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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岚象征性地朝她点了点头,一脚踩下油门。
白色R8周围人艳羡的目光中绝尘而去。
“蔺总很喜欢那个钟楼。”
两边的风景不断后退,都市的灯火交织出星星点点的光辉。白岚目不转睛地握着方向盘,突然冒出这么一句。裴去非有点惊讶地瞥了他一眼,转头去看窗外。作为上海地标之一的上海海关大楼矗立在黄浦江边,即使在万国建筑群中也显得气派非凡。顶端那三层四面的亚洲第一大钟充满了哥特风格,在绚烂灯光的投射下愈发庄严而华丽。
裴去非回过头,发出一声轻笑:“他经常来这里吗?”
自从一个月前的那件事,白岚对他的态度明显友善了许多。
当然,这也是应该的。
“蔺总很少回国。不过每次回来,一定会到外滩来看一看。”
“他在这里一定很受欢迎。”
“那是当然的。撇开家世背景不谈,蔺总本身就是个很有魅力的男人。喜欢他的可不仅仅只有女人。对你来说,也许是个坏消息?”
“生活总是充满了挑战。”
“我问你,你是认真的吗?”
裴去非没有说话,扭头注视着这座城市的万家灯火从眼前浮光掠影般飞快闪过,半晌勾唇一笑:“你说呢?”
“如果你不是认真的,再纠缠下去对你们谁都没有好处。”
“你知道吗?从直升机里跳下去救他是我这辈子做过最愚蠢的事。”裴去非无声地笑了笑,蓝灰色的眼睛在黑暗中闪闪发亮,“但如果时光倒流,我一定还会做同样的事。”
白岚沉默了一会儿,不由得回想起一个月前的那一天。
按照蔺雅言的计划,在他和费尔南多上船后不久,白岚乘坐的直升机和里欧驾驶的快艇就悄悄地跟了上去。加上事先埋伏在游艇上的卢斯福特和他的手下,整个计划看上去万无一失,却没想到在最后关头发生了爆炸,三层楼高的游艇瞬间成为一片火海。
更让他没想到的是,当时也在直升机上的裴去非居然毫不犹豫地纵身跳了下去。
他永远都忘不了那声撕心裂肺的叫喊。
里欧事后告诉他,以裴去非的伤势,他根本不可能带着昏迷的蔺雅言浮出水面,但他在水下一直紧紧抱着他,一刻都没有松手。
脱险之后,两人立即被送往医院,谁也没有再提起这件事。
但白岚知道,蔺雅言心里对这一切都清楚得很。
“我不想对蔺总的私生活说三道四。不过他在感情上……”他顿了顿,斟酌了一下措辞,“有些摇摆不定。”
“‘摇摆不定’?”裴去非挑了挑眉,他没想到白岚会跟他说这些。这听上去像是委婉的支持。
“我无法说得更准确,也许不久你就会感觉到了。当然,我不认为你们之间有任何可能。毕竟他是蔺氏的继承人,而你甚至曾经是他的敌人。”
白岚踩下刹车,车子稳稳地停在静安区的一栋老式洋房面前。
“我们到了。”
裴去非抬起头,这座三层楼高的白色建筑正散发出一股旧时光的味道。那是已逝去的时代所特有的优雅与威严,混合着一点纸醉金迷的叛逆。
他跟着白岚踏上台阶,一瞬间恍如隔世。
【我现在给你一次反悔的机会。】
威廉姆帕克南的公馆外,蔺雅言转过身挑衅地看着他,笑容恶劣而迷人。晚风徐徐拂过他的脸,调皮地吹乱了柔软的发丝。他的背后是一片明亮的灯火,裴去非却只看见了他黑色的眼睛。
大门打开了。右手边传来了悠扬舒缓的小提琴声。隔着熙熙攘攘的人群,裴去非一眼就看到了那双黑色眼睛的主人。
“我怎么可能反悔呢?”
他对自己说,然后毫不犹豫地跨了进去。
☆、第三十三章
“看起来你的腿伤已经全好了?”
“只是习惯忍着而已。难道你希望我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一瘸一拐地给你丢脸?”
“我不介意,如果你不在乎给自己丢脸的话。”
裴去非环顾四周,收回视线对他微微一笑:“还是算了。我可不想在这么多漂亮的女士面前失礼。”
“女人都有母爱的天性,你不如试试?也许反而能激起她们的保护欲。”
“听上去很值得一试。”
蔺雅言十分热心地向他介绍:“九点钟方向是我姨母。她最喜欢照顾流浪的小猫小狗,一定也会喜欢你。”
“嘿!”裴去非不满地叫起来,“连白兰地都懂得对我心存感激!”
“白岚吗?”蔺雅言摸了摸下巴,“难怪他最近有点反常,总是有意无意地在我面前提起你。”
“这说明他关心你。”
“我付钱给他可不是为了让他对我的私生活指手画脚。”
“啧啧,真是无情的说法。他要是听见了一定会很伤心。”
“你们什么时候成了好朋友?”
“他可比你有人情味。”裴去非顿了顿,“你就不能对我更温柔点?”
蔺雅言奇道:“我几时对你不温柔了?”
“你几时对我温柔了?我几次三番不顾性命地救了你,你却从第一次见面开始就一直算计我!”
裴去非激动地说,表情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
蔺雅言冷笑一声:“我可没忘记你是为了什么才接近我的。”
“你还不能信任我吗?即使在我们一起经历了那么多事之后?”
“也许。”蔺雅言模棱两可地回答,注视着裴去非那双蓝灰色的眼睛。对方的目光里有一种恳切的意味。
他犹豫了一会儿,补充道:“……我需要时间。”
“好吧。”裴去非失望地回答,又立刻振作起来,“我知道这不容易,但你得学着信任别人。”
蔺雅言笑了笑,那个笑容不像裴去非曾经见过的任何一个表情。他很想再说点什么,但蔺雅言忽然对他使了个眼色示意他噤声。
裴去非顺着他的视线望去,顿时感到来者不善。
四周的交谈声一下子小了。
蔺雅言保持着微笑,萦绕周身的气场却瞬间变得冷冽而凌厉。
一行三人逐渐走近。为首的是一个穿着花色衬衣的年轻男子,脸部轮廓和蔺雅言有几分相似,气质却大相径庭。
他大摇大摆地走到蔺雅言面前站定,盯着他看了几秒钟,然后忽然伸出手,一下一下地鼓起掌来。
单薄的掌声在悠扬的小提琴曲中显得突兀而怪异。
裴去非后退两步斜倚在墙壁上,双手抱胸好整以暇地作壁上观。从周围人的反应来看,这显然是今晚的重头戏。
“好久不见了,语辉。原来我回家让你那么高兴?你也终于开始懂事了。”
“我是在高兴表哥死而复生。可喜可贺,可喜可贺呀!”他高声说,“不过我倒是真以为你死了。毕竟,谁会相信一向事业为重的蔺总裁居然会放任自己的公司股票大跌50%呢?”
蔺雅言不紧不慢地点了点头:“我也没想到自己这么受投资者欢迎。”
蔺语辉的嘴角抽搐了一下,但他今天绝不会认输。
“爷爷说过,他看重你,是因为你比我沉稳,更适合做大事。但现在看来,你冲动起来比我更可怕,不是吗?”
“你信了?”蔺雅言皱了皱眉,表情十分认真,“其实,我之所以成为蔺氏的继承人,只是因为我是家里的长孙。”
蔺语辉愣了一下,脸上一阵红一阵白,看上去简直快要气炸了。
裴去非在他对面遗憾地摇了摇头。
“公司”给他的调查资料里包括了蔺雅言的家庭情况。蔺语辉是蔺雅言的大伯,也就是他父亲的大哥的儿子。按照辈分,蔺语辉才应该是家里的长孙,蔺雅言却偏偏比他早出生了半年。如果不是竞争意识过剩,蔺语辉也许能有更好的作为。可惜的是,他把所有心思都放在与表兄争风吃醋上了。
心胸狭窄的男人可成不了大器。
裴去非一面在心中如此想着,一面看到蔺语辉身后一直默不作声的男人走上前来。那张脸孔十分陌生,乍看之下老实得简直有点木讷。
“语辉不像你那么会说话,请你不要介意。”
“当然。”蔺雅言点点头,“在我心里他一直都还是那个跟在我屁股后面哥哥、哥哥地叫的小弟弟。”
蔺语辉刚要抗议,被旁边人一拉,不情不愿地闭了嘴。
“我不在的这段时间辛苦你了,行义。”蔺雅言笑着说,主动伸手与他相握,“如果爷爷不是那么古板,我很乐意向他推荐你作为蔺氏的继承人。”
“不不,你才是蔺氏的继承人,我可不想让人误会有什么野心。”周行义急忙摆手,“说到底,我只是个外人罢了。”
“你虽然不姓蔺,在爷爷心里却比某些姓蔺的重要。否则也不会临危受命替我打理定天,不是吗?”
裴去非恍然大悟,不由多看了周行义几眼。他容貌敦厚,看年纪应该在30出头,吐字缓慢、嗓音低沉,给人一种老实可靠的感觉。但细细观察,就会发现那双眼睛里隐含着说不出的精明与野心。
“当时定天集团股价狂跌、人心大乱,说实话,情况相当糟糕。你的两位副总裁每天忙得焦头烂额。也真亏你沉得住气,居然不跟任何人联络。”
“我对我的人有信心。”
“但这次事件造成的负面影响却无法挽回。虽然你的定天集团并不是蔺氏的子公司,但你却是蔺氏的继承人,所以这件事也直接影响到了蔺氏的股价。蔺氏集团的市值在这次事件中蒸发了3个亿。”
四周传来一阵窃窃私语。
“放心吧!”蔺雅言拍了拍他的肩,环顾四周后一字一顿清晰地说道,“我保证,两个月之内,定天的股价会是现在的两倍。而蔺氏不但会赚回蒸发的3个亿,更会赚到额外的3个亿!”
一片哗然之中,有个浑厚的嗓音穿越人群,带着天然的威严感和一点笑意:“你本事越来越大了啊,张嘴就是6个亿?”
“爷爷!”蔺雅言走过去,笑着张开双臂,“来个拥抱?”
“少来,”蔺之武挥了挥手,一脸唯恐避之不及的样子,“你知道我最受不了这一套。”
“好吧,”蔺雅言耸耸肩,“你还在生我的气?”
“我不该生你的气吗?发生了这么大的事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我自己能解决。”
“我不是说这个。你要诈死可以,为什么不事先告诉我们?你奶奶在电视上看见你的死讯时,吓得心脏病都要犯了。”
“对不起,是我考虑不周。”蔺雅言诚恳地道歉,“我怕泄露了消息反而会给你们带来危险。”
“我是教过你独立,可没教过你只能独自面对危险。你把我们当做什么,累赘吗?”蔺之武严厉地说,半晌叹了口气,“我一直认为家里最懂事的是你,没想到最会惹事的居然也是你。”
“那是不可抗力……”
“还不都是你自找的?要是你一开始就来找我或者威廉姆,会被逼到这个地步吗?”
蔺雅言对他讨好地笑笑,但语气十分坚决:“这件事我必须自己解决。”
“你解决的办法就是让股价大跌50%?”
“语辉!”蔺之武对他摇了摇头,“你哥哥刚回来,让他休息下吧。”
“爷爷!”蔺语辉不满地叫起来,“你每次都偏袒他!”
“舅公说得对。”周行义过来打圆场,一边拉住蔺语辉使了个眼色,“你今天也累了,有什么话改天再说,好吗?反正他这次回来,一时半会应该不会走——对不对?”
他转向蔺雅言,后者在他的注视下肯定地点了点头。
“刚才看到莉莉进来了,我们去跟她打个招呼吧?”
他说完这句,也不管蔺语辉同不同意,向蔺之武道别后就拉着他快步离开了。一直没有开口的另一人随即跟了过去。
待到三人走远,蔺之武走到更僻静的角落,压低了嗓音说道:“我听说行义在你公司受了不少气啊。”
“怎么会?他不是作为代理总裁去的吗?”
“对,是我派他去的。他虽然不姓蔺,却比这里大部分姓蔺的都要有能力,也有野心。”他顿了顿,“有野心的男人才能干大事。”
“‘可是’?”
“可是你的公司很排外。大部分人都不愿接受这位新总裁,尤其是你的两位副总。他们竟然跑到我这里来,威胁说要辞职。”
蔺雅言笑了:“看来不给他们涨工资不行了。”
蔺之武也笑了:“行义嘴上不说,但我知道他在你公司里吃了不少闭门羹,这对他是个很大的打击——你该不会是故意的?”
“你想多了。”
“不,你知道我不会坐视不理,最大的可能就是派行义过去。你变了,雅言。”他哼了一声,“居然连我都敢算计了!”
“我欣赏他的野心,但不喜欢别人觊觎我的东西。”
“你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