大物体突然从后抱住我的脖子,一个熟悉的声音在耳边大声嚷嚷着。
【嘿嘿,小贱人!想我没!!想我没!!】
努力转头,看到头发染成金色,画着烟熏的小D在后面一脸贱笑的咧着嘴。
【哎哎,放开我!别动别动!】他过大的力气和动作险些将我的假发拽掉,我死命扳着他的双手好不容易才将他从身上扒下来。谁知他一只手腕上带了繁琐的手链,假发勾住在上面。在我将他双臂按住的同时,只觉得脑顶一凉,掉下来的还有那顶毛茸茸的假发。
老板和小D咋目结舌的看着我光秃秃的的头顶,小D举起右臂,伸手拽下挂在链子上的假发,惊讶的说:哦天,Asher,你是跟谁打赌输了吗?
眼看就要装不下去,我猛的灌下一口果汁,抓过假发托在手里摆弄,用满不在乎的口气说:不是的,我只是得了癌症。
【癌症?】老板挑起的眉毛塌了下来,小D脸上的笑容也僵住,两人都不可思议的大声质问,一人抓着我的手将我拉进里面的隔间,关上门,站在门口一幅【坦白从宽轻罪可免】的架势。
我坐在沙发正中间,摆弄着假发,边戴边说【几个月前,偶然查出发现得了胃癌。所以我现在正处于化疗中。而且我的医生很有信心我会战胜病魔,你们可以放心了,我不会死的。】
小D喝了口啤酒,【对,你他妈的是不会死,除非我们杀了你!】
【啥?】
老板有些生气【该死的,Asher!几个月前?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们?我们是你的朋友吧,为什么不对我们说?】
有些无奈,抿了抿嘴,憋了半天才挥着手说:不,不,我不想告诉你们,是因为,是因为。。我只是想要戴上假发,打扮整整齐齐,跟你们一起吃顿饭,聊聊天,你知道,就十分钟,这样我就能假装自己并没有得病。但当我的朋友还有家人,得知我病了后,就没法再假装下去了。而且,我不想从你们眼中看到这些,所有人,每个人,我能从他们的眼中看得出来,恐惧,惋惜,可怜。。。我不想这样。。。
小D轻声问:你在我们眼中就看到这些?
看了看旁边红着眼睛的老板,还有皱着眉头的小D;摇了摇头,笑着说:不,当然不是。
我抬头看向老板还有小D的双眼,两双宝石般漂亮的眼睛中充满了失望,难过还有严肃,却没有一丝惋惜和可怜。因为他们相信我可以战胜癌症,同时也为我对此隐瞒而感到无比生气。
小D伸出手,握成拳,一手拿着酒瓶【嘿,知道吗?我们来做一个约定,不再有秘密。从现在开始,彼此倾诉,我知道你高中六次一夜情的故事,你!最喜欢在床上弄cosplay来增加情趣,而且除了你俩,再也没有其他人知道我曾经被人用黑方当过KY贯穿一整晚。现在Asher,呼,你得了病,居然敢他妈的不告诉我们!】
老板也伸出手,顶在小D的拳头上【我加入】
两人齐齐看着我,【你来不?】
笑着看了看自己的右手,同样握拳伸过去【当然了!这种好事儿怎么能少的了我】
老板拿出手机【如果需要人陪同化疗,算我一个,还没去过医院呢】
小D也嚷嚷着【哎哎,你医生帅不帅?如果身材好一定要介绍给我!!叫啥名字,啥样啊?】
【你这人真是。。还他妈的居然跟我是校友,简直不可思议!!!我现在还不敢相信这是事实。】
三只玻璃瓶底部碰撞在一起,我们三人躺在里屋的大床上像往常一样各种吃喝玩乐,折腾到体力不支,嗓子发哑。
那是我这几个月中最快乐的一晚,化疗抗拒癌症什么的,果然需要有人陪同一起支持渡过。
说到一起陪同做化疗,令我想起最初询问大哥时他的反应。叔是律师,妹妹不会开车,唯一时间宽松比较靠谱人士只有大哥可以考虑。但他一听到医院二字就面色僵硬,脸色苍白的冒冷汗。
第三次化疗我执意要他陪同,两人一起开车去了医院。从刚进门起他就举止反常,不到10分钟就离开化疗室出去找点屁事来做。
从零食杂志到毯子饮料,等他将医院周围所有能逛得店面全走过一次,买了3瓶热奶茶和一大堆零食后,我终于忍不住制止他。
【哦草,你不想呆在这儿是不是?】
大哥装傻【你在说啥?我只是想让你舒服点。】
【是吗?你只是想要离开医院。】
大哥闭了闭眼睛,无奈的说【抱歉,医院令我感到很不舒服。】
【是啊,你说过,但是,天啊,大哥,你就不能为我忍耐一下。我需要你在身边!】
大哥皱着眉不情愿的坐下,看着他一脸难受的表情。我吐出嘴里的零食,生气的说:算了,你走吧。我没事儿!
大哥扭头看我,我再次重复:我没事儿,你走吧,看样子你脸色真的不好。
他犹豫下最终站起来,朝外面走去,到门口时却又突然转身回来。
再次坐到我旁边,垂目低声说【嘿,我一直没跟你们说过凯瑟琳最后的日子是怎么样的。】
【哦天。。大哥你非要在我准备化疗的时候说这种事情?】
大哥怒了:闭上嘴,乖乖听!
我:好的,(⊙x⊙;)
大哥叹了口,继续讲:当时凯瑟琳得了肾病,每周也要透析3次,每次6个小时,她只坚持了10个月就去世了。
【谢谢你告诉我这个让人振奋的故事,好了可以停下了。真的我不需要听到后面。。】
大哥打断我,继续自顾自的说:我还没有说完!在她最后几周,每天,每一天,我都觉得那会是她的最后一天。看着她一天比一天虚弱,消瘦。所以,每天在我走进她的病房前,我都会跟自己说:别露出一幅伤心的表情!她不喜欢我这副样子,要展示出最帅的一面给她看,如果没准备好就不进去。。。。。
说着说着,他渐渐红了眼眶:【所以,在她的最后一晚,我就坐在那儿,看着她慢慢直至死去,氧气罩上不再出现雾气,听到旁边仪器传出哔——的一声,心电图变成了一条直线。虽然她的眼睛闭上了,但我总觉得她好像仍能看到我,所以我一直都在笑,全程都在笑。当时进来的医生和护士们都觉得我精神出了问题,因为我脸上全是泪水,但面容却保持着笑。一直都是。。。。就连最后送她去停尸房的那一刻都是。从小跟咱老爸一起生活十几年,让我学会了即使我不喜欢,不开心,也要一直保持微笑,这样他就不会揍我,会给我好吃的,大家喜欢看到笑容,而不是愁眉苦脸。也正因为此,我的事业和人际关系都十分的好。但,这种事我不能再经历一次了,绝对不能!所以,面对你,我很害怕,我没办法在假装了。如果再失去你,我,。。。我。。
按住大哥的双手,【不,你不会失去我的。】
大哥哽咽的说:当时凯瑟琳也是这么对我的说的,可她最后还是。。。
我抬起他的头,令他的双眼正视着自己:嘿!嘿,大哥,对于凯瑟琳,我真的,真的很抱歉。但我是不会死的!我可是连阎王爷都会害怕三分的,史上最强贱人。我想无论是地狱还是天堂都不会欢迎我的。
大哥一把抱住我,带着哭腔【Asher,你绝不能想象我对你们这两个同父异母的弟弟妹妹多在乎。从小到大,一直都是。。。
我抱着他轻声安慰【没事的,别想了,我保证,我绝对会活下去。】
从那之后我再没要求大哥陪我一同去化疗,心中活下去的欲望变得越发强烈深刻。因为我发现自己对于家人是多么重要的存在,我不希望他们任何一人伤心或者痛苦,即使为了他们,我也要努力的奋斗下去,坚强的活下去。
作者有话要说: 呜呜呜呜,今天被上司骂了QAQ,奶奶个腿儿的,劳资穿裙子丫都管!是她前几天跟我说女性就该穿裙子的,老子穿了咋还说我呢!!
☆、母爱
我们的妈妈不是个会下厨的女性。她厌恶做饭时油烟会弄脏她的妆容和衣服,并且沾上恶心油腻的味道,同样,厨房也都不喜欢这位恐怖的食物终结者,每次下厨,她不仅会糟蹋一堆食材,同时还会使厨具对她产生极大地阴影。
老实说,我已经快不记得老妈的全名,在多年前她就找了个外籍男友,通过投资移民去了澳大利亚,将名字改成纯英文的洋名,签名都写的是【Layla Lee】。
在我变成秃子第二个月中左右,妈妈带着新的男友两人终于飞到了纽约。个人本身对她的到来并不是很期待,每次老母一出现身边带着的男人都不一样,他们无意外都是留着恶心胡子的中年大叔,第一次见面脸上带着笑容捧着礼物来讨好我们这两个【女朋友】的孩纸。
某天正在吃晚饭,突然听到敲门声,开门一看,花枝招展的母亲大人拎着名贵的包包,踩着起码4寸高的跟儿鞋笑眯眯的站在门口。
翻了个白眼:妈妈,你每次出现前就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