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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青遥被瞬间点燃了小宇宙的大灰狼吓了一跳,下意识的想解释,可话还没出口就被高分贝的控诉打断了。
“咱俩搭伙这么久了,我什么脾气,你比谁都清楚,我是那种规规矩矩任劳任怨的人吗?可为了不惹你生气,我把能改的坏习惯都改了,你想我怎么样我都尽力配合,就算没有言听计从,也算听话了吧?我做错事了,我认,我说错话了,我道歉,是打是罚都随你,这样还不行吗?!你还闹腾?还赶我走…。。你…。。你…。。你怎么能这么对我?!”容兆越说越委屈,越说越愤懑,到最后都话不成句了。
“你的意思是,你戒毒,戒酒,不闹事,我就得对你由衷感谢?”陆青遥看着眼睛发红的大灰狼,就跟看着一哭二闹三上吊的小媳妇似的,心里是既可气又可笑。
容兆哽住,一时间无话反驳了。
“好吧,我谢谢你。”谢谢你的包容与忍让,谢谢你在我死水一样的生活里注入鲜活的东西,谢谢你告诉我,我还有爱的能力,可是,我累了,乏了,没力气坚持到底了,所以……“回家吧。”你有担心你的家人,我有我要顾念的朋友,在这里分道扬镳,你做你的浪荡公子,我过我的平静日子。
两人隔着一小段距离,无言的对视,陆青遥的眼底是温和的决绝,容兆的眼底是即将被抛弃,或者说已经被抛弃的无措。
陆青遥是了解他的,知道他对酒后乱性的事有心结,所以,在送容兆出门之前,他十分坦白直接的说出了他的所感所想。
他说:“一夜荒唐而已,不值得我为之挂心,更构不成我们拆伙的理由,拆伙其实是必然的,区别不过是或早或晚。”
容兆知道他什么意思,世上没有不散的宴席,两夫妻还能离婚呢,遑论朋友了。其实他们散伙不需要借口,只差一个契机,安知秋的出现促成了那个该死的契机,所以,那两碗清汤寡水的面条便成了他们之间的散伙饭。
容兆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离开的,也不知道该何去何从,眼前的路很熟悉,可给他的感觉却是全然的陌生,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么恍然若失,他是个私生活混乱的烂人,他曾丢下过无数床伴,也被人无数次被床伴丢下,可他从来不知道,被人弃之不顾的滋味这么难受。
容兆走累了,就坐在马路牙子上休息,先前吃的那晚面条就跟团乱麻似的,堵的他胃里一阵阵的泛酸水。此情此景,此感此受,不禁让他想起了陆青遥和宇文及吃散伙饭时的情景,宇文及哭的那么凄惨,不知该何去何从,陆青遥却那么冷淡,他说:“那是你的问题,你要明白,你的死活不归我管,我管不了也无心管。
虽然自己和陆青遥虽不是情人关系,可容兆却有种步宇文及后尘的错觉。
容兆憋屈的难受,身上没钱,又没有栖身的地方,想来想去只能去容泽那里自投罗网了。
他是徒步走过去的,一路漫不经心的走走停停,待他出现在容泽家时已经快午夜了,大概是感知到他过于颓败消极的气场,火鸟见了他都没敢往上扑。
容泽冷眼打量着沙发里那坨半死不拉活的生物,不温不火的说:“欢迎回归,我有出息的好弟弟。”
容兆仰面朝天的躺在沙发里,觉的顶上的灯光明亮的刺眼,他用手背搭住眼睛,凄然的呢喃:“哥,我难受。”
容泽悠悠的说:“我也难受。”
“遥遥不理我了。”
“你打劫葛珍的事被狗仔队拍下来了,你差点荣登八卦周刊。”
“我承认错误了,可他说他不怪我。”
“我辞了那个向你献媚的负责人。”
“我有种让人甩了的错觉。”
“我有种收拾烂摊子的恼火感。”
“哥,我真难受,就像…。就像失恋似的,你安慰安慰我。”
容泽剪了根雪茄,“嗤”的一声划着火柴,烟雾缓缓散开之际,他淡声开口道:“只会风花雪月的浪子是不会失恋的,乖,跟哥念:是错觉,一切都是错觉。”
“我不是浪子。”
“嗯,你比浪子高端,你是禽兽,少心没肺的那种。”
容兆移开遮住眼睛的手掌,怨怼的瞪向兄长:“我都这样了,你还说风凉话,有没有点同情心啊?”
椅背上的火鸟终于耐不住寂寞的搭了腔:“那是什么?”
容泽朝火鸟伸出一只手臂,火鸟很配合的跳了上去,容泽微笑道:“乖,你没那种东西。”
火鸟愣愣地眨巴眨巴眼睛,反问道:“你有?”
容泽思量了两秒,说:“我好像也没有。”
“……!”半死不活的容兆终于被彻底气死了。
☆、大灰狼颓废了
容兆情绪低迷,全然没了身陷S市时的暴戾,那番“我胡汉三会回来的,届时将天下大乱”的豪言壮语也就成了空口白话。
他的行李早就被陆青遥打包送到容泽这来了,容兆无心去想何去何从的问题,便就地扎根了。他窝在容泽家里装死,谁跟他说话,他就那双绿油油的狼眼珠子瞪人家,容泽不是自讨没趣的人,只当家里多了个会喘气的摆设,对之视若无睹,而杜管家不是正常人,即使被恶狠狠的瞪着,他也可以安之若素的请容兆洗漱,就餐,会客。
“你让他带着那份狗屁合同从哪来滚回哪去!”容兆不耐烦的咆哮:“再他妈给老子添堵,老子杀他全家,挖他祖坟!”
杜邺荣辱不惊的颔首称是,安静的退出卧室,带上房门,不过,那高分贝的狼嚎已经从卧房传了出去。
楼下客厅的萧律师咂舌赞道:“容总,您这管家胆色过人啊,这么危险的生物,他居然敢接近。”
容总轻哂道:“你的胆色更胜一筹。”
明知道狂躁状态的某只有多暴戾,还敢跑来火烧浇油,这是多么不怕死的行为啊!
萧律师苦笑:“我是受人之托忠人之事,老实说,做律师这么多年,我只看过为了金钱名利反目的,这还是头一回遇见谁给他好处他就咬谁的主儿。”
“容兆以为那家小宠物店是青遥的主要经济来源,你现在的行为是给他好处,却是断青遥的财路,他怎么可能收?”
萧律师愕然道:“他到现在还不知道青遥的家底多殷实?”
容泽摇头。
萧律师无语半晌才道:“我得和我的当事人谈一谈,如果他实在钱多烧的慌,我不介意为他分忧。”
容泽若有所思的点头:“这倒是可行,你先收下那家店,不懂的就去问那个姓于的小姑娘,盈利你收着,容兆不会看你占便宜的,用不了几天就会上门讨债,到时候你把店铺一交,跟青遥就有交待了。”
萧默无奈道:“一定要弄的这么居心叵测吗?”
“没办法,青遥念旧,舍不得荒废了自己一手经营的东西,可他又不想因为这点旧物和容兆再有牵连,送给容兆是最合适的。”
“念旧又绝情,他可真够矛盾的。”
“理智和感情本来就是对立的,不矛盾才奇怪。”
也不知萧默想起了什么,闻言微微的皱起了眉毛,那副深沉的模样实在不像萧贱人的style。
容泽斜眼睨着他:“怎么?你也矛盾了?”
萧默从短暂的神游中抽身,不置可否的扯了下唇角,起身道:“我先走了,免得你家那只小妖精回来再卸了我的膀子。”
“那我就不多留了。”容泽状似莞尔的扯了下唇角,其实心里全然不是这般悠然。
夏夜已经一个多星期没露面了,电话不通不说,连去公司实习的事都暂停了,容泽不得不怀疑,他的小情人又悲催的被禁足了。
容兆装死装的很在状态,连续两个礼拜都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容泽不怕他在沉默中崛起,却怕他在沉默中爆发,于是寻了个恰当的时机将萧默吞了他的店,霸了他家服务员的消息放了出去,末了还叮咛道:“你别不当回事儿,青遥换了份挺好的工作,宠物店是绝没时间管了,至于到谁手里,他一点都不在意。”
容大灰狼头脑简单,脾气暴躁,当即就杀气腾腾的复活了,他马不停蹄的杀去了自己的宠物店,本想给萧默狠狠的揍一顿,撒撒邪火,可萧默并不在宠物店,倒是有只白嫩嫩的兔子正在给客人做介绍,而领着他的薪水的店员却在一旁嗑瓜子,更不像样的是,那个店员见着他这个老板竟然一下子跳了起来,以手点指,高声喝道:“呔!哪里来的丐帮余孽?!”
容兆不耐道:“别玩了!”
纤纤姑娘一愣,随即扑上近前,用力撕扯他的脸皮:“容兆!你是容兆!天啊,你怎么这幅德行?几天没刮脸了?!让人绑架了?刚逃出来的?”
容兆让他撕扯的脸皮生疼,又碍于自己手重,不敢掰开那双看上去很容易受伤的爪子,只能狠狠的瞪着她道:“再闹我扣你工资!”
于纤纤挺不情愿的撒开纤纤玉手,吊着眼角瞅他老板:“我哪里闹了?我分明在关心你,你个不知好歹的大流氓!”
“再废话我开除你!”大灰狼恶声恶气的说。
于纤纤不以为然撇撇嘴角,带着点讥笑意味的问道:“你有那个权利吗?我曾、经、的二老板!”
这话无疑是火上浇油,大灰狼火速燃烧,“哐”的踹翻了手边的一把椅子,凝眉瞪眼的咆哮:“今天不做生意了,都他娘的给老子滚!”
客人以为这家店的老板惹了流氓地痞,速速的“滚”走了。
于纤纤见他真火了,哪里还敢撩拨,赶紧躲到安全区域。唐雨默虽不精明,但危机意识很强,见状便想开溜,可兔子的行动力怎么能和狼比?容兆两步就追了上去,一把揪住了唐雨墨脖子后面那丢丢软皮,狞笑道:“给萧败类打电话,让他用转让书来换你!”
唐雨墨抖着声道:“我…我是无辜的…唔!纤纤姐救我!”毫无心里准备的小朋友居然被吓哭了。
“容兆,你别吓唬他。”于纤纤一边说,一边急急的拨电话,电话一通,她这里就尖声叫上了:“萧默,容兆来了,你赶紧过来,晚了你家唐唐就危险了!”
萧默的事务所离宠物店挺近的,再加上事关紧急,不到一刻钟,他就飞车赶来了。
进门时,大灰狼正呲牙咧嘴的吓唬小孩呢,萧默将转让文件“啪”的一丢,就想去解救自家可怜的小白兔。
“你扔谁呢?给老子捡起来搁桌上!”大灰狼一爪压着兔子,令一只狼爪上的尖指甲磨的“哧啦哧啦”响,带出火星一大串。
“好,我捡,唐唐胆小,你别吓他。”容大灰狼有人质在手,萧律师不得不忍辱负重。
宠物店是无条件转让的,可瞅着这东西不免联想到陆青遥和自己拆伙分家,容兆一阵抓心挠肝的难受,落在“分家清单”上的名字和蜘蛛爬似的,要多寒碜有多寒碜。
虽然整个事件都是有预谋的,可唐雨墨却不知内情,再加上容兆狼性毕露,完全不见平时的吊儿郎当,获救之后的唐唐小朋友还是心有余悸的,生怕某狼一个不高兴狂化了。
唐雨墨那副战战兢兢的小模样给萧默心疼够呛,一个劲儿的顺毛安抚:“没事了没事了,咱回家,不跟这个危险分子搅合了。”
于纤纤这会儿已经安下心来了,见唐雨墨受惊不轻,就在旁边笑嘻嘻的搞怪:“哎呀,吓shi人家了,求亲亲,求抱抱,求安慰。”
干扰奏效,很乖很纯情的小朋友瞬时就没心思心有余悸了,小脸红的要熟似的,头顶上直冒白烟。
多年以后,当不再腼腆的唐雨墨和萧墨谈分手时,萧默莫名的想起了这一幕。
☆、还是大灰狼的戏
唐雨墨脸皮太薄,萧默担心于纤纤再调侃下去小家伙会羞的晕过去,于是当机立断的决定带他离开这块是非之地。
“急什么?我还有话要问呢!”萧墨被大容大灰狼一爪子pia在了墙上,摁的死紧死紧的。
武力值不如狼的萧律师哎哎怪叫:“君子动口不动手,你用嘴问就可以了。”
大灰狼稍稍减轻了点爪下的力度,一脸凶相的说:“宠物店归了我,青遥怎么过活?他是不是给姓安的打工去了?”
“你当青遥是废柴吗?他……”萧默终于想起,这货还不知道陆青遥是个小有钱人,虽然这消息没多劲暴,可由他来说不大合适,于是果断的转了话锋:“他那么能算计,受不了穷的,你就别闲吃萝卜淡操心了。”
“我问什么你答什么,再废话我劈了你!”他不是淡操心,而是真关心,虽然,俩人已经正式拆伙了,可革命友情不是说断就断的。
萧默不耐道:“是啊是啊,您明察秋毫,他就是给安老板打工去了。”心说,蠢死你个蠢货,我又不是他的谁,我怎么知道他的动向,呃…不对,我还真知道他的动向,不过,我就不告诉你!
换成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