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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把我们引开了,逐个下的手,我们真没和他同流合污。”大概是走到了信号好的地方,王坤的声音已经可以连贯起来了。
“明早去公司结薪水吧。”龙一想给这些拿他当傻子的人一个深刻的教训,可影算不上周到的安排让他没法顺理成章的这么做,而且,现在他也没心情想那些。
回思宁苑的路上,龙一接到了影用轩耀的手机打来的电话,影说:“不用找了,我在思宁苑,如果不想你的新房起火,就不要派人来抓我,也不要躲我。”
龙一最讨厌别人威胁他,可奇怪的是听到这番话时,他却气不起来,不知道是因为自己脾气变了,还是因为那个威胁他的声音太脆弱了,脆弱的好像他不是在威胁他,而是在恳求他。
雨越下越大,只从车上到门廊的几步路,就让龙一的裤脚湿的滴起了水,龙一想先上楼换件衣服,可打他进门起就直愣愣的盯着他的那双眼睛让他将已经迈上楼梯的脚收了回来,转回了客厅。
佣人早就识趣的避开了,偌大的空间只有龙一和影两个人,静止了似的安静让影莫名的紧张。
“不是有话要说吗?说吧。”龙一想赶紧结束这场注定不会愉快的谈话,他那张缺乏情绪波动的脸此时也这么写着。
影的气色很差,眼睛因休息不好晕满了红血丝,眼底是病弱的青灰色,乍一看去,好像只俊美的吸血鬼,可他的语气却和强势毫无关联:“你能不能不结婚?”
“你能不能别这么幼稚?”龙一冷声反问,心里的不耐让他的神色也不怎么好看。
“也许我不够成熟,但你不能因此否定我的感情,我喜欢你,你无法想象的喜欢,只要你肯接纳我,我会很听话,会对你好一辈子。”
“好,我不否定你的感情,不管它是成熟还是幼稚,我只问你,你想怎么对我好?我现在拥有的金钱,地位,声誉,有哪样是你可以企及的?”看着影张口欲言的脸,龙一蓦地笑了起来,笑声很轻,似乎是由衷的,他笑用称得上温和的声音说:“影,难道非要我说,你所谓的爱除了让我困扰和厌烦以外,没有一点正面意义,你才能明白我为什么忽然决定结婚吗?”
影原本就很差的脸色瞬间惨白,他震惊的望着龙一,思绪一片混乱,好半晌才恢复了一点理智,鼓起勇气去证实:“你的意思是,是你自己要结婚的?目的是……摆脱我的纠缠?”
龙一不再笑,也不再说话,他只是静静的看着影,那种比肯定的言辞更为直白的目光好像把尖锐的刀子,直直的刺进了影的心脏,把里面捣的血肉模糊。
他以为龙一是有一点喜欢他的,没想到事实却是这样,这样的讥讽可笑。
龙一静静的坐在沙发里,看着影的眼睛从震惊到慌乱,然后是一直坚持的信念被彻底击碎的茫然。
冗长的沉默过后,影一言不发的站了起来,意识朦胧的向着大门的方向去了,即将走到玄关的时候,他似乎想起了什么,顿住步子,转回身,对背着对他坐在沙发里的男人说:“对不起,我不会再给你添麻烦了。”
这一瞬,龙一清楚的意识到,自己毁掉了一样多少金钱,多高的地位都换不来的东西。
☆、雨停了,天晴了
影从不认为爱情无所不能,可他也没想到,爱情会这么一无是处。
困扰、厌烦、摆脱、结婚,这些浅显易懂的词汇好像从地狱伸出来的荆棘一样缠绕着影,让他无法呼吸,让他全身的每一处都在痛。
屋外的雨大的有点骇人,雨水浇在身上的感觉冰冷刺骨,影跄踉着往前走,却不知道该走去那里。
回家吗?不行啊,父亲不想见他。
可不回家又能去哪?
影没有头绪。
竟然被自己自以为是的爱情逼的无处可去了,真可怜,也真可笑。
“少爷。”
影听到有个在叫他,懵懂的抬头去看,发现之前离开的轩耀站在他面前。
“你怎么回来了?”影像只被人赶出家的小狗,全身上下都湿透了,有些茫然也有些无辜的脸上有水在淌,分不清是雨还是泪。
“三爷叫我回来的。”轩耀一手举着伞,一手抬起来为影擦脸:“我以后还跟着你。”
影的反应明显有点跟不上节奏,呆愣愣的看了轩耀一会儿,才弯起嘴角:“是吗?太好了。”
“少爷!”轩耀惊呼着丢掉雨伞,把向后仰去的影抱在了怀里。
身体不受控制的软倒时,影听到有人快速的跑了过来,啪嗒啪嗒的踩水声让影想起了他和夏夜还有廖凡遭遇枪击的那天。
有人在他耳边喊他的名字。
这次影听清楚了。
是夏夜,还有轩耀。
影有点想哭,还有点想笑,明知道他幼稚,固执,又爱给人添麻烦,但还愿意包容他的也不是一个人都没有,真好,真的。
影做了个梦,梦里龙一教他和廖凡用枪,廖凡聪慧,很快就掌握了基本要领,可他却怎么拿都不像样,夏夜在旁取笑,让他把枪换成烤玉米,龙一勒令夏夜闭嘴,语气冷淡一如往常,可眼底的情绪却与严肃毫不相干。
“原来他也有温柔的时候。”影小声和廖凡说着自己的重大发现。
廖凡似乎没听到他说什么,但还是满眼笑意的表示了赞同,并奉上了一句:“陌陌最聪明了。”
“笨蛋,笨死你算了。”与温柔的夸赞完全相反的声音蓦地响了起来。
又是夏夜那个讨厌鬼!
“如果你这回还不死心,我就跟你绝交,真的绝交,不是吓唬你。”
“听不懂你在说什么。”影嘟囔了一句,转头对廖凡说:“小凡,我们走。”
夏夜的脸色蓦地一变,紧接着揪住了病床上的人的衣领,一通天摇地晃:“别跟他走,走了就回不来了!医生,快来救人啊!!”
“怎么了?!”靠在沙发里休息的男人猛地的站了起来,快步来到床边,还以为影出了状况,不想却见夏夜死死的揪着影的衣领,都快将人提起来了,而影面色青紫,似乎下一秒就会香魂一缕,幽幽而去。
“夜少,快放手!”衣领的手被强行掰开,影也重重的落回了床上,憋的极为难看的脸色也随之缓和了。
“怎么了?”轩耀问夏夜,眼睛盯着目光茫然,显然不知道发生什么的影,看起来不需要急救啊。
“影刚刚醒了,说要和小凡走,我以为是回光返照。”见影眼巴巴的看着自己,显然不像要断气的,
夏夜也意识到自己关心则乱,闹了个笑话,神情讪讪的,有点不敢和差点被自己关心死的影对视。
不过,这也不能完全怪夏夜,影刚被送进医院的时候,脸白的像死人一样,血压血脂血糖,样样都低,只有体温高的吓人。
“医生说是什么突发性心源性休克,等身体机能恢复一点就能醒过来,可你赖床赖上瘾了。”影的苏醒让夏夜大大的松了口气,怨念也随之涌上来了,他指着紧闭的窗帘让影看:“看见没?天黑了,天又黑了!!”
一觉睡上四十多个小时,这是有多么不想面对现实面对这个世界啊?!
影被骂的晕头转向的,张了好几次嘴都不知道该说什么。
见他懵懵懂懂的听夏夜数落,表情歉疚又无辜,轩耀忍不住笑了:“夜少,先消消气,等少爷清醒点再骂。”
“他就是头牛,醒不醒都一个德行,我真是吃饱撑的,在这对牛弹琴。”夏夜愤愤然的哼了一声,转身离开了病房。
影的视线追随着夏夜到了门边,好一会儿才收回来,对轩耀说:“cecil哭了。”
“没事,之前太担心了,见你醒了难免有点激动。”
影愣了一会儿,说:“我去看看他。”
见他掀被子,准备下床,轩耀赶忙制止他:“好好躺着,我去找夜少回来。”
夏夜回来的时候,情绪已经平复多了,虽然脸色依然不好看。
“别生我气了。”影坐在病床上,有点讨好意味的捉了夏夜的衣袖。
“别笑了,丑的要死。”夏夜挥开他的手,把离病床比较远的那扇窗户推开了一半,把新鲜空气放进了房间。
也不知是凑巧还是怎的,夏夜那才推开窗户,影就打了个响亮的喷嚏,因为肌肉的牵引,不可避免的碍着了还未痊愈的刀口,疼的影忍不住嘶了口气。
夏夜好像根弹簧似的,嗖的弹回了床边,拎了被子就往影身上裹,嘴里嘟嘟囔囔的骂:“再跟装林黛玉我就抽你!”
“别担心,我没那么娇贵。”影的身子往边儿上挪了挪,给夏夜腾了个坐的地方,夏夜脱鞋上床,连人带被全抱进了怀里。
素白的病房里,干净且安静,影放松的靠着夏夜,望着窗外那轮不甚明亮的弯月,喃喃的说:“天晴了。”
“是啊,晴了。”夏夜对着窗外比了弧型:“昨天那里出了道彩虹,特别漂亮,可惜你没看到。”
“昨天也下雨了?”
“小雨,下了一会儿就停了。”
“哦,婚礼受影响了吗?”
夏夜垂眸看了看靠在自己怀里的影,看着他沉静的眉眼,心里特别难过。
那个不够成熟但足够爱你的影终于被杀死了,龙一,你高兴吗?
☆、绝情!冷血!啊呸!
因为相信龙一的手段和能力,所以,影回国的时候三爷选择了睁一眼闭一眼,也所以,当所有事都尘埃落定三爷才派人来容泽家接影的时候,夏夜憋了很久的那口怨气说什么都压不住了。
“他可以不知道影回国,也可以不知道影被关起来,但他不该连影做手术都不知道!”夏夜好像泼妇附体了似的,嗓门儿大的整栋楼都能听见:“自己儿子生病住院,他居然不闻不问,他是个当爹的吗?有这么当爹的吗?!”
容泽捉着想窜出去咬人的小泼妇,压着嗓子说:“出了这种事,他能做到睁一眼闭一眼已经很仁慈了,你怎么还不知足啊?”
“他睁一眼闭一眼是因为他知道,他引以为傲的大儿子比他更绝情更冷血!”
楼下客厅,火鸟站在影的肩膀上,满眼鄙夷的瞪着来客,现学现卖:“绝情!冷血!啊呸!”
“辛苦了,交给我吧。”冯中接过杜邺为影收拾的那点行李,假装什么都没听到。
“不许骂人。”影摸了摸火鸟的小脑袋,大病初愈的脸上挂着平和的笑意。
火鸟情意绵绵地:“宝贝儿,亲爱的,么么哒~”
冯中淡定的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心里着实想不通,容泽怎么会养出个这么…难以形容的玩意儿。
在回家一事上,影这个当事人的态度反而比夏夜要理智的多,虽然在他生病期间,三爷一直不闻不问确实让他有点难过,但也让他看清了一些东西,一些于他来说很重要,但却被近几年的家庭温情埋住的东西。
影上车没多久夏夜的电话就追来了,夏夜语气很不好的问他为什么一声不吭的走了。
影笑着说:“爸让我回去,我怎么能不回?”
夏夜沉默了一会儿,说:“影,别想那么多。”
影现在的心情和处境,夏夜都了解,因为了解,所以心疼影。
影依旧是笑,笑的满嘴苦涩:“我知道。”
有些事记在心里就行了,不需要反复想,那样太累,也会难过。
夏夜终究放心不下影,挂了电话就要回家,容泽怕他和三爷吵架,追着夏夜耳提面命,夏夜不胜其扰,嘴上不住的应着,知道,明白,听到了,其实心早就飘回家了。
影到家之后先回了双銮居,小涛一见他眼眶就红了,影以为他和夏夜不在,小涛被人欺负了,不想小涛一反常态,谁的状也不告,就默不吭声的看着他,一脸要哭不哭的表情,影问了半天,小涛才讷讷的开口:“我听人说,您犯了大错,三爷不认您了,起初我也没当真,可龙少结婚您都没回来,我就不敢不信了,我还当再也看不见您了。”
夏家宅子大,单是佣人就三十多个,这还不算厨师和保安,人多难免嘴杂。
影听了只是笑笑,并没因为被人嚼舌头讲是非而不高兴。
影来给三爷问安的时候,三爷正在花房里伺候自己那两盆墨兰,影神色无异的唤了一声爸爸,三爷也一如往常的应了。
“气色不好,也瘦了。”三爷握了握的影的手,觉着有些凉,心知他这多半是手术后没调养过来,于是说:“等会儿让人给你开几副中药,好好调理调理。”
没有哪个年轻人爱喝苦药汤子,换做以前,影一准儿说不喝,可如今影不仅没推辞,反而笑模笑样儿的跟三爷说: “那我得学学煎药,省的回了美国之后抓瞎。”
三爷对影这样的转变挺满意的,虽然主张把影变成另一个夏夜的是三爷自己,可那都是被逼无奈,说到底还是听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