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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地形复杂、容易走失什么的不过是他胡扯罢了,关键在于有桩未了的心事一直积压在胸口,一天不解决他就一天不自在。这是个机会——他自以为蒙过了所有人。
“到底想干吗,有话直说。”事实是他们还没走出五十米,姚绿不耐烦的一句话就让还在无声做着心理准备的冷杉心底一惊。而对方看了他的反应后更是悠哉悠哉的得意龇牙,“嘿。爷我果然料事如神。”
中计了。懊恼的压低帽檐,他半晌才哼了一声。“亏你知道我想干吗还那么听话的跟来。”
“嘛,大约能猜到你小子都在琢磨些什么。”姚绿停下脚步来冲他狡黠一笑,睫毛在脸颊投下错落阴影。“不如这样,正好我有个忙需要你帮,事成后就算我们扯平了。如何?”
看出对面人明显的心不在焉,谢赭欠揍的伸出一只手在白宇泽眼前晃了晃。“嘿,别上神了。那两个人又不是背着咱们去野合,没必要这么忧伤嘛。”
“鬼扯什么,我又没在意。”白宇泽丢一记眼刀过去,表情却不太自然,好像有什么难以启齿的样子。“那个……其实我有些话想和你说。”
“和我?”受宠若惊的眨了眨眼,谢赭看着白宇泽转身在背包里翻腾了一会,最后掏出本日记。“这个本子,你应该见过吧。”
他的眼神顿时有点复杂。“……嗯。我认得。”
白宇泽当着他的面低头哗哗翻起来,最后手指停在了某一页上。谢赭凑上前去看,只见到一段显然是已经过修改、推敲多次的文字,内容极为熟悉。
“虽然我不记得了,但这应该是我曾为一首曲子填的词吧。那首原曲,是不是小杉作的?”
“……是。”
白宇泽的脸仿佛瞬间就亮了起来,拉着他急切追问:“那首曲子的原稿你还有吗?”
“因为时间太久了,所以没……”不忍心看他黯淡下去的双眼,谢赭沉默片刻,又道:“虽然没有,但是我这里,”他指了指自己的脑袋,薄唇抿出个好看的笑,“……一直都没忘记。”
“真的?”少年的表情再次生动起来,不好意思的挠头。“下周就是十佳歌手的决赛了……我私下抉择了好久,结果还是决定弹唱这首歌。不过曲调什么的我一点也不记得了,所以你能不能……”
……是想给那家伙一个惊喜么。
谢赭心头掠过些微苦涩,面上却依旧挂着温煦笑意:“没问题。我从头教你,下周保准让那小子吃一惊。放心好了。”
话音未落,他感到自己忽然就被抱住了。
微热的体温透过单薄衣料深深烙进肌肤筋骨,谢赭错愕的微张着嘴,鼻端萦绕着少年身上特有的浅淡体香,像是青草的味道。
“不管以前还是现在……谢谢有你陪我。谢赭。”
他猛然低下视线,眸底汹涌情绪的就快要决堤,良久才佯装平静的笑着回应。
“……笨蛋。不是说了,不用对我道谢的么。”
忽然就觉得,自己所曾付出的一切都有了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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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边这边!咱们到上面看看,听说还有瀑布哩。”女生活力充沛的背着精致的皮革双肩包朝山顶跑去,白宇泽在后面被她拖得一颠一颠,只有谢赭板着脸,丝毫未因催促而加快攀登小径的速度。
真不明白这女人到底是故意的还是故意的,只要他一有点机会跟白宇泽独处就得被搅和黄。
不情不愿的拖拉到山顶,结果却意外被高处美不胜收的霁景震慑住了。暮春时的山林已经郁郁葱葱,兼之尚未凋零的姹紫嫣红错落连成一片,风起时便飒飒泛起绵延的松涛。三人安静在微风里伫立了一会儿,直到其中远远送来几声熟悉的呼喊。
“嘿!找你们老半天了。还真有情趣啊三人。”
他们闻声齐齐回过头去,看见姚绿张扬的挥着手向这边冲了过来,身后冷杉面无表情的跟着。等到了眼前姚绿才猛然意识到陈曳违和的存在,惊异的上下打量。“哟,这不是那天到我病房露过一面的正点MM嘛。敢问芳名?”
“别在这耍流氓啊,小曳可早有人预定了。”白宇泽一脸意味深长笑着打趣,完全忽视了陈曳的疑惑和谢赭瞬间僵化的动作。“不过你们不是去找老宁了?人呢?”
姚绿循着瀑布的哗哗水声扒到岩石边略显兴奋地探头探脑,随口道:“不知道,溜达了会儿没找见就回来了。话说这瀑布好赞啊!炒鸡壮观的。”
这人整个一没心没肺啊。众人汗颜。
白宇泽童心被他激起,也蹲在瀑布边上洗了把脸,然后突如其来掬了一捧水就向几人泼过去。他们倒都闪得快,单扔下冷杉一人被淋个正着,头发湿答答滴着水,胸前衣服也洇了一片。白宇泽就抬了抬下巴,语气极其轻佻道:“小哥身材不错啊。今晚跟爷好好快活快活去?”
余人刚开始在心里为他默哀,冷杉已像道闪电一样冲过去把人按倒了。白宇泽垂死挣扎地伸出一条手臂僵直反抗,不时被水冰得发出怪叫,连连发出求助。
陈曳见状耸耸肩开始向山顶的另一边走,想起以前初中的时候他俩就经常在没人的角落扭作一团,一个欲擒故纵一个欲拒还迎,好几回都脸上挂着淤痕走进教室,不晓得的人还以为他们关系奇差无比。
没走几步她又回过头来望了一眼,出声唤还杵在原地无声心碎的谢赭:“喂,别看了你。那边有摆摊的,请我喝饮料吧。”
“哈?我为什么要请你喝饮料?”嘴上厌恶说着,谢赭却还是识相的走开了。
冷杉手下未泄劲,良久微微抬头四顾,只见周围一片空旷,那帮家伙倒没一个愿意当电灯泡的。正晃神,底下白宇泽忽然停止了挣扎,蹙起眉低低抽气儿——
“怎么了?”他立刻松开手,以为是用劲太大,结果对方湿津津的坐起身来后首先摸索的却是自己的膝盖,清俊眉眼略微敛出痛楚的线条,没有答话。他迅速明白了问题出在哪里。
“是今天运动太久,腿吃不消了吧。”冷杉隔着裤子碰了碰患处,神情瞬间凝重起来。白宇泽顿了片刻,随后也安静垂眼。“……这个伤,是你哥哥做的么?”
冷杉沉默。
“我会忘记你,忘记所有以前的事情……果然也是因为他?”
看冷杉强自压抑着却依旧露出很悲哀的神色,白宇泽忽然将手放在他脸侧,让少年的视线和自己平齐,目光平静无波。“……我都忘记了,所以已经没有多恨。如今你又重新回到我身边,所以身体也好,心也好,都没有多疼。难过大概是因为他事到如今还没有放过你……所遭受的一切不幸都历历在目,才是世上最痛苦的事情吧。
“把你忘得那么彻底,让你独自承担了这么久……对不起,小杉。”
脚下的潺水顺着山崖一泻千里直至发出轰然绝响,回声在空谷里久久萦绕不散。头顶的旭日微云仿佛在刹那间便跳转为浩瀚无垠的夜空,火流星拖着绚烂的尾巴纷纷坠落在无尽的地平线。
草叶不断刮搔着颈后敏感的皮肤,白宇泽阖眼回应着冷杉疾风骤雨般的亲吻,感到一只骨节分明的手伸进他的上衣缓慢摸索着,身体连同周遭的温度也一并被点燃、融化。
这是生猛的爱,动得那么厉害,像是一只你根本握不住的弹跳不止的脉搏,不知道该如何安慰,如何平息。
这一刻他忽然觉得只要能和眼前这个人在一起,就算是立马被打入十八层地狱、永世不得翻身,他也甘之如饴。
“……小杉。我想和你说一件事情。”
姚绿后来终于在山顶一个小亭子边发现了宁子樾的身影,当时他正伏下身子迅速捞了那雪白的肉球入怀,接着便站直身子面无表情的顺了顺柚子背上蓬松的毛。
“嘿,你俩跑的还真够远的。”不悦的眯眼逼近,姚绿不经意间注意到宁子樾身后那间不起眼的亭子竟是个蹦极试营点,上面写着100元/人。一时兴起地开口:“要不要去玩看看?我请客。”话毕才注意到对方不自然回避的眼神,内心暗自叫糟。
“啊……,你要不愿意就算了,看我玩吧。”
“……别去。”
诧异停下脚步,姚绿回头望着他带着几分犹豫、晦暗不明的神色,当下了然。“放心,脚上有栓橡皮绳的。要是觉得场面太过刺激,你就在这等我会儿。”
宁子樾沉默了半晌,还是随他进去了。
“别一脸消沉,好像我要去赴死似的。”亭内,姚绿拒绝了工作人员的敬业坚持,弯下腰熟练的亲自绑好安全设施,语气轻描淡写。
“虽然现在时机不大好,你还得听兄弟我一句劝。有些坎你要不正视它,主动迈步跨过去,这辈子也只能栽在原地爬不起来。不是叫你刻意遗忘,是让你因此而变强。”
待他重新站起身走到台沿,宁子樾眼底些微的茫然还未散去,就见他背倚虚空,唇畔勾起一抹轻到渺茫的笑。“你要是做不到的话,我来帮你。”
……简直一模一样。
崖边姚绿单薄的身影仿佛与记忆深处父亲的轮廓渐渐重叠,他还记得那日山顶冰冷流窜的风声,至亲脸上温存依旧的笑容,干涸的嘴唇轻微翕动:“以后……你也要一个人坚强的走下去。……”
“喂,你干什么?!”工作人员发出的惊呼猛然唤回了他涣散的神志,宁子樾一个激灵定睛望去,正看见姚绿平静的闭上眼,身体慢慢向后方的断壁倾斜。重点是,他从头到脚竟没有任何防护措施。
……到底怎么一回事?!!
心脏叫嚣着几近停跳,头脑还未及做出反应身体已抢先一步冲了过去,然而那不知何时竟偷梁换柱到自己脚踝的橡皮绳半途将他狠狠绊了一个趔趄,结果两人出于惯性一起乱七八糟的摔下了山崖。
耳畔呼啸而过的风声蓦然清晰,视野里所有的景物都以一种危险的速度飞掠伸扯成光怪陆离的线条,心脏深处维持机能的纤维好像随时都会逐一崩断,晕眩铺天盖地淹没了所有感官,想奔溃的呼喊、想将当年一跃而下的那道人影从脑海里疯狂驱赶,只是现在,还不行。
不知道凝固的时间究竟何时才重新开始了流动。
他一点点掀开眼帘,刺目阳光见缝插针地投射在里面,他不得不再次将其闭上,过了许久才忍住不适重新睁开。脚上的绳子已经绷直了紧紧勒入皮肤,宁子樾额角早就沁满冷汗,连大气也不敢喘。毕竟对于那根防护绳来说,它现下所背负的使命已远远超出了其正常情况下应承受的范围。
那么,此刻他手心里握着的,莫非就是整个生命的重量了么?
只是要维持这样的姿势不动就已经耗尽全身的力气,分明是这么沉重、这么辛苦,却又绝对无法放手。哪怕分毫,也做不到。
“……你这家伙疯了吗?!”
最后他终于魂魄归位,当即大为失态的冲尚悬在自己身下面含笑意的那个人劈头怒喝,直用力攥得姚绿腕上都有了青紫的痕迹,目眦欲裂。十余年都不曾如此怒火中烧过,而这不同寻常的感情波动里究竟都包含了些什么复杂成分,他却不愿去深想。
而姚绿仰头看着他沉默了一会儿,慢慢收敛了笑容。“……可怕吗。”
浅褐色的瞳仁,倔强的嘴唇。
“我问你刚刚在跳下来的时候,还觉得那么可怕吗。”
宁子樾当时由于负气而闭唇未答。或许,也只是没有勇气开口说出那句话吧。
在那个瞬间,我又怎么还有闲暇去考虑除你以外的其他事情呢。
作者有话要说:
☆、番外五 昨日的他和他和他(三)
你是我一生刻意缱绻的梦,你是我一生无法忘却的记忆。 ——题记
“果然我觉得这样还是不妥。”谢赭忽然双眼发直的叼着筷子含糊喃喃,身边两人闻言同时抬起头来看他。
时正值午休,春日里风轻云淡,三人提前商量了下后便纷纷捧了外卖偷溜到楼顶天台,视野开阔又清静。虽说没待多久他们就因过于明媚的阳光浑身燥热起来,共同验证了这个季节某些特有的自然规律。
“哪里不妥?你的脑子又擅自联想到什么奇怪的地方。”白宇泽一边重新低下头以令人匪夷所思的速度将油菜叶统统挑出来拨进冷杉的饭盒,一边漫不经心问。
冷杉则淡定的托腮纵容他左手持筷忙的不亦乐乎,甚至还托着那份正饱受蹂【嗯哼】躏的蛋包饭懒懒打了个哈欠。“两年过去你怎么还这么电波。不知道从不把话说完的人最欠揍么。”
“滚!”谢赭不出例外的又被他不屑的语气激怒了,但却依旧无法掩饰其眼底的愁云惨雾。后来他干脆把筷子一甩,正色地换了个姿势作沉思状,“首先,白暂时回不去家是事实,平日还好,周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