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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没找他们算账就是好的!”
李母赶紧抓住冲动的大儿子:“泽云你别冲动!两家人一向交好,从没红过脸,你这样冒冒失失找上门,算哪门子事,这事闹是闹不出来的!还是得想着怎么解决才好,哎哟……你说说这是造了什么孽,怎么会……”
李母说着就掉泪,她一向最偏疼小儿子,眼看着上了大学了家里松了一口气了,谁知道还有岔子在等着他们操心。
那边宋母也是很生气:“怪不得你一直不要结婚,你给我说老实话,你和李家的那个这样多长时间了?啊?你瞒了我们多长时间了?你这样对得起我和你爸吗?我们只有你这么一个儿子,辛辛苦苦把你教养大,你就是这要回报我们的吗?你知不知道你们这是什么行为?是同性恋!同性恋你知不知道是什么概念?这种事一旦被别人知道,你将来连大门都难跨出去!还怎么做人呐!”
宋少轩坐在客厅的沙发上,一言不发,他心里没来由地一阵轻松,同时又有些愧疚涌上心头。
宋母还在絮絮叨叨地说着,宋父做好了早饭,见母子俩僵持着,也没说什么。
“老宋,你倒是说句话,你儿子都这样了,你都不管管吗?”她很不满丈夫的沉默寡言,那么多年来只要没有大事情,从来都是她一个人操持家务事。
“儿子大了,有自己的生活,你该多听听他的想法,”宋父平静地开口,慢条斯理地摆好碗筷,
“都过来吃饭吧。”
宋母扭身坐在椅子上,手扶额头:“叫我怎么吃得下!”
李家这边李泽云像一头焦躁的狮子,在客厅里烦心地走来走去,李母坐在沙发上兀自垂泪,李父坐在沙发的另一头沉默地抽着烟。
“这种事还能怎么办,现在就我们两家知道,以后叫他们俩不要再来往了!昨天要是让外人看见了,我们家还要不要做人了?!”李泽云气得不轻,一边恼宋少轩一边心疼弟弟,“他们家还找上门来闹,凭什么,我弟弟多大,宋少轩又多大?就算是泽溪有什么,那宋少轩就不知道阻止?肯定是宋少轩那小子的事,我真是看错他了。”
“你快别这么说了……”李母呜咽一声掉下泪来,“你弟弟昨晚都跟我说了,这事,不怪阿轩,是你弟弟,你弟弟一直对阿轩有感情,我亲手养大的儿子啊,这么大的事我一点都没有看出来……”
“什么——?!”李泽云在母亲面前蹲下,很是震惊地看着她,“你是说泽溪——泽溪真是——”
李母点点头:“这种事,在我们年轻时候那个年代也发生过,那时候下场那个惨啊,你说你弟弟要是有一点办法,他也不愿意走上这条路啊,他一直都比你听话……”
李母说着说着又哭起来。
李泽云站起身,有些接受不了地说:“你们、你们知道这是什么吗?这是搞同性恋!这不是闹着玩的!这是、这是变态!!”
“够了!”一直一言不发的李父此时严厉地呵斥大儿子。
“爸!就是你们平时太宠着他了,他要什么给什么,现在走上这条路了,难道你们还要纵着不成?你们知不知道什么是同性恋?!你们有没有想过后果有多严重?”
“你怎么知道我们不懂?这么大的人了,还是这么毛毛躁躁,遇事不沉稳,你弟弟都没有慌,你慌什么。”李父淡淡道。
李泽云不敢相信地瞪大了眼睛,听口气,这是不打算严肃处理?
“那、那你们打算怎么办?”
李父沉默一下,说:“让你弟弟先念完大学再说,他还年轻,以后的路还长,只要他不后悔,无论他选择走什么样的路,我都没有意见。”
李泽云又看向母亲,李母是个生活安逸惯了的人,凡事有丈夫儿子担待,她从未遇到这种难题,自然是一时没有主意,只能听李父暂时安排。
李泽云摇了摇头,嘟囔了句“都疯了”,抓起桌上的钥匙,开门离去。
24
24、第二十四章 。。。
寒假就这样过去了,李泽溪早早踏上南下的列车。
突如其来的被迫摊牌,让他如释重负,只是他没有想到的是家里人的态度,除了大哥之外,爸妈似乎没有太过严厉地苛责他。
爸妈一向都是很疼他的,他眼眶热热的,为有这样的一对父母而感到庆幸与温暖,同时又对他们感到愧疚。
现在他的一切都朝着明朗的方向发展,再也不是那种模糊的未来了。只是,如果有那个人陪伴的话,这一切就会更完美了吧。
做人大概不能太贪心,可是,这两者似乎并没有冲突,他想来想去,最终还是得承认,问题从来不在外来条件上,而在于那人本身。
或许放弃是最终的结局,人之所以痛苦,全在于追求错误的东西。他和宋少轩,从一开始就错了。
他想一错到底也好,但是,没有人配合。在这样的安稳现世,两个人还不能在一起,除了不够勇敢,还有,不够相爱。
这个年过得很不是滋味,宋家仿佛是天塌了一半,四处硝烟弥漫。
“不行!说什么也不行!你是想要气死我吗?这刚订婚才几天?你就要退婚!江家本来就够大度的了,你不要一再不知好歹!如果你答应妈以后好好过日子,不再跟李家那个有瓜葛,这事就这样过去谁也不提,你说呢?”宋母是牟足了劲要把宋少轩从“泥沼”里拉出来,她总觉得自己儿子是被别人带坏的,不然怎么活二十多年都好好的,这李泽溪一去就出这种事了。
宋少轩身心俱疲,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只得无奈道:“妈,不要再逼我了,这事过段时间再说吧,我得回公司上班。”
假期早就结束了,但是他一直被关在家里哪也不准去,宋母一生气还拿他当小孩子般管教,这让他哭笑不得。被关在房间里两天之后,宋母就一直找他谈话,他已是筋疲力尽,再也没有应付的力气了。
“事业和婚姻都是人生中的两件大事,如果冲突,那就得为你的婚姻让步!”
这跳脱的逻辑让宋少轩无奈:“不是说别人都是婚姻为事业让步的么。”
“此一时彼一时,儿子不听话,不走正经路,当妈的可不能跟着糊涂,你的婚姻要是正常的,妈也不会管那么多。”
“那这和我的事业又有什么关系?”
“你不看看你在哪工作?和李家那个待一个城市,叫我怎么安心?”
宋少轩沉默了一下,低低说:“在一个城市又怎么了,也不一定见得上。”
宋母冷笑:“谁能保证你们会不会再粘到一块去?父母不在跟前没人管着,你们能让人省心么!”
当然是不能的,他现在已经想回去找李泽溪说清楚,从订婚到后来的关系曝光,他没有一次站出来为他遮风挡雨。想到此,宋少轩不由得皱起眉,不知道这些日子,他过得怎么样?家里人有没有难为他?
“妈,我必须回去,再不回公司我会被解雇的。”
他态度异常坚决起来,他不想再像小时候那样关键时候都被母亲扣住选择的主动权,他已经不需要家人的庇佑了,他已经有了自己担当的能力。出了这种事,难道还要母亲出面,把他的人生打乱重组吗?他要一辈子按照别人设定的轨道运行自己的人生吗?
当然不,他也是有底限的,如果真的按照母亲设定好的轨道行走,他肯定会半路上就崩溃掉。他有这个预感。所以,他不想让事情变得更加恶化。
宋母静静地看着自己的儿子,仿佛是第一次见到般,陌生的感觉。
最终宋母叹了一口气,把一直扣押的手机递给他。
“你走,可以,我跟你一起回去。”
A大已经正式开课半个月了,李泽溪在第二周病倒了。
感冒来得突如其来,并且伴随着低烧,一觉醒来嗓子也哑了。
“嘿,我说,你都在床上挺尸多长时间了?就算半身不遂现在也全瘫痪了吧?”下了课,王瑞爬上李泽溪床边的小梯子,凑在他面前说。
李泽溪翻了个身,后脑勺对着他。
“诶,生病了还少爷脾气,啧啧,你们这些不知人间疾苦的子弟啊……”王瑞兀自感叹着。
“去你的吧,谁不知道你老爸坐奔驰?在这矫情个什么劲。”吴平不知道什么时候进来了,手里还拿着一个饭盒。
王瑞跳下梯子对着吴平嘿嘿嘿一阵笑,忽然脸色一收,扁着嗓子,脖子抽筋似地一扭一扭:“谁告诉你的。”
“我亲眼看见的,那天校门口接你的那个男的,你喊他爸。”
王瑞一拳轻轻打在铁架上:“嘿,老子的一世英名……”
“屁的一世英名,你又瞎得瑟什么呢?别吵李泽溪睡觉。”张翰从外面打水回来,看到王瑞便数落道。
吴平笑了笑,爬上梯子喊李泽溪起床吃饭。
李泽溪略有些萎靡不振地坐起来,接过饭盒,也不开动,淡淡对吴平说:“我的饭卡给王瑞了,他帮我带饭就行,你不用这么麻烦。”
“我知道,我只是想顺道来看看你,就顺便帮你带了一份。”
王瑞说:“平哥提前跟我说了不用帮你带饭了,赶紧着吧,快趁热吃了,你还得吃药呢,我说你都这么多天了,怎么还不见好?该不会是要得肺炎吧?”
李泽溪刚好咳嗽了几声,王瑞的脑袋被张翰拍了一爪子:“就你乌鸦嘴!”
“嘿嘿嘿嘿……”王瑞摸着脑袋一阵傻笑。
真是拜王瑞那乌鸦嘴所赐,李泽溪还真进了趟医院,不过不是肺炎,是扁桃体发炎。
吴平陪着他去医院,医生当即开了一堆药品,又安排输液治疗,极尽敛财之能事。
点滴挂上了,李泽溪靠在输液专用的椅子上,鼻子还有点闷闷的,烧退了,但是走路还是感觉头重脚轻。
“你这病可拖了不短时间了。”吴平在一边削着苹果,慢悠悠地说。
“我有什么办法,又不是我想病的。”李泽溪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
“是啊,病了就又不想好了。”
“别找我茬,我烦着呢。”
“烦什么,说来听听。”
“……没什么好说的。”
“说这种话的人,要么是做了件极后悔的事,要么是遇到极难办的事,同学你是哪种?”
“……我也不知道。”
“不后悔?”
“都已经发生了,后悔有什么用。”
“很多没用的事,大家都在做,不是吗。”
李泽溪想了想,说:“我觉得我不后悔。”
“那不就得了。人生在世,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的时候,就顺其自然吧。”
“你和小段怎么样了?”
“我们在说你的事。”
“小段今年要高考了吧?”
“这苹果皮很厚,削完怎么看着小了一半?”
“你会和小段在一块吗?”
吴平沉默了,拿着水果刀噌噌噌把一个苹果全给削没了。
然后他抬头看着李泽溪说:“你知道你自己为什么一直不满足吗?因为你的要求太天真了,它根本就是一个求不得,你为什么还去想着怎么得到它?你一直在追求错误的东西,所以你才会不开心。”
“那你觉得什么才是对的?”李泽溪很认真地问他。
吴平动了动嘴唇,眼神移向别处,半天才冒出一句:“我也……不知道。”
四月清明节一过,天气便开始回暖。
宋母和江小婵在厨房里有说有笑地忙碌,宋少轩坐在沙发上面无表情地盯着广告看了半个多小时。
从回到上海到现在已经将近一个月了,宋母依旧没有要走的意思,相反她在儿子这里住得蛮开心,江小婵这几天也住在这边陪她说话。
都已经订婚了,江小婵住在这里已经是早晚的事,但宋少轩一直没主动开口,那天宋母提出让江小婵留下来,宋少轩只是说了句“随便”,就关上了卧室的房门。
饭桌上,宋母为两个人分别夹了菜,她很少做这些温情的事情,只是此一时彼一时,一边是觉得有些亏欠的儿媳,一边是闷闷不乐的儿子,她是面上带笑,其实心里着急得不行,生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