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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弟一脸迷迷糊糊的表情,浑然不知自己被暗算了,晕陶陶地从新娘休息室出来,迎面遇到慕云平。
数日不见,他还是这么英挺迷人,帅气的脸上带着冷峻的神色,眼神淡淡扫过他的脸颊,眸中似乎闪过一丝不悦。
“大哥。”慕南风哑子发干,一看到他就不由自主地想起那个火热的夜晚,他们在黑暗中犹如野兽般纠缠,如今在阳光之下,彼此衣冠楚楚,连寒暄都显得虚伪而造作。
“又上哪风流去了?”慕云平皱着眉,抬手擦去他脸上的唇印,慕南风吓了一跳,条件反射地后退,结果后背撞上窗棂,震得玻璃嗡嗡作响。
“小心!”幸好慕云平及时伸手揽住他的腰,才没让这个脱线的大少爷撞破玻璃飞出去,他松了一口气,板着脸训斥道:“这么大的人了怎么还总是毛手毛脚的。”
路过的人纷纷投以好奇的微嘲目光,慕南风窘得无地自容,低着脑袋,声如蚊吟地说:“我又不是故意的。”
他一装可怜慕云平就没辙了,叹了口气,低声命令:“不许离开我的视线,我有话同你说。”
慕南风心里咯噔一下,该来的总归要来,他抬起头,目光中有几分哀求,问:“今……今天吗?”
慕云平点点头,然后放开他,去招呼几位亲友,慕南风失魂落魄在走廊里晃,对着窗外的蓝天白云长吁短叹。
不知过了多久,有人过来叫他,宴席上,他被安排在慕云平右手边,慕南风心里更是甜涩交集,又想亲近他又害怕会动摇自己好不容易下定的决心。
慕云平看着他一张苦瓜脸,挑眉问:“怎么了?坐在我旁边这么为难吗?”
“没有。”慕南风低着头喝闷酒,把这些年来的纠葛飞快地在脑中过了一遍,他笃定如果他继续死皮赖脸地缠着大哥,这个男人一定会继续为他牺牲自由,可是,不能再这样没良心下去了,他越是无私,就让慕云平觉得自己越是无耻。
在脱轨了这么多年之后,是到了应该长大的时候,爱一个人不应该是持续不断的伤害与束缚,更不应该是自我为中心地予取予求。
一杯酒下肚,他脸色微红,抬头看了看大哥,小狗似地温漉漉眼神让慕云平胸口一紧,心头涌上异样的情愫。
新人过来敬酒,伴娘像发现新大陆似地,目不转睛地盯着慕云平,经人提醒才回过神,让冷眼旁观的慕南风嘴里直泛酸,悲哀地意识到他的余生估计就要在醋缸里泡着了。
这样英俊、挺拔、充满成熟魅力的男人啊……最终会属于什么样的女人呢?
心烦意乱,又一杯酒下腹,眼神开始变得朦胧,新人敬完这一桌,慕念薇转身离去的时候用警告的眼神瞥他一眼,让慕南风抓回几分理智,他端着酒杯,以破釜沉舟的勇气,轻轻扯了扯慕云平的衣袖,说:“大哥,出去走走好吗?”
慕云平点头,两个人低调地离席,到后院池塘边,慕南风挺直背脊,艰难地说:“大哥,我对不起你。”
慕云平有丝惊讶,以眼神示意他继续,慕南风抿了一口酒,借着酒精的作用,把积在心里的话全吐露出来:“这些年来,都是我的任性害了你,现在……薇姐都嫁人了,你身边还连个伴侣都没有……如果可以重来一次,我绝对不会像当年那样提出无理的要求,大哥,我错了。”
“你……”慕云平惊疑交加地看着他,低声说:“你没有错,错的是我。”
“不、不是这样的……”慕南风有苦说不出,眼圈又开始泛红,他一口气喝光杯中的酒,深吸了口气,说:“现在结束还不算太迟,我们不要再这样下去了,大哥,去追求自己的幸福吧。”
天知道他用了多大的力气压制着想投入他怀中的冲动,每一个从喉间逸出的字节都像在嘲笑他的愚蠢和虚妄,而慕云平愈加凌厉的眼神,更是像刀子一样,让他痛彻心扉。
“这真不像你会说的话。”男人的声音依旧低沉优雅,听不出喜怒,慕南风深深地看着他,绽开一个虚假的笑容,说:“你难道不是一直盼着这一天吗?”
“你知道我盼的是什么?”慕云平表情有些无奈,高大的身躯朝他微倾,压迫感十足,声音里带着淡淡的叹息,“南风,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
“做一个了结。”慕南风笑颜更深,酒意上来,眩晕之下反而冲淡了伤感,他摇晃了一下,平静地说:“结束了,大哥,你自由了,我……不再爱你了。”
从误会中开始,在谎言中结束,破碎的心支撑着行尸走肉的躯壳,脸上竟然还能维持笑容。
慕云平沉了脸,眼中是风雨欲来的阴霾,他像六年前那样淡定,简短地问:“就这样?”
这冷酷的反应让慕南风彻底死心,他强忍着不让泪水滑落,丢下一句“对不起”然后仓皇逃离。
一切都如当年的情景重现,然而往日的傲气和狂妄已经燃烧殆尽,心如死灰,只能在暗无天日的渊渠中羡慕地注视着他,看着他终于摆脱束缚,迎向自由美满的人生。
目送小弟跑远,慕云平眉头越皱越紧,感觉到胸中努力压抑着的东西开始沸腾,混合着温情脉脉的怜惜以及翻涌澎湃的痛意,甚至还有几分恼火,莫名的挫败感让他久久不能言语。
不是从一开始就在等待这一天吗?为什么在南风终于放手的时候,他竟然会觉得不甘心?慕云平自问没有忘记兄长的责任,即使做一个被呼之即来挥之即去的专属品,只要……南风能够幸福,他不在乎自己会付出多少。
所以今天这样的结局,求仁得仁,他应无怨无悔。
如果心脏不是如同烈火灼烧一般的疼痛……慕云平自己几乎都相信了这种催眠般的自我暗示。
兄弟两个又开始相敬如冰。
为了掩饰满心伤痛,慕南风总是在大哥面前表现得轻松愉快,没心没肺的笑容随时奉上,绷得他脸都酸了。
“发什么呆?”慕云平摊开财务报表,瞥了他一眼,淡淡地说:“自己的基金收益总该关心一下吧?二世祖也要会看帐啊。”
慕南风回过神来,对面前的报表兴趣缺缺,打了个呵欠,说:“那我去娶个会理财的老婆好了,省得浪费我的脑细胞。”
这个只晓得吃喝玩乐的家伙依旧冥顽不灵,且懒得让人发指,慕云平突然恶意地希望家道中落一下,看看这娇气又懒惰的大少爷还能不能摆出视金钱如粪土的架子。
不过这也只是想想罢了,有他这个工作狂在,慕氏只会蒸蒸日上,何况他也舍不得真正让慕南风吃一点苦受半点累。
慕南风趴在桌上,半眯着眼睛看他,突然冒出一句:“人生啊,总是要按部就班好好规划的。”
慕云平哭笑不得,调侃道:“真难得你的大脑也会进行这种层面的思考。”
慕南风发出一声哲人的喟叹,说:“我想补偿你。”
“你把自己照顾好就是对我最大的补偿。”慕云平眉毛都没动一下,慕南风抬起头来,从口袋里摸出一张照片递给他,说:“我耽误了你这么多年,应该帮你把终身大事搞定,喏,这是我千挑万选出来的相亲对象,你看看顺眼不?”
慕云平嗤笑一声,用夏虫不可语冰的眼神看他,说:“我的终身大事,不需要你这个小鬼来操心。”
“不行。”慕南风坐得笔直,一脸严肃地把照片推过来,坚持道:“我看中的人才是最适合你的,不要理那些缠着你做媒的三姑六婆!”
“哦,为什么?”慕云平漫不经心地扫过照片上的女子,柳眉杏眼,属于白‘皙温婉型的,没有慕南风这样招摇的美貌,倒也秀美可人,而且……似乎有些面熟。
“这位是薇姐的伴娘,婚礼上似乎对你一见钟情的样子,看了你至少四十五秒。”慕南风又不知道从哪里掏出一叠资料,兴致勃勃地对他推销起来:“我查过她的身家背景,父亲和哥哥前年车祸身亡,现在和母亲相依为命,是一家跨国企业的业务经理,性格很独立,你们结婚之后她绝对不会在事业上扯你后腿。”
“喂,你突然献什么殷勤?”慕云平皱着眉,很想给这个小弟量量体温,“我连她叫什么名字都不知道,你就扯到结婚?”
“我关心你啊。”慕南风声音小了一些,表情流露出几分委屈,低声说:“我看中的人不会错的,我不会拿你的幸福开玩笑的,大哥。”
幸福?这个字眼在此场合饱含着讽刺,让他一时间无言以对,慕云平摇摇头,看着慕南风哀求似的神色,他低咳一声,把胸中不该有的冲动压下去,无奈地妥协:“随你的便吧。”
如果能缓除他的愧疚,那么拉郎配的游戏就随他玩个高兴吧,这辈子,慕云平知道自己是被慕南风吃定了,怎样都逃不出这个魔障。
“她叫李绮蓝,今年28岁。”慕南风打起精神,继续介绍,“是薇姐大学时候的同学兼闺蜜,现在单身无男友,大哥你能不能抽个时间跟她见一面?”
“好。”慕云平眼睛没离开报表,一心二用地回答,慕南风心里酸辣交集,脸上挤出笑容,说:“那我去安排了?”
“嗯。”他还是那副平淡到事不关己的态度,让慕南风心里如同十五个吊桶打水,七上八下的,犹豫了许久,小声问:“大哥,你不会嫌我太多事吧?”
“嗯?”慕云平似笑非笑地看他,“你好像有了一点点自觉。”
被厌恶了?慕南风脸上立时阴云密布,一副要哭出来的衰样子,这招百试百灵,让慕云平瞬间感到于心不忍,轻拍他的脸蛋,安抚道:“上辈子一定欠了你什么,别再跟我摆这种脸了,听话。”
慕南风抓着资料袋的手绷得发白,浑身上下每一个细胞都在叫嚣着爱他,为了避免再一次兽‘性大发不管不顾地扑过去,他哆哆嗦嗦地收拾起资料,推开椅子,起身夺路而逃。
留下满头雾水的慕云平,看着他的背影摇头苦笑,真是上辈子欠他的!
大哥如果死了一定是憋死的,弟弟如果死了一定是作死的X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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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南风的办事效率一流,很快就安排他们见面,慕云平本来是抱着不以为然的态度,纯粹是为满足慕南风的心愿而来,没想到与李绮蓝很投缘,一见之下亲切感顿生,很快热络地交谈起来。
这令慕云平也相当诧异,他并不是容易亲近的人,而且绝对没有与人一见如故的气场,这些年来由于紧箍咒套在头上,和女性的私交更少,早被公司上下封了冰山的称号,看来这个李绮蓝就是一条缓缓驶来的破冰船了。
身为媒人的慕南风百无聊赖地搅动着杯中的咖啡,心中五味杂陈,不知道该高兴还是该悲哀。
那两个人聊得很投机,大哥虽然一向不苟言笑,但是看得出来他和李绮蓝交谈起来随意而亲切,唇角淡淡的笑意更是发自内心,没有丝毫逢场作戏的意思。
天啊,原来大哥真的只对女人有兴趣,慕南风苦恼地抱着头,心里无声地哀嚎,自己这个有史以来最不肖的弟弟究竟干了多么愚蠢的事情才让大哥蹉跎到三十二岁才觅到迟来的幸福啊……
越想越觉得无地自容,在一对相谈甚欢的俊男美女身边,他这个壁草越来越缺乏存在感,头顶上还飘着一团晦气沉沉的低气压。
一边心痛一边害怕,好不容易熬过了下午茶时间,慕云平破天荒地主动邀请相亲对象共进晚餐,李绮蓝欣然应允,慕南风垂头丧气地捂着半边脸,借口牙痛,逃命似地跑掉了。
表面上再洒脱,心里还是在意,慕云平和李绮蓝相处得越融洽,就越让他觉得自己是个可耻的失败者,费尽心机,不属于他的东西还是得不到。
慕南风没回家,换了辆车,像小偷似地尾随慕云平的车,开始做他最不齿的事情:盯梢。
这是为了观察他们的交往状况,慕南风给了自己一个冠冕堂皇的理由,然后无法自拔地沉浸在这种自虐式的偷窥中。
也许只有彻底的绝望,才能让他从这持续了一生的痴狂中清醒。
晚上,他难得回慕家住,趁早餐时间打探了一下相亲双方的浪漫晚餐——毕竟隔着盆栽是看不真切的。
“还好。”慕云平翻着报纸,注意力集中在头版新闻上,心不在焉地答道:“她是个不错的女孩子,而且相处起来没有距离感。”
这一点很奇妙,那女孩仿佛有一种特殊的魔力,让人如沐春风,慕云平本来以为此生不会再为任何人所动,可是李绮蓝不一样,她让他有一种家人的亲昵感。
“如果交往顺利,我不介意和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