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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嘉让从Bill所在的别墅到案发的河堤之间不知徘徊了不知多久,脑海中一直回想着当初审问Bill的几次情景,久久不能释怀。
众所周知,马尔克斯虽然是个有名的魔幻主义作家,可《落难海员的故事》无疑不属于这个行列。所以当Bill不假思索地说出了那句话之后,整个会议室里都是一片全然的静默。
“可以麻烦您把刚刚的那句话重复一遍吗?”询问的探员握着手中的笔,抬头望向一直受到过度惊吓般瘫坐在椅子里Bill。
那人倒也精乖,察觉到气氛的不对,说什么也不肯再多话,只是一直嚷着要回家。“艾比见我这么晚了没回去,肯定会很着急的。”他的样子像是一个当真一心在为爱犬考虑的好主人,不过联邦探员当然不会吃这一套。只见不知是谁从隐蔽处拿出了个正在运转中的录音机,果断地按下了暂停键。
Bill此时犹自强撑着,见那个探员反复地播放了几遍“马尔克斯的《落难海员的故事》,生活太实在了,我总是喜欢读些魔幻主义的东西”。
“那麻烦您告诉我们,这本书究竟讲了一个怎样的故事。”那人“咔哒”地按着按钮,把录音机又调回了录音状态。
Bill盯着里面隐约可见的不停转动着的磁带,额上冒起了豆大的汗珠。“这……自从晚上了发现那么诡异的一幕,我到现在还没回过神儿来呢,书里读到了些什么,我早就忘得差不多了,毕竟只是本儿小说而已,打发打发时间罢了,谁还认认真真地去……”
“那么,既然如此,您总能把主人公的名字告诉我们吧?毕竟一本书里反反复复出现那么多遍,相信您即使不去留心来记,相信也会有个大致的印象,只要是发音相似,我们就立即放您回去陪您那条忠于主人的艾比。”
Bill吞吞吐吐着,自然是半天说不出话来。“究竟是谁派你充当成一个旁观者的角色,编出这么一出故事的?”
那人不说话,似乎开始打算顽抗。
“可怜的艾比,以后几天可见不到主人了……”探员试图去稍稍刺激他。
那人面如死灰,却也始终没有开口。只是在以后的几次谈话中,他才终于逐渐吐露出了一些东西。原来,那天他突然觉得身体有些不舒服,便在晚饭后就立刻带着艾比出了门,打算早早遛完狗回去睡觉。只是刚到河边,便看到两个警察衣服的人被拖上了一辆灰头土脸的车里。他赶快牵着艾比打算回家报警,却被那些人拦了下来,交代了一番。
陈嘉让掏出怀里的薄薄几张纸,上面记录着Bill的每次供述。陈嘉让反复地浏览着那些早已熟悉非常的对话,结合当前的景物,试图去重建出当时会是怎样的一番景象。
“他们都蒙着脸,一个比我高出一头,紧实的肌肉把衣服饱满地能撑起轮廓来的人走到我面前对我说,他不妨碍我报警来行使恰当的公民权力,但必须听从他的安排,否则如果警察没有把他们绳之以法的话,一定会回来像我复仇。我当时一听这话,几乎快要瞎破了胆,他们既然连警察都敢绑,还有什么不敢做的?所以我只能乖乖地听从他们的吩咐。我也不是有心的,其实瞒骗警察掩盖真相这种事,我平日里听说了总是呲之以鼻,直到事情到了自己头上才发现真的是进不得退不得的两头为难……”
“您注意到那两位警探当时的状态了吗?”
“我无意间瞥见到了一些,两个人似乎都还活着,因为没有见到足以致命的大量出血,只是额头和脸颊上有伤,衣服也皱巴巴的,不过看他们两个任由着人架上车的样子,似乎已经失去了意识。”
“架上车?他们的车离警车很近吗?牌照是什么?”
“是很近,就停在警车后面的路灯柱子边上,可当时我已经吓坏了,并不知道牌照。”
“您还能回忆起当时的时间是……”
“大约九点出头吧。我习惯在八点用晚餐,饭后洗过了盘子才带着艾比出来的,而且走到河堤也需要一些时间。”
“那他们走后到您报警之前的这段时间里,您都在干些什么?”
“他们派了一个人跟我一起回去来监视我。”
“这么说,您在那段时间里都一直都处在不自由的状态之中了?”
“当然,我本身就很不舒服,再加上遇到这种事,简直害怕极了,除了不违逆他们的意愿,其他的事儿压根儿全都想不起来。”
“《落难海员的故事》又是怎么一回事?”
“我前一天看完《百年孤独》之后便把这本书拿出来放在手边,本想确实打算那天晚上读的,可奈何身体不舒服。我刚刚也提到过了,我想早点儿遛完艾比回来睡觉。”
“所以是那个人发现了,才要求您用这本书来撒谎的吗?为什么不用前一天看过的书?”
“可能是当时的情况太过紧张吧,总之我是没有考虑到那么多东西,只觉得手心直冒汗,那人进了我家之后也表现得很谨慎,只是交代给我了一个大致的情景,又按着问题问了我一遍,听不出什么漏洞,便看着我到时间打了电话才走掉的。”
“您还能回忆起他的样子吗?”
“不知道,他的脸上也蒙着黑布,但不如那个刚开始威胁我的人高大健壮,可他手里一直拿着一把枪,枪口直对着我,片刻也没有离开过。”
“一把枪?能确定是真枪吗?是什么型号的?”
“确定不了,其实我对这个不怎么有研究,而且我觉得自己的人缘一向还算尚可,工作也无需面对类似的危险,所以一直没有怎么接触过枪支。”
“好吧,待会儿我会给您找几幅图片来确认一下……至于艾比,您也提过自己不舒服,为什么不直接休息好了?难道不论什么情况下您都每天带着艾比去散步吗?”
“是的,六年来只有河边惨案被发现的当天我把艾比留在了家里,可艾比老大的不情愿,一直冲我叫,弄得邻居家的老太婆第二天一早就来敲我的房门。”
“所以您留艾比在家只待了一天?”
“没错,没想到第二天去散步的时候就遇上了现在的状况,早知道是这样,就是冒着那个老太婆再上门来说教一通的风险,我绝对不会像这样在危险关头草率地带艾比去散步的。”
“可据我们调查,您的房子离方圆最近的詹姆士夫人的家足足有三十码的距离,而且周围又有树木之类的东西隔断,她怎么可能听见艾比的叫声呢?”
“这个你们可以自己去问她,艾比一向很听我的话,就算是不满的时候,叫声也不会像没有经过教化的狗一样暴烈,我也很想知道她究竟是怎么做到的。”
侦讯到这里就结束了,后面另附着的一张纸上清楚地记录着Bill最终通过图片确认那把枪是越战中被大量使用过的AK47,一种单就实用性来说远超A国所用的M16的军事武器。
“军事武器……”陈嘉让喃喃道,天龙会真的可以胆大到这个地步吗?
作者有话要说:推理?还是不要了吧,情节性的文章本身就是一个大的抽丝剥茧的过程,至于这个案子本身,碍于有些东西不得不交代清楚了,所以难免得写得详细一些,bill的作用很关键,他是一个突破口~~
25
25、第 25 章 。。。
这天晚上,傅简言准时来到了沿色。比起他最开始所待的赌场来说,沿色无疑是一个更加多变而见不得光的地方,但同时也无疑相对更接近天龙会的内部,毕竟这里要比四月天分布着更多的喽啰,而从这些人嘴里往往要比从李豪生之流那里更容易打听出一些消息,尽管未必有李豪生所掌握的那些隐秘,但也足够傅简言摸清天龙会里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格局了。
小丁正立在酒吧门口不远的地方,见傅简言进来,机灵地迎了上去。傅简言留神去听,果不其然,暗处不知是谁发出的几声轻蔑的讥笑声传入了他的耳朵。傅简言回过神来打量小丁,却见他面色一派自然,仿若压根儿对其它一切统统没有留心,心下更加确定了这人恐怕是受到过顾冕东或是李豪生的交代来照应自己的。至于究竟是顾冕东还是李豪生,傅简言不断地在心下反复告诉自己这根本没有什么分别。
“今天怎么样?”他边往更衣室走,边解下脖子里的围巾。
“一切正常。”小丁颇为恭顺地答道,伸手来接他的围巾,傅简言礼貌地挡了回去。
“辛苦你了,我自己来就好。”
小丁点了点头,安静地留在门口等他。室内开足了暖气,傅简言把厚重的外衣和围巾挂在了一个闲置的衣架上,只穿着衬衣和毛衫便走了出来。“昨天的帐做好了吧?拿来我看看。”
小丁答道:“赵先生还在收拾着呢,估计过一会儿就能好,您要不要先歇一会儿?我可以叫大李先给您送杯喝的来。”
“不用了,”傅简言微微皱了皱眉头。“直接去看看赵老先生吧,看他现在做到哪儿了。”
小丁点了点头,便默不作声地在前面带路,把傅简言领到了酒吧里面一个单间里。“赵老?傅哥来找你。”小丁敲了敲虚掩着的门。
“进来吧。”里面传出了一个低哑苍老的声音。
小丁这才推门进去。傅简言跟在后面。屋子里灯光大亮,赵武正伏在案上写着些什么,听见二人进来,甚至连头都没有抬。傅简言对小丁点了点头,小丁便知趣地退了出去。
“赵老,最近身体还好吗?昨日是不是又不舒服了?”傅简言在赵武身边寻了个椅子坐了下来,温声带着老花镜专心致志的人道。
“昨天衣兜里忘了揣上药来,本想着能支持下去,到了还是觉得喘不上气儿,傅哥儿又不在,我这个老头子只得自作主张回了家。”赵武一边说着,手上也没停。“今天怕赶不及,特意来得早了点儿,傅哥儿可千万别怪罪。”
傅简言道:“您哪里的话,我还怕您身体有什么闪失呢,怎么会怪罪。以后若是药赶不上用了,只管跟外头的人说一声,叫他们跑一趟就是了,钱算我帐上。我话说到头里,您可千万别替我吝惜着这点儿钱,您的身体舒泰可比什么都重要。”
“我一个老头子,多活一天和少活一天有什么分别,怎么好用您的钱。”
“您客气了。”傅简言拿过赵武的茶缸,亲自给他接了杯热水放到他的手边儿。“您为帮里辛苦了半生,有什么还不是应该的?想来就算是让顾先生知道了,也还会是一样的话。”
赵武闻言顿住了笔,转过头去扫了傅简言一眼。这是傅简言进屋说了这么长时间的话以来,他第一次往傅简言的面儿上打量。只是扫完了这一眼,赵武又专心伏案写写算算了起来,丝毫没有再开口的意思。这个年纪的读书人惯常迂腐,地位所及,既不愿在言语上给人落了口实,又惮于承认心胸之间其实并没不能如自己所想象的万物天地乃至宇宙众生统统并包进来,如同千百年来的圣言祖训一般,所以往往不知不觉便养成了一种为常人所诟病的习惯,喜爱把一切怀疑、审度与猜忌混合在眼神和每一个最微小的动作里,以最道貌岸然的姿态将那些有悖于圣人所训的东西统统发泄给这一切的源头。若是真正大度的,自然不会以之为意;可万一遇上性子急的破口就骂回去,他定当会兀自做出一副岿然不动的姿态,仿佛立时便与那人划清了关乎境界修养的上下之别。
傅简言本就留心着他的态度,现下看了他那眼神,哪里还有不明白的道理。他本想借着有一定威望的人让自己渐渐融进这个圈子里,可这么看来,傅简言已隐隐猜出在背地里自己和顾冕东的关系恐怕是没少被人拿来说嘴,而那原本也是他与叶秋筠当初都没有拒绝的一条捷径。或许是自作孽,不可活,傅简言此时只觉得心里一阵阵地发冷,有什么东西仿佛哽在了喉咙里,带来久久不能平复的咽不下又难以吐出的窒涩,甚至把原本已经隐隐有了些苗头的东西都一并压了下去,只剩下一片残苦的回忆。
陈嘉让头疼地抽着烟。他这几天为了案子的事四处奔走,却几乎处处碰壁,一无所获。没有可调查的非法走私渠道,没有类似枪支的伤人事件发生,甚至没有任何天龙会在从事偷渡运输的蛛丝马迹。陈嘉让也曾乔装打扮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