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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生下来就有男女两对生殖器……医生说他这种情况很特殊,没法动手术修复……”
这不就是俗称的“双性人”吗?没想到于天麟会这样坦然说出实情,甚至不惜自曝家丑,方严一怔,心中掀起波澜。
“你父亲怕他成为家丑,于是对外谎称死亡,其实偷偷把他送在别处寄养。啧啧,真是无情啊,竟然连姓氏都不留给他。”
得知他俩之间并没有什么见不得光的关系,心里不知怎么重重松了一口气,反而替周鹤声鸣起不平来。
男人默认,平静的脸孔没有更多波澜。
不多时,汽车转过一片竹林,道路变得狭窄起来,满目荷红稻绿,车速遽然放慢。
“所以你当年去国外就是为了找这个弟弟?”
说到这里,方严忙不迭收声,极力做出毫不在意的样子。想起旧事,似乎有了解答的理由。当年他遽然出国,想必是为了这个。
一直专心注视挡风玻璃前面路况的男人忽然转过头,眼神复杂地看了一眼方严。
方严被他看得浑身发毛,扭了扭身子:“难道不是吗?要不然你为什么会跟安晴分手?”
男人没有回答,信手打着方向盘,眼神随即恢复平静直视前方。
见于天麟并不说话,方严倒愈发有打破砂锅问到底的精神:“你和他那天在球场这么招摇又是怎么回事?闹这么大动静,不怕你父亲知道?”
既然是被弃认的孩子,怎么可能这么正大光明地和家族成员并肩出现?再说,于老爷子治家之严手段之雷霆早就有目共睹。
就在方严以为他会避过这个问题时,沉默片刻的男人缓缓开口:
“生在这样的家庭,如果你看不清等待自己的命运,或者不懂得利用机会改变命运,一辈子就只能受制于人。我和鹤声……都想跳出这种命运。”
“你?”慵懒地伸伸长腿,方严哈哈大笑,“大董事长,你这种拜金菩萨出生的命是多少人求都求不来的,你还想怎么样?跟你父亲对着干?然后呢?你能得到什么?”
“这是我的事,”淡淡的眼神扫过他,原本无波的语气忽然顿了顿:“你呢?这一生中你难道从没想过要真正得到些什么?”
方严放松身体靠在坐椅上,双头枕着头,百无聊赖地看着车顶:“没有!有也被你抢走了。”
“属于你的,谁也抢不走。”依然是理所应当的表情。
“……”某人气结爆筋。
第50章 第 50 章
又一个转弯后,汽车慢慢停在一间碧流环绕竹木幽深的院落前。
“下车。”一只手横过来替他解开安全带。
“这是哪里?”踢踢腿,方严四处瞧了瞧。柳绿花妍,屋舍清幽,近郊还有这么块好地方。
正好奇打量着,眼见院子里面大门嘎吱一声,跑出来两个五、六岁小萝卜头,像小兔子肉乎乎地冲过来,一左一右地抱住于天麟的大腿,亲热地叫“大伯大伯”。
“来,让大伯看看,豆子又重了,小树也长高了……”于天麟大手一捞,左右开弓,熟稔地将两个笑得咯咯响的娃娃腾云驾雾般地夹在胳膊下,长腿向院子里迈去,还不忘回头看一眼方严:“还愣着干什么?进屋啊。”
这下方严可傻眼了。
眼前高大健硕的背影沉稳如山,再加上两个活蹦乱跳的小肉丁,和他惯见的姿态相比,又多了一些属于父亲的味道。要不要刚才小肉丁们那句“大伯”叫得真真的,他真以为那两个小的是他播的种。
心里头想是这么想,嘴上可依旧不饶人,他快步追上去,故意拉长声调喊:
“我说董事长,您真好福气,孩子都有俩了,什么时候请喝喜酒啊?”
头被轻轻拍了一下:“别胡说,这是鹤声的孩子,他老公去接他了,我代为照看一下。”
下一秒那只干燥的大手又往下很自然地牵住他的手,往屋里带。
什么?周鹤声的孩子?方严咋舌。随后又被于天麟话里巨大的信息量给冲懵了,两眼发黑:“他老……老公?这孩子是周鹤声生的?”
我擦!这是什么世界!
“豆子,小树,叫方叔叔。”大步迈进屋,于天麟轻轻放下孩子。
“方酥酥好。”两个娃娃齐声道,一个眼珠乌黑明亮得仿佛可以滴出水来,一个软乎乎肉嘟嘟有点天然呆,十分可爱。
方严心里蓦然升起一股温柔。
他想起兜里应该还有块巧克力,正准备去摸,这才发现自己的手还被于天麟像情人一样牢牢握着自己竟还浑然不觉,顿时脸一红,飞快挣脱,去摸裤兜。
孩子们显然是饿着了,一见到方严手中的巧克力高兴坏了,却又不敢过于放肆,只能露出小鹿斑比一样可爱的表情看着那块貌似相当好吃的巧克力,齐齐咽了好大一声口水。
过于乖巧的表情让平时大大咧咧的方严被萌得心直发软,蹲下来,摸摸豆子和小树的头发,将巧克力掰成两块,往每人手里塞了一块,柔声道:“吃吧。”
然后回头正准备抱怨男人为什么不早说,却一眼撞上了那双深邃的眼睛。
心一慌,涌到嘴边的话又给咽了回去。
这样的于天麟,褪下往日算计和冷漠的外表,总是让他心慌战栗得不知所措。
“豆子,小树,今晚方叔叔给我们做饭吃好不好?”忽然变小的空间里,低沉的声音盘旋在耳边。
男人手插在裤兜里,衬衫袖口挽起,露出结实有力的麦色手臂,家常又潇洒。
“好。”两个小家伙很用力地点头,纯真的声音里有着无法掩饰的快乐。
孩子果然是单纯的生物,只一块巧克力就能迅速赢得他们的好感。
“我?”方严有些莫名地指指自己,像炸了毛的狮子:“敢情你是让我过来煮饭的?”
“那又如何?你又不是没做过。”于天麟无辜地耸耸肩,似乎话里有话。
“我什么时候做……”话刚说到一半,方严就像想起什么似的,脸无端又红了一大片,只能恨恨地认命,“好啦好啦,我做就是了,难吃可别怪我。”
脑海自动播放出那日被他按在小厨房里强吻的画面,头上何止冒青烟,简直就是要着火了。
看着娃娃们满脸期待的神色,方严自知没脸再多留一秒钟,像逃命一样丢下一句话匆匆奔进厨房。
什么叫授人以柄,他现在算是彻底领教了。
厨房挺大,锅碗瓢盆该有的一应俱全,被食物塞得满满的冰箱很有生活的味道,或许也是住的地方偏僻了点,不一次性采买多点物资,对于一个有两个孩子的四口之家来说恐怕也不方便。
况且,周鹤声又是那么特殊的身份。
方严很难想象那样风姿俊雅歌喉清亮的人会有这么一副异于常人的身体,更难以想象的是他会有一个什么样的勇猛“老公”,能让他一生就是俩。
浮现在脑海的情景让他有些恶寒。
就算是体质特殊,外貌体格也都还是货真价实的男人,他无法想象一个男人躺在另一个男人身下辗转承欢的样子。就算是于飞,对陆正擎也只是停留在思慕阶段,并未衍生出什么实质性的关系。而眼前的一切,每一寸空间都有共同生活的痕迹,上方的壁柜里甚至还有一条桔色的男用围裙。
似曾相识的场景浮上心头,不知怎么耳朵又是一热。
第51章 第 51 章
外面孩子们的欢快的稚语和男人低沉的笑声震动着耳膜,夜色已至,房里的灯明晃晃地亮着,庭前的走廊也燃起一盏门灯,昏黄的光线照亮归家的小路,偶尔传来一两声倦鸟归巢的鸣叫。
蓦然升起的温柔忽然弥漫了整个胸口,方严不禁想起了一个久违的词:家。
洗菜,切肉,点火,热锅,还真像那么回事。论厨房里的功夫,方严虽不敢自比大厨,但多少还有那么点心得,一个人住的时候也能炒炒煮煮,不至于把自己饿死。
只是说到厨艺,外面那个逗孩子的人好像更在行吧,曾经可是连一碗普通的猪肝粥都会亲自做好送到他嘴边的,鲜翠的菠菜配上一点腥味没有的猪肝,很多年没有再尝过。
“方酥酥好香啊……”
拿着锅铲,刚往锅里熟的刚刚好的土豆炖排骨撒了点盐,身后软乎乎响起的童声让他冷不丁吓了一跳。
刚转过头,便迎面和一只手抱着豆子从身后贴上来的于天麟碰上,鼻梁一痛,嘴唇擦上了一个温热软乎的东西,方严几乎是反射性地伸出舌头舔了舔。
“大伯方酥酥也和爸比爹地一样玩亲亲哦。”
耳边稚嫩的童音像魔咒一样打破定格的瞬间,等他意识过来时才发现那软软滑滑的东西是于天麟的嘴唇,当即心慌地往后面一退,谁知力道没掌握好脚底一滑,亏得于天麟眼疾手快,用空出的大手一捞,顺势拦住了他的腰,阻止了跌下去的趋势。
即使避免了滑倒的命运,方严也不觉得自己现在这个样子好到哪里去。他的大半个身子几乎都嵌在于天麟怀里,被温热强健的身体裹着,腰又牢牢落在对方干燥厚实的手掌中,近到呼吸相闻,心跳同拍,外加一点点腰酥腿软。
“快松手,我可没有什么软骨症。”操啊,这人是偷袭上瘾了还是吃蛋白质长大的吗?力气这么大。
上次那回就是,别说节操,搞得他差点连贞操也跟着碎一地。
“正常情况下,你不是应该说一声谢谢吗?”
温热的呼吸拂在颈后,从背后搂住腰的手不仅没如愿撤去,反而愈加往怀里带,别说腰,连大腿根都快贴上了。
“谁害的?”方严咬牙切齿,拿着锅铲的手微微发抖,末了又咬着牙添一句:“快滚。”
平生第一次这样吃瘪。念着豆子还夹在他们之间,他动又不好动,骂又不好骂,认定于天麟又在作弄他,一时有些气急败坏,却又止不住地面红耳热。
“大伯我饿了……”
小树两眼汪汪跑了进来,抱住于天麟的大腿,这才解了方严的困。
感觉腰间一松,方严也跟着松了口气,谁想于天麟就像要戏弄他到底似的,又杀了一个回马枪,嘴唇往他耳垂上蜻蜓点水般地摩娑了一下,低沉的声音掠过后颈:
“耳朵红了。”
下一秒温热的身体骤然离开,高大的男人一只胳膊托住豆子,另一只手牵住小树,朗声道:“开饭了,我们去摆碗筷。”
留下一脸窘迫的方严原地用眼神将男人的背影射穿无数次。
等饭菜齐齐上桌时夜幕已完全落了下来。
餐桌旁,一大两小早已将碗筷罗列整齐,一个挨一个坐着,眼巴巴地只等开饭。
之前在Amor那顿吃得味同嚼蜡,经过这么一折腾,胃部倒也咕咕作响,见此情景,擦手走出厨房的方严也忍不住弯起嘴角。
饭菜算不上特别丰富,和餐厅的水准正是相去甚远,却也是荤素得宜,让人食指大开。除了比较费神的土豆炖排骨,方严照顾孩子的口味特地蒸了个软软的蛋羹,又炒了一把芥菜,黄澄澄,绿油油,香味四溢,看得两个娃娃眼珠滴溜溜地转,直咽口水。
为两个孩子悉心添好饭,于天麟重新坐下,也顺手盛了一碗递给坐过来的方严,动作自然又熟练,宛如一对熟知多年的夫妻。
前一个钟头他们明明还斗得像一对脱了毛的公鸡,差点要在众目睽睽下动起手来,还有之前那些一刻也不停的争吵辩驳怒气冲冲。
……他们之间从没有像这样安静过。
灯光柔和了于天麟脸部轮廓严厉冷峻的部分,褪去生意场上的冷酷与精明,更显得健硕爽朗,眼角温柔,坐在一双娃娃身边,一副男人味十足的慈父模样。
这样的男人,不知有多少女孩愿意顾他一世,迟早他也会有自己的孩子。
念头一起竟停不下来,想象若干年后男人怀中膝下的美满场景,竟与自己毫不相干,方严眼神一黯,禁不住百般滋味齐齐涌上心头。
第52章 第 52 章
甚至还来不及深究这种情绪为何而来,院子外车灯一闪,不多时屋门啪嗒一声打开,走进来一个30多岁宽肩长腿将近一九零的魁梧男人。——正确地说,是两个人,他肩上还像麻袋一样扛着奋力扭动的周鹤声。
印象中周鹤声一向以俊雅风姿示人,此时却发丝凌乱胀红着脸伏在男人的宽肩上叫骂捶打,毫无平日里斯文俊秀的模样。
但更让他吃惊的是那个疑似于天麟口中被称为周鹤声“老公”的男人。
那……那不是周鹤庭吗?!
如果他没记错的话,周鹤庭那可是上一届国家队主力门将,球迷票选CFL最伟大门神,众人眼里周鹤声的“亲”哥哥。
这下方严眼珠子都差点迸出来了。尤其是豆子和小树抬起头来忽闪着大眼睛同时叫了声“爹地爸比”,他差点没一口饭喷到于天麟身上。
这边方严心内早就翻江倒海,那边周鹤庭倒是目不斜视,对眼前一屋子人视若无物般三两步走到楼梯口,只来了句“你们自便,我和鹤声有话说”,就背起人往楼上走。
反观于天麟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