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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湛一整天心情都很好,因明艳要出嫁早已出宫回府,魏太后对明艳有三分愧疚,给了她不少好东西添妆。
在明礼明义忙着与管家管事们商议如何筹备酒席如何招待来客时,明湛跑过去看明艳,生怕明艳有婚前恐惧症,还体贴的安慰了明艳不少好话。
明艳对明湛满是感激,拉着明湛的手道,“好弟弟,我的婚事都是你放在心上操持,方有今日。你放心吧,听着寿安侯是个明理的人。只要他明理,我定能把日子过好的。”
直到晚上休息时,明湛都是眉间带喜,胖嘟嘟儿的脸上,唇角翘起,一副很高兴的模样。
凤景南忍不住问,“你大姐姐出嫁,你这么开心?”
当然高兴,对手智商明显比他低不止一个档次,搁谁谁不高兴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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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明礼凤明义急着要捏住帝住的人事往来,把正经的姻亲便放在一旁。呵,那些能来镇南王府的当权人士哪个不是老狐狸,莫非仅凭一两句话就能与他们搭上关系?
笑话!
即便是凤景南怕也不一定玩儿的转这些老狐狸,何况明礼兄弟!
寿安侯府却不同,冯绍明已经袭爵,又有个长公主的生母,哪怕先前在皇室中不算受宠,这两样儿是铁打的标签。看着冯绍明是个识进退的,又是亲姐夫……
放着这样亲近的姻亲不去走动,反倒舍本逐末,套些面子交情。
将大好机会拱手相让,叫明湛怎能不眉开眼笑?
明湛坐在床头泡脚,穿花蹲在地上,樱桃红的绣迎春花儿的绫子裙拖曳在地上,谦卑而漂亮。握着明湛的脚,看准|穴位,拿捏住力道为他揉按。明湛舒服的半眯着小肉眼儿,微仰着头,那副受用的模样,若是会说话,估计已经喔喔叫了。
凤景南平常做惯了面无表情高深莫测,睡觉都是一脸便秘色,故此十分瞧不上明湛这副没出息的德行。
说起来这穿花本是凤景南身边儿伺候的,懂些医理、|穴位按摩,平日里把凤景南伺候的也极舒坦,因明湛瞧见这丫头竟会足底按摩,便也要穿花伺候。
一个丫头,凤景南也不会舍不得,只是看到明湛满肚子坏水儿的得意样有些不爽罢了。
忙完了明艳的婚事,凤明礼的婚事便提上了议程。
世家子弟,传宗接代与光宗耀祖一样重要。大婚的时间也早,譬如先帝,十三就大婚了,那会儿能不能办成事儿也是个未知呢。
像凤景南十七岁大婚,在王室世族中算是晚的了。
凤明礼与明艳同龄,只是小上两个月,当初明艳的婚事是魏太后看着订的,轮到凤明礼择妻却要凤景南亲上帝都操持,可见两人在凤景南心中份量自是天差地别。
不过,这就与明湛无干了。以凤景南多疑的个性,明湛若是对明礼的婚事发表意见,说不定会被安个藏奸的帽子。
明礼的婚事,魏太后魏贵妃却是出了膀子力气,先将帝都名门闺秀列了清单,俱是一水儿有爵人家儿的嫡女。
最后姑侄俩经过层层见面品评筛选,得出了五个人选如下:
寿宁侯嫡长孙女,田如意。
平阳侯嫡次女,马玉清。
定安侯嫡长女,郑婉。
安国公嫡长孙女,傅柔嘉。
卫国公嫡长孙女,谢平。
皇子选妃也不过如此了。
连明艳都被宣进宫帮着掌掌眼,明艳素知分寸,自是不会多说一字,这几个女孩儿俱是千挑万选出来的女儿家,家世容貌皆是一等一的好。反正她只负责夸人说好话,明礼的婚事,烦恼的自有别人。
譬如皇帝陛下与他的藩王兄弟,凤景乾自然想为明礼选一门好闲事,不过,他也是不愿意看到明礼与朝中势力牵扯过深的。
在这一点上,凤景南与他的皇帝兄长早便有默契。
所以,驻军西北的平阳侯首先被剔除名单人选;定安侯家的嫡长子恰是上科探花儿,如今在翰林院做编撰,凤景乾打算重用的人,故此,郑婉也不是好人选。
安国公、卫国公是传承了三五代的老公府了,如今虽有国公名头儿,却不负国公之实。且府中交际枝蔓复杂,非要联姻也不是不可。
再有便是寿安侯田家,田家乃先皇后的娘家,本是外戚,如今尚有女儿在宫为妃,联姻镇南王府其实是上上选,只有一样,寿安侯世子的老婆姓魏,正是魏太后的三侄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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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前为二皇子凤明澜选妃时,魏太后就有将田如意指予凤明澜为嫡妃的意思,只是凤景乾以田如意尚未芨茾,婉拒了魏太后之意。
如今,田如意又在名单之上,并且赫然位居首位。
魏宁急死了,火烧火燎。
自从他从老婆那里得知姑妈有意让姐姐家的女儿许予凤明礼为妻时,魏宁连着失眠三天。自家已经一个太后一个贵妃一个皇子三个镇南王府的外甥,被人架在火上烤了,这群老娘儿们竟然还想再跟镇南王府联姻,活够了不想要命了是不是?
魏宁琢磨了几日,入选的是田家的女儿,他姓魏,寿宁侯不是好惹的,魏宁也没道理将手伸到田家嫁女儿的事务上,虽然他非常厌恶这门亲事。
不能从田家着手,便只能自镇南王府想法子了。
魏宁特意去镇南王府走了一趟,趁凤景南受邀带着明礼明义明淇随驾去猎场狩猎的时候。
明湛是个宅男,他对于马上运动没什么兴趣。当然,凤景南也乐意他窝在家里。明菲被魏太后召进慈宁宫住着,故而整个镇南王府的主子就剩下明湛一个。
可以说魏宁来的很是时候。
他就是为了这次见面,婉拒了随驾狩猎的殊荣。
39、抽薪
镇南王府作为大凤朝第一王府,哪怕帝都这座府第只是镇南王的暂居之处,也收拾的美仑美奂。
明湛在凤景南的院子里招待魏宁。
魏宁仍然是那副温润雅致的模样,玉水青的衣衫,薰了淡淡的暖香。两人在疏枝广叶的梧桐树下,盘腿对坐,微醺的清风带着花草的气息,净手煮茶,絮语谈天,细品茗香。
明湛并不是个精于享受生活的人,不过,他喜欢看魏宁灵巧翻飞的手指和他轻垂的温润认真的眼睑。魏宁很有耐心,即便他有事相求,即便双方都心知肚明,谁也不是来喝这一壶茶的,偏偏他就能沉住气,烹出一壶仙品。
“我喜欢紫砂,不过,你父王偏爱玉器。”将羊脂玉杯双手捧至明湛面前,明湛双手接过,呷一小口儿,用心煮出来的东西肯定是不一样的。点头笑笑。
魏宁慢慢的品了一小杯,叹道,“上好的君山银针,如果能用六月荷花上的露水烹一壶,才算是尽善尽美。”
尽善尽美?世上哪有这么多尽善尽美?
明湛看向魏宁,伸手做了个请的姿势,魏宁将玉杯立在石桌之上,笑道,“我家夫人进宫,听太后说,有意将寿宁侯田家的女儿许配给明礼做嫡妻。”
“寿宁侯世子娶的是我三姐,这个女孩儿正是我三姐的长女。”魏宁脸上有淡淡的忧色,“女人有女人的智慧,有时可能看着愚蠢,其实往往很实用。魏家是皇上的母族,皇子身上都有魏家的血统,我无意再与皇室联姻。这次太后看中我三姐的女儿,为的不过是想助二姐一臂之力。”
明湛挑挑眉。若非魏宁上门儿,他真不知道这些事。他手边儿没有得用之人,竟然成了聋子瞎子,多么可悲。
“三姐已经嫁入田家,我与寿宁侯本就是姻亲。明湛,你母亲是镇南王正妃,明礼的母亲是我姐姐,我无须再让有魏家血缘的女孩儿嫁给明礼。这对我,没有半分益处,反而会得罪你、开罪永宁侯。”魏宁很诚恳,摊开玉白的手掌,苦笑,“如果明礼娶了我那外甥女,不管明礼在不在帝都,日后有了子嗣,定会回云南。明礼的母亲是她的姨妈,虽然卫王妃是嫡母,到底要更亲近我那二姐。儿媳妇已经娶了,卫王妃要不要将家务分出一部分给儿媳妇打理?”
“权利就会被这样一点点蚕食。”魏宁轻叹,无奈道,“虽然她姓田,不过有心人总会想到,她是魏家的外甥女。我无能阻止太后,也不希望日后你将镇南王府的内闱纠纷算到我的头上。”
这桩婚事对于魏宁的确是个狗尾续貂之作,魏宁是个聪明人,应该不会做这种蠢事。对魏太后、魏贵妃好处有限,唯一最大的受益者便是远在云南的魏侧妃了。当然,于魏侧妃有益,凤明礼便能受益。田家又是先皇后的娘家,家世自然是不错的。
魏侧妃虽然受宠,生下三子一女,不过镇南王府内宅始终由卫王妃把持。卫王妃行事稳健周全,自掌内务,未有半丝差错,即便凤景南也挑不出错处。魏侧妃便是想插手都没地方插去,不过,有了儿媳妇就不同了。
呵。明湛抓抓下巴,怕明菲这次给太后带来了些不得了的东西吧?
魏太后虽有此意,不过,魏太后的意愿并不是最主要的,明湛写道,“皇上的意思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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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心难测,我不清楚。”
明湛瞄向魏宁,写道,“我们要坦诚相待,你没有诚意。虽然我不愿你的外甥女嫁过去,不过总要有女人嫁给明礼的,只要是明礼的媳妇儿,都会更加亲近魏妃,不只你外甥女会如此。就算真的指婚,你也不要太小看一府王妃的手段。你姐姐都奈何不得我母亲,何况是你的外甥女?你的筹码不够,我想不出为什么要跟你联手?”
“明湛,魏家已经是皇上的母族,谨慎做人尚来不及,无意再参与到皇子争储和你们镇南王府的事务中去。”魏宁道。
“聪明人都会这样做。”明湛摇摇头,“这只与你有益。”
魏宁笑叹,“真是不见兔子不撒鹰,自少不得你的好处。”附在明湛耳边小声说了几句。
明湛笑了笑,点头算是应了。
“趁如今圣驾和你父王都不在帝都,咱们该先去寿宁侯府上走一趟才是。”魏宁自然早有成算在胸,此来,一是要借明湛的力,毕竟有明湛帮忙,在皇上面前也好交待,据他所察,皇上对明湛的确有几分另眼相待,此事拉上明湛,也多个垫背的。二则是向明湛示好之意了。
明湛得了好处,自然乐意动弹一番,招呼大管家备车备马,又去屋里换衣裳。凤景南是不会允许他发表意见了,那就只得来个釜底抽薪了。
寿宁侯府的门房一见是亲王规制的马车,赶紧迎出来。
车上跳下俩人,承恩侯,和一位不认识的小胖子。
魏宁笑骂,“傻愣着做什么,这位是镇南王家的四公子。没眼力的臭小子们,还不给四公子见礼。”
“给侯爷、四公子请安。”
“四公子您这边儿请。”
没眼力的人做不得门房儿,听说他家大姑娘要嫁进镇南王府,估计这事儿十拿九稳了,要不怎么镇南王府的人上门儿呢?心下动着念头儿,对明湛更加热络几分。
明湛侧眼白魏宁,魏宁携了明湛的手,对他浅笑,问门房小厮,“你家主子在么?”
“是,主子早交待下来了,今儿侯爷您过来,吩咐小的直接请侯爷过去呢。”
原来是有备而来,这个死狐狸,早算打上了他的主意,明湛脸上一丝浅笑,随魏宁自中门进入寿宁侯府。
寿宁侯田徽已经五十出头儿,身子十分硬朗,听闻镇南王家的四公子一并到时,皱皱眉,忙迎出门去。
魏宁笑着作揖,“世叔好,子敏给您请安了。”
明湛跟着行礼,心里腹腓魏宁,你老魏家祖上三代贫民,不知道从哪儿跟世代簪缨的寿宁侯家论了个“世侄”的关系出来。
寿宁侯笑着一把扶住魏宁,“罢了罢了,你小子每次都要来这一出儿。”对明湛抱抱拳,“四公子倒是稀客,里面请。”
既然魏宁早有对策,明湛便坐着听魏宁和寿宁侯说话儿。
不得不承认魏宁这人实在是长袖善舞,寿宁侯给他捧的满面是笑,当然依寿宁侯的道行自不会被魏宁三五句好话哄了去,只是人人爱听好话,寿宁侯的脸色比刚看到明湛时舒缓了许多。
魏宁笑嘻嘻的,“世叔也知道,皇上命我教明湛乐理,我们也算透脾气。他听说将来的嫂子是世叔府上的千金,特求了我带他来给世叔请安的。”
寿宁侯沉声正色,“子敏,话可不能胡说!没影儿的事儿,叫皇上听到够你喝一壶的,皇上虽宠你,你更该有分寸。”
明湛瞪圆眼睛,一脸惊讶,写道,“不是吗?我听说魏侧妃还专门给府上侯爷世子妃送了信,专为促成这桩亲事的?”
寿宁侯险些碎了手里的瓷盏,连连摆手,“四公子莫要听信小人之言,断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