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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裴冥没听到小家伙回答,不知道他又在想什么,沈安煜却近了一些,帮他把手套戴上,然后自己也有样学样,戴了口罩和手套。
“其实你不用。”裴冥看他那小心翼翼的样子,提醒道。
沈安煜摇摇头,好奇地探头看着桌上的一些书,可是手却不敢碰一下。
裴冥看他那小心翼翼像只探头探脑的小老鼠的样子,着实有趣。裴冥把他轻轻拉了一下,然后带着沈安煜去用手指触碰那泛黄的书页,“这些古籍都已经破损到很严重了,之前已经对纸张做了检测,发现有一部分古籍文献已经开始酸化了,如果等到纸张ph值降到5。0以下,恐怕就要全面脆化了。”
沈安煜还从来没对自己所学的专业那么上心过,他还没有学到文献学,也不知道如何保护古籍,自己看书的时候也没有特别注意保护,但是当这一次裴师兄用他那低沉的声音介绍着现在古籍修复的困难时,他突然发现自己对这方面还是很感兴趣的,正因为裴冥。
这种高深莫测的学问顿时变得有趣起来。
“首先是你要了解古本破损的程度。”裴冥轻轻取出一本书,“望,看材质、纸张,检查破损,污迹,是否被水泡,虫蛀……闻,判断矾化,有无霉化。”他把书递给沈安煜闻了一下,沈安煜揉了揉鼻子,眼睛里都是好奇的神采。
裴冥讲得很细,即使如此,也不是一天就能出师的,正如他很高深一般,这门学问自然有他的魅力所在,而这魅力在普通的课程中是难以体现出来的。
接下来的时间,裴冥演示了拆线,拆书角,清洗以及修补的部分,有的时候仅仅是拆分这一项就要很长时间才能完成。这是一份寂寞的工作,幸好裴冥他不是专门干这个的。常年累月一个人埋头做着,一整天也不必说一句话,默默修补。
沈安煜既享受耳边动听的声音,又开始心疼裴冥,让他不要再讲了,裴冥这才意识到口有点干,他清了清嗓子,“那我不讲了,你看看吧。”
沈安煜歪了歪头,“我去倒水给你喝,现在可以倒吗?”
裴冥摇了摇头,“还不渴。”说着他在另一张桌子前坐下,桌子上摆了几瓶浆糊,这可不是一般的家里贴春联的浆糊,裴冥开始加入各种材料,慢慢打成糊,沈安煜就坐在一边安静看着,看他一遍一遍过滤,然后用毛笔蘸上,补上一个虫蛀的缺口。接下来的时间,裴冥都在和这本书做斗争,沈安煜眼睁睁地看着一本破旧不堪的文献重新变回它原有的模样,修旧如旧,好像这本书的主人翻阅了无数遍,可是却依旧珍之爱之,连一个褶皱都没有。
沈安煜看得入了迷,都说男人工作的时候很帅,如果是本来就很帅的男人,那必须是帅到天上去了。裴冥在认真修复纸页的时候沈安煜就静静地看着他,透过金边眼镜,因为戴了口罩的缘故,只能看到低垂下来的琐碎发丝,一双眸子专注地刷着浆糊,侧脸鲜明,被灯光一打,好像不是在工作,而是在拍写真。那一个下午,时间好像都被定格了,沈安煜再一抬头,天都快要黑了,晚霞烧遍了半边天,从西边的天空一直蔓延到他们门前。
“行了,小裴,你赶紧回去吧,别让小朋友等太久。”正在做影像储存的是一位头发已经发白的老先生,他拍了拍裴冥的肩,沈安煜赶紧站了起来,“没事的老师,我在一边等着就好。”
“还有一点点,马上就好了。”裴冥正在做装订,很快他便完成了手头的工作,抬起头来,“等急了吗?”
沈安煜摇摇头,“这正是一件澄静而又美好的事情,而我的等待也是。”
裴冥薄唇微弯,本来打算伸手揉揉他的头顶,可是看了看自己的手还是作罢了。
两个人脱了工作服,到旁边的洗手间洗手,水声哗哗的,沈安煜洗了帕子帮裴冥擦脸,裴冥很享受,头微微倾了下来。
“累吗?”
裴冥摇摇头,“我只是请过来帮忙的,而真正的修复师们常年如一日,这才是真辛苦。”
沈安煜踮起脚,在他嘴角吻了一下,吻得很轻盈,就像刚刚柔软的毛笔,在裴冥心口刷了轻轻的一笔。
“真调皮。”裴冥顺势搂着他的腰,少年腰身柔韧而又瘦削,如果不是怕他生气他都可以用不赢一握来形容了,这小家伙一定会噘着嘴的吧。
裴冥把人拉近,两具身体紧紧地撞到一起,看着美人眼眸里盛满的星子,裴冥垂眸吻了上去,真是一刻也按捺不住。
☆、第51章 秀不着
晚上把沈安煜送到宿舍之后,裴冥就回去了。沈安煜洗完了澡金刚坐一样坐在椅子上,一旁的两个舍友都没说话,沈安煜奇怪地转头看了他们几眼,宋时这个小毒舌不讲话也就算了,连叶思危这个嘴上没把门的今天也成了闷葫芦,着实是奇怪。
沈安煜抬脚踢了踢叶思危,这家伙现在就是焉了吧唧的一棵草,一定是昨晚的酒喝了太多了。
“你俩咋回事?吵架啦,不是挺开心地去玩嘛。”
叶思危把整个脑袋都埋在自己手臂圈成的弯里,还无意识地耸动了一下。
这时候宋时把手中书本一合,“我去对面睡了。”说话声音冷冷的,这大热天的连沈安煜都抖了一下。小时在生气,好像很严重的样子。
“别。”叶思危嚯地一声站了起来,蔫吧的已经不是草了,而是被狂风暴雨肆虐后又被太阳曝晒了九九八十一天的草,“算我求你了,行吗?”
“呵呵。”宋时抱着书本头也没抬地走了。
默默被无视掉的沈安煜:……
其实就在对面干嘛搞得跟生离死别似的,不过,小时你快回来,还没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事情哪。
任沈安煜千呼万唤宋时还是走了,留下两颗焉了吧唧的草遥遥对视。
“你到底怎么惹小时啦?”
叶思危抓了抓头发,眉头都皱成了一个川,“这个问题恐怕我要用一辈子来解释了。”
沈安煜的下巴都要掉到地上了,表情震裂,“你把他给上啦。”
叶思危哭丧着个脸。
“哎,不对,难道不是他把你给上了吗?”
叶思危不仅仅是要哭了,“你说的什么话。”
“慢着。”沈安煜手掌一推,“我怎么记得你好像是个直男。”
叶思危拿手捂着脸,“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和静静、宁宁,花花她们交代啊?”
沈安煜憋了半天,继续拿东西丢他,“活该,你就作吧,作死算了。”
叶思危捂着一颗碎掉的玻璃心默默爬上宋时的床,还好这是他的被子,还带着他亲爱的阿时的味道。
沈安煜也没心思玩别的了,抱着ipad玩炉石传说,发一张牌就去看一眼叶思危,直把他看得心里发毛。
“小芋头,你不要这么看着我,现在伦家已经是阿时的人了。”
沈安煜撇嘴,“现在还臭美,你想想怎么把对面的人给拖回来。”
叶思危巴拉巴拉翘起的头发,还是一副西子捧心状,“美人,你知道的,我一时还很难接受这样的事实。”
沈安煜快要被对手炸死了他也不管,直接一脚丫踹了上去,“那当时怎么下得了手,你就一种马,大种马,精虫上脑,无可救药了。”
“可我真的喜欢的是前凸后翘的大胸妹子啊,我真的不记得昨晚发生什么了。”
“你就编吧。”沈安煜气呼呼地看着一局已经结束的屏幕,有点气不过。宋时不爱说话,即使是和他玩得好的,如沈安煜,也没有叶思危这个大嘴巴交流的多。沈安煜气了半天,还是决定自己去找宋时,好歹把他给劝回来。
对面的门上挂了一个大大的静字,顾子渊的舍友们是其他学院的,已经被派出去社会实践了,他今天晚上也不回来。像宋时这样话少的人倒是和顾子渊比较投缘,连他宿舍钥匙都有了。
说不定是特意给的。沈安煜敲门的时候想。三声之后,他听到了宋时的声音,“谁?”
“是我,煜煜。”
沈安煜听到了脚步声,很快开了门,“你怎么来了?”
沈安煜挠挠头,“我已经知道了。”
“哦,我就知道。”他嘴角带着讽刺,沈安煜知道他一定是在恼恨叶思危了。
“先进来吧。”宋时把人迎进去,然后看着对门的叶思危砰一声把门给关上了。抱着门框的叶思危嘴角裂了裂,他是真的要哭了。
“你刚刚在睡觉?”沈安煜走进来就看到床上凌乱的被子,一看就是刚刚起身去给他开门的。
“嗯,有点头晕。”宋时坐了下来,好像还是有点不好意思,“我没事的,别担心。”
沈安煜在一边忧心忡忡地看着,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他,于是捡了自己家师兄裴老师说了,一点都没考虑这完全是在别人伤口上撒盐。
“你们真幸福,看得出来裴老师对你不错。”
沈安煜脸红了一下,假装咳嗽两声,“我不是说这个啦。”他双手无意比划着,“你看人生那么长,找个爱自己的人多不容易,不能因为某些人渣就把自己的幸福给毁了不是?”
沈安煜说起某个人渣来真是一点都没含糊,“叶思危那家伙,你也知道,花心得很,女朋友一大堆,如果因为他这混蛋把自己搭上了多不值得,你说是不是?”
宋时的精神的确很不好,靠在柱子边上脸色也苍白了好多,“你以为我会为这家伙一蹶不振吗?呵。”
沈安煜开始揪床单,因为他根本不会安慰人,看上去越安慰越糟糕。
宋时拍了拍床沿,“今天在这里睡吧,我讲讲我的故事给你听。”
晚上沈安煜洗了个澡抱着被子挤到宋时的床上,他们好像还从来没有这么亲密过,床虽然不大,但是容纳他们俩已经足够了。
沈安煜贴心地把被子给宋时盖上,然后摸摸他的额头,“你如果不舒服的话可以不讲。”
“没事。”宋时兴许是真的受惊了,脸上还是白白的,慢慢就开了口,语气也不急不缓,好像是在讲一件和自己完全无关的事情。
“那时候我才五岁,跟着妈妈嫁进了军区大院,我记得那地方真的好漂亮,长廊上到底开满了紫藤萝,就像瀑布一样,那时候我刚从乡下来浑身都是泥巴就被那个男人给接进去了。”
沈安煜也不打岔,默默听着,间或发出一声哼声表示自己在听。
“第一次见面的印象太美好了,所以我对叶思危是怎么也恨不起来的。”宋时最后总结道。
“包括现在吗?”沈安煜侧着头,微微有点动容,他们的故事很平常,平常到那些琐碎的事情都像是零落的星子,在天空一放就抓不回来了。
宋时轻轻摇了摇头,眼角被水汽掩盖,“睡吧,不早了。明天还有课。”
“嗯。”沈安煜想想对门可怜的叶思危,一定得抓耳挠腮一晚上,想想也觉得开心。再想想可怜的小时,怎么会喜欢这个花心大萝卜,真是奇了怪了。
闷在被子里想了许久沈安煜都想不出来,只好头一歪就睡着了。
半梦半醒之间只感觉身边的人翻来覆去的,沈安煜迷迷糊糊伸出手摸了摸对方的额头,果然很烫。还说没事,根本就是骗人的。
沈安煜顿时清醒了,赶紧跑下床把门打开,用力推了推宋时,“小时,小时,快醒醒,你发烧了。”
宋时好像真的是烧糊涂了,反手打了沈安煜一下,然后嘟囔了一声“没有”就打算转头继续睡。
沈安煜急了赶紧打开门,他的手机还在对面,顺便把叶思危喊过来把他送医院去。
哪知道一打开门就踢到了什么东西,沈安煜低头一看,睡得正迷糊的叶思危被一脚踢得歪倒在一边。人顿时也醒了。
“美人,你太狠心了,我的屁股。”
沈安煜看着只抱着毯子的叶思危,眼睛都瞪大了,“你该不会是一晚上都睡在走廊上吧。”
叶思危揉揉眼,嘿嘿笑,还没笑完就哈啾哈啾打了两个喷嚏,他又揉揉鼻子,样子真的是可怜巴巴的,“我敲了门,你没给我开,我怕阿时不高兴就不敢敲了。”
“那你怎么不去屋里睡,这不胡闹吗?已经病了一个了,还想再病一个啊。”沈安煜着实是被这两人给气着了,“赶紧带上钱,我们送他去医务室。”
“我先看看。”叶思危直接把毯子丢地上跑了进去,看到宋时睡得迷迷糊糊的样子也是心头一软,这小子从小身体就不错,而且嘴巴也毒,经常说得他毫无招架之力,但是叶思危知道这人心里对他好着呢,可是自己却干了这么不可饶恕的事,简直就是找死。叶思危啪一下给了自己一巴掌,然后转头就走,“喂,你干嘛?”
“我去拿钱包,煜煜你帮他多穿一件衣服。”
宋时终于被叶思危那一巴掌给惊醒了,半眯着眼看着对门的人,叶思危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