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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他知道,这心情根本不是崇拜,他十五岁了,很多东西都懂了。
薛平榛似乎意识到梁晋在看他,便转头问道:“怎么?有事儿?”
“没,没有。”梁晋磕磕巴巴的回答着,又尴尬的笑了笑,露出几颗小白牙。
“今天晚上有二胡课?”薛平榛问。梁晋在上小学的时候,他们班有这个兴趣课程,薛平榛见他喜欢,弄了把好 琴给他。
“是,跟老师约好了。”梁晋规规矩矩的答。
“晚上我正好也有个饭局,完事儿之后顺道去接你,要是晚了的话,就在那里等我。”
“好。”其实薛平榛也只是随口一说,根本没注意到梁晋脸上那过分喜悦的笑容。
说话间,梁晋的学校已经到了,薛平榛看着他下了车,临关门前,梁晋还特高兴的对薛平榛道了别,脸上红扑扑 的,其实他在为薛平榛晚上要接他的话高兴呢。
梁晋目送薛平榛的车离开之后才进了校园,半路看见个同学,热情的跟他打着招呼,问他送他上学的人是谁,他 自豪的说那是他哥,那同学说梁晋命真好,家里有钱不说还有个疼他的哥哥。梁晋笑着暂时把自己的心情压制住 了,又回头看了看汽车开走的方向,心里想反正天天都看得到,又住在同一个屋檐下,只要好好守着,薛平榛永 远都是他最亲近的人。
十八
萧仲调转车头,薛平榛盯着从后视镜里映出的那辆车说:“这车还真是贱,一路跟着也不嫌累。”
“溜溜他?”萧仲问。
“算了,估计是贾延宏派的。”
“这么多年了,他竟然就那么忍着没对咱们下手?”萧仲有些疑问。
“以前大概是没把我当回事儿,等现在明白过来了,却已经是自顾不暇。”
薛平榛让萧仲又开了会儿,然后在一个僻静的地方把车停了下来,临下车前,他们两个把身上的带的枪都上了膛 。
这时跟着他的那辆车上下来两个男人,第一个是贾延宏的秘书,随后下来的那个薛平榛没见过,估计也是贾延宏 的亲信。
“薛老大。”那陌生人笑眯眯的开口,丝毫没有敌意。
薛平榛整理了一下袖口,抬起头问:“一直跟着我,有事儿?”
“贾总派我来请您过去谈谈。”
“有什么好谈的呢?”
“抢生意那点子事儿,贾总都没往心里去,毕竟都是小事儿,就是您想把秦锦收去他也乐意拱手相让,但是您手 里有点儿东西,贾总可感兴趣了,想让你出个价。”
“呵,今天我是没空了,还有两个会和一个饭局,改天吧,改天我亲自登门拜访。”薛平榛这么说着,萧仲在旁 边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腰间的枪,故意露出一个可疑的形状。
那人笑笑并没有因此紧张,他对薛平榛有礼貌的鞠了一躬,然后上了车。
回到车上,萧仲问薛平榛怎么突然间又要见贾延宏了,薛平榛说:“总有一天要见的。他现在的地位让他不得不 去考虑我手里的东西,最开始是吊着他的胃口,但是现在事情摆到了明面上,那么他也不会对我们客气了。”
“老狐狸。”
“事情慢慢变得有意思了。”薛平榛若有所思的说。
薛平榛晚上的饭局是他高中的同学组织的,他本没兴趣,但他现在在明面上怎么说也是个半知名企业家,至于骨 子里是黑是白也没人愿意追究。现在他的社会地位要是不去还得有人说他摆谱,他倒是不在乎那些流言蜚语,但 有组织者是市里的官员,混得是风生水起,人家三番两次的邀请,他也就顺水推舟去赴会了。
薛平榛是属于偏瘦的那种身材,但又不是细竹竿,该有肌肉的地方一点儿都不含糊。他长得不错,又把那身昂贵 的手工剪裁西装穿得非常得体,举手投足间更是从容自若,整个人都散发一股贵气。所以自打他进了那间宴会厅 ,很多人的视线都黏在他身上不愿意移开。
跟在薛平榛身后的萧仲只能无奈的接受众人对他们的目光洗礼,暗想自家老大不管到哪都显得那么招摇,明明他 们穿着也很普通嘛。
对于薛平榛的背景大家都是心知肚明的,可没人在意这些,现在的社会有钱有权有势才是真本事,就会有人往你 身边靠,哪管你的钱、权、势是怎么来的。正因为此,很多人见他来便凑过来套近乎,薛平榛有耐心的寒暄着, 微笑时刻都挂在嘴角。
在这种场合里与他们相见,薛平榛觉得很多人都变了,以前的精明班长现在是老师,说话罗嗦,还有点习惯性教 育人的语气;曾经学习很差考试吊车尾的混蛋小子,现在他穿着一身笔挺的军装,据说是飞行员;还有以前跟他 表白过的班花已经成为两个孩子的妈,漂亮的脸孔还在,但身材已经走样……
其实这样看着无聊的同学聚会,只要你是成功的,那过程还是挺有意思的,因为没人比得上。
陆续还有其他人来,薛平榛身边已经没聚那么多人了,但他一直和高中时关系还算可以的房贺宁在说着不咸不淡 的闲话,闭口不提各自身份。房贺宁的父亲过去是副市长,现在虽然退了,但他也借到了光,年纪轻轻就在市里 谋了要职,薛平榛是有所谋,所以并不在意话题,只要拉近彼此关系就可以。
俩人聊到家里,薛平榛说六年前父亲因为意外去世了,房贺宁哀叹一声,却说自己老父亲退休在家,身体不太好 ,整日沉溺于古董之中,尤其喜欢古砚台,他到处去也没寻到一块可心的,又不敢大张旗鼓怕落人口舌,让他颇 为烦恼。薛平榛立刻想起自己曾经留了一件何友善收藏的砚台,便说:“我那儿倒是有个小玩意,据说是宋朝的 ,哪天给伯父送过去,也不知道是真是假,让他老人家帮着鉴赏一下。”
房贺宁却笑着说:“那怎么好意思。”
薛平榛揶揄道:“哪里哪里,这些小东西都是身外物,更何况我们是好朋友。”
“好朋友”这三个字瞬间的拉近了他们之间的距离,俩人的话题也随之渐渐深入,薛平榛也借着灌房贺宁酒的机 会套了不少市里的政策信息,俩人似乎形成了某些默契,但模模糊糊的不太真切。
十九
薛平榛在饭局上喝了不少酒,回去的路上脚步有些漂浮,萧仲嘟囔着说还要去接梁晋,薛平榛着说去吧去吧,别 让孩子等久了。
梁晋所在的二胡班算是收费比较高的那种,这是和老师的水平成正比的,就是地方有点儿偏,开车要很久。
他们到了之后在车上等了一会儿也没见人出来,萧仲给梁晋打了个电话,半天都没人接。
萧仲决定下车去找,薛平榛头晕也想下去吹吹风,俩人进到学习班里面,见梁晋已经坐在教室外面的长椅上睡着 了,怀里还抱着那个二胡的盒子。
他似乎听见了动静,赶紧睁开眼睛,冲着二人一笑说:“哥,你们来了?”
“等很久了?”薛平榛问。
“没,没有,才下课。”
薛平榛低头看了一眼表,差一刻钟十点,如果他没记错的话,梁晋是八点半下课……
三人没直接回家,而是按着薛平榛的指示去吃宵夜了。薛平榛晚上光顾着喝酒了,也没怎么吃东西,现在胃里很 空,又颠簸了一路,实在不太好受。梁晋对薛平榛的话言听计从,自然没有反对意见,他倒是乐得有这样的机会 ,毕竟薛平榛平时给人一种不太容易亲近的感觉,不过今天不太一样。
梁晋被薛平榛身上散发出来的酒气熏得晕呼呼的,他现在对酒精也没有什么抵触了,因为不管薛平榛怎么样他都 喜欢。
梁晋的目光直直的就停留在薛平榛身上,他在庆幸酒醉人的反应不那么灵敏,自己这样赤裸裸的注视也不会让他 注意到,免得再像早上那般尴尬。
今晚薛平榛穿得可真帅气,笔挺的西装,白净的衬衫,就像从海报中走出来的模特一般,还有那么一点高高在上 的距离感。梁晋从离开二胡班到现在,心脏一直在扑通扑通的乱跳,他很慌乱,想要把视线移开,也还有点儿舍 不得。
他们终于到了那家薛平榛要去的粥店,进去的时候,店家似乎快打烊了,玻璃隔板后面的熬粥师傅板着脸,掐着 腰站在那里直直地盯着他们看,也不说派个人来招呼一下。
他们坐在那儿等了好半天,熬粥师傅已经开始擦炉灶了也不搭理他们,萧仲有点儿生气,啪得拍了桌子站了起来 ,这可把梁晋吓了一跳。
薛平榛叹了一口气想:这萧仲无论什么时候有隐藏不住那股子匪气,怎么磨也磨不掉,真是让人哭笑不得。
萧仲这一举动还没让这店家有什么觉悟,他干脆举起一把餐椅想要砸了那玻璃隔成的操作间。里面那位可一点儿 也不畏惧强权,梗着脖子和萧仲对峙,梁晋想上去阻止,却被薛平榛按住了。
“坐这儿。”薛平榛揉着眉心淡淡的说。
“萧二哥他……”
“他会搞定的。”
梁晋坐稳了,此时却对于薛平榛按在自己腿上的那只手产生了一种眷恋,但又不敢怎么表现,就只有隔着布料感 受那点微弱的温度,他有点儿后悔自己今天穿厚了。
这时候一个穿着黄围裙的年轻人冲出来拉住了萧仲,陪着笑说:“先生先生,您别生气,我们招待不周,请问想 吃点儿什么?”
熬粥师傅透过玻璃数落那年轻人,年轻人也没生气,只回头对他笑笑,后来师傅哼了两声没再说话,埋头继续擦 灶台。
“一屉小笼包……”萧仲刚要点餐,年轻人却打断了他的话。
“先生,是这样的,你看你们来的太晚,面点就剩萝卜丝饼了。”
“那就……”萧仲为难的看了看薛平榛。
薛平榛接过话茬做起了主:“来三碗米粥、两碟小菜就好了,萧仲,你就别难为人家了。”
萧仲见老大都这么说了,敛了脾气坐回到位置上。
没一会儿,东西上齐了,年轻人还送上三块萝卜丝饼当做怠慢的赔礼。
薛平榛慢条斯理的喝着粥,饼一口没动,萧仲在酒店陪了一晚上笑,也没怎么好好吃东西,吃完一块饼和一碗粥 也没觉得饱,胃袋依然空空如也,他只好可怜巴巴的看着薛平榛面前那块。
老大没说让吃,他就不能吃。
此时梁晋也吃完了饼,砸吧砸吧嘴开始喝粥,薛平榛把自己剩下那块推到梁晋面前,却换来萧仲大吼:“大哥, 你……你偏心眼儿。”
薛平榛没搭理他,对梁晋说:“你吃吧,现在正长身体的时候。”
梁晋冲萧仲做了个鬼脸,照着那饼就咬了一大口,给萧仲气得直翻白眼。薛平榛给他的吃的,他才不会给别人呢 ,即使他现在根本不那么饿。
萧仲生气,又威胁店家给他现烙了两块,上来的时候已经很迟了,他大口大口地吃了起来,薛平榛却对已经吃完 的梁晋说:“咱走吧。”
梁晋屁颠儿屁颠儿的跟着薛平榛走了,把萧仲留在店里,他嘴里咬着饼冲那兄弟俩大吼:“喂!大哥,你别欺负 人啊,你们等我吃完再走啊!”
梁晋回到车上就已经笑得肚子疼了,薛平榛回身看着他问:“笑什么呢?这么开心。”
“萧二哥就在你面前吃瘪。”
“他啊。”薛平榛回头靠在椅背上,叹了一口气,故作深沉道:“太能吃。”
梁晋又笑了,他觉得今天的薛平榛可爱极了,往常可没有这样的惬意,平时就知道忙啊忙,话都很少说。他来的 这三年,虽然吃住在薛平榛身边,但薛平榛终究很忙,不见的时间比见面的时间长,这样近距离的相处真是少的 可怜,他恨不得时间永恒的停留在这一刻。
梁晋在想,如果薛平榛睡着了的话,他很想偷偷亲他一下。
他被自己这种想法吓了一跳,赶紧甩甩头,这时候萧仲上了车,嘴里嚼着的东西还没咽下去,也不忘抱怨薛平榛 有点儿过分。萧仲脸皮厚,机关枪也打不透,他这通不怕死的抱怨让薛平榛不悦的皱起了眉头。萧仲余光瞄见了 ,立刻闭上嘴,发动了车子。
与老大相处,什么时候该放松,什么时候该谨慎,萧仲最清楚不过,他回头冲梁晋吐了吐舌头,梁晋则回报以一 个鬼脸。
这样放松的晚上,也就这么过去了。
二十
三天后,薛平榛决定去赴贾延宏的约,他没带贾延宏需要的东西,他相信贾延宏也不会准备用什么来换这些东西 ,估计今天也就是探个底而已。
二人在一家私人会所见了面,再见贾延宏,薛平榛发现他比三年前明显瘦了很多,人也老了,明显被染过的头发 根部已经长出了白茬,花白得有点扎眼,这不仅与他在市里的位置相应高了更要操心有关,更是和薛平榛对他的 打击脱不开干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