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附四占地面积极广,学校后门出去往右走上白来米就有个酒吧,叫做“破斧”,沈青白早先的时候暗自揣测过着酒吧老板得是爱哈利波特爱得多深沉才能起这样的名字啊!
破斧这块地儿,其实一直不干净,酒吧本不该出现在附四五百米范围以内的,不过这家后台硬,也没人敢说什么,它在附四据说也是多年的老酒吧了,至少沈青白在附四混着的时候就天天往这里头钻。
之前也说了,这儿不干净。
附四的条件很好,所以权贵子弟也多,都是一个劲儿地往里头钻,想要镀一层金回去。姜河星和沈青白也是这镀金大军中的两个,可和姜河星这种正经的高干子弟不一样,沈青白那时候活脱脱的一个二世祖,没事儿就往混乱的地方跑,沈高远常气得说不出话来,据说曾经有一段时间,沈青白一个月进了三次医院,也不知是做了什么事儿才惹怒了沈高远,被家法训成这样。
不过自从沈老爷子去世以后,沈青白似乎也算是改邪归正了,上了大学以后来破斧也不方便,家里出了事儿之后,沈青白其实才算是真正的洗心革面重新做人了。
如今沈青白已经离校有七年多,再开车来到这儿的时候心里却很有一种复杂感受。
沈青白不是念旧的人,他一向喜欢向前看和向钱看,按理说就算看到什么旧物也难有异常的心绪波动,不过破斧很明显是一个例外,也许沈青白这辈子都忘不了这个地方。
他把车停在学校后门的路旁,上锁,然后沈青白沿着路靠着边慢慢地向前走着。
门里陆续有学生出来,或单独或三五成群,沈青白回头望了一眼,不知为什么笑了笑,又继续往前走,前面路口,破斧的样子似乎还和当年一样。
沈青白在那门口站了很久,一直盯着酒吧旁边那块儿牌子。
直到在里面等他又恰好看到他来的姜河星走出来,他才收回视线,调笑一般地道:“怎么这会你也进这种地方?莫不是我们附四当年的第一才子姜河星姜大少也准备一条道儿走到黑?我身为你伟大的前任,不得不给你个忠告,姜河星,你TMD压根儿不适合这条路呀!”
姜河星原本想说的话给他这一句堵回肚子里,郁闷地扫了沈青白一眼,他伸手抓住他的手臂把他往里面拖,“要插科打诨也别站门口,你以为是白天就没人认得出你了么?”
姜河星正这样说着,里面一个服务生正好往外走,见到沈青白就愣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连忙招呼人。
沈青白也没在意,他只是看着姜河星,朝天翻个白眼,他有些烦躁地甩开他的手,“我说姜河星,你到底什么事儿?”
两个人已经走到了吧台右边的阴暗处,沈青白挣脱出去之后,姜河星就在原地站着,握了握方才还抓着沈青白手臂的手掌,表情十分镇定,只是声音很奇怪,“沈青白,你变得太多了。”
变得太多?
他是在说本世纪最好笑的冷笑话么?
随意找了个沙发坐下来,破斧酒吧的格局这么多年了自然也是有改变的,沈青白已经找不到当年熟悉的那个座位了。他突然觉得这一趟他来错了,还有姜河星,是脑抽了么?
“变得太多又怎样?还是说你想我和以前一样?以前的沈青白又是什么样?”
他是在曲解他的意思!
姜河星又怎么不明白沈青白话里头的意思?只是沈青白此时这种对他抗拒到极点的态度着实让他又恼又恨。当即,他就有些奇怪地出离愤怒了,“沈青白,别人看不出,我还不知道么?这里就这么让你抗拒吗?!当年的是我也听老爷子说过——”
“你知道什么?”
姜河星的话戛然而止了——在沈青白那淡淡的反问之后。
他问,你知道什么?
他知道得很多,可是能说么?他说了,沈青白又怎么看他?再说了,就算他说了沈青白会相信当年的那些事儿么?
不,都不会。
沈青白今天第二次抽出烟来,却发现没有打火机,满身摸了半天,依旧没有,他只好把那支烟放在手心里看着,他没有听到姜河星再说话,于是扬了扬下巴,示意姜河星先在他对面坐下。沈青白那卷翘的头发随着动作往后滑,光滑细白的脖颈露了一小段出来,微凸的喉结映着暗光,有一种难言的撩人心神的味道。
姜河星恍然明白了什么,这样的沈青白,他从未见过,那么——是刚才的哪句话让他突然有了这样戒备的姿态么?
哪句话,触碰到了沈青白为数不多的底线?
“你知道什么?”
淡淡的疑问的口气,姜河星却只听出了陈述的味道,沈青白不是在问他,而是在讽刺他什么也不知道。
“我什么也不知道,又如何?”
沈青白笑了,懒懒地倚在沙发里,五指略略张开压在额头上,“算了,你说说找我干什么吧?”
姜河星心里有些难受,他宁愿他把刚才的话题继续下去,也不愿被他转移了话题,可是现在这个话题不得不转。他一声现代贵族的派头,气质雅然,在这即使是白天也依旧显得昏暗混乱的酒吧里的确如沈青白所说的那样不合适和格格不入。“你在盛大的事儿又闹大了?”
用了一个“又”字,真不知该说他说无心呢还是有意呢?
沈青白招收让服务生过来,端了杯血腥玛丽,姜河星只要了杯读书很低的清酒,他怕醉——这让沈青白想起另一个人来,于是他沉默了一会儿。
沈青白甩了甩手腕,晃动着酒杯里颜色艳丽的酒液,才道:“什么闹大不闹大的,都是不值得太在意的吧?”
“真的不在意吗?”姜河星的手指放在杯沿上,轻轻滑动,就如同他此刻心底悄悄流淌的感情,他的目光依旧如同清澈的湖水,清晰地映射出了沈青白此时的伪装,“我有没有告诉过你,其实我一直觉得你在某些方面很口是心非?”
“口是心非?我吗?”沈青白喝了一小口,然后顿下来,辛辣中带着清苦的味道首先冲进了口腔,他脸色不变,表情就跟英国人谈论天气一样稀松平常,“我不是一向谎话连篇口是心非吗?柳叶现在在混出版界,你对那块儿比较熟吧?她最近怎么样?你一定是有什么内线消息才来找我的吧?”
深深看了一眼这漫不经心的男人,姜河星内心有些苦涩,又有些挣扎,嘴上却说:“她混不混出版界原也不重要,但她是陈讯的老婆,三年前就结婚了。”
沈青白敏锐地察觉到了姜河星话里的意思,但是还有些模糊。他手中转着的杯子停了下来,“你的意思是?”
“明明是陈年的旧事却可以掐得这么风生水起热火朝天波澜壮阔,要说没人在背后推你信么?反正为我是不信。”一开始说正事,姜河星心里那些复杂的情绪就散得差不多了,暂时隐去,唇边挂一分笑意,很是温雅。
至于沈青白,这人应当是雅痞吧?
“我不信你没想过陈讯是不是知道你的身份,甚至我以为你早就知道会出现一些和现在的事情很类似的事儿。”
“知道归知道,但我从未想到会是那年柳叶的事。”不知为何,沈青白的笑又出来,凉薄之余带着轻嘲,“照你的意思来说,陈讯想借机试探我的态度,以图通过柳叶来找我帮他办事儿?难道你这边已经给他推下了?这可跟你姜河星擅长打太极的功夫不相符合。”
姜河星皱了皱眉,摇头,“我这儿科没给他推下,只是也没答应罢了,想要办出版社还要个好名头好名声,那也得看他的大奖赛怎么样,我不想做自毁长城的事。但陈讯不明白,立场不同——他大概是想两手准备,毕竟——”
毕竟在外人眼里,姜沈两家理应不和。在姜河星这里是个不上不下的僵局,也许到了沈青白那里就成了一盘精彩的活棋了呢?不得不说陈讯这人的脑子蛮好使,但这一次他却是打错了主意。
他这次面对的是沈青白和姜河星,这二人没一个是普通角色。
沈青白对当年柳叶事件一直抱有很深的歉意这不假,人对自己各种的第一次总是印象深刻,柳叶是沈青白第一个责编,人还那么好,结果却又那样让人心酸而且寒心,沈青白也是人,不是块捂不热的石头捂不化的冰,他也会感动也会愤怒也会感伤,所以如今柳叶的事情呗重提时他才会愤怒,像被人揭了伤疤踩了痛脚一样,触了他的逆鳞,犯了他的底线。
然而,姜河星先在告诉他,这一切很可能是一个局,尽管它很可能是无意之中形成了但被人利用了,但整件事儿其实已经变了味。
他是不是该保留一点庆幸,幸好陈讯还只是在后面推了一把来测试他对柳叶的态度而不是亲自策划并主导整个事件呢?那么——陈讯的计划,灭绝师叔知情吗?其他人呢?
沈青白忽然又累了,什么也不想管。
作者有话要说:深夜码字伤不起——
眼睛疼啊。
月考什么的,忒折磨人了,现在都变成周考了,抓狂的心都有了。
不过上次月考成绩下来了,前所未有破记录的年级第八,本人终于飙成了平行班第一人……不过尼玛的尖子班真TMD不是吃素的……伤不起!
虽然进了前十,但是——望天,我好像实在没法加更庆祝诶。
唔,收到新马甲第一个读者的地雷诶,很惊喜,谢谢schlaf姑娘╭(╯3╰)╮
感谢一直留言的燕子姑娘,还有偶尔出没的DORA、奇凰、光江、aka姑娘~
至于浅宫蝶……扭头,咱俩谁跟谁啊!知根知底的……画圈,原来的读者貌似很少有跟过来的呢,只看到你一个……但是姑娘你太白了,说个话就能把我暴露个七七八八……╭(╯^╰)╮不爽
下面是心碎的镜渣渣求同情的时间:
24、太子爷沈青白(下)
“这事儿我不会插手。”他早就说过,道不同了,他若在这事情上有一点奇怪的举动都有可能被牵回那个圈子里去,从此麻烦不断。更何况,现在的沈青白。早已不适合那种环境了。
姜河星举起杯,喝了一口酒,很久没说话。
他不是无话可说,相反,他心里头堆满了话,可是都不能说,也不敢说。
说什么?
说“其实陈讯的目的不止如此,因为他知道我会看你的态度念在你的情面上帮他”还是说“你完全不用插手,你想怎么做我都帮你”?他姜河星还没那么自作多情,他很清楚沈青白的理智。
“陈讯若是找你,或者让柳叶找你,你准备怎么办?”
慢慢转着酒杯,沈青白摇头,“姜河星你越来越残忍冷血,越来越理智,越来越……现实,现在的你完全具备了进去的资格和能力,虽然年级似乎还不够大。”
对于沈青白这么明显的转移话题的话,姜河星不可能没察觉,只不过突然又想明白了,觉得无所谓,沈青白这边怎么想怎么做,他这边也按计划走就是了。“我这是成熟。”
“所以?”沈青白双腿叠放在一起,挑眉,眼角往上一划,“你觉得我现在很不成熟?”
“那倒没有,只是我们完全不在一道上,像你说的一样——‘人都是奔三的了,哪儿还能不成熟?’”
只不过姜河星的成熟是在别人的期望之中慢慢地自然地形成的,沈青白的成熟却从很早就开始了,甚至最后形成于一些意想不到的打击和逼迫,沈青白的成熟时一夜之间的,很快,也很离奇。
沈青白的成熟不像是成熟,反而更像是放任自流了。
“那你我既不是一条道上的,你还请我喝酒?”反正沈青白是不是在这种时候掏腰包付钱请姜河星吃饭的。
“你一定要这样划清界线吗?请你喝酒和那些事儿没关系吧?”姜河星推了推眼镜,中指和无名指那微屈的线条现出几分闲适来,竟然带着隐约的落寞。
他怎么了?
忽然就想到了那圈子里的复杂,姜河星心里恐怕也是不怎么好受的吧?他又何必再迁怒?沈青白骤然又心软了,“算了,反正你要请我吃饭喝酒什么的,只要你出钱,什么都好说。”
愣住,姜河星怔着看了沈青白很久,努力弯了很多次唇角,始终笑不出来。
“啧,你别是感动了吧?”沈青白脸色古怪,倒有几分促狭,“其实我知道你这人总是同情心泛滥,当年我骗你一起去偷了家法,你回去也被你老子罚了吧?我怕你不肯理我了,唔——不对,是怕你这难得有趣的家伙被你老子拖回去管教成死人脸,然后我就装可怜,其实沈高远哪儿下得了那么重的手啊——是我一方面想偷懒,一方面要骗你,才躺在床上几天不爬起来,亏你个白痴还给我找药膏来帮我涂,姜河星——你说我要把你当年这么二的事情说出去,你那群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