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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和不答。
“是不是裁员的事？”
“你知道？！”苏和讶异。
在电话另一头的彭鑫翻了翻白眼，说：“不然你以为我为什么找你？放心，过两天我就回去了。到时候你就等着复职吧。”
“嗯？！”这次苏和真的诧异极了，还想继续问，那边却气哼哼地挂了电话。
发呆了一会，苏和才回过神来，同时苦笑。
37
第三十七章 。。。
37 中年危机——分手 by骨谷
受助于人虽然不丢脸，但也并非一件光彩的事，即使复职，再次有一份稳定的工作，苏和都不再抱有还可挣扎一下的幻想。
但为了在彭鑫回来的时候不至于显得自己多落泊，苏和还是决定再一次偷偷回家一趟拿几件像样点的衣服。
今天是周一，彭鑫下午就会回来。之所以弄得如此紧迫，是因周日萧旭很可能在家。
而当苏和收拾了几套衣服刚出房门时，却见着了等候已久的人。
“萧旭……”这句唤声很低，然在死寂的屋内却尤显清晰。
没有相见之前，或许还不知思念有多重，一旦见着，却似多年未见一般。
苏和怔怔看着他。
“终于让我堵着你了！”萧旭阴郁的脸绷得死紧，冰冷的眼神如刀子似的剜过去。
他的话让苏和回神，同时忍不住黯然，垂首低声说：“我只是回来拿几件衣服，马上就走，不会碍着你的。这阵子我都不会回来的了，你想住多久吧。水电物管那边会从我银行账号上扣，你不算担心——唔？！”
没等苏和叨念住，他人就被推靠在墙上，衣领被揪住，狠狠往上扯！
从没见过的凶狠出现在萧旭的脸上，冰冷的语调比刚才还要冻上几分：
“你知道你自己在说什么吗？”
本来总是在他面前展现或傲慢或乖顺风情的双眼，此刻却透着噬人的光芒，仿佛一但苏和回答一个“不”字，他就会吞而食之。
苏和有点吓着了，同时终于明白这少年虽然已与那些不良少年少有来往，但当过头头的果然不一样。
这让苏和想到他们的第二次见面。当时，萧旭也是用这种若轻举妄动，就扑过来的眼神看他。
“他知道。”然即使如此，苏和仍旧说了下去，或许，他只有这个时候才突然的勇敢起来，“我在交代我们分手后的安排——啊！”
这一次，苏和被推搡在地上，人被骑着，领口再次被揪住。
自两人一起后，这是萧旭的第一次发怒。
“我命令你收回那两个字，不然……”萧旭居高临下看着他，哑着声音说，“……我也不知道我会做出什么来。”
苏和知道萧旭绝对是个说到做到的人，更别说他从前就一直奉行暴力学。
然而……
“我说，我们还是分手吧。”
这些日子以来的害怕，委屈，怒火，终于一次性爆发。
失去了理智。
拳头捶入肉体的声音响而沉，闷哼与呻吟不断交替，甚至有了骨头似的脆响。
伴随着每一下的，却都是少年如受伤野兽般的低吼。
被揍的人也没有反抗，只是本能蜷缩起来。
一直维系的平衡，终于被打破。
终于发现，原来脆弱得令人心慌。
38
END 。。。
38 中年危机——至死 by骨谷
彭鑫如何也想不到下飞机后接到的第一个电话不是早约好来接机的苏和，而是医院打来的电话——若不是碰巧那医生与他相熟，并且认得苏和，怕他连消息也得不到。
一句“被一个少年打伤了”，彭鑫就知道，那人口中的“少年”是谁了。
即使只见过一面，却有着这样的直觉。
他挂电话时，忍不住用力捶了一下墙壁，低骂了一句，狠厉的神情引来路人的侧目。
可恶！他就知道那小鬼是个难缠的家伙！
匆匆叫了计程车去医院，连行李都没放下就直奔那房间，推门进去。
入目的，是少年正伸手想要摸正闭眼虚弱躺在床上的人的脸，怒火瞬间喷涌而上，彭鑫想也没想，便挥拳过去，直直往少年漂亮的脸上招呼！
“嘭！”的一声闷响，伴随跌倒时撞到椅子的响声，萧旭被揍得摔倒在地。
他艰难爬起来，见着来人是彭鑫后，最后一丝反抗的心思也没了。甚至说，他希望眼前这个人能揍自己，狠狠地，不留手地，直至他忘掉恐慌为止。
是的，恐慌。
当他清醒过来后，发现伤痕累累，奄奄一息倒在地上的苏和时，他打从心底觉得恐慌。他甚至不敢回忆自己到底做了什么。
他失控揍人已经不是第一次，当然以前揍的都是得罪了他并且本身就不是什么好人的人。所以他清楚知道自己身体隐藏着怎么野兽。
但这一次不同，对象是苏和的话，就是不同。
他现在也忘了当时怎么缓过来，把苏和送进医院，只是等医生告诉他虽然伤得挺重，但还是可以完全痊愈，他才渐渐回过神来，同时懊悔得恨不得杀了自己。
若眼前这个身为苏和朋友的男人能够代劳，他毫不介意。因此，他只是站起来，闭上眼等待来临的第二次攻击。
只是，情况未能让两人如愿。
椅子倒地的声音引起了经过，并从没关上的门口看到里面情况的人的注意，更重要的是，让躺在床上的人悠悠转醒。
刚庆幸的苏和还处于懵懂状态，见到彭鑫揪住萧旭衣领就要出拳，直觉惊叫：“彭鑫！”
语气含着不解与警告。
萧旭一见，马上推开彭鑫，跑到苏和身边，着急问：
“怎么样？你觉得身体怎么样，有哪里痛吗？”
“痛？”迟钝的中年人这时才反应过来，身体多处的刺痛一下子让五官缩了起来。而还有反应过来的，是关于早上的回忆。
顿时，他看萧旭的眼神也变得复杂起来。
萧旭也发现了，身体一僵，往后退了一步。
同时，眼泪毫无预警地，就掉了下来。
本还想跟苏和告状的彭鑫一下子愣住了，苏和也愣住了。
最后，还是苏和打破了僵局。他状若疲惫地扶额，叹了口气，而后对彭鑫说：
“彭鑫，不好意思，你刚回来就让你见到这样的情况。但，能麻烦你先出去一下好吗？顺便帮我关一下门。”
彭鑫闻言还想说什么，却见门外看热闹的人越聚越多，只好一腔怒火暂时压住，转身走出去，顺便把门给带上。
下一瞬，流着泪的少年就走了过来，手握住苏和的一只手，可怜兮兮地看着他。
而苏和破天荒地没有做出任何安慰，只是低头，另一只手抓住被单，似给自己勇气一般握了握拳，吸了口气，低声说：
“我之前说的都是真的……放了我吧。”
紧抓的收一下子失去了力量，不断滴落的泪珠也停了下来。苏和不禁抬头，却撞上了少年亮得吓人的双眼。
“你说真的？”少年哑着声音问，手改抚上苏和的脸，缓缓地，细致地。
苏和点点头，带着累极的笑，说：“我失业了，已经无力养你了，所以，还是分手吧……”
本以为会听见诸如“如你所愿”之类的绝情话，却怎么也想不到迎来的是一个热辣辣的巴掌！
再抬头，见到的就是少年一脸狠戾之色。
苏和差点以为他又得挨揍了。是的，若不是听到响声进来的彭鑫，抓住了他，估计的确会如此。
犹如负伤抵抗的野兽，少年愤恨的目光一直缠在苏和身上，并且身体不断挣扎。
“住手，小鬼！你到底想干什么？！你知不知道我可以让你现在就进监狱？！”彭鑫试图钳制住萧旭，但萧旭瘦削的身体蕴藏着恐怖的力量，又是真正想要反抗，岂是他能阻止的，没几下就被他推开了。
彭鑫还想过去，却被苏和阻止了。
“够了！”苏和大喊了一句，顿了顿，才对彭鑫说，“我们还没谈完，你先出去吧。”
“什么？！”彭鑫反问，不可思议瞪着苏和。
但见着苏和似哀求的表情后，却最终屈服了。好一会，他才沉声说：“好吧……如果有什么事，叫我。”
末了，还警告似的瞪了萧旭一眼。
苏和闭了闭眼，又扭头看向窗外，说：
“对不起，耽误你那么多时间。其实，我想过了，我们根本不适合。先不说我们年龄差那么多，就是我们同是男性这一点，就够难为我的了。我年纪大了，不了解你们小年轻的想法，也了解不来。我不知道你到底为了什么和我在一起，但已经够了。事实上，我很久以前就失业了，这些日子都靠积蓄在生活。以后，我连恐怕连自己都养不活了，更不用说你了。所以，我们……还是分手——呃，啊！”
作出结束语回首的苏和，却见到面无表情的少年突至跟前，一下子吓住了。而下一秒，他就被扑倒在床上！
全身痛疼也一瞬间袭来，让他痛呼出声！
然未等他作出别的反应，脖子就被掐住了！
本能想要挣扎，却在感到自上方掉下来的水珠落在脸上时，停住了。
似乎把以前没有流过的泪水一次流光，少年的泪珠一颗一颗往下掉，轻轻砸下来。
而掐住脖子的手也越收越紧，越收越紧。
苏和感到呼吸越来越困难，胸口越来越难受。他知道若他再不喊，说不定就真的没机会了。
但，当他目光对上少年的眼时，却怎么也喊不出口。
随着进入肺部的空气越来越少，苏和开始感到脑袋缺氧得厉害，人也开始迷迷糊糊，进入一种似梦非梦的状态。
他抬起手，抚摸少年漂亮的脸，用手指擦掉他的眼泪。但他越是如此，少年的泪掉得越凶。
他有些急，不禁困难作出了嘴型：
别哭……
苏和只见少年一愣，而后手上的动作突然一松。
突然被解放，苏和本能吸入大量的空气，甚至因此呛着，咳嗽起来。
而少年则伏身上去抱住他。
苏和动作一顿。
只听见少年在他耳边用近乎哀求的语气说：
“即使你真的一无所有，甚至成为我的负累，也不要再让我听见第二遍你刚才的话，不然，我不敢保证下一次，你还能活着……”
苏和一怔，没了动作。
◆ ◆ ◆ ◆ ◆
人的一生未必能在对的时间遇到对的人。
所以，即使是在错的时间，我们也将继续走下去。
——————————end——————————
PS：番外估计，应该，很可能，没有。
好了，可以揍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