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你们这里头没有超市么?”
“哦,里头的有点儿小了,对面是个双层的大超市,东西很全。”西静波简单说着,语调平常的就像是个陌生人,“我家里实在没东西吃,又不想吃餐馆的话,就去那儿买吃的。”
抬手指了指宽阔的马路对面那家确实挺豪华的大超市,西静波迈步往前走。
“那,你常去?”
“不,好久没去过了。”
“不是说总在哪儿买东西吃嘛。”
“那是以前,后来我差点儿让车撞死,剑波就不许我轻易出去乱跑了。”
“哦……”点了点头,姚赫扬试图缓解有点奇怪的气氛,“其实,看清楚车是走着还是停着,确认好时间足够,就不要紧的。”
“我不听话,他会唠叨我,还不如干脆闷在家里不出去。”根本不像是在发牢骚的说着,西静波两手插兜,站在马路边上。
姚赫扬不是瞎子。
他看得出来对方眼里的紧张。
那是无论多么平静的表情都遮掩不住的。
看来,这个人真的是好长时间没出去过了啊……
“行了,跟我走吧。”眼看着红灯亮起来,姚赫扬轻轻拽了一下西静波的袖口,“快点。”
下意识的赶紧跟着,那男人像是不喜欢被动局面一样开始用某些让人受不了的言语来重新把天平压回自己这边。
“哎,刚折腾完就走那么快,要是我刚才没把你的好东西弄干净,说不定会流出来弄脏裤子的……”
“你!……在外头你能不能……”
“好吧好吧不说了……”撇了撇嘴,明明就是高兴起来了的男人乖乖跟在后头加快了脚步。
进了超市,买了用得着的食材,再回家,时间已经到了正午,姚赫扬卷起袖子开始做饭,西静波就坐在吧台椅上目不转睛看着他。
怕我偷你家东西么……
心里不爽的默念着,手上的动作却照旧麻利,姚赫扬直到听见身后一声猫叫,才稍稍回过头去看。
叫的根本不是猫,是西静波。
“……你叫的?”
“跟胖丫打个招呼啊~”有点儿低龄的说着,那男人指了指正扭着肥肥的屁股走过来的黄虎斑。
是六毛。
“又饿了?”没辙的看着跳上吧台的胖猫,姚赫扬想要伸手去橱柜里拿罐头。
“她是闻见虾的味道了~”
“虾?”看了看刚清理干净沙线,正准备下锅的一盘鲜虾,姚赫扬皱眉,“它吃生的么?”
“吃啊~六毛什么都敢吃的~不过你最好做熟了再给她。”
“本来就应该吃熟的吧。”
“那‘一块一’还敢捉活麻雀吃呢……”
好吧,不跟你辩解。
做了个随便你的表情,姚赫扬扭身回去继续做饭。总觉得有一大一小两只猫在身后蹲守,他手里的动作下意识的加快了。
油焖虾做好了,米饭熟了,又炒了个爽口的素菜,姚赫扬把盘子摆在吧台上,而后递给西静波一双筷子。
“谢谢……”似乎早就迫不及待了,那男人都没用筷子,伸手直接就捏了一只已经去壳的虾放进嘴里。
“哎,烫……”看着对方真像只贪吃的猫一样几口解决掉了那只虾,姚赫扬觉得自己的警告是多余的。
“……没事儿~”舔了舔指尖残留的酱汁,西静波冲着想闻他嘴里香味的胖猫“哈”了一声,“去吃你的减肥食品。”
“就给它一个呗。”无奈的夹起一只,在米饭上蹭掉酱汁之后,姚赫扬把虾捏在手里递过去。
根本就忘了主人说的什么减肥食品,六毛凑过来,一口就咬住了姚赫扬手里的美食,而后极其灵巧的跳下吧台,躲到橱柜角上去狼吞虎咽了。
“这么下去,她会爱上你的~”西静波托着下巴看着姚赫扬,语调飘飘摇摇的让人心里发痒,“猫就是这样,一旦形成习惯,贪嘴就成了毒瘾,想要戒,可都戒不掉了……”
第二十四章
那天晚上,照旧什么都没有做的两个人,就只是一如既往睡下了。
不过,也有不同。
姚赫扬脸旁边,蹲着热量足够大的六毛。
“一只虾就这么管用了?”侧脸看着那正把下巴放在枕头边上,冲着他很满足的眯眼的猫,他一脸无奈。
“她本来就粘人,给吃的的,都是好人,我就是怕她这样会不留神跟着坏人走,才把她弄回来的。”西静波带着淡淡的笑容看着正在跟猫对视的小警察,眼里的温情和白天的魅惑根本就像是换了个人,“现在她信任你了,猫之间会互相学,很快十三太保就都跟你熟悉了。”
“嗯。”想着才不希望有十三个毛球压在自己身上,挤在自己旁边睡,姚赫扬只是应了一声,没有多说别的。
然后,是一夜安眠。
然后,是第二天早晨起来,左边脸颊的重度发痒。
西静波笑得好像狐狸。
“你对六毛过敏了……”
“那怎么办。”懊恼的总是想抬手去抓发痒的地方,却又被对方拉住了手腕,西静波从柜子抽屉里拿出一瓶满是外文的药水递给他。
“用这个,发痒了就喷一下,差不多两三天之内就全都好了。”
“这是什么东西。”低头看着手里那商标角落上写着的美国制造,又拔开盖子,凑近喷嘴闻了闻味道,姚赫扬皱眉,“怎么好像香水一样。”
“总比刺激性气味好得多吧。放心,你只是对猫毛过敏了,六毛的毛很硬,总是在脸上蹭来蹭去的就会这样。看来她果然喜欢你,昨天一夜都挤着你睡的吧?”
“好像是。”没辙的,试探的,一点点的按下那喷嘴,细腻的喷剂就留在了脸侧。
很凉,很舒服,很香。
他是带着那香味离开的。
然后第二天,又带着那香味去上班。
车明那狗鼻子的家伙最先嗅到了他身上的味道。
“扬子,你丫喷香水了?!”
“没有。”对方大惊小怪见了鬼一样的表情真让他想扑上去掐死之,忍了忍,姚赫扬解释,“我有点儿过敏,这是外用药的味儿。”
“过敏?对什么过敏呀。”
“……新买的枕头套。”编了个瞎话,他想赶紧把这个让他尴尬的话题给糊弄过去。
念叨着“你还挺娇气……”,车明不再乱问了。
他却开始回想昨天走之前跟西静波的对话。
“你下次再来,我唱歌给你听好了~”这是那男人留给他的言语。
还有那样的微笑……
脑子里有点儿乱,身上似乎还能感受到临别之前那不知是不是礼节性拥抱的温暖,指尖似乎还残留着抚摸那苍白肌肤时的触感。
西静波对他来说存在感越来越强烈了,强烈到让他快要招架不住。他只是个再普通不过的小人物,一个月工资也就那么点儿票子,至今仍旧觉得只有老妈做的白菜锅贴和车明家的朝鲜泡菜才是人间极品美味,可是,就是这样的他,就那么鬼使神差的,认识了一个住“大别野”,吃洋鬼子饭,会目前看来至少在三国以上的语言,并且还是混血的男人。
最主要的是,那男人还好看成那个样子……
太过分了不是么。
这分明就是一种奢侈。
他这么个凡夫俗子,享受这样的奢侈,到底应不应该?
然而,胡思乱想之后,说到底,他还是期待下一次见面的。
更何况,西静波说可以唱歌给他听呢。
有什么理由不期待。
可是,当期待一路延续了两个星期,眼看就到了可以释放,可以成真的节骨眼上,警队里却突然加了任务。
每次都是这样,越是想要休息的时候,越是让你没法儿休息,越是不想看见犯罪嫌疑人的嘴脸的时候,抓捕工作就越是会突然来袭。
真不知道被抓的到底是犯人还是自己了。
礼拜五,大半夜,北风卷地白草折,几个穿着便衣的汉子蹲守在某个老旧小区的单元口,就是为了一个在逃的会计。
会计,偷了钱,居然还跑了。
“要我说他们就是一堆废物点心。”车明紧了紧外套,唠唠叨叨说着第一次抓捕扑空的那个警队,“人没逮住吧,还让他跑咱们这片儿来,我就烦礼拜五出外勤,冻得跟孙子似的,还得大眼儿灯一样跟这儿盯着……”
“你有完没完。”姚赫扬瞪了一眼车明。
“我发泄一下儿都不成。”
“不成。”
“不成你妹啊。”
“啊?”
“不成我妹,我妹行了吧。”满嘴嘀嘀咕咕,车明缩着脖子重新盯着窗外去了。
然后,就在姚赫扬已经快要受不了旁边这家伙哼哼个没完的“眼睛瞪得像铜铃,射出闪电般的机灵”时,那已经被他们记在脑子里印象深刻的家伙,就突然出现在不远处。
抓捕开始了。
既然逃,就是逃犯,既然是逃犯,就有很高的危险系数。姚赫扬深知这一点,然而他轻视了对方,他觉得那只是一个小小会计,能有什么厉害。可就是因为这种轻视,他受了伤挂了彩。
对方竟然反抗来着,一个骨瘦如柴的眼镜男,竟然抄起什么东西来就给了姚赫扬一下子。
那一下子划在他锁骨上,刺痛过后,犯人被压倒在地,把恼怒情绪都发泄在扣手铐的力度上,姚赫扬直到跟车明合力把那骂骂咧咧挣扎不休的家伙塞进车里,才被大刘借着车里的灯光看出来,血已经渗出了毛衣的纤维。
那是被钢笔刺伤的结果。
尖锐的笔尖隔着毛衣划破了他的皮肉,口子不算很深,然而是真的疼了。
当夜,把嫌犯扣起来,该审的审,该问的问过之后,只是在回警队的时候简单处理了一下伤口的姚赫扬,终于能坐下来休息一会儿了。
帮他二次消毒的是车明,那小子碎嘴唠叨笑他逮贩毒的暴徒都毫发无损,现在居然挨了会计一钢笔,还见了血,姚赫扬听得气闷至极,干脆推开对方。
嫌穿着衣服碍事,他几下脱掉,光着膀子自己上药,举着赵姐给他的小镜子,一点点把药粉撒在伤口上,他在将纱布固定好之后松了口气。
抬头看,站在一边靠着桌子的车明正盯着他看。
“看你哥干嘛。”
“你丫肌肉还是挺发达的嘛。”
“滚。”
“真的真的……你看看这胸肌……”
嬉皮笑脸的家伙伸手就去摸,结果让姚赫扬抬手给了一巴掌。
受伤就罢了,还要让这混球调戏?门儿也没有。
站起身,走到自己的柜子前头,拉开门,翻出来一件干净的便服草草套上,他没有穿毛衣,直接裹上了外套。
那天,等到事儿都了结时,已经是凌晨四五点钟了。
完全不困了的姚赫扬没有回家。
这时候回去,一定会让爸妈关起来不睡足了不放生的。
从老聂那儿抓了一把茶叶,沏了一杯浓茶,边坐在椅子里歇着边灌下肚去之后,没有一会儿竟然被饥饿感闹得不得安生,看时间也差不多到了早点摊该出来的时候,姚赫扬干脆揪了车明一块儿去吃饭。
早点吃得简单,无外乎找个摊子,吃点油条炸糕再喝碗馄饨。
吃饱了,觉得浑身暖和起来,姚赫扬开车把准备回家的车明顺道放在最近的换乘公交站之后,自己直接上了高速,往别墅区赶去。
身上脏死了,全是尘土,锁骨上的伤也是个麻烦,如果……又像以往那样,大上午的就开战的话……
算了,跟他打个招呼,先借浴缸用用吧,不能淋浴,至少泡一下,再洗洗头。
缺乏睡眠,情绪果然不稳定,想着接下来也许会发生的种种,身体竟然热了起来。懊恼的骂了自己一顿,姚赫扬在脸颊上又突然开始刺痒时,总算很快忘掉了下半身的躁动。
那瓶药……记得是在外套口袋里,伸手去摸却发现没了,刚换了另一边口袋伸进手,还没摸到药瓶,就突然让野蛮并线的一辆车吓了一跳。
赶紧一脚踩在刹车上和对方错开距离,姚赫扬一脑门子火气,努力用自己也有责任,自己太疏忽做劝慰,好不容易冷静下来时,脸上也不痒了。
真他妈的……
烦闷中一路开车到了目的地,一如既往,停车,开门,进屋。
那不锁门的男人,就在客厅里,在钢琴前坐着。
满地扔的都是乐谱。
似乎根本没看见他进门,整个沉浸在错综复杂的音符世界里的西静波仍旧在和曲子较劲。
姚赫扬没有打扰,他就只是安安静静关好门,直接走进开放式厨房,坐在了吧台旁边。
从这个角度,可以看到西静波的侧脸。
那样认真的表情,他从没见过,而且,狭窄的,颇有西方味道的鼻梁上,还架着无框眼镜。清透的,薄如蝉翼的镜片挡不住瞳孔的绿,那种真好像猫一样的绿眼睛只顾盯着乐谱。
他应该是正在写曲子吧……
这么猜测着,他一声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