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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什么你?闹够了?知道害怕了?你他妈刚说让黄老三那傻逼去吃屎,人家真去了你又来后悔,萧老二你到底 是不是爷们儿?”薛平榛一气之下将实木办公桌上的文件全都推到了地上,暴怒的声音和落在地上的东西着实把 萧仲吓得差点尿出来。
薛平榛这是恨铁不成钢,可又实在无奈,他匀了好几口气才把那股火压下去,身体靠在纯皮转椅上,显得十分疲 惫,他低着声音说:“你俩闹得最凶的时候,我劝过你多少遍?你他妈听吗?现在好了,人走了,你又来闹。我 知道你是放不下这边,但你总归得放下一头。你心里不好受就去找他,别让我担着拆散感情的罪人的这个角儿, 我担不起,我不想让黄老三一辈子都他妈怨我!”
萧仲别过头去,嘴里嘟囔着:“他敢……”
“他有什么不敢的?他黄老三忌讳过谁?这样一走了之就算是给我面子了。萧仲,现在摆在你面前就两条路,一 、你去把他追回来,二、你给老子消停点儿。”
“可是大哥,我不确定……不确定他能跟我回来。”
“那就当面把话说清楚,这段时间也没事儿,给你放一个星期的假。”
“……好。”萧仲重重的点点头,算是松了一口气,额间的阴云总算消散了。
萧仲临走前把薛平榛发脾气扫到地上的文件都捡起来规规矩矩的放在了桌角,薛平榛闭着眼睛不说话,却还有另 外一种情绪。
直到听见关门的声音,薛平榛才睁开眼,他刚才那么生气的原因倒不是单纯因为萧仲,梁晋那臭小子也是占了一 部分的。他坐直身子伸手触碰到梁晋常常坐的地方,重重的叹了一口气,心里琢磨:这孩子可真轴,认准什么就 一门心思的往那儿奔,学东西也并非出去才能行啊,跟在自己身边折腾两年了要比在那边快多了。但他也不能再 说什么了,说过给梁晋自由的话就不好再往回收了。现在俩人到这地步,孩子一走他心里难免会空落落的,可能 过段时间就会好一些。
五十五
黄老三本名黄锦程,是本市的一家煤矿矿主的老来子,也是老爷子唯一的儿子,名字取的是希望他有个锦绣前程 的意思。黄家老爷子很疼他,要星星坚决不给月亮,还总老三老三那么叫他,说是这样显得亲切。后来他当兵回 来,大家也就默认叫他黄老三。
黄老三上面有两个同父异母的姐姐,但对他并不好。黄家老爷子在黄老三16岁那年就去世了,口头给他留下一大 笔遗产,但这两个姐姐不高兴了,和他打了两年的官司也分不出个所以然,而且什么损招都使遍了。直到最后, 原本淡薄的血缘关系就只剩下仇恨。黄老三一气之下干脆去当了兵,把他战斗力依然旺盛的母亲丢在了家中。
旷日持久的两年亲情官司让他变得格外低调和冷漠,在异地的部队里,也没人知道他是谁,更没人在乎他是不是 有钱人的孩子,就算新兵训练结束之后被分去了炊事班也没有任何异议,他只求逃离那个没有人情味的家而已。
黄老三在部队中锤炼了几年,士官也转了一期,正当他琢磨着当个有前途的厨子也不错的时候,他接到了母亲的 病危通知。
黄老三请假回了家,他的姐姐们看见他回来还想继续折腾,但此时黄老三已经不是当初的他了,变得非常强势, 根本不搭理她们,横眉一竖,谁也不敢嚣张。一周后,他母亲去世,他一滴眼泪也没掉的为老人办好了身后事, 然后找了个律师坐下来和那两个女人谈。
父亲的家底在他走这几年已经变薄了,只剩下两栋别墅和一些固定资产,当然还有大笔的债务,他拿了一栋别墅 和资产,同时也担负了债务,剩下的给了他的两个姐姐。
过程中黄老三什么都没说,只是抿着嘴唇,用异常冷冽的眼神盯着那两个碎碎叨叨的女人看,律师的嘴一张一翕 ,说的是什么他根本就没往心里去,女人们似乎还想要更多,连哭带喊的声音大到几乎要把房顶掀开。
黄老三生平最讨厌女人撒泼,他一拍桌子,喧嚣的声音便立刻止住了,他冲着这两个有血缘关系的女人来回的看 ,简直要把人盯穿,最后他指着大他十七、八岁的女人们说:“你们这几年也他妈折腾够了吧!不累?嗯?那个 别墅,你们他妈的要是不乐意要,干脆就都给我滚出去。法院当年是怎么判的?是所有财产都归我所有!但你们 呢?一直上诉,一直觉得不公平。好,我走,而我走了几年,你们倒是好,把钱都花了,把那矿也掏空了,就他 妈的给我留了这么点儿破烂!不用别的,也他妈不用去法院起诉,老子揍得你们满地连牙都找不到,你们信不信 ?”
黄老三攥着拳头,当兵锻炼出来的硬实实的肌肉都鼓在大臂上,他刚回来时,他的两个姐姐还以为弟弟是几年前 被宠坏了的老三,也坚信他不会对她们怎么样,可他今天的表现十足让这两个女人跌破眼镜,好像下一秒钟拳头 就会跟雨点儿似的砸下来一般。
女人们灰溜溜的走了,当然还带走了那一处别墅的手续。黄老三把律师叫到跟前,问他认不认识什么道上混的朋 友,律师嘿嘿一笑,一眼看透他心思,道:“亏你还他妈受了这么多年的部队和党的教育……”
“哼……”黄老三没承认也没否认,只是开了两瓶啤酒,递给与他狼狈为奸的律师一瓶,他们俩轻轻碰了碰,什 么事都心照不宣,对着瓶子直接吹了。
就用了一个月的时间,黄老三回去退伍,并以最快的速度认识了道上混的风生水起的程志冲,他和程志冲成了忘 年交,也因为程志冲的关系,他摆脱了那笔巨额债务,还收回了原本属于他的别墅,至于他的两个姐姐沦落到什 么地步他根本就没管,相信程志冲会帮他处理的很好。
年轻的黄老三胆大心细、出手大方,卖了一处别墅,又送了一套给程志冲。他把矿做低价卖了,拿着这笔钱买了 新房买了好车,成天开着他的大越野在这城市的周边来回逛。
其实他也在琢磨自己该干点什么,只是苦于没有机遇,这时候程志冲找到他,说有个项目挺有意思,就是有胆儿 没胆儿的问题。
黄老三这人不拘小节,是什么都不怕,连他两个姐姐都敢整,更别提做生意的事儿了。程志冲说这城里有个安山 村,那后面有座山,这山上原本就被很多村民弄来当墓地,渐渐也有了规模,现在政府正要收了和私人合伙做公 墓,这种机会完全可以趁机插上一脚。
黄老三一听就乐了,原来这所谓有没有胆儿是这码子事儿,这么来钱快的生意他顿时来了兴趣,他把自己的身家 往桌子上一拍,程志冲也明白是什么意思了。
他们谈事情的实话程志冲身边一直站着一个人,在黄老三炫富的时候这人还发出一丝不屑的声音,他抬头一看竟 是个挺新鲜的面孔,这家伙留着毛寸头,浓眉大眼,见他打量自己还故意冲他装出一股蛮横相。
黄老三觉得这人有意思,便出言逗他,给这家伙弄得满脸通红,黄老三的心脏顿时快节奏的跳起来,恨不得就地 跟他来上那么一炮。
后来他知道这人叫萧仲,人跟名字似的,不管怎么成长,都透漏着一股子二劲儿。
这一相识便羁绊了很多年,他们经历了程志冲的意外去世、薛平榛开始当家作主、以及现在感情的岌岌可危……
黄老三生意越做越大,像他这种人断然不会满足于总看着那死人墓,几年前他遇见一处商机,便把大笔资金转移 到外地,而那边发展远远要比这边好。其实他是想和萧仲一起干,俩人琴瑟和鸣有多美,可无奈萧仲就跟那磨磨 的驴似的,一门心思就知道围着薛平榛打转。
他拿薛平榛没办法,因为薛平榛是程志冲的养子,做人也是仗义,那笔生意要不是他暗中帮忙也不会成现在这样 的规模。
所以黄老三就只能忍着,等萧仲那二逼回心转意,可是越等他心里越冷,萧仲也给他什么承诺,他们三不五时见 一面,偶尔来一炮,这就是全部的感情生活,空虚而又寂寞。黄老三想过要分手,却根本舍不得,这么多年下来 ,要是没有感情的话也不能一直维持着肉体关系。
黄老三没办法,只能快刀斩乱麻决定一走了之。他也给了萧仲选择的机会,但萧仲没选他。他明白是什么意思, 所以就走了。
他知道萧仲也会难受,但他比萧仲更痛苦。
感情这种事,只有坚持才会胜利,可他还是输了。
萧仲来找他,他还是让萧仲选,萧仲呢?就是个怂蛋!
他知道萧仲是什么心思,或许他还能等几年,直到再也等不下去了为止。
五十六
萧仲只用三天就回来了,虽然薛平榛给了他一个星期的时间。
萧仲并没有露面,剩下的时间他就呆在黄老三的房子里喝酒、抽烟、睡觉,睡睡醒醒的朦胧间,偶然会想起这几 年的事儿,酸涩便积满了胸口,眼睛被莫名其妙的液体糊得什么都看不见。
是的,这回他是无功而返,因为俩人又谈崩了,他说什么都不愿意跟黄老三在异地生活,而黄老三既然走了,就 没想过要回来。他们俩个谁也不肯让步,一直各持己见,闹得凶了就吵开了架,这架吵得也是惊天地泣鬼神,连 彼此的祖宗十八辈都祭奠出来。然后便扭打在一起,可没多久的功夫,也不知道是谁先服了软,打着打着就打到 床上去了,毫不留情的猛干了一场,到最后谁也射不出来才算结束。
萧仲想:这样其实还是分不开吧……
最后是萧仲做了临阵脱逃的怂包,他觉得再闹下去估计连仅剩下的感情都会不复存在,于是便趁着黄老三睡着的 时候偷摸跑了出来。
北方的冬天干燥而又寒冷,凌晨尤甚,也不知道是天气太冷还是纵欲过度,萧仲的双腿直打哆嗦,上了车连油门 和刹车都分不太清。
他把车窗大敞着,抖着手点了根烟,刚抽上一口,便被烟雾呛得眼泪之流,泪水顺着脸颊往下淌,还没等落到嘴 边,就被刀子似的北风吹干,还感觉生生的疼痛。
萧仲在想:他这辈子也就这样了,折在黄老三的手里然后输得狼狈不堪、片甲不留。其实这事儿不怪别人就怪自 己,但他也是身不由己。忠诚和爱情是个两难命题,让他选也只能抛弃后者。
就当他这辈子最对不起的人是黄老三吧。算命的也说过,他爱的人是求不到的,只因为他太执拗,放弃执着会得 到很多。
或许他们各退一步,就能海阔天空,但谁也不肯。事情明明很简单,却被他们弄得太复杂。
在第七天一早,萧仲醒来,看见原本干净的屋子被他折腾得一片凌乱,不禁露出一抹苦笑。黄老三早年当过兵, 所以极其爱干净,如果看见他这么祸害这房子,肯定又要拿鸡毛掸子抽人了。
萧仲想着便拉开窗帘,发现外面竟是个阳光明媚的好天气,阳光透过窗子争先恐后的晒了进来。打开窗户,发现 温度也不算低,房间中难闻的味道被新鲜空气一点点冲淡。他抻了个懒腰,又做了次深呼吸,然后告诉自己别再 堕落了,没有黄老三他也是条好汉,毕竟他们曾经爱过,其实这就够了。
于是他打起精神把屋子重新收拾一番,累出一身臭汗,奇怪的是,在他忙的时候,竟然没有想起那个人。
萧仲弄好一切刚要离开,却看见一辆陌生的车子停在了大院儿门口,随后下来几个人。
这几个人看见正在锁门的萧仲俨然是吃了一惊,随后便有个斯文模样的人朝他走来伸出了手,问道:“您好,请 问您贵姓?”
“萧,萧仲。”萧仲狐疑的上下打量起了面前的人,伸出手与他握住。
“原来您就是萧先生啊,久仰久仰,我姓曾,叫曾宗河,是黄锦程先生聘请的律师,他现在要把这间房子卖掉, 所以委托我找了中介过来看看。”
萧仲一听便愣了,握住曾律师的手也僵硬了起来,他磕磕巴巴的问那人道:“你,你说什么?”
曾宗河淡笑着抽回手,不厌其烦的跟他又说了一遍,还没等说完,萧仲也算弄清楚了内容,挥挥手赶紧打断了他 的话道:“妈的,我买!我买还不行吗?”
曾宗河点点头,说:“可以,但是我要问下黄先生。”
萧仲听他这么说,连忙拦住了他正要拿手机的手,道:“别问,你别问,你跟他说是别人买的,别说是我买的, 我不想让他知道。”
曾宗河露出为难的神色说:“可我总要跟他说的。”
萧仲想想也是,于是泄气的放下了手,神色黯然的走到自己的车前,怔了怔,回头对曾宗河说:“那你们随便吧 ,我不买了……”
自从薛平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