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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坦白
去学校后，X大的接收函也收到了，看着半天，林白羽把它夹进了那本记事本。天平已经完全倾向一边，没必要了。
交了N大的接收函，领了校验码，报了名。
过了几天，论文选题也出来了，唯一要做的事也就是写论文了。知道是这样，林姨还是叫他回去，本来推说在学校安静方便点，林姨就道，要是怕吵，可以回梧桐家园。林白羽想了想，之前王家瑞也说过一段时间要到N城面试，然后会回去呆一段时间。
于是，没到一个月，他就又回来了，安心的到梧桐家园那边准备论文。林姨忙的时候就让他回去吃饭，不忙的时候，她会过来帮他做。虽然他一直表示自己一个人可以，但没用。
周末梁圆不用上学，林姨也不用照顾她，于是就带着她到这边开火。
“你姨父朋友送了些螃蟹，明天回去蒸给你吃吧。”林姨一边端菜一边跟在盛饭的林白羽说话。
林白羽顿了下，将饭勺放下，“……明天，跟朋友约了要见面，可能没空回去。”
“哦？”听他提要见朋友，林姨不免有些惊讶，“哪个朋友，也是家里这边的么？”
“嗯，以前……高中同学。”
王家瑞今天去N城面试，明天就会回来，早跟他讲好要他时间空出来。
林姨哦了两声，就说要是他想把他朋友带回家也行。林白羽含糊地应了。
饭菜上桌，林姨看梁圆还在那玩手机，就喊她吃饭。梁圆嗯嗯地应着，走到桌边也没有放下，拇指还不停地动着。
“别玩了，吃完饭再看。”林姨又催促了一声。
“妈，等会，我弄清楚是不是真的先。”
“快吃，什么真的假的？”林姨给梁圆塞了一个圆子，随口一问。
梁圆鼓着腮帮，嚼了几下，才道：“就是，妈你说，劫机这种事真的有么？”
林姨又给林白羽夹了一道菜，“现在社会这么乱，什么事没有，所以在外面你们都要小心。”
“真的啊，我还以为是电视剧里演的呢。可就在我们这，还是觉得不可思议啊，我都想去看看了。”
林白羽眼皮一跳，“去看什么？”
梁圆见林白羽也有兴趣，就兴致勃勃地说了起来，“去机场看看是不是真的啊，你不知道，我同学都传疯了，说有一班飞机半路遭劫了，现在紧急降落在我们机场呢，好像还封锁着消息呢。”
白饭咽下喉，“哪一班？”
“嗯——我看看，”梁圆又看了眼手机，翻动了几下，“好像是从X地出发的，都快到目的地了，然后出事了，就降在我们这儿，呐，小羽哥给你看。”
林白羽突然浑身一冷，压着不详地预感，接过梁圆递过来的手机。不是什么正规新闻，只是他们班群里爆出来的消息。爆新闻的人刚从机场出来，看群里人不信，一条条清清楚楚急切地辩解着。
X地飞往N城，伤亡不明。
从头到尾仔细翻着，看到这条时，林白羽拿手机的手不自觉地颤了起来，跳动的屏幕很快花了眼。
林姨看见他的异样，忙问他怎么了。捏着手机，林姨连叫了他几声，他才回过神，回过来，翻身就往卧室跑，推开椅子时差点被绊倒。
到卧室拿起桌上的手机，抖了半天，按错好几次，才拨出排在第一位的号码。
您好，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sorry，the subscriber you dialed is power off……
一遍又一遍，直到按不下去。
王家瑞是今早的飞机，按正常时间，早该到了N城，没道理打不通。
浑身冷到打颤，跟着进来的林姨看到他双眼赤红，脸色苍白，就知道出了事，拉着他问：“小羽，怎么了？”
林姨一碰到他胳膊才发现他身上冰凉，更是紧张，“小羽！到底怎么了！你别吓我。”
“小羽！”
“瑞……瑞……”话抖的不成样，林姨只听见他吐出一个人名。
“瑞瑞？”
看到林姨怔愣地看着他，林白羽才恢复些理智，勉强克制住所有的慌乱，对着林姨说了一句，然后抓着东西就急跑了出去。
林姨愣了半天才消耗下林白羽说的那句“瑞瑞，他在上面”是什么意思。
王家瑞在那班出事的飞机上。他们……
赶机场的路上，林白羽还是没放弃地一遍一遍拨王家瑞的号码，可结果还一样。深呼吸，压着自己狂跳不止的心脏，到了地方，车钱都没找，门一开就奔走了。候机大厅里人来人往，完全找不见要找的人，听人们议论纷纷，才知道二楼的安检口那里拉了封条。脚步都没停，看到封锁线，心跟着一顿。
是真的。
人陆陆续续地从那条安检口出来，许多人脸上明显带着惊吓。紧掐着手心，看那出来的人中没有王家瑞，就站不住了，钻进封锁带，跳进安检口，很快警示音就响不停，安检人员立马大乱，一旁地警察上前捉住他，想把他劝出去时，才发现他双眼凸出，眼白尽是血色，那警察还没开口，倒是先被林白羽紧抓住胳膊，“王家瑞呢？王家瑞在哪？！”
警察一看就知道是出事班机的家里人，问了他旁边等候安检的人中有没有，林白羽只瞄了一眼就摇头，那警察就说跟他去，出事的在临时开出的VIP室里，林白羽脚都快站不住，根本无法冷静，冷汗层层往下滴。
警察带他进去，门一推开，不大的房间里，嘈嘈杂杂，医生护士竟然都不缺。
林白羽根本不敢看，刚强逼自己抬眼搜索，就听到有人叫他，“小羽！”接着一个高高的人影就堵在他面前，“你怎么来了！”
狂跳的心在那刻停了一瞬，紧抓着面前人的胳膊，指甲都快掐进他肉里。漏掉的一拍终于又跳回来，林白羽嘴里一边喃喃，一边上下摸索。
“瑞瑞……你……瑞瑞，你怎么样……”
“……你有没有事……”
王家瑞听着他断断续续地哑音，抓住他在自己身上冰凉的手就明白过来，安慰他道：“我没事。”
“瑞瑞……不要……”
“不许……瑞瑞……”
结果林白羽完全没听进去，眼珠都快瞪出来，干涸到发涩。王家瑞急了，顾不上许多，捧着他的脸，急切地喊道：“小羽，看我，我没事！”
许是在那双漆黑的眼眸里看见自己的异样，慢慢恢复了理智，声音还是喑哑，“他们说……说飞机出事了……电话，打不通……找不到你……瑞瑞……”吸了吸鼻子，“瑞瑞，你不要有事……”
王家瑞心疼到快呕血，紧盯着林白羽，极力安慰，“手机没电了，这里事没处理完，我没敢跟你讲。你放心，我不会有事，我说过我不会，你信我。”
林白羽闭了闭眼，重重地点了点头。他没法再承受再一次的意外，失去理智的慌乱，不过是害怕，害怕又被抛下。幸好，幸好，他从来不会骗他。
王家瑞放下心，十分满足，无需言语，对方的反应，足可见有多在乎。
“没事了，走，我们回去。”
刚背过一旁的背包，领着人要出去时，后面有人追赶上来，“先生，先生，请等等，您表格还没填完……”
王家瑞见状，接过，快速的填了，他填时，旁边那人不停感谢道：“非常感谢您的协助，我们会再联系您的。”
王家瑞将纸笔交过去，粲然一笑，“没事。”然后看了林白羽一眼，“我是为了我自己。”
林白羽这才知道，在飞机上，王家瑞还“英勇”了一回，协助机组和歹徒做了斗争，事后机组为了表示谢意，才把他留在那，等他们讨论出结果。
王家瑞没什么所谓地招呼声就跟林白羽出了安检口，穿过候机大厅时，林白羽的电话响了，王家瑞看他愣了愣才接，接的时候还抬头看了自己一眼，“他……没事，嗯，我们就回来。”
于是，等他挂了电话，就问他，“谁啊？”
“我姨。”
王家瑞一怔，“她知道了？”见林白羽点头，忽然有些担心，“那我们……”
“我们一起回去。”没料林白羽却肯定地道，说着还牵住了王家瑞的手。
机场中人不少，刚刚他们没顾上就有些显眼，王家瑞有些意外，“小羽，有人，你不……”
林白羽跟他十指交扣，举到他面前，目光没有一丝躲闪，“我爱你，我不怕。”
王家瑞呆住了，跟傻掉一般，半晌，才回过神来，接着便是招牌式的无赖笑容，自信十足地讲：“我早就知道，你不爱我还能爱谁？”
林白羽也笑，弯着眼角点头。是，除了他，还能爱谁，爱都爱了，又有什么不敢承认。
携手走回梧桐家园，进门前林白羽还是顿了顿，王家瑞看他神色，怕他为难，想放开，他却没松。
不想松，两个人在一起，只靠一个人抓住，并不够。双手交握，才最为紧密。
敲门，开门的是林姨，看着他们俩，明显地愣了神，接着又看见他们紧扣地双手，什么都明白了，叹了口气：“先进来吧。”
进去后林姨只问了王家瑞有没有事，王家瑞摇了头道没事。之后就什么都没说，招呼他们吃饭，先前，林白羽刚动筷就跑了出去。
桌上，他们俩吃着，林姨跟梁圆坐在沙发上看电视。王家瑞挖着饭没懂这算什么状况，看了看林白羽，林白羽不明所以，也没什么反应。
吃完，林姨准备起来收东西，王家瑞和林白羽要插手，林姨没拒绝，让他们去了。
“姨怎么什么都不问？”厨房里王家瑞刷着碗对旁边的人问。
林白羽摇头，“我也不知道。”他本来带王家瑞回来就是跟他姨坦白的，甚至连说辞都想好了。可谁知林姨什么反应都没有，心里不忐忑是假的。
再出来的时候，林姨终于是从沙发上站起来了，她还没开口，王家瑞就忍不住了，开口对走近的林姨道：“姨，是我……”
他还没想把责任都揽过来，林姨打断了他，“家瑞你坐一会，小羽跟我过来。”
于是林白羽就准备要跟林姨走，王家瑞急着拉住他，“姨，你别怪小羽，有话你跟我说。”
林姨还没说什么，林白羽拿开他手，“你歇一会，不然先去洗个澡。”
王家瑞不放心，还要再说，却见林白羽看着他，眼神示意，“没事。”
于是王家瑞，就眼看着林白羽跟着林姨进了他的卧室。
一进去，林姨就让林白羽坐下。
开口，叹气，还是当年那句：“你们，到底多久了？”
作者有话要说：
☆、最好
“你们，到底多久了？”
挨着书桌边的椅子坐下，半晌，林姨才开始问话，浓浓地无奈，让林白羽胸口一滞，闷着声，还是回答：“年初时……”
林姨其实在他出去的时候就仔仔细细想了许多，大概猜到，听到确认，也只是点了点头。
接着又是沉默，看着低着头的林白羽，林姨又叹了声气，“小羽……姨以前跟你说的，你都忘了么，你们，你们怎么又……”
满腔的愧疚与不安，林白羽咬着下唇，血色快无的时候，才松开，答，“我没忘。”
“那你……”
“是我错……”林白羽声音已经有些发哽，林姨不是看不见他的挣扎，但不行，当初就不行，现在自然不可能。狠了狠心，叹道：“小羽，你跟家瑞，还是断了吧，算姨……求你了，你们这样……这样，是不对的啊……”
说完，林姨就看见林白羽双眼突然睁很大，红了一大圈，犹豫了片刻后就摇了头，坚定而又十分痛苦地讲：“不行，我做不到……”
林姨没想到他会直接拒绝，又气又急，“小羽！你怎么这么糊涂，姨，姨一直就担心，担心你忘不了他，没想到你竟然真的……你这到底是为什么啊！”
林白羽垂着头，没说话，还是一脸挣扎。
林姨喘了几口气，看着满脸痛苦神色地林白羽，差点也说不下去，最后狠了一狠，难得厉声威严：“小羽，姨不会同意的，你们这样，绝对不可以……”
“咚”，林姨还没说完，放在腿上的手突然被抓住，林白羽扑通一声就跪在她面前，咬着牙，哽着声，说：“是我错，我没听话……对不起……可是，可是小姨，我做不到……”
林姨惊愕到嘴巴微张，来不及反应，却听林白羽还在继续，鼻音很重，“我试了，我试了两年，可是我忘不了，我爱他，我舍不得……小姨，你说你不希望我过得不快乐，没有瑞瑞，我才会过得不快乐，跟他分开，我根本做不到……小姨，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