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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柯景：“暖不暖？”
白昊然很是受用地点点头：“暖。”
高柯景：“唉，什么时候换你给我暖床呢？”
闻言，白昊然像一只炸了毛的猫，恶狠狠瞪着高柯景。
高柯景继续道：“我冷。”白昊然微微收敛。
高柯景：“没那边暖。”白昊然摸了摸鼻子。
高柯景：“不如我们换回来？”
白昊然再次炸毛：“不给换！”
高柯景一副无可奈何的模样：“那就没办法了。”
咦——他有那么好说话？
事实告诉白昊然，那是不可能的。
高柯景就像上次在旅馆跟白昊然睡在一张床上那样，往白昊然的方向靠拢了过去，而后发出舒服的呓语。
唯一跟上次区别的是，这次白昊然并没有发出让自己后悔的邀请，但对方毫无自知。
再说到区别的话，上次白昊然是背对着高柯景，而且也不知道高柯景对自己抱有异样的心思，可以毫无忌惮地扬起微笑，但这次，白昊然怎么也笑不出来了。
高柯景感受着几乎跟自己贴在一起的僵硬身体，在心中叹了口气，最终还是退开了去，安分地睡到自己的那一边去了。
“别担心，我没其他的意思。”高柯景道，我保证，对你的意思很纯粹。
白昊然涨红着脸，努力抑制住颤抖的手关了安置在床头边的灯的开关。待房间陷入黑暗仅靠窗外微弱的月光照亮的时候，白昊然松了口气。
身边传来布料摩擦的声响，高柯景走下床抱着他的被子跟枕头，望着听到声响注视过来的白昊然，温和道：“睡吧。”
“……你要去哪？”白昊然微微皱眉，但情景显而易见。
果然，高柯景将被子跟枕头放在了地上：“我打地铺。”
“……”
“我认床的，睡地上反而要更容易入睡些。”高柯景安抚道。
“……”你骗人，在旅馆的时候，你根本一点都没表现出来认床。
心里这样想着，但反驳的话始终没有说出口，白昊然明白高柯景的用苦良心，终究还是翻过身子背对着高柯景一言不发。
房间里传来微不可闻的叹息声，而后是整理被子的声响，在寂静的房间内显得格外响亮。
这人就是故意的！
白昊然几乎就要这样想了，但也只是差一步。他始终觉得高柯景为了自己做出太多的让步，现在就连一个安稳的睡眠都要舍弃了。
算了，谁叫他心软呢？
“我家有蟑螂的，”白昊然道，在房间的空气中飘来飘去，而后停顿了一下又接着道：“还有老鼠。”
高柯景还是没有反应。
白昊然微微提高了音量：“说不定还有蛇呢！”
高柯景躲在被子里憋笑的都快憋出来了内伤。
白昊然见高柯景始终没有回应，破罐子破摔：“起来起来，我知道你还没睡着！”
这个时候，高柯景终于答话了。高柯景：“怎么？”
“我怕你被蛇给叼走了！”白昊然吼着，而后使劲拍着床另一边的空位，发出沉闷的“咚——”声响，“起来睡！这么大的床不睡跑地上睡，简直，简直有病。”
高柯景忍俊不禁，却又无比辛苦地忍着笑，要是这个时候笑出声，那可就功亏一篑了。
于是高柯景抱着被子跟枕头重新回到了床上。
白昊然感受着他掀起被子时刮起的一小阵冷风，心里的愧疚更深了。
“咳咳……我有点热。”白昊然道。
这次高柯景就真是摸不着头脑了，只得疑惑问：“嗯？”
“……跟我换个被子。”
“什么？”高柯景微微吃惊。
“什么你个头！”白昊然怒得一跃而起，抓过他的被子动作迅速地将他的被子跟自己的被子交换了过来。
待重新盖下的时候，果然是冰冷一片。
这人的身体是铁打的吧？这么冷却什么也不吭一声。白昊然默念道。
这头刚睡下，高柯景却不乐意了。没道理让自己的人盖着冷被子受凉气，于是不等白昊然反应过来，高柯景已经重新换回来了被子。
“挺舒服的。”高柯景摁紧了被子，显然是不给白昊然重新换的准备。
白昊然瞪着他，一直瞪着他，而后撇了撇嘴，嘟囔道：“跟小孩一样。”
高柯景：……
“睡觉睡觉，困死了。”白昊然嚷嚷着重新睡下了，高柯景却看着他怎么也看不够，直到白昊然转过头来恶狠狠瞪了他一眼，才收敛了目光也睡下了。
表姐说的没错，夜里气温骤降，真的是冷的厉害。
高柯景以为自己在抖个不停，却在保证自己没有感觉到寒冷的时候，依旧发现床铺的床面有个轻微的抖动。
“小白？”高柯景喊了一声，对方没有回应。
“小白？小白！”又喊了两声，对方依旧没有回应的时候高柯景着急了，刚靠过去想要看看的时候，白昊然吼了起来：“还让不让睡！”
高柯景：“……你在发抖？”
“没有！老子暖和着呢！”白昊然粗着语气道。
高柯景叹了口气：“那我冷，总行了吧。”
白昊然：……
说着，高柯景竟掀开了自己的被子，白昊然急忙骂道：“白痴！你不盖被子干嘛！冻死你呀！”
却见高柯景感受到空气的冰冷的时候并没有马上重新缩回被子里，反而往白昊然压去。
白昊然惊地自己僵硬成一块木板哆嗦着：“你，你要干嘛？”
高柯景没有回应，只是将自己的双脚慢慢挪进白昊然的被子里。
白昊然怒道：“你答应过我你不对我做——！”
语句戛然而止，因为白昊然感觉自己冰冷的双脚上附上了一个散发着热量的物体。
高柯景面无表情地直接将整个身体都贴在白昊然的一边，而后将被自己遗弃的被子拉了过来叠在了白昊然的被子上。
高柯景道：“两人一起睡会更加暖和。”
白昊然瞪着他却一言不发。
高柯景继续劝解道：“两张杯子盖一块也暖和很多。”
白昊然依旧沉默着。
而后，高柯景感觉到自己的双脚被踹了踹，同时白昊然开口了：“不要跟我脚贴一块。”
高柯景微凛道：“感觉恶心？”
白昊然愣了愣，并不作答。
高柯景只觉此刻自己的心要被冻的裂开了，正想要安静退开的时候，白昊然发话了。
白昊然：“……我只是担心你冷。”
高柯景一怔。
白昊然：“……我的脚很冻。”说着他的头缩了缩，显然一时半会还是止不住寒意钻进身体里。
高柯景从来没有过这样的感觉，不管怎么克制都压抑不住扬起的嘴角。高柯景狠狠抱住白昊然，无视怀中人的挣扎，双脚用力粗暴地交缠住对方的冰冷。
高柯景：“小白，我喜欢你。”
怀中人的身体更为僵硬了。
高柯景：“真的喜欢你。”
喜欢你到，就算你跟我说是恶心，我也不会放开你。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二十七章 夜谈
“放开。”白昊然挣扎了两下没能挣开，微微带着怒气道。
高柯景却是又紧了紧力，而后放松了桎梏，却并不松开。
“睡吧。”
“你这样我怎么睡！”白昊然咬牙道。
从头顶传来一声叹息，高柯景不依不舍地还是依他所愿松开了手。白昊然忙不迭地往一边缩去，却不防自己本身已经是缩到床边，这一下便更是直接往地面上扑去。
随着一声惊叹，高柯景瞳孔一缩，动作迅速快如闪电伸手揽上了白昊然的腰，高柯景这一番作为，倒是让白昊然不上不下刚好吊在了床边。当感受到腰间强劲有力的手掌时，白昊然倒是宁愿自己那一下摔在地上了。
“没事吧？”高柯景问。
白昊然抿着唇，闷气道：“先把我拉上去再说。”
高柯景便将他拉了起来。白昊然揉了揉腰，半天吐出一句谢谢跟一句没事，高柯景放心了。
“睡吧。”高柯景终究还是忍不住伸出手去摸了摸白昊然的头顶，果然如自己所想那般很好的手感。不等白昊然怒瞪高柯景便先行一步躺下了，睡在中间的位置，给白昊然留了比先前更多的空间。
白昊然纠结了一会，最终还是顶不住空中的冷气，一并躺下了。
两人躺在一起，呼吸交缠，双脚时不时在主人的翻动中不可避免地触碰到，合盖两张被子，仿佛能够通过物介感受并交换对方的体温。
白昊然瞪大着眼睛，半响终于承认了事实。
他失眠了。
在旅馆的时候，他可以心安理得地邀请对方跟自己挤一挤一块睡；在旅馆的时候，两人还是合盖的一张被子；在旅馆的时候……他一觉睡的深沉甜美且酣睡如泥。
怎么就失眠呢？
难不成家中的床铺不如旅馆的柔软舒适？白昊然很是烦恼。
许是白昊然那边传来的烦躁气息太过能够影响到他人，高柯景感受着身旁源源不断传来的烦躁，最终终于退让地翻了个身不再面对着他，以为对方见自己不跟他面对面入睡会好些入眠，谁知那股烦躁来得更为汹涌澎湃。
“小白。”高柯景轻声喊了一遍地方的名字。
白昊然咽下几乎要喊出口的闭嘴，故作慵懒地提高尾音嗯了一声。
高柯景当下了然，道：“失眠了？”
白昊然：“……才没有。”声音闷闷的，在旅馆跟家中的情景对比太过强烈，让他羞于承认。
高柯景道：“嗯……我失眠了。”
白昊然：“……”
“来聊聊天？”高柯景小声提议道。
白昊然现在听到聊天两个字都要神经反射地拒绝，但自己一个人睁着眼睛看着乌漆墨黑的房间太过白痴，只好应了下来。
高柯景：“想聊些什么？”
白昊然：“不知道。”
高柯景：“……”
转念一想，白昊然提议道：“不如讲讲过去的恋情？”
高柯景听到白昊然说初恋，心里很不是滋味。
白昊然见高柯景没有回话，还以为他不乐意讲，便说：“不讲就算了，其实我也没多想听你说。”
高柯景闻言瞬间心中升起欣喜的神色。
“我想说。”高柯景真诚道，白昊然故作勉强答应了下来，一副拿你没办法的模样。
“我只谈过一次恋爱，谈了三年。”
高柯景刚开话，白昊然便翻了一个白眼，当然没让高柯景看到，免得又被挤兑什么话。
高柯景：“大学的时候谈的，他是我学长，刚进大学那会他带的我。”
白昊然幽幽插了一句：“一见钟情？”
高柯景：“……那时候我是直的。”
白昊然哦了一声，不再开口。
高柯景无奈接着道：“有什么要问就问，别憋着。”
“不，我没想问什么，你想说什么就说，别憋着。”白昊然微笑着回道。
高柯景：……开始后悔赞同白昊然的提议怎么办。
高柯景：“不如……”
白昊然截过话头：“不如别说了吧。”
高柯景正色道：“不如我们一问一答来说吧。”
白昊然挑眉：“你还想说？”
高柯景一脸真诚地点点头：“特别想说。”憋死我了。
白昊然叹了一口气：“真拿你没办法，那就说吧。”
高柯景忍住冲动去摸得了便宜卖乖的主的头，道：“那我先问。”
“问吧。”白昊然坦然道。
“你是不是想听我说初恋？”
“……不想。”
“没意思，”高柯景冷冷道，让白昊然猛地心头一噔，他接着道：“要说真话才好。”
白昊然怒瞪道：“难不成我说想就是真话？”
高柯景果敢地点头。
白昊然深吸气，而后咬着牙：“好，我很想听你说初恋。”
高柯景满意了，看在对方涨红的脸跟火药罐子般的眼神终于还是没敢伸出手去摸头。
轮到白昊然发问了，白昊然道：“是不是对学长一见钟情？”明明是个问句，却是用的肯定的语气。
高柯景郑重否认：“不是。”
“你撒谎！”白昊然几乎要跳起来，盖在被子下的脚狠狠往上踢了一下。
高柯景道：“后来还是他先追求的我，我没对他一见钟情。”
白昊然：……
高柯景：“轮到我问了，你这么在意我跟学长，是不是对我有感觉？”
白昊然急速地回应了：“没有！”
高柯景叹了一口气：“这不可能。”
白昊然：“……你的脸呢？”
高柯景：“换成其他人，你能忍受他亲你？”
话音刚落，白昊然便又恶狠狠地瞪向高柯景，用眼神控诉他先前在门口偷袭自己的恶行。
高柯景只好收回这句话：“好好好，不说这个。换做是其他人，你能忍受他跟你睡在一起挤成一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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