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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克克似乎对我的慌乱反应感到很可笑,因为我发现他那好看的嘴角旁显出了一条浅浅的纹路。他推开我的手,慢吞吞地说:“有个笨蛋死重死重的,压了我一个晚上,我的肋骨可能骨折了。”
“啊啊啊……对不起……我我我睡着了……是是是你拉住我不放……对不起……我……我马上送你去医院……”我在说什么呀,结结巴巴的,还真像个笨蛋。
“你干嘛这么紧张?没事,我骗你的。”这回不止是嘴角,他笑得整张脸都是纹路,是真正地乐开了花。
太可恶了,不过也很好看就是了,其实我最不愿意承认的就是刘克克不但长得比我好,而且还更机灵。我有点生气,在地板上过了一夜让我的腰部很僵硬,脖子也是,而且我还为他整整担心了一个晚上。
“你耍我!”
刘克克在我怒气爆发出来前赶紧收敛了笑容。真及时,不然我也许会揍他,把他那张比我好看的俊脸打成肉饼子。他从地板上坐起来,看着我,用很认真地态度说:“宝生,谢谢。”
这是他第三次郑重其事地向我道谢,说得我怪不好意思的。我不知道该怎么应付眼前的尴尬场面,一句小时候就背熟的英语对白自己跑出来凑趣,“You are wele。”
我的笨拙表现再次逗笑了刘克克,他笑得前俯后仰,上气不接下气。我只好赶紧从三楼逃走,真希望昨天没多事救他,他这人总是这么讨人厌,还是死了好。
来到大厅,莲蓉包已经在那里做开业前的准备工作了。我问她:“吃过早饭了吗?”然后就走进厨房里准备烟熏肉、法式土司和麦片粥。我和莲蓉包每餐无肉不欢,所以只有麦片粥是给刘克克弄的。
莲蓉包跟进来笑着问:“弥医生,今天有什么好事发生吗?为什么你看上去跟平时不一样?”
“我?没有啊。”刚被刘克克嘲笑了一番,所以今天绝对算不上是我的幸运日。
“没有?可你看上去红光满面,好像很开心的样子。”莲蓉包继续不依不饶。说实话,她的八卦精神一点也不比我少,可惜我的生活很乏味,没有亮点,她应该把目标对准刘克克才对。
我朝她做了个鬼脸,问:“黄油煎烟熏肉,要几条?”
“多多益善,谢谢。”
此后的一整天我都过得十分忙碌,所以午饭只能叫外卖解决。晚上我做了香甜的乌米饭,这是一种不算太出名的江南风味,先用乌草汁把糯米浸透,然后包在粽叶里蒸熟,如果嗜好甜食,吃的时候可以粘点白糖。在传说中乌米饭能驱鬼,是否有效我不知道,不过很好吃却是真的。
刘克克边吃边夸奖我,“你可以当个好厨师。”
我听出来了,弦外之音其实是说我不是个好医生。我对他翻了翻白眼,威胁说:“明天给你吃猪食。”
刘克克的眉毛动了一下,没顶嘴,低头继续吃饭。我坐在他侧边,所以能看到他脸颊微微鼓起了一块,好像在微笑。我刚认识他时,此人天天板着一张棺材脸,跟面瘫似的,最近忽然变得爱笑了,算是一大进步吧。
晚餐后没多久BB弹来了。他不想把自己二十五岁的生日聚会安排在酒店或是他家的豪宅,问我可不可以在老屋举行。我回答说没问题,随你和刘克克高兴,反正他就是房东。
BB弹朝我苦笑了一下,说:“我真自私,我要求阿克无条件地爱我等我,而我自己却什么也不肯为他做。该结束了,在这里结束的话我心里会好过点。”
生活总是不容易的。可我并不想用这话来刺伤BB弹,只好傻站在那里。幸亏他很快就去了三楼,不然气氛一定很尴尬。稍后,瞿乃文给我打来电话说衣服做好了,问我什么时候有空去试穿。
我回答说现在就有空,如果“Savile Row”晚上不关门的话,我很愿意马上就看到那套贵得离谱的西服。
瞿乃文哈哈大笑,说他这就顺道过来接我,三分钟后他的BMW…X6已经停在老屋的门外了。真是有钱人啊,人家喜欢汽车最多就是收藏车模,他直接收集汽车,上次是保时捷,这次是宝马,不知道下次会开什么来。
我上了车,问:“怎么这么快就到了?”
瞿乃文回答说:“我料到你心急,刚才是在来你这里的路上给你打的电话。”
“Savile Row”的精湛手工确实无与伦比,即便是我这样的普通人,穿上后一样显得气派非常。当我心满意足地揽镜自照时,瞿乃文叫来一组造型团队替我打理个人形象。
带队的是个法国人,名叫“让诺”,个子矮小,大约三十出头,左耳上有一颗闪闪发亮的钻石耳钉,据说不少好莱坞明星都是他的忠实客户。他只看了我一眼就用嫌恶的语气说:“从来没见过这么丑的发型,你的发型师应该被吊死。”
我的脸“腾”地就红了。我哪里有什么发型师,我的头是在老屋隔壁一家小理发店里剃的,每次收费五元。做头的师父一直想挑动我做保养烫发挑染什么的,我心疼荷包,从没答应过他,所以他给我剃头时一向也是马马虎虎的。
此后的几个小时我都在法国造型师的咒骂和抱怨中渡过。他一会儿嫌我发质差,一会儿说我的指甲没保养,一会儿又怪我不知道爱惜皮肤,总之我浑身上下在他看来都非常糟糕非常丑。他像个将军似的指挥着一大堆手下围攻我,把我从头到脚都狠狠折腾了一遍。
难道这些人都不用睡觉的吗?反正我是撑不住了,熬到后来也不管脸上还覆着面膜;头发上带着电烫棒,头一歪,坐在椅子上就睡着了。
第二天凌晨,瞿乃文摇醒我,把一面镜子塞到我手里说:“完工了。”
我眯着眼睛到处找我的眼镜,然后就听到让诺再次破口大骂,“垃圾,那是垃圾,你不能把一副垃圾挂在自己的鼻子上,你需要的是隐形眼镜。来人,给他弄副隐形眼镜来!”
我被骂得很没面子,小声嘟囔了一句,“法国矮子都以为自己是拿破仑。”
瞿乃文“噗”地笑了,朝我眨眨眼睛,样子挺滑稽。我对他皱了皱鼻子,意思是:“你陷害我!”
瞿乃文耸耸肩,两手一摊,说:“待会儿你就会对我感激不尽了。”
真不知道他们是怎么办到的,居然在凌晨时分还能迅速找来配镜验光师,有钱真好。初次佩戴隐形眼镜令我感到有点不适,揉了半天眼睛才把周围一切看清楚,镜子里一个很英俊的男人也同样在挤眉弄眼。
这是我?我简直不敢相信,直到瞿乃文对我肯定地点点头。变化最大的是我的眼睛,修理过杂草丛生的眉毛,摘掉大黑框眼镜后,我发现原来我的眼睛也蛮好看的,可我的睫毛以前没那么密,这两排小刷子是怎么回事?
“种植的。”
睫毛也可以种植?我忍不住想象着那个法国佬把一根根的毛发放进土里,然后一面点燃鼠尾草,一面念咒语的邪恶样子。呃!
我原本偏褐色的头发被他们染得乌黑,烫成微卷后再剪短,现在正一小卷一小卷的贴附在我头皮上。我对着镜子左看右看,新发型很时髦,刻意修饰出的鬓角令我的面部轮廓和五官看起来如此精致,就好像忽然换了一张脸似的,真有点不习惯。
“我的鼻子……怎么看上去……怪怪的?”我小心翼翼地问。让诺很容易激动,我可不想和他发生争执。
“放心!我没动你那该死的鼻子,就是用了点阴影膏和高光粉,这样可以让你的五官看上去更有立体感。你的嘴唇糟糕透了,所以我给你准备了保养用的唇油,你每天都要用至少四次,记住了。老天,还有你的脸。你的脸肉鼓鼓的,上镜头不好看,非常不好看。你得用瘦脸面膜,如果效果不好的话就去打瘦脸针。你必须节制饮食,至少得减十公斤体重,明白了吗?嘿!你,中国人,别砸了我的金字招牌!”法国佬朝我叽里呱啦地吼了一通后就带着他的手下呼啸而去。可惜他喷出的好些专用名词用了法语,我一点没听懂,还要找瞿乃文当翻译。
疯狂的法国人!我朝他的背影吐吐舌头,心想我只是想捞套免费西服而已,又不指望当明星,才不自找罪受呢。瞿乃文递给我一杯咖啡,然后带着我去找上次见过一面的那两个英国人。这俩老外也是夜行动物,没睡觉,正在办公室里神采奕奕地讨论秀场的布置方案。他们对我现在的样子很满意,恭维瞿乃文说:“瞿先生,您的意见总是正确的。”
事情就这样定下来了。下周我会在“Savile Row”的秀场上出现几分钟,然后带着一身价值四十万的行头回家。嘢!
折腾了一个通宵后,我觉得自己腰酸背痛,骨头架子都快散了。瞿乃文提出开车送我回老屋,对于这个体贴的建议,我毫不犹豫就答应了。
离开“Savile Row”后,瞿乃文问我:“宝生,喜欢你的新形象吗?”
因为天还没亮,车里很黑,仅有一些路灯的光线透过车窗照进来,所以我只能隐约看出他嘴角挂着一抹微笑,仿佛正为了什么而暗自得意。
我搔搔头,拉下座位前方的遮光板,就着那上面的小镜子和镜灯,再次仔细审视了一下自己。很明显,略带凌乱的超短发比原先的老式三七头适合我,整个人精神多了,从母亲那里继承下来的好皮肤在黑暗中看起来光滑且毫无瑕疵。这个如此出色的男人真的是我?
“让诺有一双魔术师般的妙手。”瞿乃文替我总结了一下。
“他要我减肥。”我一面欣赏镜子里全新的自己,一面抱怨道,“我最近天天早上慢跑,可体重一点没轻,还重了。”
瞿乃文听了立刻哈哈大笑起来,“别理他,你以前就很好,现在这个样子只是更好而已。”
这话说得太叫人窝心了。瞿乃文这个人总是特别体贴又善解人意,和他相处很容易很轻松,他从来不会忽冷忽热,也绝不会乱发脾气。不知不觉中我把他和刘克克做了一番比较,意识到他的难能可贵之处。我笑着说:“喂,我们是朋友你还调侃我!”
“朋友”两个字令瞿乃文忽然挺直了身体。正好前方遇到红灯,他迅速挂了空挡,然后慢慢地把头侧过我这边,脸上露出极其真挚的神情,看着我说:“宝生,今天是我生日。你的友谊是我所能期望得到的最好生日礼物了。”
第十六章 蟹粉灌汤包和油炸冰激凌
说实话,我很喜欢我的新形象,可新形象也让我遇到了一些小麻烦。首先是莲蓉包。她来上班,见到我立刻惨叫一声,摔掉了手中捧着的蟹粉灌汤包。
“我的蟹粉灌汤包啊!”这回是我在惨叫了。
景田食街上有一家富春茶社,老板做的蟹粉灌汤包非常有名,食客天天排着长队去捧场,我一直想尝尝,可又不愿起个大早等开门。老板是扬州人,坚守传统,仅限堂吃绝不外卖,据说是因为蟹粉冷了会有腥味,怕坏了自家招牌,只有包家世侄女笑脸相求时才肯网开一面。
“弥医生,你你你的样子好靓,我差点认不出来了。”莲蓉包瞠目结舌地看着我。
我有点不好意思地摸摸下巴,讪讪地说:“别说你了,我自己也差点认不出来。”
接着是刘克克。一般情况下,此君不睡到日上三竿不会给面子起床。今天街道里组织党员义务清洁马路,十七八个人在“为人民服务”的大红标语下象征性地舞动扫把,还用广播喇叭放背景音乐“社-会-主-义-好,社-会-主-义-好,社-会-主-义-国家人民地位高……”
于是地位很高的主人被公仆们吵醒了,一脸不乐意地下楼来。他睡眼惺忪地从冰箱里拿了瓶牛奶喝,一转头正好看见了我,大概是太意外了吧,居然“噗”地一声喷了我满脸。
“你至于这么夸张吗!”我气愤地瞪着刘克克,恨不得用眼神杀死他。
刘克克这家伙不但不道歉,居然还朝我皱眉头,说:“你原来的样子不是很好嘛,干嘛把自己弄得怪模怪样的。”
“我哪里怪了?”我有点不高兴地问道。这人真不讲理;我样子变帅变时尚了,他却说我搞怪。
“……”刘克克的嘴唇动了动,似乎想说什么,不过后来又放弃了。他叹了一口气,用刚擦过眼屎的手拍了拍我的脸就走开了。
房东先生总是喜欢故作神秘,他这个样子到底算什么意思呢,我望着他的背影一个劲地犯迷糊。上楼洗完脸换好衣服后,我今天的第一位病人也到了。来的是位太太,六十多岁,模样倒还过得去。可她一开口就把我给吓坏了,她说:“大夫,我先生好养外室,弄到那些女仔一个个大着肚子找上门来,你有没有吃了让男人不举的药?”
没有,有也不敢卖给她啊,她老公一报案,公安就要上门抓人了。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