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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管那麽多干什麽!你又不是打扫卫生的!”
“但你这是故意的,而且洒的东西也太多了”。
“她们本来就是扫地的!”钱生坤喊道。
写字或打字的最大缺点就在於没说话来得快,一来二去让人急的上火。当钱生坤见到遥光又在打字时,不由不耐烦的大声说:“行了你别给别人找借口了!你老针对我是怎麽回事!”
他不希望让遥光吃那些糟糕的东西,结果遥光反而还针对他,想起来他就心里不舒服。
遥光诧异看向他,然後目光变为平和。摇了摇头。
那目光坦然真切,就像接受他一切的所作所为。让他觉得遥光还是站在自己这边的。
他的那些愤怒就像卸下的火药武器般渐渐褪去,只剩下孩子气的不高兴。
遥光在那继续打字,然後手机转了过来:“如果你专门特意去做某个事情,结果别人却理都不理,你会怎麽样”。
“不怎麽样。”钱生坤不屑道。
遥光有些尴尬的笑了下,从新打:“如果你买了辆新车然後专门去给别人看,结果别人没理你,你会怎麽样”。
钱生坤没说话,却拧紧了眉,一脸的不悦。
遥光不禁莞尔:“她们也会是那种感觉”。
“操!她们的感觉关我屁事!”钱生坤却突然怒吼。
凭什麽总是别人别人他们她们!他呢?他呢?!
凭什麽不想想他的感觉!
他也不高兴啊!遥光怎麽不来为他说些什麽做些什麽!?
此时他深刻的感受到了。
所付出的认真、努力、心意、或情感,被践踏。
那是比遥光举得例子还要让人愤怒难受百倍的感觉,但是他此时只能感受到他自己的。
遥光睁大了的眼望著他,然後只是牵强的弯了下唇角,拿著手机的手放了下去。挪开了视线,看著前方的路。没有给他回应。
他看著遥光,表情由愤怒变为悲愤,渐渐的变为悲占了更多。
他转过了头,低著脑袋看著脚下黑乎乎的路。
过了会儿,遥光看了看他,然後抬起手打字。
他依然低头看著路,但极度期盼著遥光能发现他的心情,却又怕遥光又再为别人说话。
“你在为什麽不高兴?”
手机递了过来,上面方正机械的字却让钱生坤舒心的。
他把视线从手机上挪开,抬头看著前方,不说话。一副趾高气昂的样子。
是种拒绝,同时也是种默认。
遥光疑惑的望了他一会儿,又打:“是嫌我替她们说话?”
钱生坤继续没吭气。
“但你把饭推到地上了不是”。
钱生坤拧著眉,垂下眼帘,紧紧抿著唇。
遥光看著他,突然笑了下,带了些许无奈:“为什麽突然把饭推到地上了?你以前没这样过”。
终於问到这句了。
钱生坤皱著眉目光闪到一旁,开了口:
“我不想让你吃。”
他想尽可能的表现出伟大无私般的理直气壮,但一说出来,就变的有些别扭了。
他觉得自己表现的蠢极了。
遥光却有些哭笑不得:“我看出来了”。
“那你还要打包!”钱生坤愤愤大喊,“那玩意能吃麽!?”
“没你说的那麽夸张,只是味道一般而已”。
“一般个屁!那东西看著就和猪食一样你居然还吃得下去!”
这回遥光只有尴尬的笑著。
“以後不许吃了!我带你去吃好的!”
他盯著遥光认真强调,目光真挚急切。像命令,又像邀功。
遥光看著他,有些诧异,然後又笑了:
“谢谢”。
遥光迅速的打出这两个字,很高兴感谢的样子。
那笑容真挚透彻到透到他心里,让他心中顿时充满了柔软,像要把对方包裹住般的柔软。
他忍不住停下,温和的抱住了遥光,缓缓搂紧。
怀中的人的温度舒心到让他在心中感叹。他低头在对方肩上,忍不住露出了笑容。
这不再带有任何的贪婪疯狂的占有欲及性欲,而是得到某种回应後的深深的触动,让他充满了柔和的感动及喜悦,让他感受到这个人是多麽美好的不可思议。
他已经彻底的迷失在“遥光”之中。那些情感犹如泉水般源源不断而来,他无法控制。
遥光在朦胧的灯光下、偶尔有人看过来的路上淡淡笑著,拍了拍他的背。
像哄小孩一样。
但他却没意识到这些。他只是松开遥光後看著遥光笑,就晕晕乎乎的跟著也笑了。
他看到遥光朝他笑就很高兴了。
只看著他,朝他笑。
遥光低下头,在手机上打了句话,然後转了过来:
“以後有什麽话告诉我就行,何必那样麻烦。”
这并不是句表扬的话,却看了让钱生坤舒心。他笑著看著遥光,说了声“好”。
完全没意识到这句话其实意思就是“以後别这麽干了”,他只知道以後遇到这种情境告诉遥光就行。
因为遥光会很高兴。
“我没法说话,但你可以,所以别浪费”。
遥光又打道,然後望著他,笑著。在阴沈的夜与朦胧的路灯下那双眼睛反著柔和的光,他觉得那其中是他对他的期待。
他满腔的高兴温柔缓慢的长出难过的幼苗。
为的是遥光的不能说话。
他望著遥光,说,你可以,我以後给你找个好医院。
没有考虑应该怎样,会怎样,怎麽办。他不清楚“哑”也分很多种,有些治得好有些治不好;他忽略了他根本不可能有时间每天的三餐都带遥光出来吃;他完全不清楚在一个物价飞涨的时代,相比起在学校寒酸的食堂,一学期四五个月每月三十天左右每天三餐在外面吃的开销对一个普通大学生来说压力不小。
他什麽都不了解。
他只是这麽想,就这麽说了,和他之前振振有词的“以後都不许吃了”一样,和小孩的我以後要怎麽怎麽样是一个类型。完全是不考虑前因後果的口出狂言。
而他为的只是想让这个人好。他看这个人高兴,他就跟著高兴。
之後在出学校的一路,他的脸上有些遮掩不住是内心的欢天喜地。不知是这个原因还是之前遥光说的那些话,让他在和遥光聊天时几乎是有问就答,包括社团的那些事。
“要参加什麽吗?”
“不去。”
“你对搏击一类的不是都挺有兴趣的麽?”
“没,他们规矩太多了。”
“那是以免伤到人”。
“打架怎麽会不伤到人。”
“就算以後是为了打架,但学的过程不是去打架,是练习”。
“麻烦,不去。”
钱生坤挑眉的拒绝。
他打架向来不靠那些技巧,只是靠往死打的那种毫无顾忌的发泄罢了。
遥光淡淡笑了下,过了会儿,打道:
“你要真想打架你可以和那些社团的会长去打”。
钱生坤顿时眼睛放光:“真的?”
遥光笑著点点头。
“那行啊!”钱生坤笑著。还没赢就先摆出了骄傲的态度。
“不许带武器”。
“那肯定,要不然太无聊了。”
“不论结果如何都不能冲对方说难听话,男子汉输得起赢得起”。
钱生坤嘲讽的勾著唇角笑了声──他到时候就会是这态度。
而他没考虑过输。
“我到时候帮你问问”。
遥光有些无奈又有些好笑的笑著,却没有表示别的。
校外,一盏盏暖色的路灯映的世界有些暧昧,马路上车来车往,人行道上人来人往,街边的店面都亮著灯,去吸引散步的人们。
钱生坤出了校门都还高高兴兴的,完全没意识到自己忘了件事。
直到他看到不远处停留著的染上橘色灯光的奥迪A4L。
他先是有些疑惑,觉得这车有点眼熟,之後看到不远处朝这边迅速走来的女子──那个熟悉的、静的和木偶一样的女人──他顿时整个人就有点懵了。
女人停在车旁拉开了车门,然後看向他。而他紧绷著唇拧著眉,用嫌恶的眼神示意她不要往这边看。
女人松了车门的把手,站在半开的车门旁有些不明情况的无措。
遥光也看到了望向这边的女人,并又顺著女人的视线望向也正瞪著女人的钱生坤。
钱生坤立刻挪了视线,装作没看见女人一样。但他的眉头还在皱著。他攥住遥光的手腕加快了步子,就像躲避一个脏乱的乞丐一样,将疑惑不解的遥光拖走。
遥光被拖的踉踉跄跄。他望了望女人。女人的目光刚好落在他身上,接著又有些局促的迅速挪开了,低垂了眼睑。
遥光拽著钱生坤,艰难的放慢了脚步,伞绳勾在手指上,手拿著在手机迅速打字,然後给钱生坤看:
“她在等你?”
“没有。”
钱生坤继续拖著遥光,头也不回的干脆的否定。
遥光却皱了些眉,使劲拽住钱生坤,不走了。
“干嘛?!”
钱生坤转过身不耐烦的问。
遥光却注视著他,像等他的实话。
钱生坤拧著眉沈默了会儿,扔了句“跟你没关系”,就接著拽著遥光往前走。
遥光边被他扯著磕磕绊绊的往前走边低头打字,然後转过手机,认真的看向他:“如果是在等你你应该给她说一声”。
“不用说!”
遥光听了立刻站住又拽住了他。他转身忍不住喊道:“你有完没完!她在那等著关你什麽事?!”
遥光却很坦然:“我占你时间越多她等的就越久”。
钱生坤气的忍不住笑了声:“遥光,你能不能别总和个圣人一样。她等不等关你什麽事?啊?你是看上她了还是怎麽回事?”
这话不知怎麽就说了出来。而他就像被自己的话点醒了似的,笑容的温度降了下来,眼睛紧盯著遥光的表情。
遥光愣了下,然後像恍然大悟似的匆忙摆手。
钱生坤勾了下唇角,把遥光往前拽了下,说那就走吧。
遥光虽然有些犹豫,但还是跟著他往前走了。
在沈默之中,他觉得气氛有些尴尬微妙──遥光温暖的手腕此时在他手中却有如灼烧般让他无措:他想握紧些,又怕对方抽出;让他放开手,他又舍不得。他那只手现在甚至不敢再多动一下,但他感觉自己不知是紧张还是亢奋的快要颤抖了。
然而他所有的考虑都是徒劳的。遥光只是轻轻的从他手中就抽了出来,理了下另一边的好端端的袖口,然後像什麽都没发生似的放下手。
他在一旁看著,有点懵。
遥光看向他,淡淡的笑了笑。
温和,却有些尴尬。
他一僵,脑子一白,力气似乎顿时都被抽走了。
──是拒绝吗?
还是,什麽其他意思?
脑子在迅速思考著,他却仍然混混沌沌。
遥光看了看他,似乎好心般的在手机上提醒:
“这个年纪拉著有些怪”。
钱生坤盯著手机拧了眉,然後望向街道说:别总把我当幼儿园的。
一个说的是45…120cm的个人距离。一个想要的是0…45cm的亲密距离──甚至是负的。
而遥光只是朝他温和的笑笑。
遥光似乎真的把钱生坤当做一个小孩。忽略了他再怎麽孩子气,也是个发育健全的十六岁少年。
两人静静的继续往前走了会儿,钱生坤就像一点不著急晚饭般的根本不往街道两边看,而是往遥光旁凑近了些。这个季节,树已经茂盛了起来,而他就借著从树中投下的那影影绰绰,犹豫的,然後在那一瞬间下定决心,抓住了遥光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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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家的话:
其实食堂的饭我已经很满意了…
…就遥光抽出手後的表情我就纠结了三个小时orz
一个不小心就过了定时间的点,那就直接发一下好了呵呵呵呵
说来那个“甚至是负的”让我笑到了XDDDDDDDDDDDDDD《《笑点低
不行又好想笑XDDDDDDDDDDDDDDDDDDDDDDD《《深井冰
☆、人渣 十二…2
他克制不住的就想这麽做。
脑子里只想的没关系,反正遥光把他当孩子一样。
──总会有一个“切口”,让他势如破竹。
他坚信这个就是。
只要他别上了遥光,只要他别太过分,就什麽都会被允许,什麽都会被接受。
而这个就是可以被接受的。
他紧紧的攥著遥光想抽出的手,望著遥光。然而那不是一个小孩该有眼神,深切又热烈的,黑暗的瞳孔中是黑洞般的渴望。
遥光有些尴尬的停下。遥光暗暗使劲想抽出。遥光有些挣扎。遥光皱著眉,看著他。
不高兴了。
他不安,但手却倔强的紧攥著不肯松开。他的目光甚至带上了痛苦与请求。
请求对方的接受。
可能就是这样的眼神,让遥光的眉微微松了些,有些复杂的望著他。
两人就这样在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