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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恭见他停下了嘴,忙乘胜追击:“哎,你嫂子一直想让你去家里吃顿饭。要不就今晚?咱哥俩好好喝一杯?”
胡言本想推拒,可转念一想,那个没心没肺的人现在一定兴高采烈地将自己的东西搬出他家,然后住进那个什么工地了吧?!心中气不过,当即就答应下来:“也好,正好天冷了,家里也揭不开锅了。”
成恭见事成,忍不住打趣道:“哟!怎么说的我虐待员工似的?要不我私人,给你提前支点儿?”
胡言冷笑几声,才说:“这倒不必,你还是赶紧打电话回家让嫂子炖一锅汤吧!”
成恭一搓手,站起来指着笑道:“嘿!臭小子!”正要转身出去,恰巧遇上秘书要将咖啡送进来,便等着秘书出去再走,以免胡言又欺负人家小姑娘。
【18】
入冬后的天总是黑的特别快,不过五点半的光景,街道上就已经亮起了街灯。
胡言穿了件深卡其色的呢大衣,又用围巾将脖子包得严严实实才敢走出没有冷气的街道。
突然身后走来一人轻轻拍了拍他的腰,熟悉的声音响起:“你还是这么怕冷。”
转头看去,果然是成恭。他穿了一件短皮衣,也大了一条围巾,只不过没有他这么夸张而已。
可能之前已经听到了成恭的声音,所以这忽然缩短的距离并没有引起胡言多大的反应。他只是淡定地转过脸说:“是啊,没办法。”
“看看,”成恭拉开自己的车门,“一个人寂寞了吧?这时候有人给你捂捂手该多好?”
言下之意就是让胡言赶紧找个人,胡言不可能不懂,但此时只觉得他善意的建议已变成恶意的炫耀,让他心里泛酸。他抽了抽嘴角,沉默地拉开副驾驶座的门坐了进去。
成恭一边扣着安全带一边说:“这个天有个人在家里煮一桌热腾腾的饭菜等着你,等你回家又给你递上居家鞋,晚上又有人暖暖被窝,多好?”
他看着被雨刷刷得干净的车玻璃上又跌落点点白雪,脑海里突然闪过一抹影子。车里的暖气太足,哄得他双颊发热,逼得他心烦意乱地扯开了上车前才扎好的围巾。
一顿饭让他吃得如同嚼蜡。
好饭好菜,好酒好汤,热情的夫妇,柔和的灯光,温馨的氛围……
他曾经奢求过这一切,但现在这一切都不是属于他的。这看似温馨的一幕幕,其实只有他是局外人。
少年、青年时期的不被理解和不被认可,让他害怕去尝试。为了保护他‘本来就是个脆弱的人’这一事实,成熟后的他为自己筑起坚固的堡垒——恶毒的言辞,冰冷的语气以及一张毫无表情的脸。
说实话,他怕了,很怕一个人再独守孤城。
成恭喝了酒,于是胡言轻易推掉了他想送自己回家以及刘涓让他留宿的邀请,最后只妥协让夫妻俩将他送上计程车。
横躺在后座的胡言耷拉着眼皮看着脚那边的车窗。车子摇摇晃晃的,让微醺的他几欲入睡,但他看见窗外皑皑白雪,又觉得自己特别落魄——他最讨厌冬天。
他吸了吸鼻子,艰难地撑起身来靠在座椅上,侧着头安静地看着窗外。要是现在再来一首《Lonely Christmas》的话,那真是凄凉到家了……
突然,从计程车的广播里传来熟悉的钢琴旋律。
“还没到圣诞呐!”胡言负气地吼了一句,干脆又躺回椅子上。
计程车司机从后视镜里看他一眼,操着一口极其不标准的普通话说:“先森,李想吐得话就开窗啊,不要吐在我的车子上。”
胡言懒得理他,口齿不清地回了句:“老子没醉!”
司机也懒得和醉鬼怄气,要是他吐了的话就只能怪自己倒霉了。
其实胡言也没醉,看他因为内急能一口气冲回家就知道他有多能耐。
站在马桶边释放完自己,他的酒意也退了三分,只是现在脚步还有些浮。摸着墙壁走出去时,还懂得放轻脚步,可习惯性往沙发那边看去,却只看到一床叠的整整齐齐的棉被。
“车!搞屁啊!”胡言拧起眉走过去往沙发上一趟,蹬掉鞋子就枕在那床棉被上面,眯着眼口齿不清地说:“习惯真不好,走也不弄彻底点,物归原处嘛……”
“懂不懂啊……”
呢喃间,意识已经慢慢远离。
工地终于开始打地基。吴用初来乍到,工作量自然大,加之他分外重视这份工作,能表现的地方他一个不落,干得特别卖力。
这几天雪停了,但天气越发冷了起来。
吴用和一群外来工一起睡在工地旁边临时搭建的棚里,这就是所谓的包住。大冷的天里只发一床棉被,睡在没有床垫的弹簧床上,夜半梦回半醒,抬头还能通过被风吹裂的红白蓝胶纸的裂缝中看到外面的飘雪。
不过好歹也是公家配给的,而且比起之前那个工地只能铺一张席子睡在地上,现在有一张弹簧床已经很不错了。再说这样一来,还真给吴用节省了不少开支。吃着大锅饭,还睡单人单床,已经算是顶级待遇了,就算工作强度有点大他也忍了,绝不能丢了这份打着灯笼都找不着的好工作。
时间一晃,两周就过去了。
吴用的积极性被充分调动了起来,和工地上的工友也混熟了。大老爷们侃天侃地,很容易就聊到一块去,有时候也不乏一些带色的话题。
这天夜里恰巧遇上一场大雪,工头见进度尚算快便决定停工一晚。累了一天的汉子们决定给自己开个小灶,到附近的小卖部打了两斤白酒,称了半斤花生米,一圈人就围在搭棚里围炉夜话。
这种场合当然少不了胡侃惯了的吴用,加上手上有点闲钱,便钻进去凑了个热闹。几个东北汉子酒过三巡,便红着脸开起荤来。
接茬的是一个叫大强的东北汉子,此人一身腱子肉,阳刚气十足,说起话来也特别豪爽:“嗨!男人,离家在外没女人,又不敢背着老婆去找野鸡,有需要了,只能听从毛主席的教导,自己动手丰衣足食啦!”说着还做了个摆腰撸动的动作,看得一帮人哈哈大笑。
另一个男人又说:“但是自己撸多了,多累呢!”
大强大手一挥,笑道:“有句话叫什么?在家靠老婆,出门靠兄弟,懂不?”
众人一听立刻来了兴趣,有几个大胆的还不断追问。
大强见他们这么想知道,也不好隐瞒,便如实说了:“在我以前那个工地,这些几乎都是大家心照不宣的秘密啦!大家都仗义,有需要甭客气,两兄弟滚一被窝里就给对方撸上一发!”
“啥?”
“男人和男人?”
大强知道他们想歪,忙道:“互撸娃,听说过吗?嘿,你们别说,还挺带感的!”
又有人叫道:“不会变基佬吗!?”
大强不懂了:“嗨!嘛基佬?”
“就是同性恋!”
大强回过味来,脸一沉就说:“呸!咱这是互相帮助,助人为乐呢!甭给老子扯那档子事儿上去!”
一直没说话的吴用也忙说:“就是,不然什么叫出门靠兄弟呢?你们说对不?”
“阿用就说的再理,”大强一把搭过吴用的肩膀说,“老婆孩子都在家里呢!同什么性恋?通通滚蛋!”
吴用只能赔笑。
“再说了,你打个炮还会跟男人亲嘴儿吗?”大强一句话又将吴用击毙在原地,咧开的嘴就这么僵在脸上。
又有人说:“嗨!听说同性恋是用那地儿干事儿呢!”
有好奇的人追问:“哪儿呢?”
那人答道:“屁眼!”
于是有人捂着自己的屁股说:“哎哟,想想都觉得疼!”
“哈哈!你是想来一炮吧!”
众人说着,又是一片哄笑。但是吴用笑不出来,他不动声色地钻出大强结实的手臂,然后在众人不觉意间缩回自己的弹簧床上。
他并不出色的头脑现在在考虑一件事情——他究竟是不是基佬呢?
胡言说自己是基佬,喜欢男人,而且他有自己喜欢的男人。但是自己呢?照大强那样说,自己应该不是基佬。
他和胡言互撸了一次,被胡言撸了一次……不对,他好像选择性遗忘了什么。
他和胡言亲过嘴儿,虽然大多数是胡言主动的,但是有几次自己也好像懵了,就主动亲回去了……而且上次,他好像还把胡言给上了。
虽然意识有点模糊,但确实就是那么回事啊!
他突然想起胡言一手红的一手白的,几乎全裸的坐在自己身上对自己说的那番话……他竟然把给他盖被子的胡言给……上了?
确实是有这么一回事,而且自己当初还信誓旦旦地说会负责到底的,怎么给忘得一干二净了呢?
都是工地的事情太忙,之前的事情都给忘了……
只是,胡言有自己喜欢的人,他应该派不上什么用场吧?……男子汉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等月底出薪水去还钱的时候,再提一提这件事吧。
虽然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基佬,但也肯定不是胡言嘴里的什么‘直男’了吧?
得出结论的吴用一抹脸,翻了个身,在工友的吵闹声中慢慢进入梦乡。
那夜的吴用,做了一个奇怪的梦。
梦中的自己又回到了胡言的家里,自己还是躺在那张沙发上。只不过胡言不在屋子里,而自己赤身裸体,还有一名身材火辣的高大的女人朝自己走来!
‘她’将自己照顾得无微不至,而且高超的吻技让他几乎窒息。对方带着他的手往身上摸去。先是光滑的脸颊,下来是不算圆润的下巴……有点刺手,下来是脖子……怎么多了点突出来的东西?当指腹来到对方的锁骨,吴用再怎么糊涂也忍不住睁开眼去看了。
只见之前的妞此时已经变成了没有胸部的男人。
吴用吓了一跳,想翻身下地,但对方力气很大,没能让他得逞。那人俯下身来与他接吻,熟悉的触感和吻技轻而易举就点燃了他体内的那把火。
“吴用……”那人富有磁性的声音夹带着热气在他的耳边轻轻唤着他的名字,吴用只觉得体内一股邪火都往下腹窜去,其气势犹如千万头草泥马奔腾而过,震撼至极。
那人熟练地替他套弄起来。他压着自己,一边亲吻着他的耳畔,一边叫着他的名字。
在他攀上巅峰之后,他终于看清了那人的面目。
“胡言……”
身上的人与他鼻尖相抵,听到他的呢喃才展颜一笑,重新吻住了他的双唇。
煞风景的寒风又从他头顶的裂缝吹进来,直接灌进他没掖好的被窝里,吴用打了一个激灵,慢慢转醒。
刚才的迷乱、真实的触感和耳边的呢喃似乎还在身边。但是……
吴用借着外面的灯光,呆呆地看到被窝里自己手里握着的东西和被射得一塌糊涂的裤裆,欲哭无泪。
寒风源源不断地灌进来。吴用感觉那种风吹鸡巴蛋打颤的苍凉感,大抵如此吧?
真是……这真是想哭不能哭的伤痛啊!
【19】
自那天从成恭家吃完饭回来,胡言就感冒了。两周时间过去了,病情根本没有好转。
看着胡言红彤彤的鼻子,成恭心中有愧:“哥哥对不起你……”
胡言齐了齐手里的文件说:“我说了很多次,不是你的错。难道我这么大个人还不会照顾自己吗?”
成恭轻轻敲了敲他的脑门,呵斥道:“你要会照顾自己,怎么弄成这个样子?”
“说了我怕冷,这鬼天气太冷了!好了,我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了。成老板,如果没有别的事情请离开我的办公室,我刚刚才接了一个大单子。”胡言说话时带着浓浓的鼻音,即使语气强硬,但话说出来的效果却收效甚微。
成恭一把抽走他手里的单据,然后拍在桌子上说:“单子我来跟,你现在给我走,留薪停职。”
“成老板,我不工作的话,没钱看病啊。”胡言说完就吸了吸鼻子,发现鼻子还是塞着,极其难受。
成恭无语了,边在身上摸索边说:“要多少?哥哥给!”
胡言将单子拿回来,又低着头说:“什么都不用,你给我出去就好。”
“胡闹!”成恭突然一拍桌子说,“胡言我不知道你在赌什么气,要是我做错什么了你就直说,别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
胡言微张着嘴,静静看着他。
成恭显然是生气了:“工作什么时候都可以做,身体熬坏了就没救了,你想我的公司垮掉吗?快年底了,你别给我病倒,我要的是一个有冲劲的团队,而不是一个只会逞强的队伍!”
胡言舔了舔唇,将手上的东西放在桌面上,绞起双手靠在大班椅里看他。
成恭清了清喉咙,低声说:“听话……”
“好吧,”胡言挑了挑眉,“做完这单生意,我会申请假期的。”
成恭见对方终于肯作出让步,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