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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人都是一身正装,刚从某饭店回来。
跟外国人谈生意在谈判桌上,跟中国人谈生意在酒桌上,外国人找合作伙伴看实力,中国人找合作伙伴看酒量。平时楚见接触的都是些外资企业、跨国公司的管理层,基本上还是遵循人家的规矩,上酒桌的机会很少。这次的生意来头很大,是中国进出口总公司业务部的单子,如果能持续合作,那‘乐世’无论是笔译还是口译的业务量都能在现在的基础上再提高百分之三十。但是,那是纯正的中国式企业,楚见去谈之前就有了心理准备,可是面对一轮又一轮的轰炸,楚见还是有些抵挡不住,刘岚本来可以替他挡些,可是,在座的那些人个个都是酒场上身经百战的主儿,一方面想看看这个年轻的‘乐世’掌门人的诚意,二来,也有些客大欺主的意思。他们人多势众,一人一句就能说得让刘岚不能代替,让楚见无法推辞。最后,楚见也豁出去了,只要让他就喝,基本上是一个人单挑对方一群人。神奇的是,最后散场时,他还能正常的跟那些人握手道别,那个业务部的经理拍着楚见的肩膀不住感慨后生可畏。人散了,刘岚出去结帐,回来才发现楚见闭着眼靠在沙发上,已经站不起来了。当时还算清醒,刘岚问他回公司还是回宿舍,他说明天早上有课,要回宿舍。路上的时候再说什么他都没有反应了。刘岚拖着他往宿舍的方向走,完全没有注意自己已经被一双眼睛盯上了。路过小广场时,楚见忽然说渴,要喝水,刚巧不太远的地方就是Q大的教育超市,刘岚想了想,先把楚见安置在广场的一个长椅上坐好,他便跑去超市买水。
小广场上也没有别人,就楚见一个孤零零的坐着。刘岚走了之后,乐乐便壮着胆子靠近长椅背后的那排冬青。他心脏跳成一团,想知道楚见是怎么了,又怕被发现。当他一点一点的从后面接近到手可以够到长椅椅背的时候,一股酒味钻进他鼻子里。
这是,这是喝了多少酒啊?这么远都能闻到?乐乐皱起眉头,而楚见只是一动不动地靠在椅背上。乐乐缓缓站起身,借着附近路灯的光,他终于近距离的看到了那张朝思暮想的脸,深邃的轮廓,精致的五官,淡黄色的灯光自他的皮肤流淌而过,像是镀了一层彩金。
靠的近了,更大的酒味从楚见身上散发出来,乐乐看着他皱紧的眉头,心也拧在了一起。他不知道楚见怎么会醉成这个样子,但是看起来就算是现在把他给卖了他也不会知道的。这倒让乐乐不那么紧张了,他跟自己说,楚见现在醉得不省人事,他不会发现我,他不会发现我,他不会发现我,一边做着这样的心里建设,一边摘下帽子,前倾了身体。
他双手自背后越过楚见的肩膀,小心将楚见的领带松了,再将紧贴着脖子的衬衫解开两个纽扣,而乐乐做完了这些事并没有离开,他现在的姿势就像是从背后将楚见搂在怀里,这实在是让人难以抗拒的诱惑,是乐乐从没想过的奢侈幸福,他跟自己说就,五秒钟,不,三秒钟,一秒钟也行,让我再抱抱他,我再也不求别的。
他轻轻收拢了手臂,几乎是虔诚地把侧脸贴上楚见的额角。
少了紧勒着脖子的东西,楚见似乎是觉得舒服了些,头微微地向旁边扭动了两下。头发轻轻蹭过乐乐的脸颊,丝丝的,软软的,带点痒,撩拨起乐乐本就难以压制的爱念。乐乐控制不住地吻了下去,几不可闻地说道:“见,下次别喝这么多酒了,知道吗?”这只是一句自言自语,他完全没指望楚见能回答。
然而,楚见竟然“恩”了一声。
乐乐抬眼,一双比黑宝石还要润泽的眼睛正直直地看着他,像是已经看了一生一世,那一刻,乐乐几乎魂飞魄散得石化在当场。
“乐乐,你来啦!”楚见温柔地说,沈长乐瞪大眼睛,给不出一点反应。楚见更没给他反应的时间,抬手勾住他的脖子朝自己拉过来,然后便是一个长驱直入的吻。
浓烈的酒味儿瞬间包围了乐乐的感官,只是除却了酒味,还有属于楚见温暖的滋味。太熟悉的接吻方式和感觉,让乐乐本能地回应着。
楚见仍是记忆中的热切而温柔,舌尖密密的舔过口腔每一寸柔嫩的皮肤,细腻体贴。乐乐觉得自己的身体就像是枯干的柴草,一瞬间就被酒精的烈度点燃,火焰吞噬掉所有的理智,让他有种灰飞烟灭的错觉。
印象中第一次的吻便是这样,热辣中透着甜蜜,从此开始的纠缠里,每一句言语都宠溺万般,每一次亲昵都心动不已,那些日子摇摇曳曳的坠满了甜蜜,如同漫步云端。即便后来诸多变故,即便差点天人永隔,那些深情已然沉淀成了信仰,支撑着两个人走过孤独的日子。
乐乐的意识已经一片混乱,可是身体却能敏锐地感应到楚见的气息,神奇的温暖沿着血液在体内蔓延,久违的感觉让僵直枯死的神经末梢施施然舒展开来,长久以来积在胸口的冰悄然融化,身体如同被注入了生命最原始的能量,鲜美而跳跃,那是来自灵魂深处的悸动,如同沉睡的种子感应到春天便开始欢快地生长,就像觉醒,就像领悟,就像,活过来的感觉。
怎么可能拒绝得了,甜美的滋味,重生的快感,这想都不敢想、求都求不来的亲近。乐乐竭力收敛心神,配合着楚见缠绵辗转的需索,浅浅地回吻。
在极度紧张又极度渴望的煎熬中,乐乐听到楚见断断续续地言语,“乐乐,这次就不走了好不好?……留下来陪我好不好?……”
楚见,他并不清醒。乐乐从他说话的语气和水一般恍惚的眼神中可以确定,这一刻,乐乐的心有多么庆幸就有多么酸楚,他贪恋着楚见的爱,却又不能放任自己去破坏楚见的未来,所以,即便他再怎么渴望,却终究不可能留下来。
他是一个企业的总裁,是年轻人的榜样,是商界的后起之秀,他已经这么好了,就跟想得一样,被鲜花、掌声、赞美所包围,春风得意,光彩夺目。这不就是你想要的吗?你还想怎样呢?把他拖入不见天日的世界,给他明朗的生命背后加上一片甩不掉的阴影?算了吧,算了吧!
他几乎是用尽全身的力气才挣开楚见本也没什么力气的手,他要挣开的,其实是自己刻骨的留恋。
“乐乐,你又要走么?”楚见小声地问道,像是受了极大委屈的孩子,手更是抓紧了他的胳膊。
“我不走,不走,”乐乐哄着眼前醉得迷迷糊糊的人,“楚见,是不是很难受啊?”
“恩,头好疼。”
“我给你揉揉好不好?”
“好。”
“那你先放开我。”
“不行。”
“你不放开我我怎么给你揉呢?”
“放开你你就不见了。”
“我保证不走。”
“不行。”楚见说什么都不撒手,乐乐看着孩子般任性的他,很难想象这已经是一个大企业的负责人了。
楚见皱着眉头,眼睛像是敛尽了无边夜色的两池净水。乐乐心疼地吻在他紧蹙的眉心,又吻上他长长的颤抖的睫毛,“我从来都不骗你的,记得吗?见,乖。”乐乐心里苦涩地想,我就骗你这一次。
楚见果然听话地放开了手,乐乐扶正楚见的头,把手指放在他的太阳穴上,找着最合适的力度小心的揉着,他一边看着楚见,一边拿眼睛瞟着刘岚离开的方向,一边抱怨刘岚把楚见一个人扔在广场上,一边期盼着刘岚别这么快回来,而楚见则在乐乐轻柔的动作下迅速的睡了过去。
其实刘岚总共离开也就一刻钟,正赶上超市的结账机子换凭条,要不然早就回来了。
他拿着两瓶绿茶回到楚见身边的时候,发现楚见已经睡得很实,领带和衬衫松开了,他以为是楚见自己解的,也没多想。他给楚见宿舍的人打了电话,一会儿便又过来两个男生,仨人一块扶着楚见往9栋宿舍楼走去。
乐乐躲在花丛后面,眼看着那些人进了楼里才离开。
楚见以前也不是没上过酒桌,喝成这样还是第一次。基于对自己酒量和身体适应、恢复能力的错误估计,楚见在接下来的两天里都没能去上课,一直处在天旋地转的感觉中恶心不已。肖千水来看他时,很不满地指责刘岚没有照顾好楚见,刘岚也只能默默听着。楚见倒是没有怪刘岚,只是问刘岚从超市回来有没有看到别的什么人在自己身边,刘岚摇头,楚见也没再多问。他醒来的时候就只记得自己跟那些进出口公司的人握手道别,后来就模糊了,都是听刘岚说。他似乎是记得有人跟他说话,似乎那个人就是乐乐,不过,他又觉得不可能,应该只是在做梦。他做梦也经常梦到乐乐,只是醉酒这次的梦格外真实,连接吻时松林般清新鲜美的气息都一丝不差。
醉酒本来也没什么,不幸的是,楚见所在专业正好有一门选修课提前结课考试,就在这两天。选修课不能缓考补考,所以楚见就这么迎来了人生的第一次挂科重修。
后来Q大的学生遇到挂科的情况就这么安慰自己,“不就是挂科吗?人生谁不得挂几次啊?乐世的总裁很强吧,还不是照样挂科?”更有人总结出:“不挂科的人生是不圆满的!”这样的名言。
作者有话要说:见面,算不算???
一一二
那天晚上乐乐抱着从张珂那里拿回来的杂志睡着了。
次日早上,董彦下班回来,看见乐乐枕头上放了本书,很奇怪。乐乐的床向来干净整洁,除了枕头被子,连衣服都很少放。他看过的杂志都摆在旁边的小桌子上,董彦想难道今天是忘记收拾了,于是,便随手拿起来放在了那叠杂志的最上面。
慕容下班回来刚巧瞧见了这本书,他兴冲冲的拿给董彦看,“小彦,你看,这就是我面试的那家公司,这个,”他指着封面上的楚见,“这就是我们大老板啊!我以前还真不知道呢,太年轻了,好像跟乐乐差不多大。”董彦边把杂志拿过来,边问,“怎么面试的时候也没见着?”
“人家那么大的老板怎么会自己面试呢,当然是手下的人来面试我们啊!”慕容把董彦拉到自己怀里,继续说到:“别说大老板了,后面的那些个副总,我一个都没见着。人那公司整整占了一层楼,好几百人,要不是有人带着,我非迷路不可。”慕容想起自己面试时的所见,感慨万千,“面试的人跟我说,如果做得好的可以申请线下翻译,那样工资比线上的更高,只是要按时上下班。我看那公司离咱们这里倒是不远,以后我可以申请一下……”董彦边听着慕容在耳边叨念,边翻着杂志内页的相关报道,只是越看越觉得有些不对劲。
“慕容,你这个老板叫楚见啊?”
“是啊!”
“你不觉得这名字耳熟么?”
“恩,有点,不过,这个名字也不算偏僻,就算是以前听过重名的也不奇怪!”
“报道上背景资料说,他家在L市经营电子产业……他毕业于L市第三中学……”
“是……”慕容也像忽然意识到了什么。
董彦问道:“那你还记不记得乐乐受伤那天,他昏迷前一直叫着一个人的名字……”
慕容忽然忆起来,虽然当时大家手忙脚乱的,不过乐乐说的话却都是认真的听了,“他当时一直重复的那句话是,‘对不起,楚见’。”
“对,就是这句。”董彦点头。
慕容想了想,摇头说道:“虽然说都是一个城市的,不过,重名的可能性还是很大。”
董彦指着“第三中学”说道:“我还想起一件事,那天入院,你让我把他那件破了校服拿出去丢了,我虽然没仔细看,但是却清楚的记得那件衣服后面学校名称缩写里有字母‘S’,而且乐乐说那时候他上高三,算起来,这个楚见那时候也应该是高三……”
“小彦,你想说乐乐可能跟我们大老板是同校同学,而且还可能跟他认识?”慕容觉得这有点太巧了。
董彦看着封面上的年轻英俊的脸,摇摇头:“不,慕容,我觉得他们不只是认识这么简单?能让一个人临死之前还念念不忘的,那恐怕是对他极为重要的人。”
“要不,等乐乐回来问问他?”慕容提议。
董彦想了想,有点为难,乐乐不喜欢提过去的事情,所以,即便问也有可能白问。不过,董彦直觉这个楚见肯定跟乐乐是认识而且关系匪浅的,甚至乐乐一直回避的从前也跟他有脱不了干系。
吃晚饭时,慕容对乐乐说:“乐乐,我们最近想买台电脑。”
乐乐奇怪地问:“买电脑干什么?”
董彦说:“慕容他又找到份新兼职,做翻译的,得用电脑。”
“哦,买吧,我后天发工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