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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刚换衣服,给杨树一幅新眼镜,他以前都是黑框的,今天给他副红边的眼镜,容刚的车是花车,大红色的绸子,鲜花装饰,一口气八辆车组成的车队,停在路边,王卓和容材把十几箱的鞭炮摆成喜字,只等吉时到了,容刚开车带着杨树在村里绕一圈回来点鞭炮,举办小型的仪式,然后开席。
歌舞表演现在炒热了气氛。
别人结婚,全村的人都会来看热闹,里三层外三层人多得很,会有孩子来要糖,街坊邻居的会帮忙。
他们俩结婚,门口冷清,人来的再多,十几个,还都是直系亲人,容满仓都没来,动静搞得很热闹,围观的没有。
容刚和杨树谁也不去门外看,在屋内整理衣服,吹头发。
刘桂花有些不舒服,想出去把村民们叫来,想给七大姑八大姨的打电话,她大儿子结婚,不应该这么冷清。看着容刚和杨树,眼睛里只有彼此的幸福的笑着,外头锣鼓喧天却没有客人,当妈的,心里难受。
都是结婚,怎么就,差这么多,怎么就不接受呢,这让这俩孩子的脸,都往哪搁。
举行一场婚礼,一个亲戚朋友一个观礼的都没有,这画面,太心酸。
容刚不让去,就这样,没必要求爷爷告奶奶的哀求,爱来不来,不指着他们过日子。他们不来,我把厂子卖了咱们家再也不来村里。
容材去接杨树的父母了,大老远的看见他们门口非常热闹,杨树父母都不知道怎么回事,容刚没和他们详细说,就说杨树有事情他们来,近了才看见彩虹门上写着:杨先生,容先生,新婚之喜。
老两口大惊失色,真没想到会有这么一出。
容刚这是先斩后奏啊,反正到地盘了,他们想走没门,不参加也要参加。
“树儿啊,你怎么可以,怎么可以这么干啊,你这不是,丢人丢到家了吗?”
杨阿姨恨不得给杨树几下,以为他们俩就这么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过就过了,离得太远也没办法阻拦,就这样吧。谁知道他们把动静搞得这么大,全村人都知道啊,那还不丢死人啊。
“阿姨,我和杨树不比谁低一头,别人能结婚我们俩怎么就不能。”
“他这么干这让村里人都咋琢磨啊。”
杨树低着脑袋,拉着容刚的手。
“我要和他结婚,不管别人怎么看,我就要结婚。”
瞅着杨阿姨还想说啥,刘桂花拉着杨阿姨去了角落,没说话呢眼泪掉下来。
“老妹子,咱们都是一家人,这时候了你就别给俩孩子添堵了,快心疼死我了。你看看,咱们家热热闹闹的结婚,一个来看热闹的都没有,这俩孩子怎么了啊,怎么就这么不接受啊,一个村六百多口子人,一个都不来。这不是扇这俩孩子的耳光吗?你要是这个时候再骂他们俩,这不是火上浇油?这俩孩子心理本来就不好受,再一着急一小心眼的出点啥事,你舍得呀。”
“谁让他们俩办出这种事儿。”
“这怨得上孩子吗?老妹子,你就忍心让别人看杨树的热闹?我不管谁对谁错,我是当妈的,我可舍不得我这俩孩子这么委屈。不管咋招,我今天就在这给我儿子们站脚助威。”
凄凉的婚礼绝对不能给这俩人。
刘桂花拿出手机打电话。
“死老头子,你今天要是不来,咱们就离婚!”
容满仓哎哎的。
“谁说我不去啊,我这不是忙吗?就去就去。”
刘桂花整理了一下头发。
“老妹子,你要是想走,我这就让人送你回去。你要不舍得杨树今天孤单无依无靠的,你要还是杨树的亲妈,你就在这和我一块看着儿子们结婚。”
杨阿姨看着杨树容刚,容刚正在给杨树弄眼镜,擦了一次又一次,这才给杨树戴上,左看右看的才露出满意的笑。
杨树小孩心竹正在对着镜子臭美,两个人的视线在镜子里交会,笑了。
看看大门外,一个人都没有。
杨阿姨摸摸头发。
“他爸,包红包,准备给儿子压腰的钱。”
一般儿子结婚,父母长辈都会给他压腰的钱,这钱不是红色,就是给儿子图个吉利的,六百六,八百八,一千零一,这样。
豁出去了,爱咋咋地,儿子幸福才最重要,什么脸面,什么尊严,那都是个屁。儿子结婚当爹妈的都走了,这让孩子还怎么和父母相亲相爱?
谁爱说啥说啥,儿子是自己的,当爹妈的维护。
都说野兽,雌狼雌狮都极力维护孩子,为了孩子能豁出去这条命,他们是人,这个关键时候,不站在儿子一边那还叫父母吗?
容刚六百六,杨树六百六,每个孩子一个压腰的红包,吉利。
和刘桂花站在一块,上衣上别着一束花,母亲。
容满仓磨磨蹭蹭的也来了,看见杨爸爸,握手,喊了一声亲家。
杨爸爸答应了。
十二点以前开饭,这是习俗,不管头婚二婚,十二点必须开席,不然不吉利。十一点举行简短的小仪式,十点多就要放鞭炮,容刚带着杨树在村里绕一圈。
时间到了十点,半小时后,十点半他会开车带着杨树绕行一圈。
王卓在一边絮絮叨叨的,绕村一圈回来你们把车停远点,我要放鞭炮,放完了你把车停在红地毯那,走下来,就在院门口举行仪式啊。
容刚看着杨树,紧张了,他手心都是汗。
杨树把手心在裤子上蹭蹭。
“我,我去上趟厕所。”
他一小时去了三趟厕所了,这又憋不住了。
容刚王卓他们大笑出来,看看杨树这点出息。
容材抱着儿子堵在厕所门口。
“小哥,你今天结婚也不给儿子红包啊,这是孩子小呢,你要是过向年孩子大了再结婚,他堵在门口不给红包不让你出门,你可咋整。这辈子你就结这么一次婚,别想逃避啊,赶紧的给儿子红包。”
“我给。但是你先开门啊,我手里没红包。”
堵着门口算咋回事啊。
第二百八十四章 走,参加婚礼去
“我看见你口袋好几个呢,随便拿出一个来。”
毛桃忽闪着大眼睛,啥都不知道。
杨树怎么也打不开门,不给不让出厕所,这个坏,没办法只好摸出一百块从门缝里递出来。
容材把这一百块钱塞到毛桃的小口袋里。
“儿子,你干爹结婚给你的喜钱,吉利着呢,具有纪念意义,这钱爸爸给你留着,当你的幸运符啊。”
就没听说过拿一百块钱当幸运符的。
好不容易从厕所出来,屋内刘桂花杨阿姨他们四位老人在东屋说话,西屋就他和容刚,小梦带着孩子在东屋的东屋玩,王卓容材进进出出的。
就这么几个人,特别热闹吧,司机都在院子里等着时间。
也就这么几个人,其他的一个村民都没有。
杨树伸脖子看看。
“我给菩萨上柱香,告诉菩萨一声我结婚了,让菩萨和我们一块高兴高兴。”
摆上贡品,上香,心里默默的念着,菩萨保佑,顺顺利利,心想事成。
支支书抽了最后一袋烟,听见几乎传遍整个西山村的喧闹声,看看时间,十点了。
磕掉烟灰,打开柜子翻找出一身他去县委穿的新衣服,老支书的老婆子翻出他的皮鞋,打油擦亮。
站在镜子面前,工工整整戴上帖子,手表,不抽旱烟了,就不拿烟袋锅,装了一盒中华在口袋。
老支书的老婆子也换了一身新衣服,梳了头发。
老两口都没有交流,一致的收拾干净利索。
打扮得和走亲戚差不多。
“走吧。”
老支书说着,跨出他们家门,左邻右舍都开着门伸头伸脑的盯着老支书家,老支书家这条街上,站了不少人,都在盯着老支书家的动静。
老支书背着手,挺胸抬头的走出来,打扮得干净利索,这些人都明白咋回事了。
不管如何,老支书抽了两天的旱烟,琢磨透了。不管咋招,不管冲谁的面子,是村长还是容刚,他都该来。
住得近的住户,都在观望,看老支书的态度。
老支书动了,他们就有了带头的。
焚香烧了一半,老支书上门了。
“刚子,小杨,新婚大喜啊。”
老支书笑着,大步流星走进来。
第一位客人!
容刚几乎都绝望了,越发到了时间点,快开席了,一个人都没来,他的心都快冻死了,西山村难道就真的容不下他们俩?早期为杨树做的所有铺垫,都没有用?这么多村民还不接受?
没想到,老支书来了!笑呵呵的道喜,新婚大喜,简简单单的几个字,说尽了无尽的包容和宽厚。
杨树容刚,容家两口子,杨家夫妻,都跑出来,热情的都快不知所措了,他来不单单是道喜这么简单,而是接纳。
老辈人拉着手一直往里请,容刚杨树高兴地笑开了嘴,簇拥着老支书住里走。
瓜子糖果堆放在老支书面前,老支书的老婆子塞给容刚一个红包。
“你们俩好好过日子啊。”
头发花白的老大娘,六十几岁了,就像嘱咐侄子侄女一样。
“大娘,这不……”
“拿着,嫌少咋地,快拿着。”
转头去找刘桂花聊天去了。
老支书和杨爸爸聊得火热。
捏着薄薄的一个红包,容刚有些激动,不管如何,婚礼不是凄凉的,至少村里有人接纳他们了。
这是一个好的开始,往后会越来越好。
“我去给菩萨再上一炷香。”
杨树兴奋的都快感谢菩萨显灵了,赶紧跑过去,对着菩萨双手合十,念叨着白衣心经,菩萨慈悲,菩萨保佑,保佑心想事成万事如意。
村民越来越多,每个人都打扮了一下,把过年穿的衣服都拿出来,穿的花枝招展的,漂漂亮亮的。
安静的沉默的西山村,每个村民都在观望,谁都不是没良心的,村长为了西山村做了多少事情,他们都看在眼里。知道的不知道的,容刚也都说了,他们心疼村长,心疼这个城里娃子百十来斤的干巴瘦的小年轻。
村长和容刚传出这种事情,都大吃一惊,议论纷纷,估计从有西山村开始,他们都没看见过男人和男人恋爱搞对象过日子的事情,也许二三十岁的小年轻们接触了网络思想开放了,但家里父母管得来在,有心支持想来参加婚礼都不敢。
思想斗争啊,想去又怕别人说啊,沉默了两天的西山村,在老支书迈出第一步,他们都知道该怎么做了。
为了村长,他们也该来。
谁改变的西山村,谁让西山村民致富的,谁帮助了村民?
爱上男的还是女的,这和杨树是一个好村长一点关系都没有,村长结婚了,都来凑热闹,帮个忙。
大喜事就是要热闹,才够喜气。
拖家带口的,领着孩子的,包括九十几岁的老孙头戳戳哒哒的也来了。
进来和杨树容刚道喜,塞给他们一个红包,转头去和容满仓说话,随后去院子外头看歌舞表演。
人越聚越多,里外好几层。
孩子们笑着叫着要糖吃,村民们抓着瓜子蹲在院子里,有的人围在堂屋看鱼缸。
红包不红包的,人来了就好。这不是人来了凑热闹,而是这个村对杨树的认可,认同他所做的一切,认同他这个村长,至于结婚的对象不是女孩,无所谓啊,那只是村长的事,他们只是来参加村长婚礼的。
人手不够不怕,几位和杨桂花关系比较好的婶子大娘们开始把糖果瓜子派发的任务接管下来,一会就喊着,瓜子没啦,马上就有人去买,容刚扯着脖子喊,打欠条啊,回头我算账。
点鞭炮的人忍不住先放了鞭炮,噼里啪啦的动静,昭告没有来的村民,赶紧来参加村长的婚礼。
老支书接管了财务,喊着来来来,送红包的到我这里登记啊。
容满仓带着杨爸爸在堂屋接待客人,这是东头老王大哥,这是老张兄弟,这是我亲家,村长的爸爸,不认识了啊,当年在咱们村下乡来着。
抽烟喝茶的其乐融融。
杨桂花带着杨阿姨在东屋,和村里几个年纪大的老婆子聊天嗑瓜子,我这是省心了,俩儿子都结婚了。老妹妹你可放心啊,杨树到我们家,我把他当儿子带,绝对不会挤兑他。哎哟,你们没看见我那小孙子啊,小梦,把毛桃抱过来,老妹妹你快看看,这可是咱们的孙子呢,过几年容刚说他们俩再领养个小闺女,咱们老姐俩有福气啊,儿孙满堂。
来一位客人,容刚杨树就接进西屋,来个老爷子,容刚就引荐杨树喊人,这是王大伯,杨树乖巧的喊人,给老头点烟。来个女的就说这是杏花婶,杏花婶也抽烟的,给孩子抓把糖果。
村民都说着吉利话,百年好合啊,好好过日子啊,村长结婚快乐啊。
容刚和杨树都不知道说了多少个谢谢,心都绝望了,这两天不断的做着心理建设,无所谓一个不来也结婚。可真的到结婚的日子眼瞅着时间快到了一个人都不来,那不是喜悦而是心酸。
往大了说,是对人性或者是对整个村子的失望,会觉得很悲哀,心都被伤的透透的,他们俩热爱的一个村庄,热爱这里的每个人,真心实意的对待村里每一个人,就想把西山村当成自己孩子一样呵护着,让它慢慢变好。改变了村里,就像看着儿女长大了,转过头来唾弃谩骂父母,是思想的封闭还是观念导致?又或者压根没良心?
他们来了,每一个人都在对他们俩说,好好过日子啊,结婚快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