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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世界的尽头-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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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郑律浩是金允哲是御用模特是众所周知的事情,突然换了设计师,这在圈子里誓必会引起议论,更何况,这次换的设计师依旧是韩国籍,而且外界传言此设计师跟郑律浩不和,也因此,在各大记者会上,各大记者都会抢着争论问这个问题。
  “你该说你跟我不和的。”还说着话,金俊走了过来,刚刚记者采访郑律浩那些话,他站在旁边一字不漏的都听进去了。
  “我们不和吗?”郑律浩歪着头看他,摆出温柔的笑脸,有些像邻居家的大哥哥。
  耸了耸肩,金俊一脸‘我也没办法’的说道,“没法子,人家都这么说。”
  “呀,小俊,我发觉你的汉语越来越好了。”
  “谢谢,拜你所赐。”要不是为了他允哲哥不会拼命学汉语,也不会拉着他来当陪学,那段时间简直是他的噩梦,他永远都想不明白,汉语为什么要这么复杂,而他为什么一定要当陪学!!
  “哟,听声音怨气挺大的。”沈畅在旁边接话。
  金俊白了他一眼,然后盯着郑律浩,严肃的说,“你把金允哲那个不负责任的家伙找回来,我就不会有怨气了。”
  没错,现在这个韩国籍的金俊设计师就是当年金允哲身边的那个小助理,在学校毕业后,他经过金允哲的推荐去了当某时尚品牌的设计师,也不是首席,只是发表过几幅作品后,现在也算是小有名气了。
  郑律浩沉默了。
  找他回来,他也想找那家伙回来,可是他不能,他不能这么做,他们之间需要一段时间,这一次不是导火索,而是爆发了,炸破了,碎了,他必须给时间给彼此去思考清楚,彼此的关系,自己要的是什么,他要的是什么,他必须去想清楚,也要给允哲时间想清楚,要不然,类似这样的事情,这样的离家出走,这样的争吵,会循环的在他们两个中间发生,一次一次,不停的发生,从而到两个人都疲惫了,厌倦了,然后带着遗憾分开。
  所以,他不会去找他,虽然他想,但是不会去,他会给时间他,让他想清楚,让自己想清楚,然后开始新的属于他们的爱与喜欢的爱情。
  “你告诉他,再不回来我就把他的俄罗斯蓝猫给炖了吃。”有些孩子气的威胁话语,跟他脸上的严肃表情完全不相称。
  “小俊啊,相信律浩哥,他会回来的。”
  他自己会回来的。他想通了,受的伤好了,心重新跳动了,他就会回来。
  “呀西,我真想不通你们两个,烦死了。”这句话金俊是用韩语说的,索幸的是,拜金允哲所赐,郑律浩的韩文近几年说的那个溜啊。
  “小俊,他只是痛了。你知道的,他那个人,高傲,清冷,什么都闷在心里,我一直用我的方式对他好,爱他,却没问他,他自己想要什么,所以他觉得他痛了,他感受不到我了,他惶恐,然后他逃离了,不是不爱,只是太爱了,所以很害怕,然后像个胆小鬼一样,逃离了。”
  金俊沉默了,沈畅也没说话,这两个人的感情,这么多年来,或许他们自己都没他们两个外人看得清楚,他们看着他们一见钟情,看着他们因为语言不通不知道如何表白,看着郑律浩为了金允哲日夜都抱着一本韩文书钻研,看着金允哲推掉所有模特,把自己关在家里苦学汉语。
  不是不爱了,只是突然发觉,感觉不到爱了,所以害怕了,然后逃跑了。

  第五章

  在托斯卡纳的时间呆的越久,人就会越有惰性,不是那种懒惰,而是从身体里,全身器官里发出来的那种慵懒感觉,金允哲就是这样的人,为此,苏子叶不止一次邀请过他当自己的模特了。
  有共同的语言,有相同的心境,两个在异国他乡的异国人,时间久了,苏子叶跟金允哲还真成了soulmate。
  跟所有的摄影师一样,苏子叶爱在大街小巷里穿梭,寻找答案,或者制造问题,摄影师的人生很简单,就像黑白的世界,黑色是制作问题,白色是寻找答案,他们要自由,自由的拍摄,自由的拍摄自己的问题,自己的答案,很多东西,都是要有自由才能完成的。
  说实话,世界上很少有几个地方,早上醒来的时候会有如此优美的景致,苏子叶的房间位置挺好的,早上推开窗,窗外是微风如海的广袤谷地,草地上的小教堂,这是昨天金允哲像他推荐的地方,那个教堂,从他房间的角度看来跟在院子里看得角度完全不同,因为是侧面的原因,他只能看见那棵有点斜的柏林树,另一棵长的比较笔直的,则只是隐隐约约能看到一点,不过,这并不阻碍画面美感,昨天他选择了去佛罗伦萨,不知为何,教堂也吸引他,可是,后来金允哲提到了佛罗伦萨,他甚至连考虑都没考虑就去了那里,不过,不得不说,金允哲推荐的地方不错,满足了他这个散漫摄影师的所有要求,只是,他总觉得佛罗伦萨少了些什么,具体是什么,他也说不出,只是走到街道上,看着这座中世纪的小城,感受着每个角落散发着的古老文化艺术气息,佛罗伦萨的一切颜色,起伏线条,宫殿,空气,都让人有点陷入中世纪寻找的旅程,有些唯美如画的朦胧感,却不真实。
  一个人逛佛罗伦萨,总觉得少了东西,具体少了什么,他在后来晚上问了金允哲才知道。
  他缺少了一个mate。不是soulmate,而是mate,伴侣,那个可以感受到他灵魂的人物。
  佛罗伦萨,一个一个角落都布满美丽朦胧感的气息,这个被称为‘翡冷翠’的小城,这个有着紫色百合花的小城,典型的天气,阳光下的蓝天白云,这样的一个城市,不适合独自走过。
  似乎开始有些明白金允哲不来佛罗伦萨的感觉了。
  一个人漫步在中世纪的文艺气息里,太寂寞,也太孤独,最重要的是,心太空了,感受不到美,来了,也等于是夕阳的残红,极致的美丽,却一点都没感受到。
  跟苏子叶相比,金允哲喜欢呆在屋子里,坐在院子里喝咖啡,浇花,或者在木质的地板上铺上画纸画设计图,或者是坐在古老的窗柩上剪裁布料。金允哲不喜欢出门,没有为什么,就喜欢在家里,呆着,想他,设计,画图,裁剪,制衣,养花,怎么样都可以,他喜欢一个人呆着,他像是个窒息的灵魂,孤独的禁锢在一个地方,等待那个人,等待自己醒来。
  他在思念那个人,他控制自己断了所有联系,他不看电视,不看杂志,不用电脑,甚至连那个人的一张相片都没拿,他用决绝的姿态去寻找过去自己爱的感觉。
  早上,托斯卡纳山丘的雾气,使得乡间的空气都变得沉静,有种被笼罩住的神秘,以及美感,让人不自觉的沉醉,然后从骨子里开始感觉到慵懒的气息。
  捧着杯冰水,金允哲站在院子里,看着他那些花花草草发呆。
  昨晚,又梦见他了。
  想起他,一瞬间,似乎所有的空气都沉默了,他脑海里,心间,都只有那个人,脑海里的画面失了颜色,他拼凑不起记忆中的他,他记忆不起他的笑容,他像是患了失忆症的患者,不记得他的样貌,不记得他的怀抱,他忘了他的臂弯,却记得那个温度,记得他的温柔,可是,他忘记了他的容貌。
  是不记得,还是,刻意忘记。
  答案偏向后者,只是,失了灵魂,心不在焉的人是不会承认的。
  苏子叶出来的时候,看到就是这么一副场景,一个失去了灵魂的人,眼神空洞,却全身透露出想念的讯号,极致的感官表达,像是空气里的氧气,不多,却永远能被人捕获。快速的拿出相机,摄影师的惯有毛病,瞬间冒了出来,只是,他拿出相机的那瞬间,金允哲已经醒神过来了。
  看着他拿相机拿到一半的样子,金允哲有些好气的笑,“不是每个有故事的人都愿意在镜头里出现。”
  不同程度来说,因为郑律浩的工作,因为以前的事情,金允哲是十分讨厌照相的,镜头这些东西,记录画面很好,可是,画面终究会失去颜色,记录也改变不了什么,只是会徒增忧虑而已。
  “不是每个瞬间都是摄影师想记录下的。”虽然有些懊恼错过那个画面,但是苏子叶并没有表现出来。
  金允哲耸了耸肩,坐在小木凳上面,逗弄着他前两天在市场带回来的小仓鼠,整个人陷入安静状态,清晨的微风轻抚,花香传到鼻间,很淡的香味,却奇特的让人觉得欲罢不能。
  “子叶,你有着所有摄影师的特点。”金允哲突然开口,苏子叶有些呆愣,不明白他突然提这个话题是为何。
  “摄影师的特点各不相同,我无非就是比其他摄影师爱自由一点,散漫一点。并无不同。”
  “艺术家都是抑郁的,摄影师都是散漫的,设计师都是无趣的,这是典型的形容词。”
  “世间百态,形容词如何,也只是形容,终究是如何,只有你心里知道。”
  “是的。”
  “所以,无需形容,那只是个词语。”
  “作为soulmate,子叶,如果有一天我跟你说我爱情,那就证明我找到自己要找的。”
  “你会找到的。”
  金允哲沉默了一下,然后说道,“谢谢。”
  苏子叶没有说话,他也不知道他怎么会说那句话,不是安慰,也不是故意,只是那句就这么脱口而出了。
  “子叶,以后如果去到一个国家的话,就尽情的照相吧,然后送最好的那张给我。”放下手里的小仓鼠,金允哲站起身来,满脸灿烂的笑容。
  苏子叶被那笑容惊诧到,楞了几秒,不过很快回神过来,他没说什么,只是应了句‘好’。金允哲也不开口,继续坐下逗弄小仓鼠,他笑着,用很灿烂的笑容,努力的笑着,从内心深处发出的微笑,有着慑人心魄的美感,却让人觉得不真实。
  安静的气氛,雾气在四周浮起,只留下这个院子这么一个孤岛,白墙红瓦在身后孤寂的凝望,远方正在冉冉升起的太阳,反射的光芒,洒在雾气上,打在身后的白墙红瓦,此时的托斯卡拉,此时的阿尔西多索,此时的金允哲,此时的小院,此时的一切,像是不关现实的梦境,虚幻而朦胧的美感。
  第二天,金允哲离开了,房间收拾的很干净,白净的床单枕套,扫的一尘不染的地板,平时被他设计图胡乱占满的地板,他昨天早上还逗弄的小仓鼠,都不见了,一切都好像是梦境,无关现实,就像什么都没发生过的梦境,他走的很干净,像是凭空出现的人,然后凭空消失一般。
  苏子叶突然忆起他第一次看见金允哲的场景,清冷的声音,转过头去,皮肤白皙美到让人窒息的脸孔,被他称赞漂亮却被他瞪,说几句就不耐烦的表情,呵,表情酷酷很冷的家伙,苏子叶清楚,金允哲是那种只有你相处过你才懂他温暖的人。
  说到底,他们是soulmate,更多的却是过客,所以,对于金允哲突然的离开,苏子叶并没有表现什么,每天依旧那个点起床,不同的是,以前是他起床看见金允哲给他那些花花草草浇水,现在是他帮金允哲那些花花草草浇水,同样的事情,换了个人做,并没有什么不一样,苏子叶还是每天那个时辰出门,去逛锡耶纳,去温柔的奇昂帝山区乡村,去鲁尼吉亚纳,去托斯卡纳群岛,去看湛蓝色的海浪,他逛遍了整个托斯卡纳,他用相机,拍摄了所有的托斯卡纳。
  那天,苏子叶奇特的没有出门,他把自己关在房间里,拉上窗帘,屋子里暗不见光,作为一个专业摄影师,相片冲印方法,他肯定是会的,工具那些他也找附近的一次摄像馆借了,所以他利用一天时间,将自己在托斯卡纳拍摄的所有相片都冲印了出来,用夹子夹好,一个一个挂在绳子上晒晾。
  相片弄好了后,苏子叶选了一幅,那是他第一次见到金允哲的时候拍摄的,他走遍了托斯卡纳,他拍摄了无数相片,用了无数菲林,他始终觉得这张无可比拟,把相片反转过来,苏子叶拿笔快速的写了句话,‘文艺复兴的中世纪气息,佛罗伦萨的广场,心空的一个人。’
  苏子叶知道金允哲心里藏住一个人,虽然他从没有提起过那个人,只是,苏子叶猜,他应该很爱那个男人,爱到即使失神,即使一瞬间脑子抽空,身体细胞,血液流淌,却都还叫嚣着想念那个人。
  如果不是很爱,这种想念的姿态不会存在。
  如果不是很爱,这种有故事的人不会独自漂泊。
  将照片拿到金允哲以前租住的那个房间,找了颗暗钉,钉住右边一角,固定在墙上。
  作为soulmate,他有强烈的直觉,金允哲会回来这个地方,他会回来。
  回房收好其他相片,收拾好行李,苏子叶背上背包,也离开了,离开时,他拜托了房东,他寄回来的照片,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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