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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苗儿!”
容刚直接冲过去,还不等他抱住杨树,杨树直接冲进他怀里了。
“快,快走!”
“你受伤没有?”
“别在这说话,快走快走!”
死死抱着容刚的脖子,哆嗦成一团了,容刚本想检查一下是否受伤都不行,怀里的人吓坏了,赶紧一用力抱起来,快步走出这里。
“别怕,我在呢。”
杨树吓得都不敢抬头,又是疼,又是惊吓,可怜的小村长,哆嗦的都觉得可怜。容刚亲了亲他的脑门,希望能安抚一下。可他碰到粘粘的液体,淡淡的血腥味传来。容刚心里一惊。
直接抱上车,打开车内灯,看见缩在副驾驶上的杨树狼狈极了。头发乱了,衣服脏了,额头上还有一道伤口,血渍顺着脸往下流。
本来就干巴瘦,这一惊吓,脸都发青了,眼睛里都是惊恐,右手抱着左手腕,跟误入陷阱的小野兽被救起来一样,可怜得很。
“没事了,不怕啊。”
压低声音安抚着。别怕,我就在这呢。杨树抓住他的手,冰凉的。好像确认他真在就在这一样,容刚的掌温,让他浑身放松了,身体一软就靠在他的怀里了。大口大口的喘着。
“吓死我了。一睁眼趴在坟头。”
想都不敢想,刚才他经历的这一幕。
西山有痞 第六十四章 别怕,我在呢
容刚抓过纸巾擦干净额头的血渍,伤口是磕伤,不深,估计伤了毛细血管,一直在流血。不严重。但是,胳膊有些古怪。伸手顺着骨头往下摸,肩膀,后背,腿,都捏了一遍。
“哪疼?我摸得这些地方疼不疼?”
按了按他的肚子,肋骨很平整,肚子也很软。
“胳膊疼。”
容刚不敢用力捏,用自己的外套,把他的胳膊小心的包裹住。没有木棍,也没有夹板,只能简单地弄一下了。
“怎么回事,九点多不是还打电话的吗?”
“对面开过一辆车,没有关远光。我一着急,就乱了。本想拉闸停下,可是手一扭就加速了。也不知道怎么冲下去。我眼睛丢了,我记得,我想去找人的。就想到路边,估计是我走错方向了,没力气就想坐下歇一会,我听见电话响才醒了,找了半天才找到手机。”
杨树靠在座位上,一点力气都没了。
“我看了半天,才看见那是啥。”
身体又有些微的颤抖,吓的也是疼的。刚才他眯着眼睛一直在很努力地看,看见谁谁之墓,他魂都飞了。容刚赶紧抱紧他,嘴唇贴着他的额头亲了下。估计是摔的脑子发晕,趴在那里就短暂昏迷,电话铃声把他叫醒的,一时间没反应过来在哪,吓住了。又疼又惊吓的,今天受老罪了。
“不怕,我在呢。”
谁一睁开眼靠着墓碑趴在坟头都会吓坏了。不怕不怕啊,什么都没有。
“顺顺毛吓不着。”
摸摸他的头发,杨树笑都笑不出来了,靠在他的怀里,这才觉得安全。
“我们先去医院。”
刚发动车,老支书带着人就赶来了,七八个小伙子骑着摩托车,打着手电就围上来,车还没停稳呢,老支书就跳下摩托。
“刚子,找着没有啊。”
“找到了,在我车上呢,摔得不轻。”
老支书赶到车边,打开车门子一看,杨树有气无力的靠在副驾驶,小脸铁青,衣领那里还有血迹,额头上还用纸巾堵着。
“赶紧送医院去,你们把村长的电动车带回去。刚子,开车。”
容刚想开去市区的医院,但是杨树这个情况,还是去镇上的医院看看。
左手腕骨裂了,应该是摔下去的时候,车把磕的。肩膀上有不小一块淤青,左边身体有大大小小的淤青。额头上的伤口不深,缝了两针,包上纱布。
“今天先在这里委屈一晚,明天我带你去市里检查一下。”
容刚还是不太相信镇上的医院,这跟乡村土郎中差不多。
“回去吧。”
杨树抓住他的胳膊,站起来。
“回去我跟老支书还有事儿要说呢。”
“说个屁,看看你这个样儿,一会晕过去咋整。老实呆着你。”
这所有担心害怕都变成火气了,腾地一下就窜上来了。爱岗敬业你到什么份上?自己身体都不顾了?摔成啥德行了啊,脑袋包着,动一下就呲牙咧嘴的你还想奋斗啊,不是你吓得抱着我哆嗦的时候了?
“不着急啊,小杨,你先休息,工作的事儿等你好了再说。”
这事儿闹的,没来多久呢,先受伤了。老支书觉得特对不住杨树。
“你躺着。不许动了。”
容刚直接按着他的肩膀,把他推到在床上。
“老支书,我把你送回去。”
一肚子火,很想吼杨树一顿,让他知道啥叫危险,啥叫革命的本钱。但是老支书在这骂他一顿没法实施。送走老支书,好好的骂他,骂的他哭天抹泪的,骂的他深刻反省。
“我也不走,哎,小杨啊,都怪我啊,我要是不跟你说去磨镇长要钱,你也不会起早贪黑的要钱。你在西山村人生地不熟的,吃苦受罪还受了伤,我这心里也过意不去,我照顾你啊。”
容刚皱了一下眉头。自己的媳妇儿自己照顾这不是天经地义吗?老支书要抢他的工作啊。
“还是我照顾吧,我们是隔壁邻居,关系一直都很好。明天再检查一下,我就把他接到我家里去。”
也好,趁这个机会把他接回家住在一起。
“不用,谁我都不用。不就是手腕吗?这点小伤算什么啊。再说了明天我不去大医院做检查,我要去镇上。老支书,我把镇长堵家里了,才回来的晚。镇长说,就给三十万修路。其余的部分让咱们村自己想办法。你想,还有啥办法吗?”
老支书要去摸旱烟,想起这是医院了,不能抽。拉过椅子坐在一边。
“三十万那不够那啊,粪筐扣屁股,不够大啊。”
容刚眯了一下眼睛。火已经蹿到脑门子了。为什么杨树会受伤?为什么杨树一直被挤兑。这事儿可不是还这么简单地就算了的。
“他还让我找容刚要。容刚又不是慈善家,干嘛找他要啊。但是他死活不多给钱了。还说,过几天县里就下来人要验收生态文明村。让我尽快做决定呢。老支书,咱们账上,可就几万块钱啊。”
“要说黄鼠狼拉鸡,两就劲,这事儿也好办。镇上多出一些,咱们再找找钱,路也修了。他给这么点,借多少钱啊,村里也没这个能力偿还。”
容刚阴沉着脸,杨树被挤兑好几天了,他的火气就憋了好几天,本想着最后一天了成不成的,随他去,也不管了。总要有个自己的工作不是,他就算是不赞同也会支持的。
但是出了这事儿,杨树受伤住院,吓得不轻。他的火气就憋不住了。
他舍不得杨树受委屈,这么单纯的人,他刚出校门怎么斗得过那千年狐狸。把他挤兑的都快挠墙了,让人欺负好久,还受伤,出了车祸还趴在坟头上吓个不轻,何必呢,不就是钱吗?干嘛呀,自己有钱,何必让自己喜欢的人受委屈。他很想去找镇长,把支票拍在他的办公桌上。指着镇长的鼻子骂,妈的老子出钱,修这条路。但是你不许再为难杨树。完全可以这样,他完全可以用这笔钱摆平一切。
但是,凭什么?好事都是镇长一家的吗?杨树白挨欺负了?白摔了?白受惊吓了?这还不算,他还上赶着送钱修路?功劳是镇长的?傻逼吧,他要是掏钱了,是解决了这件事,但是,他就是那山炮,二傻逼,杨树受到的所有委屈都白瞎了。
他可以给杨树这笔钱,但是,绝对不是修路用了。更不会妥协,着了镇长的道。
钱?我有,但我就是一分都不出!
遂了你的心愿?我的人还受这么多委屈?那我容刚是不是满脑袋的土?你欺负土鳖的?
坐在病床边,拿着矿泉水喂着杨树喝水。
“他巴不得我出钱呢。我要如了他的愿,我就不是容刚。”
杨树叹气,是啊,你死活不出钱,镇长不给钱,妈的,都想抢银行了。
这事儿,真关系不到他。要不是杨树委屈百转,要不是他唉声叹气,容刚根本都不想思考这个。哎,谁让他家这口子这么爱岗敬业心系百姓呢。舍不得他愁眉苦脸的。他解决不了的事情,那就帮他解决吧。
“但是,这事儿,也容易办。”
这一句话,让这爷俩眼睛刷的一下抬起来,有门?
“树苗儿受伤了,脑震荡,缝了针,手腕骨裂,多处软组织挫伤。这么严重就是因为大晚上去找镇长,镇长不应该来看看他吗?他修路也是为人民服务,这种爱岗敬业的都想大晚上出院的小傻包,镇长应该来看看。到时候,看在他光荣负伤的情分上,为了人民做实事的情分上,多给那么些钱,也应该吧。”
老支书笑了。
“明天我去找镇长,让他来,他一定会来慰问。小杨可是本镇第一位大学生村官呢,也是因为他才受的伤,镇长又不傻肯定会来的。到时候,小杨,你装虚弱,我就跟他磨嘴皮子。”
容刚捏捏杨树的手,一脸的奸笑。
“演技好点,他要说没钱那一套,你就晕,晕的乱七八糟的,增加视觉效果。”
“万水千山总是情,多给十万行不行。人间自有真情在,扣出一块是一块。”
杨树的眼镜亮晶晶的,这苦肉计绝对好使。
“对。你这么想,你多磨出一些,你就省力不少。不然缺口大你去哪里找啊。”
杨树一下就不疼了,觉得浑身充满斗志。一握拳。
“我会装的特别像。”
“手!”
容刚刚要夸他,一看这个小傻包竟然握拳握的是左拳,他傻呀,这是手腕骨骨裂啊。
杨树后知后觉。
“啊,疼死我了!”
愁死了,怎么遇上这么个迷糊蛋啊。容刚赶紧去叫医生,又是一番折腾。看着他红着眼眶,捧着左手腕,容刚这肚子火气啊。
“你要是个孩子,我早打得你哇哇哭了。你给我等着,等你好利索了,你看我怎么收拾你。躺下,睡觉。”
又生气又心疼,拿他一点办法都没有。
西山有痞 第六十五章 哎哟哎哟我晕了
杨树躺在床上,老支书六十多了,还是老气管炎,他也担心害怕这一晚上了,让老爷子去旁边的病床休息。老支书说着话呢,就打呼噜了。
容刚关了病房内的灯,拉着椅子坐在他的身边。捧起他的右手,放在唇边细吻。
吓坏了,现在才踏实一点。清白的脸额头带着伤,还趴在坟圈子上。你都不知道他怎么过去的。
杨树收紧手,把他的手抓住。
“你哪也别去。”
“不去,我守着你呢。你休息一会。这一晚上闹腾的。”
“吓死我了。”
杨树嘟囔一句,容刚伸手摸着他的头,杨树不自觉地用脸去磨蹭他的掌心。像个小猫。
“修了这条路,都安上路灯,安上太阳能的那种。多晚回来都不怕。但是你不许走夜路了,不管多晚,给我打电话,我去接你。记得了?”
夜色迷人,压低了声音的容刚,声音叫人特别安心。
“我怎么想起小沈阳的二人转啊。”
“啥?”
怎么转到小沈阳上去了。
“一美女走夜路被人跟踪,美女就跑到坟圈子,趴在坟头说,艾玛,我到家了。坏人就吓跑了。”
容刚噗的一下就笑了,他狠狠揉揉杨树的脑袋。
“心挺大,挺好。半夜不会吓得睡不着觉抱着枕头敲我的门。我就不怕你借这个由头爬上我的炕头,钻入我的被窝。”
嘴唇贴着他的耳朵。
“谁知道你暗恋我到啥程度,钻入我被窝把我睡了,也不是不可能。我要防着你这个小色狼点。”
“哎呸,谁稀罕你啊。别把自己说的跟良家妇女一样。”
“你稀罕我呀。”
“我才没有。”
“我那裤衩,可在你裤子口袋拿出来的。昨天,你可是主动坐我腿上亲我的。”
容刚坏笑着。
“越是嘴巴啥都说的人,越是单纯啥都不敢干,比如我。越是闷骚的,表面特别单纯的,越是啥都敢干,比如你。哎妈呀,我真要离你远点,我害怕呀。”
杨树说不过他,抓过被子蒙住脑袋,在被子底下恨恨地踢腿。
“混蛋,你混蛋!”
还是这个样子的小树苗比较健康,看着顺眼。
看着睡沉的杨树,容刚的脸阴沉的能吓死人。不会这么简单的,所有受的委屈,受的伤,都不会白白的算了。一点一点,他都要帮着小树苗找回来。
乖乖,你只需要安心养病,其他的事情,我帮你解决。
第二天让医生给他脑袋多缠一些纱布,用红墨水在纱布上点了点,胳膊也裹得厚一些。
“我在这出现不合适,他会有攀比心理。我先躲开,老支书,看你的了。”
万一镇长看见他在这,把话说道肯节儿上,说,容刚不出钱我就不多拨款,那就赔了夫人又折兵了。现在主要攻击目标是镇长。
老支书点头,镇上的医院跟镇政府不远,容刚再三嘱咐杨树,考验你演技的时候到了。
他躲到对门的病房去了。打开一条缝隙,往外偷看着。
很快镇长就跟老支书进屋了,一看见杨树包的跟印度阿三一样的脑袋,跟木乃伊差不多的胳膊,一抖落手。
“哎呀,这可咋说的,要知道这样,昨晚我就不该让你走呀。小杨啊,吃苦头了吧,哪里不舒服啊。”
尼玛,说的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