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这是早晚的事,只不过它现在来了。
真的经历过一次差点死掉之后,闻斌才发现,原来这个城市的春天已经一只脚迈过来了。
树发芽发的很厉害,天在迅速地变暖,衣服不知不觉已经少穿了一层。天变长了,六七点了天还基本是亮的。
所以他本来是准备打车的,结果走在路上就不舍得了。他就这么晃晃悠悠地走到了跟张载焓他们约的地方,迟到了半个小时。
中间张载焓打过来了大概五六个电话,都被他无视了。后来想了想,回了一条“在路上,可能晚到”。他走进餐厅的门的时候还有点恋恋不舍,但是想到等着自己的那群人,觉得放弃外边的风景还是很值得的。
推门进去,闻斌先被满屋的烟味呛了一下,就看见一帮人回头往自己这边看。张载焓嗷嗷着“我靠你他妈终于来了!”就直接塞了一杯酒到闻斌怀里。闻斌被冲乎着一口气惯了,还没回过神来酒杯就被张载焓又拿走然后自己被很紧地抱了一下。
张载焓的手在闻斌后背上很拍了两下:“妈的,你知道我正跟毛东做到一半听见新闻里说劫机了机长叫闻斌的时候是什么心情吗,哥们儿我真是不知道再说什么了……”
“我靠。”闻斌一把把张载焓推开了老远,“你就不能把你正跟毛东做到一半那个细节当成隐私吗!”
“嘿嘿,不能不说这个细节啊。你看我们做到一半停了不正表现出来对你的重视吗。”
“滚滚滚,”闻斌视线往旁边扫了一圈,心里咯噔一下,“人挺齐的啊。——严岫呢?”
“他说他不来。”
“不来?”闻斌危险的眯了一下眼,“为什么不来?”
“没说为什么,就是说不来。你也知道他那个脾气真不想来别人说什么都没用。”张载焓看似不怎么经意地注意了一下闻斌皱的很紧的眉头,“你们俩没什么事吧?”
“我靠,我倒想知道我们俩有什么事。从劫机那天之后就电话不接短信不回,我就差跑到他家门口了。本来想着今天这种,他总该来了吧,结果还是连个毛影子都没有。谁知道他搞什么……”
“他是不是这一段比较忙所以脾气有点大?”
“忙他妹!他哪天有班我不清楚吗,电话都是他轮休的时候给他打的。就是他忙,至少一定会回我短信。我这两天是被一个一个领导接二连三的谈话,还要配合国安那边了解情况,不然真就跑他家踹门去了。”
张载焓笑了笑,没说什么。毕竟这情况也不意外,他也就装成个不了解原因的样子给闻斌看看。说白了,这俩人的事他在努力不插手。
闻斌被申晨拥着就做到了主位上,说是这回下来闻斌可就是民族英雄了。毛东一贯的笑容里难得开心的意味显露的很明显,由着一帮人胡闹着一会儿就灌下去了半瓶白酒。
“民族英雄,我们可都等着你给我们讲讲你智斗劫匪的经历呢,你别老在那自己灌自己酒啊。”申晨嘴上这么说,手上还是拿着酒瓶又给闻斌倒满了,“我们刚听说的时候可是真的吓得不轻。不是说还有炸弹什么的。”
闻斌摆了摆手:“炸弹确实有,不过里边炸药好像都不够,引线也没封好,真爆炸了其实问题也不会太大。我这两天真是把这事说腻歪了,天天都是跟这个汇报跟那个汇报的,今天不提了行不行?”
其他人有的还想说什么,被毛东拦了。
“不提就不提吧,本来就是一块出来放松的。申晨你要是想了解,回来让闻斌送你份他接受采访的报纸。”毛东笑着站起来,“来吧,我也敬民族英雄一杯。我干了你随意。”
“别别别,主席干了我怎么能随意呢是不是?来,干了干了。”
毛东也没说什么,就是把一杯酒喝得很干净。干净利落得看得张载焓稍有一点不爽,拍了一下毛东的胳膊:“胃不好就少喝点。应酬也就算了,自己兄弟喝就悠着点吧。”
“嗯,就这一杯了。”毛东安抚性的冲他笑了笑。
结果这一笑,把张载焓笑的更不爽了。
你说怎么这个人就把俩嘴角对着自己往上一扯,自己就什么原则都没用了呢?
本着自己不爽也要祸害别人的原则,张载焓笑眯眯地站了起来,对着闻斌举了举杯:“这杯我先代严岫敬你。我,干,了,你随意。”
说完,不忘挑衅一样抬了下眉毛,也不知道是意在毛东还是意在闻斌。
毛东在底下看着张载焓摇了摇头。这家伙一句话给闻斌添堵,也不忘把自己捎带上。
反正张载焓看着闻斌在听到严岫俩字之后就开始皱眉走神儿甚至自动把手里的酒干了,心里不是一般的爽。既然达成了目的,他也就不唧唧歪歪的,很痛快的把自己手里那杯也干了。
因为是某种程度上的“重生”,所以闻斌他们玩得很凶,喝的也很凶。基本上喝到最后就只有毛东还是清醒的,其他人再好也就是还有理智但是脚步已经虚掉那种。申晨已经跑卫生间出了两次酒了,半小时前就开始不省人事。
喝到最后,红酒黄酒兑着喝,一口一杯,真的跟疯掉了一样。
也许其实每个人心里都是多少积着事的吧,所以这次看着混在一起这么多年的一个朋友差一点就没了……
人生,总归是太难把握了。
喝得歇斯底里,也不知道是开心的还是苦的。
都说酒是穿肠毒药,可是这肠未穿毒未发的时候,再多的难以忍受,也都要承担起来。不过也只能发泄一下,不过也只能逃避一时。现在双目赤红,独自回到家里就只是更冷清。
毛东就算是纯当看客,看到最后也难免觉得心里堵得慌,一直挂在脸上的笑都淡了很多。他难得是真的想喝酒了,却又因为一群人里总要留一个清醒的而生生忍住。
况且,要是真把自己再喝成胃出血,指不定回家之后张载焓要怎么生气呢。
见一帮人快进行完了,毛东打了个招呼跑餐厅隔壁药店买了一盒葡萄糖。回来的时候大家已经在穿衣服,说是要转战ktv。
申晨显然已经不行了,张载焓让毛东把申晨送回家。
“你们自己去……没问题?”毛东听完安排怀疑的看着张载焓那张傻逼脸,“要不我先把你们送到ktv——”
“不用不用!我们一帮大老爷们儿还要人护送啊?大家喝是喝了不少,但是基本上还是可以的,放心吧!正儿八经的,你小心点把申晨送回去就行了。我操那家伙都挺尸快一个小时了……”
毛东很不引人注意地皱了一下眉,低头取出两支葡萄糖,把剩下的都塞给了对面的人:“一会儿到地方之后,每个出过酒的人两支。我去送申晨看样子要折腾一会儿,你们到地方之后短信给我地址和房间号就行了。”
“嗯嗯,你快去吧快去吧……”
张载焓抓了葡萄糖,摆了摆手就出门追刚走的几个人了。剩毛东对着完全没有意识的申晨愣了愣,笑着叹了口气摇了摇头,问进来收拾的服务员要了杯水,把两支葡萄糖倒进去端到了申晨旁边。
叫名字已经没用了,拍了申晨的脸好几下,人才迷迷糊糊地哼哼了几声。
“醒了,把这杯水喝了先。”毛东把杯子端到申晨脸前,又觉得那家伙根本就拿不住杯子,想了想还是决定喂他。
一杯水灌完,申晨吧唧吧唧嘴,哼唧了句“真甜”,就又瘫过去了。
最后还是毛东和酒店的大堂经理一起把人抬到出租车上的。
毛东在抬人的时候隐约觉得手机震动了,坐到车上之后走到半路才想起来掏出来看。两条未读短信,一条是ktv房间号,另一条严岫发来的,问他们结束了没有,大概到几点。
他顺手就把地址和房间号复制粘贴给了严岫。手机还没放下,就看到严岫回复说四十分钟之后到。
所以等毛东到ktv的时候,基本上跟严岫是前后脚的。他刚把位置做舒服了,听着那帮疯子鬼哭狼嚎了半首歌,还没想起来跟大家说一声严岫要来,后者就推门进来了。
Ktv明明灭灭的光线中,毛东看到自家那位一脸戏谑。而那位“民族英雄”则是带着酒气就冲着严岫冲了过去,直接把人撞到了墙上压着,开始耍酒疯。
说什么“你他妈还知道来啊”,“我都差点以身殉国了你也不回我电话”,弄得严岫一声不吭眉头紧皱,脸色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光线,真的看起来青一阵白一阵的。
总觉得能忍住而不推开民族英雄的,也就这个严岫了。
毛东心里很清楚严岫现在应该是情绪已经混乱到有点变态的地步了,在这种情况下被最能扰乱自己情绪的人这么浑浑噩噩得抱着,绝对不是什么愉快的体验。
就跟一贯没心没肺的张载焓,在那时候对着自己用哭笑不得的表情所说的话性质一样。毛东心想,就是那种痛苦让自己莫名其妙的非常能体会张载焓的感情之深,也因此,奠定了那人最后把自己追到手的基础。
兄弟,不是兄弟,是不是兄弟。
在谁眼中句句只是在感怀对方同自己一起冒险,感怀对方在那时候毫不犹豫的拿自己的立场冒险,为兄弟两肋插刀。
在谁眼中句句都刺耳的如同插了自己两刀。
两个人的大脑都在各自的颅骨里,永远没办法毫无曲折的交流。
即使酒精让一个人的理智被最小化,即使两个人现在挨得挺近的。
但毛东知道,严岫此刻心中的愤怒,远多过他能控制的极限。只不过是忍都忍出来惯性了,所以他还是在努力维持本有的平衡,自我折磨着也要在这个ktv出现。
——以巩固自己这个“只是朋友”的身份。
晃过神来的是时候,毛东吓了一跳。自家那位正在两人旁边晃悠着,一脸看好戏的表情,听不清在说什么。但是严岫的脸色已经越来越难看,手里的酒一会儿就被喝了一大半。
严岫刚已经被闻斌拖着在沙发的一端坐下了,闻斌人都昏睡过去了,手还搭着他的肩。毛东看见张载焓的表情越来越认真严肃,听他说话的人一个还醉的不明所以,另一个看起来快坐不住了。
因为知道张载焓就是怀着好心嘴里也不会有什么好话,毛东有点想插手。
这种事情,身为朋友本来是不该管的啊……
担心很快被付诸行动,毛东不动声色的站起来走到三人旁边,介入了正在进行的谈话。
“张载焓,你说的倒是很轻巧啊。”
毛东站过来的时候,正好听见严岫这句有点嘲讽意味的话,暴露出了说话人少见的锋芒。
好像不意外自己的介入,严岫一气呵成的对自己抬了下下巴,话却还是对张载焓说的:“□就在这同一个屋里站着,你说话竟然还能这么理直气壮不腰疼?”
被讽刺的人没忍住爆了一句粗口,被严岫的话挑得开始烦躁:“要不是因为是你们俩,你觉得我会明明躲得起还来惹你?我他妈也明白你难受,但是你对我这么句句带刺的有意义吗?”
“意义?我要是现在还能控制得了我自己只做有意义的事儿,我今天就不可能出现在这个地方。”
“对啊!你这不是心里清楚得很么!我还是那句话,你要么就摊牌,要么就干干净净的收了,再这么下去真的就只有自取灭亡的份儿了!”
“自取灭亡……”严岫冷笑了一声,“看来你是真没听明白我的意思啊……”
“那你什么意思你倒是说啊!”
严岫抬头看了毛东一眼,又转头看着暴躁的张载焓,开口的时候声音很低:“张载焓……毛东就在这站着,你们俩之间的细节你们自己肯定比我清楚……你当初,比我的处境好多少?”
喝了一口酒,严岫又把话说开了一点:“你那时候,但凡有点其他选择也不会摊牌吧……你摊牌的时候,压根甚至没指望过对方有什么良好的反应吧……可是你还是说了。”
这种事,如果靠忍是可以的,那严岫怎么可能败在自己的强项上。
张载焓想张嘴,却没有话反驳。
“其实也就是人的那点尿性,”严岫满腔的嘲讽却不是对张载焓,“明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