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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掉通讯后,魏灼有些不解地问道:“为什么这种曝光率很大的场面要同意云豹的出席?这不是……”
“你没看到左兆中的架势?我要是不答应他会直接冲来总部拆了我的办公室!”林玺的语气是批判的,表情却是笑呵呵的,“再说了……明小子的语气,让人没法拒绝啊。”
魏灼不语,自从跟了林玺之后,他再也没参与雪狐的行动,但他也还是记得,在某次任务中,大家齐心协力救回那个已经被军区放弃了的兄弟时的感受,那种接兄弟回家的满足感,真的不是什么权势可以代替的。
“出发吧。”林玺微笑着下达了指令,“把我们的副部长和秦小子都接回来。”
“明白!”
这场战斗持续到了秦昭连思考能力都没有的时候,他只知道杀掉眼前所有的敌人,连杀人的动作都是机械化的,不会去考虑如何让自己受到更小的伤害。
天边隐隐地泛起了白色,那些在经历一夜的杀戮后的新兵种不知何时已悄然退去,小巷里十分安静,准确来说应该是一片死寂,只留下两个活着的人。
秦昭,和楚渊。
两个心脏还跳动着的鲜活的生命。
秦昭就那么站在原地和楚渊对视着,他脸上的血液早已干涸,这让他的脸很是怖人,肩头上被人砍了一刀,深可见骨,手背和脸上都留下了不少敌人在垂死挣扎时抓伤的痕迹,左手肘的伤势更是加重了很多,但是他没有一点要去处理这些伤口的想法。
而相对于秦昭,楚渊的状况好了不少,仅仅在右后腿处被拉了一道长长的口子。
好像又回到了几天前挤在衣柜里的状态,尽管这个时候他们没有再靠在一起,但秦昭总觉得,自己能听到楚渊的心跳。至于那是真的听到了还是杀了一夜之后精神极度疲劳之下产生的幻觉,秦昭也没力气去思考了。
楚渊抬起已经快麻木的腿,向秦昭走近,在还有几步远的时候,秦昭条件反射地举起了拿着军刺的右手,眼中闪着本能的敌意。
楚渊举起双手,手中的刀掉在地上也没去捡:“我是楚渊,我们安全了。”
握着军刺的手缓缓地垂了下来。
楚渊尽可能地放低了脚步声,连呼吸也放缓了,似乎是怕弄出什么大动静来刺激到秦昭,他知道现在秦昭的神经绝对比饱受惊吓的小动物还敏感。
还带着血迹的手搭上了他左腰上的小盒子,楚渊让自己的动作变得像电影的慢镜头回放,以向秦昭表明自己是无恶意的,然后轻手轻脚地帮他处理着伤口。
随着止血贴被一张又一张地贴在伤口处,秦昭的思维似乎一直没有回到他的脑子里,呈现一片空白状态,对于楚渊的动作不再有任何反应,直到楚渊连自己的伤口也处理完,秦昭还是没有动。
轻手轻脚地帮他拉拢衣领,楚渊忽然觉得有些好笑,这是秦昭第一次在能看清自己眼睛的时候没有暴走,平凡的面孔在朝阳的光辉下显得有些孩子气,脸上的血迹又将他衬得狼狈到了极点。
很难想像昨晚是这么一个孩子气又狼狈的人和他一起奋战到了最后。
“你的击杀记录上又可以添很多人头了。”楚渊轻笑着说道。
但是秦昭仍然没有反应。
“昨晚你没必要帮我挡那一刀的,我知道背后有人。”
“就算你没有挡,他也顶多只能在我背后留一道浅得不需要止血贴的口子,也许连我的衣服都划不破。”
“还以为你很乐意看我受伤。”
“哑巴了?我真该带录影设备出来,以后让你看看自己现在的傻样。”
“你知不知道,对于军人来说,最幸福的事情,就是能在杀戮之后,迎接到第二天的朝阳,你确定现在不要抬头看看么?”
“不就是杀了一夜么?就成这样,看来云豹的训练还需要加强。”
泛白的天空下,鸢尾花区的居民们慢慢地醒来了,昨夜在街上的追逐和枪声被他们抛到脑后,街上渐渐响起的喧闹声表明他们正展开着崭新的一天。
至于昨晚有多少人死于非命,他们无从得知,法兰西军区也会将一切遮掩得很好。
也许他们一辈子都不会知道,在他们熟睡的某个夜晚,有无数的士兵在巴奈尔-底斯胺这个恶魔种子之下挥动刀刃直到死为止,而发生战斗的那个小巷,累积的鲜血粘稠到了会使人打滑的地步。
也许他们一辈子都不会知道,他们所居住的地方曾经染上那么多的鲜血,他们还是会照旧吃喝玩乐,照旧在夜晚来临时去酒吧喝酒,照旧结交着新的朋友,照旧和自己爱的人过一辈子,这世界不会因为少了那么多的人就不再运转。
今天过后,有多少人会面对军方发下的抚恤金和死亡通知书,他们是将默默流泪接受一切呢,还是将歇斯底里嚎啕大哭,还是会立志复仇加入军队,再成为下一个牺牲品。这些都不会有人知道。
当然,更不会有人知道的是,在那个血腥到了极点的小巷,在刺鼻而恶心的血液气味中,有人踩着一地的鲜血,在初生的太阳光辉沐浴下,轻轻地抱住了另一个满身血红,神情呆滞,狼狈到极点的青年。
作者有话要说: 于是今天的一整章提早奉上,
虽然开头是血腥了点儿,
不过对于追这文到了现在的亲来说,
应该会在看到最后时撒花欢呼吧,
大喊“这该死的慢热文终于有进展了”之类的。
虽然这进展是用小六子一身的伤口换来的,但是我知道你们绝对不会有任何负罪感=。=!
默……小六子你辛苦了……
不过放心,这文是绝对的慢热向,总之你要让一个直了这么久的人意识到自己的感情还是不容易的。
少将现在也只当小六子是个小屁孩,不过是个值得关心一下的小屁孩。
要认识到自己真正的心情是什么,还有的等(喂喂喂)
顶锅盖溜走……
在溜走之前,抱头在小巷里(?)打滚求评……(进展这么慢你就是在钉板上打滚也没那个脸求评好不好?!)
☆、第十六章
“也不知道少将他们怎么样了……”昏暗低矮的屋子里,柏安双手交握,浑身都在冒着冷汗。
毒虫嘿嘿地笑了几声,嘶哑的声音在屋子里拖出长长的调子:“不用担心……我那个老主顾啊,可不是那么容易死的人。”
“那还真是……承蒙你看得起了啊,毒虫。”一只手推开了房门。
“少将……”柏安眼中带着喜色,从椅子上站起来,直直地跑到门外。
楚渊眼中有掩不住的疲惫,还是强打起精神:“我说了不用担心。”
“挺狼狈的嘛。”毒虫看着秦昭现在的样子,带着几分幸灾乐祸地说道,“小看了对手,就是这个下场。”
秦昭摸了摸脸上的止血贴,等他恢复意识的时候,身上的伤口都已经处理好了,楚渊在巷子里找了块相对干净的地方坐着,送他的第一句话就是“原来云豹精英的素质就是会在战斗后失去意识”。
虽说昨晚战斗强度超乎自己的预料,但是在战斗后呈现那种呆滞的形态,还是在楚渊面前……简直就是丢脸丢到太阳系外了。
“把账清一清吧,给我个具体的数目,回去之后就打给你。”秦昭随手在角落里拣了张椅子坐下。
“一千两百三十八万。”毒虫像是早有准备一样报上了数字。
“车子的费用是两百万,克里蒙出没地点的情报是三百万。”秦昭轻轻吸了一口气,“也就是说,两个人在你这里住一晚的费用是两百三十八万,看不出来,你这破地方,比太阳系最好的酒店还贵。”
毒虫嘶哑地笑了几声:“我倒是认为,一个能保命的地方,比酒店的总统套房都要好多了。”
“行了,我也没有跟你讲价的闲工夫,就按你说的付款好了。”
“少尉,这……”在角落里缩了一夜的雷天看起来十分憔悴。
秦昭挥挥手:“反正啊,这钱是华夏军区出,你不用担心。”
云豹在华夏军区里享有的待遇是相当高的,每个人的工资比起部长级别的人物也没差多少,更何况还有巨额的活动资金,云豹在任务中花的钱,不管有多少,秦昭就没见林玺在报销的时候皱过一下眉头。
这一千两百三十八万,当然得算在活动资金里。
“没死?”
“是的,我们遵照指示,在天亮以前就慢慢撤回了人手,剩下的那点人,根本构不成威胁。”
“那可有趣了啊……”元帅看上去心情颇好,“血液样本采集了吗?”
“是的,在伤了他们的武器上,已经采集到了,虽然和其它的东西混杂在一起,但是很容易就能分析出来。”
“那他们是死是活也无所谓了,就算林玺知道了又怎么样,我们已经不必再对华夏区低头讨好了。”
“可是元帅……”
“没死,不就证明我们所采集到的样本有多强大么?”元帅看着屏幕上华夏军区军舰降落的画面,始终带着一丝笑意,“好了,也该去迎接我们的客人了。”
毒虫打开自己的ID卡,突然笑了出来,让本就阴暗的屋子显得更加阴沉:“华夏军区的人到了。”
“啊?”秦昭张嘴发出了一个单音节,随即反应了过来,“那么,也该去演一出‘华夏区来使惊险躲过反抗组织追杀’的戏了吧?”
“欢迎下次光临。”在他们临走前,毒虫突然冒出这么一句话。
“如果可以的话,我是真的不想再找你了。”秦昭随意地挥了挥手,拎起银色箱子走出低矮的房屋。
屋外还是和之前来时没两样的男男女女,只是比起更容易让人放纵的夜晚,白天的他们没那么放肆,顶多只是三三两两地聚在一起,或是注射毒品,或是做一些小动作。
“说实话,我第一次用这么愉悦的心情来面对这些人。”柏安在后面感慨,雷天则是心有戚戚焉地点头,看来和一群吸毒者呆了一晚上的经历并不好受。
秦昭斜过眼睛看了看旁边的楚渊,将银色的箱子换到左手提着,右手肘微微抬起,以一个柏安和雷天在后面绝对看不到的角度撞了对方一下。
“怎么,还玩这种幼稚的游戏?想看我摔倒也先估量一下自己现在的力量吧?”楚渊很理所当然地这么理解秦昭的行为。
“……”秦昭开始思考自己在某方面的为人是不是真的失败到了一种地步,才能让楚渊有这种想法。反复深呼吸好几次之后,他还是从牙缝里挤出了两个字,“谢了。”
“谢什么?”楚渊莫名其妙,“要说谢也是我来谢吧。”
秦昭抓了抓自己的板寸头:“那个……无关紧要,在那种时候你要是受伤了对我也不利,我是说,身上的伤口,谢了。”
“那个……”楚渊故意拖长了声调原句奉还,“无关紧要,在那种时候你因为没人处理伤口而失血过多致死,对我也不利。”
秦昭有些烦躁地别过头去,骤然加快了脚步,抢先走在前面。
来接人的是魏灼,这一点秦昭并不意外,只是当他看到魏灼身后三个熟悉的身形之后,那点儿烦躁早被他扔到太阳系外了。
秦昭很直接地从正在和老克里蒙虚与委蛇的楚渊身边走过,三步并作两步地跳上了军舰,一把抱住了其中一个人。
“你小子,几天没见,也能把自己搞成这个阵势。”左兆中低沉的声音在秦昭听来不啻于天籁。
孟筑笑嘻嘻地戳了一下秦昭脸上的伤口,疼得他一阵龇牙咧嘴:“打人不打脸!”
“这句话你该去对着给你这道伤的人说。”
“如果他还有听别人说话的能力的话,我很乐意这么做。”秦昭瞟了一眼舰内,那几名文官的尸体都被妥善地收好了,将放在原先的那艘舰上运回华夏区,而这艘舰上前头的位置无疑是留给楚渊的。
像是想起了什么丢脸的事情一样,即使明知道以自己现在的身份必须得坐到楚渊旁边,秦昭还是转身跟着同伴坐到了护卫队狭小的席位上。
“我再帮你处理一下伤口。”明恩齐并没有来,而是把名额给了崔砚,这一决定相当明智,至少现在秦昭更需要一个医生。
“不,在那之前,小六需要的是洗个澡吧?”左兆中的神色中难得有些嫌弃,“硝烟味儿,血腥味儿我都能理解,可是……你这一身一闻就知道是瘾君子的气味是怎么回事?”
“在贼窝里窝过一阵子。”秦昭在箱子外面那一层翻出了一套新的军装,朝军舰上休息室里的浴室走去。
冰冷的水当头淋下,秦昭仰起头,让水冲刷着自己的脸,贴了止血贴的部分沾不到水,秦昭忽然很烦躁,就像之前面对楚渊时一样。
有什么东西想要宣泄但是宣泄不出来。
右手带着厚茧的指肚轻轻摩挲着止血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