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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亲口说的,还能有错?”带着自嘲的笑意扩大了些,白宇泽趁谢赭石化的功夫已经深吸一口气倏忽站起身,望着眼前苍茫夜色坦然翘首。
“不过我已经想通了。我喜欢他这件事,其实和他本人并没有多大关系,和他有没有恋人就更不相关。本来就做好觉悟只默默在背后看着他,得不到任何结果的。现在这状况,反而能让我踏踏实实心无旁骛。只是喜欢他而已。……只喜欢他。”
他迅速而短暂的回忆了一下,从自己有记忆起,恐还没这么清醒又坚定过。
身畔那双停留在他侧脸的眼只黯淡片刻,就被明晃晃的笑取代了。谢赭也站起来,笑着去揉他的脑袋。“行啊你。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身上还有情圣的潜质呢,我都被感动了。”
白宇泽转脸躲开他的狗爪如常调笑道:“可别,我怕我再把你的性向带跑了。你放心,搞定陈曳的事今后就包在兄弟身上,现在哪怕能看着身边的有情人终成眷属我也满足了。”
谢赭搭着他的肩低头安静了几秒,蓦地调开了目光涩涩勾唇:“……那还真是,谢了啊。”
回到寝室时两个人都快冻僵了,姚绿趴在床上懒懒抬眼问他们上哪儿鬼混去了,宁子樾则默默把搁在暖气上的外卖拎到桌子上。
大约狂欢了一天大家都有点兴奋,走廊里汉子们粗犷的笑声接连不断,其中还夹杂着各种追打跑跳的动静,大娘吼了好几通都压制不住。
“怎么这么大酒味。有私藏还不酷爱酷爱交出来。”没扒两口饭谢赭就东闻西闻既而用威胁的眼神来回扫射姚绿和宁子樾。
宁子樾闻言便递过两罐随意摆在窗台边的啤酒,“隔壁小黑给的。”
他和小黑去年在一个班,也算是熟人了。“他们寝今天聚众开Party,买了好几箱。”
“这么热闹?你俩怎么不去?”白宇泽抬头也接过一罐,奇怪问。
“废话,这他妈不一直等你们呢吗。”姚绿没好气的在床上哗哗翻着从谢赭那抢来的《花花公子》,“还好意思说,滚这么久才回来。赶快吃,吃完去隔壁群P。”
尽管很想吐槽,被训的两人迫于淫威还是噤若寒蝉的乖乖低下头扒饭,随后四人就一起去旁边寝室High到了半夜。
等好不容易爬回来了,白宇泽已经完全处于一种意识迷蒙的状态,谢赭也醉的差不多了,他们就一路东倒西歪着被同寝的另两人拖了回来。
那晚的许多细节白宇泽都记不清楚了,只知道后来为了驱散那满屋呛人的酒味姚绿毫不留情的把阳台的窗子敞开了,冷风呼呼灌进来,他这才稍微清醒了一点。
后来忘了是谁起的头,四个人一齐趴在阳台边没头没尾的哈着白气胡乱唱着“地太久,天太长,谁让我们曾经年少轻狂?地已老,天已荒,谁也别来阻拦我谁也别想阻挡”。
远远看到有人家深夜里在放烟花,五彩斑斓的颜色错落镀上他们青涩微醺的脸。一年过去,也该开始新的生活了。岁月总流逝的那么迅疾,每天的日子却是周而复始,循环往复,没什么大的改变。
烟花终于湮灭的时候,他们方还嚣张的歌声也慢慢偃息了。白宇泽背靠着栏杆,两臂搭在身侧,在一片寂静中微微哑声道:“……其实很早以前我就在想,我们能不能组一个乐队。”
谢赭偏首眼神明亮的去看他,无声笑起来。他记得这句话自己在几年之前就听过一次。只不过那时他还不是现在的他,身边也不是现在这些人。
“谢赭弹贝斯,姚儿管键盘,老宁做鼓手。我——我就还弹我的破木吉他。”被酒精麻醉了的舌头有些打结,白宇泽却还坚持絮絮说着这些看似虚无缥缈的空想。
姚绿表情是鲜有的柔和,接道:“挺不错的嘛。然后呢?”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白宇泽傻笑两声,就沉默下来。也许,还缺个主唱吧。
心里那空缺的位置好像一直在为谁而留。为谁呢?……
“怎么能没有然后。光说不练怎么行,说干就干啊。”谢赭终于出声插道,一手支着下巴,实际上眼皮已开始打架。
“说的也是。要是真火了,咱们就不用念书了。满世界巡回演出去。”宁子樾望着夜空淡然笑了笑,觉得自己估计也醉了,不然怎么会开始和他们一起胡言乱语。
“哎——想法是好想法,不过明星还真不是谁都能当。这年头还有多少乐队只唱自己想唱的歌?光是迎合大众比他妈荷兰地平线都低的审美水准就够受了。”姚绿打着哈欠给他们泼冷水。
倒是白宇泽先忍不住了,黑线道:“喂喂,都做什么梦呢你们,八字还没一撇的事儿呢。我妈要是知道我在学校里不搞学习玩什么摇滚,非得抽我不可。”
“顾虑这么多干嘛,反正还有大把青春可以挥霍——要不等哪天咱就磨合一把,成就成,不成就算。”谢赭正经提议的样子可不多见,可惜配了那么张欠抽的脸。
白宇泽看着他期待的样子笑起来,微阖上眼又将身子向后仰了仰,妥协了。“……好啊。”
如果第二天醒来之后,你,我,我们都还记得这件事的话……就试试看吧。
——地太久,天太长,谁让我们曾经年少轻狂?
——地已老,天已荒,谁也别来阻拦我谁也别想阻挡。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二十三章
我很迫切的想要知道一件事。
什么,你说你没看出来?
……那不过是我装得很酷而已。
沉浸于期末复习氛围下的教室静悄悄的,即便下课了也没几个人舍得将脑袋从大堆卷子中拔【嗯哼】出来。
在离下一节上课铃打响还有三分钟的时候,冷杉拉下耳机线起身出了教室门,直走绕过一个拐角后将男厕的门用脚抵开迈步而入。
原本只是单纯想上个厕所而已,因为讨厌人多聚集还特意挑了个快上课的时间打算避开高峰。然而此刻正背对他悠闲立在便斗前的那家伙却让他几乎立时有了直接转身走人的冲动。可惜,太晚了。
他必然已经听见了身后的动静,自己就这么走了岂不是显得很怂。
于是冷杉继续维持着冰山脸堪堪站定在那人身旁,轻微的拉链摩擦后便开始做和他一样的事情。
谢赭先是隐忍的瞥了一眼他那张没有表情的脸,一言不发的将头转回去,三秒后又忍不住垂眼偷瞄了下他的老二。
嗯,很好。也不过和我差不多大嘛。他内心的小人严肃而满意的点了点头。
“……喂。听说你有相好了?”所以说人的心理一旦得到点莫名的宽慰果然就会变得肆无忌惮起来。谢赭唇边挂着他惯有的那抹欠揍的笑开口道,语气挑衅。
冷杉连看都没看他一眼,洗了手就要走人。
“我虽然不知道你怎么想的,大致也猜到了。但是你,实在太低估了他。”谢赭慢条斯理的在他顿住脚步的同时将拉链拉好。
“自他失忆以后,我渐渐就发现……身边这个人虽然将曾经的自己保留了大半,和以前的他比起来却无疑是有出入的。……话说,你再迟钝也该察觉了才对。”他来到洗手池边,在冰冷的水流中缓慢冲洗着双手,“虽然说很不甘心吧。虽然说我是不会再次拱手相让的吧。但这一回他对你的执着和上次比起来,可是有过之而无不及阿。”
“你到底想说什么?”少年蹙眉回首,无视响彻整条走廊的铃声,凉了凉声线。
“我只问你一个问题。早就想问了,但一直没能开口。”拧上水龙头,谢赭偏过脸来看他,表情不知何时变得认真,深色眸底漫溢开某种难以言说的情绪。“……和靳轲在一起,你能忍得这一时,难道还能悖离自己的心一辈子吗?”
惊诧和震动都只是一瞬。
冷杉沉默凝视了他几秒,平声开口:“……我不需要同情。”
“这不是同情。”谢赭说着微微扬眉抬起了下巴——没错,冷杉记得以前在海城上中学的时候他就是这样,只要和除了白宇泽以外的同龄人讲话就都是这么副德行。表面上冷淡有礼、家教良好,却永远不屑用正眼瞧人,翘曲的睫毛下面是更掩饰不住的傲慢和玩世不恭。
那是他身体里与生俱来不安分的烈性。不论再怎样掩饰,都收敛不住的锋芒。
此时面前这个正从眸里俨然投射出犀利视线的家伙先是煞有介事的清了清嗓子,而后无比平静地启唇:“在这个世上,没有谁比我更讨厌你,也没有谁比你更让我厌恶。我从不同情自己看不顺眼的人,所以关于这一点你大可放心。”
……还真够直白阿。
但冷杉胸中竟并未为他这番话而感到不悦,甚至极其细微的勾了勾唇。久违的遭到了别人正面的挑衅,感觉虽谈不上愉快,却也勉强勾起点相似的回忆。
谢赭可不管他在想什么,只把他那丝若有似无的笑看成对自己无声的嘲讽,但也没发飙,依旧微昂着头继续先前的话题。
“当然,我从没指望过被自己烦透了的人当成是兄弟什么的。你也看我不顺眼,我知道。鉴于老子从来不做亏心事,今天在这就给你说开了。过去那几年咱们两个管是虚情假意还是什么也好,要论情义并不是一点没有。如今看你这么M潜力无限的拼命把自己往那王八羔子嘴里送,我自诩没心没肺都半点高兴不起来。可能你不信,那天从你家走出去,只要我脑子里一想象你被他干那副样子,我他妈就窝火。我恶心你俩,也恶心我自己。恶心你们干那档子肮脏的交易,恶心我怎么就只眼睁睁看着不能把那男人挫骨扬灰。
“白宇泽我是无论如何都不会再交给你了,现在的你除了痛苦什么都给不了他。同样的,无谓的牺牲你也差不多停手吧。没人对你感恩戴德,这么演苦情戏给自己看根本毫无意义。不管什么事你都想揽到身上一个人扛,你大概还不知道自己最可恨的地方就在这儿吧?我之前不知道则已,知道了,就绝不准许这种让我看了就反胃的事儿再发生。
“所以,简而言之一句话。我迟早会光明正大的把你踩在脚底下,至于你,要是有一天真忍不住了,需要把枪自我了断或者杀了人后急需几捆毛爷爷陪你亡命天涯,劳资我还不至于那么没人性的见死不救。只要你肯拉下你那张脸来找我,我就决不张口说一个不字。……”
一番话毕,厕所里重又恢复静寂。窗外寒风呼啸,对面那个人双手插着兜,神情平淡的好像方才谢赭不过是给他讲了个冷到极点的荤段子。一点也不惊讶,不意外。
事后谢赭回想起来,觉得自己对他还真是仁至义尽了。他可不指望那块又臭又硬还冷冰冰的石头会感激他,话说冷杉要是真能感动的眼含热泪自己还不得骇的扭头就跑,管它什么狗屁情义。
末了,两人足足对峙了能有几分钟后,谢赭觉得自己一定是眼前出现了幻觉——他竟然看见对面那家伙唇角缓慢的勾起,笑容极淡却比方才的自己更倨傲。
“……不会有那么一天的。有也不求你。”冷杉全然无视了谢赭瞬间双目圆睁咬牙切齿的狰狞表情,干脆的转过身迈步向门口走去。
而就在他背向他的那一霎,如果世上真存在着神之第三视角,那么各位大概会发现,两人的神情此时都有了极其细微的变化。你说不清那其中具体蕴含着怎样的意义,也许只有平日对他人情感起伏格外敏感的人才能望得明晰。
那的确不是别的什么,而是略微的动容。
果然……还是最讨厌那家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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期末考试绝对是对莘莘学子的一场无情摧残。不过摧残也就摧残了,结果作用在不同人身上却是截然不同。
以往的长吁短叹似乎只停留在过去时,或许是心里多少有了底儿,走出考场时白宇泽与刚从相邻考场里出来的谢赭对视一眼,后者小心翼翼略带试探,前者不动声色浅笑轻勾。“……待会有事吗?”
谢赭起初还不明白他要干吗,等到后来推开北楼顶层不知究竟荒废了多久的排练教室的门才恍悟。
姚绿正立在室中央一脸嫌弃的用脚拨弄着地上那堆破铜烂铁,宁子樾就靠在窗边默默吸着烟。看见他们俩推门进来,就都安静的笑了笑。
那夜的约定本不过是酒后微醺的玩笑话,可偏偏谁都没有忘。那渺小到甚至有些天马行空的痴人说梦,实则糅合了他们潜藏在心底真正的向往。
后来那个傍晚的首回磨合,也的确让四个人都不轻不重的激动了一把。
要不是白宇泽之前听过谢赭的贝斯,恐怕都不敢相信平日里那么吊儿郎当的人还能迸出如此惊人的爆发力。足够刺激,也足够提神,看来倒是个玩摇滚的老手。至于姚绿,他在白宇泽心里的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