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甚麽啊──这个人到底是好人还是坏人啊?邝裴轩对眼前自称是林奶奶专任法律顾问的人一头雾水、完全摸不著头绪。他偷偷得看了连龙恩一眼,却发现连从恩早是一副释然、还有点昏昏欲睡的表情。
「欸、小恩恩,你都不会怀疑他吗?」邝裴轩用著只有两人听得见的音量困惑的问。
「唔。应该吧。」连从恩闭了闭疲劳的眼睛。「如果真的是他们那边的人,那这份遗嘱就不会跟我们有关系。」
听完连从恩的判断,邝裴轩也终於明白得点了点头,看著另一方的人毫无耐心的挥了挥手:
「够了、够了!我们没时间听你的权利与义务。快点公布遗嘱内容吧!」
黎敬潭看向发言的人,眼神敛了敛,接著拿来身旁一直带著的公事包,从里面从出一个牛皮纸袋──「啊,你是林雄志先生,是吧?」
男人──林雄志吓了一跳,没想到这个黎敬潭竟然知道自己的名字。
「难道你都不怕,其实我根本不是甚麽法律顾问,只是刚好认识林女士,从她那里得知他们,所以才来帮助那两位同学的?」黎敬潭似笑非笑地说。
「你──!」林雄志和其他跟著来的林氏家族跟著激动得脸色大变,甚至有人愤然起身,作势挽起袖子。
「唔,开玩笑的。」黎敬潭立刻恢复原本的扑克脸,一脸冷漠地说著与表情不符的话。「抱歉,我不怎麽会开玩笑。那麽,我要宣读遗嘱了。」
宣读──?这麽古代的词语还真难得有人会说出来……他以为自己念的是圣旨吗?邝裴轩汗颜,他完全不了解这个男人到底在想甚麽。
不过一旁的连从恩这时却正襟危坐了起来,连刚才一副昏睡的模样都变得十分正经严肃。
黎敬潭从牛皮纸袋中拿出遗嘱,环视了在场两边的人──一边贪婪的模样像是黄鼠狼看见野鸡,而另一边的两人,遗个像静待把握机会的苍鹰,而另一个却又像畏缩的野兔。
林女士,您的「孩子」真的非常有趣呢。黎敬潭心想著。
「『关於本人之所有遗产,请转交给连从恩以及邝裴轩之所有。』」
一句话毕,黎敬潭开始将手上的纸稿收回牛皮纸袋中,徒留两边全神贯注的人。
…………?
「怎麽?你们一副对这份遗嘱很疑惑似的。」黎敬潭用那张正经八百的扑克脸摆出可笑的吃惊模样。
是很疑惑啊!大哥!在他进入状况前就结束了任谁都会觉得奇怪吧?!耍他啊??邝裴轩突然觉得眼前这个法律顾问那张脸根本就是唬人的吧?
连从恩也难得露出「被耍了」的表情。
全部交给──他们两个?真的假的?怎麽会──?
「──这唬烂我们的吧?!」林氏家族那边首先发出不爽的发言,那个男人愤怒的起身,就要冲过去抢遗嘱。
「需要我在念一次吗?林森隆先先。」黎敬潭毫无畏惧的看著怒气冲冲的来人,然後勾了勾嘴角。「不过再说一遍内容也是不会变的啦。哈哈。」
「你、你……」林森隆面对他的笑容以及那冷死人不偿命的笑话,反而不知该怎麽反应,而林氏家族则是又有另一个跳出来抗议:
「凭甚麽我婆婆的遗产都交给那两个小鬼?他们又不是我们林家的孩子!」少妇激动的尖声骂著,而一旁的丈夫则是忙著安抚她,免得骂一骂孩子也出来了。「丽丽、丽丽!别激动……」
「就是因为你这麽软弱,那死老太婆的遗产才会背两个死小鬼抢走!」少妇愤怒的甩开丈夫的手,一副泼妇骂街的模样指著他的鼻子大骂:「你!跟你林家的兄弟一样没用!在老太婆还没变成死老太婆前我有没有跟你说过?要你早早来跟她讨论这件事情,结果哩?结果哩!」说著说著还当众家暴。
「这干我们甚麽事啊!你这个女人!」不知是哪一位兄弟听见自己也被骂进去了,生气的抗议。「你骂就骂!不要扯到我们身上!」
「重点是──黎先生,你可以跟我们解释一下吗?」不知道又是哪位後辈一脸严肃的推了推眼镜,完全不理会另一边的纷乱。「那两个小朋友有甚麽资格继承我奶奶的遗产?论辈分、地位和身分来说,我们林家任何一个都比他们有那个资格!」
「哟~林光耀,你甚麽时候变得这麽积极了?以前回来看老太婆的时候,你可是还生气的把她推倒送医喔?」另一边又传来凉凉的冷哼。「只有在这个时候才会变的积极,笑死人了!意图这麽明显不要露出来好不好──」
「你还不是一样?刮别人胡子前先刮好自己的!」
於是,是否由他们两人继承的渐渐不再重要,因为林家已经陷入一片混乱中。
邝裴轩看在眼里既心痛又惊愕的,他万万没想到林奶奶真正得家人竟然一个都没有了!
连从恩双手环胸,脸色更加阴沉。
黎敬潭在一旁冷笑,他推了推镜框,用著三人才听的见的音量说:「这就是你们有资格继承的原因。」
两人沉默不语。忽然,邝裴轩用力握住连从恩的手,在连从恩还没反应过来时,他站起身,用力吸足空气候放声大叫:「你们──通、通、给、我、闭、嘴!」
一瞬间──吵杂的大人们一片鸦雀无声;连从恩和黎敬潭也跟著吃惊的望著他。
看来这声喊的真的很用力,邝裴轩叫得脸红脖子粗,手中紧抓著的手掌也被捏的发白;他用力呼了一口气,做好心理准备後迎上那群贪婪得像只怪物的大人们:
「一……一直吵一直吵,到底够了没?只会问为甚麽,你们到底有没有认真思考过?!」才一句话,邝裴轩就抑止不住的颤抖起来。「一个一个都只会问:为甚麽林奶奶会将她的财产继承给我们?明明我们两人跟她一点血缘关系都没有──你们是笨蛋吗?!这早就不是血缘、资格的问题了!
这是你们的『心意』的问题!」
一段话结束,邝裴轩看见的依然是一张张不屑一顾的丑陋神情。
「小孩子不懂不要乱说话!」林森隆不耐烦的撇了撇嘴,然後转向黎敬潭叫道:「欸!黎大律师──」
「你很没礼貌耶!我还没说完!」邝裴轩叫完用力抿著唇,觉得眼眶一阵一阵酸涩,完了,现在就想哭了!「小恩恩他、他认识林奶奶比较久,至少我是从林奶奶那边听到他的事情的,然後我……大概也才认识她老人家差不多、快一年了吧!
第一次听见她的事情,跟房东有关:那个被房东遗弃的老母亲。当我第一次跟她接触的时候,竟然发现林奶奶喜欢吃蛋糕!而且甚麽蛋糕都吃,但是最爱的还是我那天家政课带回家的海绵蛋糕。後来的每一天,二十四小时中最期待的就是回家做蛋糕给林奶奶吃,每次看见她那双,明明眼皮已经遮住一半视线、却又为了我的蛋糕睁大最大的眼睛,我都会觉得──这一天果然是充实的!──的感觉。」邝裴轩看著眼前这群一脸摸不著头绪的大人,吞下喉咙紧瑟的感觉,尽管抖著音还是继续说下去:「後来……认识小恩恩,我们就更常到林奶奶家一起吃晚餐……林奶奶她、最喜欢小恩恩做的宫保鸡丁了……明明已经到了不能在吃这麽重口味的年纪了,却还是喜欢又咸、又辣、又甜的食物……」
邝裴轩在无意识中一边哭一边低喃似地叙说著,悲伤、痛苦、不舍和思念的情绪从他的颤抖一丝不露的传达给连从恩;连从恩垂了垂眼睑,感受回忆一股脑儿勇进脑海中的感觉。
「……每次我们有甚麽不愉快,她也总是一眼就看出来;知道我们两个都死爱面子,不喜欢把心里话说出来,奶奶就会用另一种方式关心我们……知道我们都很幼稚,总是产生一堆幼稚的问题,奶奶也会不辞辛劳的替我们解答──虽然她爱吃甜食、又喜欢把用完的东西乱丢乱放,说真的我、我有时候也会觉得她很幼稚──赤子之心啦……」
「喂、等等──」终於,林家看起来最文静的某位小姐战战兢兢的举起手,犹疑了会儿後开口:「你、你告诉我们这些干吗?」
邝裴轩一边抽噎一边抬头看著那个发言的女子,「蛤?」接著呜呜呜的哭了起来。
「我刚刚说的、%@#$**──」他已经口齿不清了。这时连从恩站起身,轻轻将哭得淅沥哗啦的邝裴轩拥入怀中,不发一语的,用著不轻不重的力道拍著他的背。
他耐性十足的拍了好一阵子後,才感觉到怀中的人儿慢慢缓和下来了。连从恩几不可闻得叹了口气,接著目光森寒的扫向那些人;林氏家族不知为何的被他的眼神盯得全身一颤。
──简直就像被老鹰盯上一样!
「试问──小轩轩刚刚说的,你们知道得有多少呢?」
连从恩用著轻松的语气问著,却给那些大人们感受到不可思议的严厉──明明只是个国中生!
大人们面面相觑,他们可能到现在才知道──自己其实一无所知。
「家人?说得这麽好听,我们陪伴林奶奶也不过快一年了,这期间还曾经一起庆祝彼此的生日──6月五号,你们还有谁知道这天是奶奶的生日?」连从恩的语气渐渐转硬,他用著质问般的口吻继续说着:「还不只这样,这中间还过了多少个能让身为一个子女回家看看长辈的日子?结果呢?每一个纪念、感念团圆的日子,却只有我们这两个『毫无资格、关系』的国中生陪她老人家过节!」
一群人被念的头愈来愈低,终於明白愧疚与懊悔的滋味了。
「身为子女,却连孝顺长辈的道里都不懂,让我好好问问你们这群大人,到底还有甚麽资格抢著继承林奶奶的遗产?在我看来,如果不是我们,你们这麽多人里面也没有任何一个适合得到林奶奶最後的东西!」最後,连从恩几乎是用斥喝的语气在说话了。
「你们……」突然被这个小孩压得抬不起头,身为大人儿感到羞耻的林家人又试图寻找反驳的可能:「说来说去,你们难道不会继虞老太婆的遗产?」
此话一出,邝裴轩缩进联从恩怀中的的身体一僵,连从恩更是危险的眯起鹰眼。
「直到今天,我们都还不知道『遗个被儿子和家人遗弃的老人』究竟能有多少遗产。」连从恩沉著脸缓慢的说着,「以前不知道、现在不知道、未来更不会想知道!」
「我们现在得到的,不过是林奶奶的心意,谁管她有多少遗产啊?!混帐!」
最後一声怒吼震慑了所有人,彷佛现在站在他们面前的不是一个国中生,而是一只怒发冲冠的老鹰,随便一叼便是他们其中一人的命!
黎敬潭也露出讶异和赞赏的神情。这孩子应该不是一般人!要是出生在一般家庭的人,哪能有这样的气势!
黎敬潭环视了在场所有的林家人颓丧的丧家犬模样,心里估计也差不多了,他站起身对著那些人说着:
「看你们一副被说得哑口无言的样子,现在懊悔也来不及了,我看你们就这样尊重林女士的决定吧!」
於是,不久後,林家人终於送出林奶奶的小套房,结束一场闹剧。而黎敬潭在离开前则是露出了真心的微笑,对两人说道:
「谢谢你们。」
「啊?」邝裴轩用著浓重的鼻音疑惑的发声。
黎敬潭呵呵一笑,接著感慨的说:「在我一成为她老人家的专任律师的那一刻,我就和她成为好朋友了。」
黎敬潭说,由於他长年出国在外,没办法回国探望林奶奶,没想到就在他终於获得一个长假,准备回台湾叙旧的前一个礼拜,他收到林奶奶的信。
「信封中总共有四张双面被写得满满的信纸,而有六面都是写关於你们的事,至於最後两面……我想你们也大概猜的初内容吧。」黎敬潭这时露出了充满惆怅的笑容,然後突然想起甚麽似的翻起公事包。
两人疑惑的看著他找了一会儿,最後拿出两封信,一人一封。
「这是她托我交给你们的……那麽就这样,我先离开了。啊!遗产的事情我会再跟你们联络,那就这样了。」
黎敬潭终於离开了。两人各自拿著信封站在门口,接著对看一眼。
「我今天想睡在这里了。」连从恩看著信喃喃著。
邝裴轩吸了吸鼻子,偷偷瞄了他一眼。「……我也是」
同住
「小轩轩,我──」
第三次段考结束後,连从恩迅速收拾好书包,像鬼一样咻的一声出现在邝裴轩面前,来无影去无踪也就算了,邝裴轩一脸真的见鬼的看著那个竟然结巴的连从恩。
「小恩恩你……身体还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