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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佐看到丁方明之后稍稍放松了些,便松开门把走了进来:“下午没课,办事途中经过,发现这里开门营业了,就进来看看,没想到你在。”
“哦、哦,这样啊……你的声音怎么有些奇怪?”丁方明小心翼翼地看着周佐,生怕错过他细致的表情变化。他发现自从两人确定关系之后,他似乎变得不知道怎样和周佐相处,像是每次想起周佐都会异常紧张以致心跳加速——丁方明觉得自己都三十一了,有这种青涩的反应实在丢人。
“等等。”何风突然出现在两人中间,指着丁方明说:“你,去做饭。”然后叉腰回头看着周佐:“周老师,要吃饭还是要聊天?”
周佐想了想说:“吃饭吧。”然后望了丁方明一眼,这才转身走向角落的空位。
何风拿了餐牌,回头瞥了丁方明一眼,见到对方妥协,这才到周佐对面坐下,顺势把餐牌扔给他。
周佐见何风态度不善,边看餐牌边说:“你似乎对我抱有很大的敌意?从我第一天走入这间酒吧开始,你就一直对我保持最高的警戒,我可以听听原因吗?”周佐翻了几页,在一个焗饭的图片上点了点,“我要一份这个。”
何风黑着脸抽回餐牌,不耐烦道:“那是因为你很可疑!”
周佐抱着手臂靠在椅背上问:“为什么你会这么想呢?”
何风不动声色地看了看四周,然后压低声音说:“我不同丁方明那傻子,这么容易就相信一个陌生人。从你踏进Try的那晚开始,我的直觉是告诉我,你这个人动机不纯!我不知道你和丁方明那小子说了什么花言巧语,让他不惜改变性取向也要死心塌地和你在一起。但是我不蠢,我知道你和他在一起肯定是另有所图的,我的直觉很准!”
周佐看着何风因为紧张而皱起的眉毛,忽然觉得很滑稽:“你这个人,真是矛盾。当然了,事物都是矛盾的,都有两面性……我的意思是,既然你觉得我动机不纯,为什么不在一开始就阻止丁方明与我交往?”
周佐的话让何风的表情有一瞬的动摇,但他瞥到对方嘴角的一抹意味不明的笑意之后,则是更加不悦地瞪着周佐。
“你的直觉很准,我靠近你们时确实动机不纯……”周佐长吁一口气,似乎鼓起了很大的勇气才开口, “和丁方明在一起也是另有目的。但这些丁方明都知道,相信他也或多或少和你说过我们之间的事情,然而他最终还是想尝试和我在一起,证明他作为一个成年人,已经可以自己去判断,去选择。”见何风久久不答话,周佐又吸了吸鼻子说:“相信你也是这么想的,所以你才没有阻止我们。”
“少啰嗦!”何风抓起菜单站起来,颇有些恼羞成怒的倾向,“反正我一个外人也管不了那么多,你好自为之。但我要重申,丁方明是我最要好的朋友,我不想他被别人当成消遣的玩物,所以你要是无心,就趁早和他说,他这个人很蠢,别人说什么都很容易当真。”
周佐听了他的话,忍不住笑了。
相比丁方明的惊喜,何风对周佐难得的笑容则抱有极大的厌恶感:“你少瞧不起人。”
周佐摇摇头说:“我只是觉得,你虽然自诩丁方明是你最好的朋友,但你似乎不太了解他。”看到何风渐渐黑下来的脸色,周佐又急忙解释:“我这个人不太会说话,还请你别见怪。”
何风不言语,只瞪了他一眼就气冲冲地走了。
在Try用过这次午餐后,周佐再一次认可了丁方明的厨艺。
“找你钱。”何风找赎的时候也没什么好脸色。
周佐把零钱放进钱包时又说:“怎么说过门也是客,今时今日的服务态度是不够的。”
何风翻了个白眼,挤出个极其难看的笑容:“慢走不送。”
“我先不走。为了亲自表示吃到美味食物的感激之情,我能见见你们大厨吗?”周佐把钱包塞进公文包里,一脸正经地说。
何风托着下巴没好气地说:“他忙着呢,你没看到这儿客人都坐满了吗?”
周佐回头看了眼,妥协道:“那好吧,我再联络他。”他说完刚要抬脚,就被端菜出来的丁方明叫住了。
“你等等。”丁方明把菜交给兼职的学生,然后朝周佐招招手。
周佐看了看何风,而何风则摆出一副“懒得理你们”的表情,他这才走进几步,压低声音说:“我就不进去了。”
丁方明点点头,让他在原地等着,回身钻进厨房,走到休息区打开了放制服的衣柜。他拉开背包的拉链,若有所思地拿出了一盒感冒药。
丁方明用指腹摩挲着药盒,然后掏出手机,选择了一个联系人,开始编辑短信。
周佐站在吧台旁等了一会儿,丁方明就从厨房钻了出来。他扬了扬手中的东西说:“这里有些感冒药。我没听见你咳嗽,所以没买消炎药。既然你说下午没课,就吃点药好好休息,晚饭我会给你送过去的。”
周佐提着那一小袋感冒药呆立在原地,片刻才问:“你是什么时候去买的?”
丁方明连忙把他拉过来,做了个噤声的动作:“小点声,别让老板听见了,这是商业机密。”
周佐抿了抿嘴,点点头:“谢谢。”
丁方明轻轻笑了笑说:“要是觉得不舒服就打车回去。”
周佐点点头,叫住转身欲走的丁方明,然后在公文包里摸出一包纸巾递给他:“擦擦汗,别饿着了。”
丁方明吓了一跳,然后笑着抬手擦掉额上的汗,伸手接过纸巾。
“今晚见。”周佐说完转身即走,直到快步走离Try的范围才停下脚步,从袋子里拿出一盒感冒药,站在路边兀自出神。
当初为了逃避过度的关怀和控制才决意从家里逃出来,但如今为了重新在一个同性身上得到这些,他竟不惜打破一直苦心经营的生活方式。
这就是所谓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了吧?
终究他还是最原本的那个他,无论经过多么艰苦的自我改造,他体内那种最本质的、与生俱来的东西依然深深影响着他。
不论他现在的行为是多么无法理喻,但在经过漫长的自我革命之后,周佐还是向失败的革命结果低头了,他将重新接受曾遭自己万般唾弃的生活方式——毕竟这才是无可否认的,最适合他的生存方式。
周佐最需要的,是来自另一个人的束缚。
他在公文包里翻出手机,快速发了一条短信:
“教授,对不起,我可能无法完成你交给我的任务了。”
【22】
“哎——”被研讨会弄得身心俱疲的刘景天靠在门边,有气无力地在公文包里摸钥匙。一想到研讨会还要持续三天,他就觉得生活艰难。他用头顶开防盗门,刚按亮客厅的吊灯就听到他此生最不想听到的声音。
“哇~小天的家好豪华。”一个身穿蓝黑色西装的男人一脸雀跃地站在刘景天身后感叹道,“真不愧是你啊!”
刘景天连忙躲到门后,满脸警惕却又不敢看向面前的男人:“你是谁?我不认识你,请你马上离开。”他边说边迫不及待地想把门关上,谁知男人出手更快,有力的大掌一下就把门撑开,更把触不及防的刘景天吓退了好几步。
“三年不见,你变得很不友好。”男人笑着关了门,趁刘景天受惊看向他的瞬间,忽然伸手在刘景天的面前逆时针划了一个三角形,“明明忘记谁都不可能忘记我……你都这把年纪了,还说这种骗小孩的谎话?”
刘景天的额上渗出了一层细汗,他瞪着男人的眼里充满了憎恨和恐惧,却连一步都移不开。明明可以给对方脸上来上一拳,但此时偏偏他连眨眼都变得极其困难。
男人把公文包放到鞋柜上,款款走到刘景天面前,一手搭着他的肩膀,一手扶着他的下巴,凌厉的目光恃着身高优势居高临下:“那么现在由你来告诉我,我叫什么名字?”
“秦……秦骏。”刘景天咬着牙,圆瞪的眼眶里已溢满了泪水,愤怒使得他的表情扭曲起来。
秦骏满意地揉了揉他的头发,在他耳边低低说了一声:“好孩子。”
刘景天呼吸急促着闭上眼,颤抖着的身躯蓄势待发。
秦骏断然没想到刘景天会主动反抗他,因惊讶和失重而失神的时间极为短暂,未等刘景天缓过神来,他已经从地上爬起来,重新站在刘景天面前。
“难道对你而言,‘秦骏’已经不是不可抗力了吗?”秦骏笑着用手撩开刘景天稍长的刘海,然后用手覆上了他的眼皮,“你我都知道,这是不可能的对吧?无论你的能力多么优秀,你都不可能抵抗我,准确而言,是无法与我施加的力抗衡。对吧?小天,听话,在我移开手之后,就睁开眼认认真真回答我的问题。”
刘景天依言重获光明,但在睁眼的同时,之前一直憋着的泪水也随之流下。
秦骏替他抹去脸上的眼泪,柔声问:“你告诉我,周佐是不是在这所学校?”
刘景天瞪着他,眼珠不收控制地往右边移动。
秦骏满意地摸了摸他的脸颊,又问:“和你住在同一栋教师公寓?”
刘景天稍稍低下头,但眸子的移动却逃不过秦骏的观察。
“很好。那么他住在几楼?”秦骏用手指捏起刘景天的下巴,注视着他的双眼,“1?2?3?4?”眼眸只有轻微的移动幅度,秦骏耐心地问:“5?6?7?……7楼吗?”
“你这不是明知故问吗?”刘景天的双眉紧紧皱了起来,片刻后则用力地咬着下唇,绝望地闭上了眼。
“别这样,你已经做得很好了。”秦骏用拇指撬开他的唇,然后用指腹在那柔软的唇瓣上暧昧地抚弄,最后在上面落下轻轻一吻:“乖孩子,好好休息吧,我去去就来。”
刘景天用力推开他,转身冲进卫生间干呕起来。
秦骏往卫生间瞧了一眼,最后无奈地摇摇头,迈步离开了刘景天的家。
而在与刘景天家一层之隔的周佐家中,丁方明已经开始着手收拾晚餐用过的碗碟。
“不仅要你做好送来,还要你收拾要你洗,会不会很累?”周佐站在洗手池旁边,似乎想插手丁方明的工作。
“好感动啊,周老师竟然主动关心我?”丁方明一边洗一边笑着说,“就冲这点,这几个碗我包了,你也累了,快出去歇一歇吧。”
周佐不悦地蹙眉:“我有什么好歇的?我就站在这里。”
丁方明听了,表情又一瞬的不自然,然后笑道:“我觉得不太对劲啊,周老师竟然跟我撒娇?你怎么像换了个人似的?这是我的错觉吗?”
周佐沉默着吸了吸鼻涕,又道:“或许现在这个才是我的真面目。”
丁方明开水冲碗,满意地点点头:“我觉得这样的你也很可爱。”
“请注意你的措辞。”周佐不满地蹙眉,“只要你不讨厌这样的我,已经是万幸了。”
“瞧你这话说的……”丁方明笑着回头,却意外看到周佐有些怪异的表情。这种从未见过的忧虑和纠结让丁方明心中一沉,他甩了甩手上的水,搭着周佐的肩膀问:“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
周佐摇摇头:“我只是还需要时间调整,因为我正打算把我最真实的一面展现在你的面前。”
丁方明搭在周佐肩上的手越收越紧,难道他一直担心的事情,还是要发生了吗?
周佐继续说:“我一直想寻找一个最舒适省力的生活方式,但我最近才发现,自己似乎犯了一个很愚蠢的错误。在和你确定关系的那晚,你……亲了我之后,我才发现,原来最适合我的生活方式,竟然被我用尽一切方法压抑至心底。”
“因为我痛恨过那种生存方式,也曾试图从那个可耻的怪圈里跳出来……可是当我尝试以各种方法去杜绝它,抵制它之后,却发现没有任何一种方式能与它所带给我的快感所匹敌。我是被束缚着长大的,我的身心已经牢牢记住了那种感觉,所以……我不想再压抑自己,不想再去研究、去控制别人。”
周佐慌张地抬起头,在对上丁方明炙热的眼神之后又迅速移开:“我需要的,是一个能够束缚我的人。”话音刚落,他微张的双唇就被丁方明用力吻住。巨大的冲力使他脚下不稳,好不容易才倚墙站稳。
侵略性极强的亲吻掠夺了他最后一口氧气,不属于自己的热度和粘腻感突入敏感的唇瓣,在舌尖上调皮地探索。毫无规律的搅动使他心跳加速,加上感冒的鼻塞让他暂时与空气绝缘。短时间的缺氧使周佐手脚发软意识渐远,但救命的空气却又在他窒息的前一瞬重新冲入他的口腔。
重获新生般的周佐像一尾搁浅的鱼,大张着嘴拼命呼吸。他在慌乱中紧紧抓着丁方明胸前的衣服,此时也不知应该把人拉近还是推开。与他相比,丁方明的动作则相当利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