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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两家人过年是准备一起过的，但那也得是过年当天再聚在一起。顾明奚只能和郑云杰各回各家，各找各妈。这待久了突然分开还蛮不习惯的，说话没个对象，心里总是空荡荡的。
其实两家隔得也不远，走路半小时不到就能到。即便如此顾明奚还是一副舍不得的模样：“呜……你可得好好忽悠你爹妈，让他们早点来我们家玩！”
“哪有忽悠过啊……拜托，我现在是紧张得不行，天知道父母要说什么！”
“安心吧，别着急……”顾明奚看快到郑云杰家了，拍拍他的肩膀，“把心安安稳稳放回肚子里去，爸妈叫我们回来了就不会再反对了。”
郑云杰抿唇，思考了一下，点了点头。
尽管顾明奚安慰郑云杰放心，可他自己到了家市那小心脏也是扑通扑通跳。
“叮咚——”
“叮咚——”
“来了！”
顾明奚听见母亲来开门的脚步声，又深吸了一口气。
门开了。
母亲一见他便怒目相视：“你个混蛋儿子，还知道要回家来看看你老娘！？”
“妈……”顾明奚为难地讪笑道，“怎么会不知道呢？这不是回来了嘛……”
顾母叹了一口气，伸手去拎顾明奚手上的东西往屋里走。“买这么多没用的做什么？家里什么没有？来的路上不方便吧？”
顾明奚一听老妈松口立马笑嘻嘻地跟在身后进了屋，家里的家具位置一点儿没变，电视还是不论有人没人都在那开着，楼下还是有一群孩子在打闹。家……还是熟悉的感觉……真好。
顾父坐在沙发上看杂志，听到顾明奚轻轻的一句“爸，我回来了”时抬起了头。
“你看看你出息的儿子，买这么多东西来孝敬你了！”顾母嘴上没好气儿，但嘴角已经开始往上翘了。
顾父拍拍沙发：“站着干吗？过来坐。”
顾明奚走过去坐在父亲身旁，顾母也在他身边坐下。
顾父看了一眼满地的大包小包，声音里也有些埋怨：“你妈说得对，你看你又乱花钱……我们什么都不缺，只要你能给我们省点心就够了。”
顾明奚苦笑：“爸……”
“有奖金不如多还点房贷，你现在还差不少呢吧？”
“是不少，但我这才买房第几年啊？有的是时间……再说，又不是我一个人还，是吧？”
顾母抿了抿唇看着自己的儿子，良久才道：“儿子，你真的想好了要和云杰过一辈子？”
顾明奚难得摆出严肃的样子，诚恳道：“到现在你们还问我这个？我应该早就说过了，就是郑云杰，其他人不行。我说一辈子，就是一辈子，不会少一天……至于多，这个问题暂且不考虑。”
顾母白了白眼：“得了哎，这辈子没过完先别想下辈的事儿啊。”
顿了一下，她又说道：“云杰……是个好孩子，听话，比你安份。你要好好珍惜。”
顾明奚一瞬间有种想哭的冲动，尽管父母叫他们回来的意味不言而喻，但是亲耳听见父母说这话感觉是完全不一样的！
但只听母亲话锋一转，又说道：“唉，真不知道他倒了什么霉，看上你这种家伙！”
“喂，好歹我是你儿子，你这什么话……”
“你看云杰，人长得那么帅……”
“我不帅吗？”
“又那么年轻……”
“我只比他大俩月。”
“学习好……”
“年级一共五百人他每次都是三百五十多好个头啊！”
“那你呢！”顾母一提这个就来气。
顾明奚语塞：“……三百八也不错。”
“我说话你插什么嘴？好好听就行了！”
“哎……”顾明奚一副低眉顺目的样子。
“你看人家画画得好看，人又好。不像你，一天到晚没个正形，总是这儿窜那儿窜。说话总笑呵呵的，没个正经样！还有……”
“停！”顾明奚愤慨地问道，“妈，我就问一个问题……我倒底是不是你亲生的啊？！”
与此同时，郑云杰家
“明奚多好一孩子啊，怎么就看上了你这小子？你看人家长得帅，又年轻，一堆女孩子倒追他！”
郑云杰抹了把冷汗，无奈地说道：“妈，你说的情况放在我身上也完全符合……”
郑母不满地白白眼，道：“我还没说完呢！明奚这孩子讨人喜欢，幽默风趣，每次一和他说话我就特别开心。”
郑云杰腹诽道：对，就他拍你马屁……
“特别是他爱笑！整天笑呵呵的多有亲和力？看了就开心，不像你……”
郑云杰忍不住悲愤道：“妈，我就问一个问题……我到底是不是你亲生的啊！？”
过年这天早上也没用郑云杰忽悠，郑父郑母就一同起了个大早去顾家做客了。郑云杰正做着美梦时就被拉了起来，直到到了顾家门口还是睡眼朦胧。
两家人已经熟得不能再熟，只不过今年有些关系不太一样了。
两家人先互拜了个年，看到顾父顾母看着自己，郑云杰鼓起勇气叫了一声：“爸，妈……过年好。”
“好。”
看着俩人笑呵呵地看着自己，他才松了口气。
“顾！明！奚！”顾母突然冲屋里大喊道，“你还活着就给我滚出来！”
“……等一下，马上！马上！”顾明奚慌慌张张的声音隔着墙传出来。
郑云杰看着顾母给他开脱：“妈，他就这样，赖床的毛病改不掉啦。”
顾母叹了一口气，开玩笑道：“你看看你，就会帮他说话。”
郑云杰挠挠头发，有点不好意思。
不一会儿顾明奚收拾完毕风急火燎地出来了，看见郑母郑父立马嘴甜地叫道：“爸，妈，你们来啦？新年快乐啊，起得这么早，困不困啊？”
“我们没事，倒是你……怎么，嫌我们打扰你好梦了？”郑母笑道。
“怎么会！早睡早起身体好啊，我还得感谢妈呢！”
“感谢可说不上。其实啊也是我看云杰在家里闲着无聊，就对个手机摁啊摁，是不是跟你发短信呢？”
顾明奚笑着默认。
顾母也说道：“我说捧个手机干嘛呢，你们这真是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啊……”
郑云杰听见长辈这么说还是觉得有点尴尬，小声说道：“什么如隔三秋啊……”
结果顾明奚笑呵呵道：“哪止三秋？快赶上三年了！”
郑云杰：“……”
顾明奚又应付几句，拉着郑云杰上他屋里去了。
屋里
进屋顾明奚顺手关上门，郑云杰则孰轻熟路地去开电视，跑到书柜面前拿漫画和杂志，熟悉得和自己家没两样。拿完后就一屁股坐在床上，四处摸索遥控器。
“被子也不叠一下。”郑云杰一边抱怨一边把被子踹到地上，“这样看起来清爽多了。”
顾明奚：“……”
他走到郑云杰身旁，也坐到床上，从枕头底下掏出遥控器递给后者，“在这儿呢。”
“唔，你这屋真乱。”
“我估计你的也好不到哪儿去。”顾明奚毫不留情地戳穿。
见郑云杰不说话了，顾明奚凑到他面前，轻轻亲了一下他的唇。
“云杰……我们很幸运。”
郑云杰定定地看着他，说：“是啊。不用分开，不用和不爱的人结婚生子，不用编一个大谎来欺骗周围的人们，偷偷摸摸……家人还都愿意理解我们……我到现在都觉得自己是不是在做梦。”
“我觉得我就是那全世界最幸福的人了……”顾明奚一边说一边去亲郑云杰的耳朵。
“喂！爸妈都在外头，你闹什么闹！”郑云杰压低声音叫道。
“谁闹啦？我才没闹……”说着把旁边的人扑倒在床。
“云杰……”顾明奚用鼻子轻轻蹭着郑云杰的头发，“才几天没见，我就这么想你了。都这么多年了……我还是喜欢你喜欢得不得了啊。”
“你敢不喜欢试试……”郑云杰捏了一下身上人的鼻子，“都这么老大了，你还好再肉麻一点不？”
“这个容易……”顾明奚笑着往郑云杰脖颈处凑，结果后者开始挠他的腰，弄得他狂笑不止。当然狂笑之余他还不忘反击，加倍报复！两个人搅腾来搅腾去，最后一同掉到了地上。摔得背疼，两个人看着对方近在咫尺无言对视几秒，突然一同大笑起来。
没人比我更幸福……
两方父母听见两人在房间里又笑又闹，也没说什么。
只有顾父先感慨颇深地来了一句：“唉，没有孙子抱，多个儿子也不错。”
郑父也无奈道：“以前总说咱两家好得跟一家似的，这下还真成一家了！”
几个人又聊聊天，然后不管屋里疯闹的两个大孩子，支张桌子打扑克去了。
第十七章：身居两地共迎新
和顾郑二人情况差不多的其实还有一个人——沈从文。
沈父沈母同样也是几年前得知自己儿子喜欢男人的事情，当时气得差点没晕过去。可是最终还是妥协了。唯一不同的是，顾明奚和郑云杰是两个人回去，而沈从文是自己一个人回去的。
沈母看着嘴角带笑地敲着键盘的儿子，坐到他对面盯了好久，无不心疼地说：“儿子啊，你看你都这么大了，天天就一个人窝在家写书，也没个伴儿。妈看着难受……你真的不考虑一下找个老婆？哪怕你不喜欢她呢……”
沈从文停下手，埋怨又无奈地看了母亲一眼，道：“妈，你这不是害人吗？再说我都说过不知道几遍了，我不喜欢女人，也不会为了应付随便找个女的结婚。”
沈母一脸忧愁，连着叹好多口气：“你是还忘不了元初？”
“说什么呢，怎么可能，”沈从文苦笑，“真是的，非得让我说才安心吗……我现在有喜欢的人了。”
“真的？”沈母一听这话脸上立马露出了兴奋的神情，“哪天带回来给我看看？人怎么样？要是还像元初那样的我可不同意……”
“妈。”沈从文无奈地打断她，“就知道你会这样才不跟你说，八字还没一撇的事呢。我说我喜欢他，又没说他喜欢我？您老歇歇吧，等追到手后再带回来介绍给你，到时候啊你爱怎么看怎么看！”
“那……追不到手呢？”
沈从文一愣，犹豫了一会儿，轻声说：“那我自然尊重他的决定，感情勉强不来的么。”
沈母看着儿子，心里泛起一阵阵痛楚。
她的儿子她最清楚——平时没个正形，不正经，做什么都大大咧咧的，可是真要是喜欢上谁那是投入整颗心的！也正因为他把那颗心完整地坦露在他爱的人面前，才会在几年前被狠狠地被伤害到。看来伤口总算愈合了，可他又义无反顾地去爱了……沈母打心底地希望这次他喜欢上的是个真心对他好的人。
沈从文看见母亲纠结的模样，安慰道：“妈，你别瞎愁了。这次……是个很好的人。”
“具体呢？”沈母见缝插针地问道。
“具体……有点儿迟钝，但很善良……很认真，对工作敬业的一个人。”
“你听你说的，竟是好话。“
“本来就是，这都是实话。“
一说起来沈从文也没了码字的心情，放下手头的工作发起呆来。
秦歌，你现在在干嘛呢？我老家这边下雪了……A市应该比这里暖和吧？
他拿起手机，把心里想的发了出去。走到窗前，一边赏雪景一边等着回信。
秦歌这时候正在一个KTV的包厢里，一干曾经的大学同学聚在一起吃饭唱歌。秦歌突然觉得上学似乎是上辈子的事了一般，很遥远……明明才工作了半年不到，却觉得已经工作很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