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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十一点四十五分,西贡海,陈验负手站在海边吹着风,额前的碎发乱七八糟地随风舞动。
“还有将近半个小时,陈老大过去休息一下吧,这里风大。”身后小弟体贴地为陈验加了一件外套,然后垂手站到一边。
陈验看了看时间,长长地呼出一口气:“不用了,你过去叫兄弟们都警醒一点,这次的任务绝对不容有失。”
“是。”小弟应了一声去了。
距离交易时间还有不到半个小时,说不紧张又怎么可能,这毕竟是陈验第一次代替尹路尧来和对方碰头,不管出于什么心,陈验都不希望这次交易出现任何纰漏,他从很早开始就幻想着有一天能够像张途那样为尹路尧独当一面。
这次的任务来得很突然,直到昨天晚上尹路尧才通知陈验今天由他负责和哈桑的人接头,尹路尧只是简单地和陈验交代了交易的时间地点以及军火的数量,陈验也不敢多问,只是默默地把尹路尧说的每一个字都牢牢记在心底,他等这一天等得实在太久太久了。
分针和时针慢慢地重合在一起,零点了,陈验看了一眼表,小声地祝自己二十四岁生日快乐。
再有十分钟,就没人敢再说他陈验只是依靠尹路尧的宠爱上位的花瓶了,心里,莫名地激动了起来。
“船来了。”刚才给陈验披衣服的小弟小声地在陈验耳边提醒道。
陈验抬眼望去,黑漆漆的海面上什么都看不清楚,只有一个巨大的黑影在向他们不断靠近。
“你叫什么名字?”陈验侧头问小弟,因为眼前的人让他想起了阿飞,同样对他毕恭毕敬但又十分关心。
“我叫阿才。”小弟说,“以前在老大身边做事。”
路尧?难怪,阿飞以前也在路尧身边做事。
陈验无声地点点头,收拾了心情从岩石上跳了下去,阿才紧跟着也跳了下来,一直护在陈验身边。
在周围休息的七八个小弟也都朝岸边聚拢了过来,围成一个半圆,陈验站在圆心的位置上。
大船一点一点靠近,陈验的心也跟着越跳越快,他既紧张又兴奋,藏在大衣口袋里的手微微颤抖着。
零点十分,一艘快艇载着三个人靠岸了,大船停在距离岸边七八十米远的海面上浮浮沉沉,陈验挺直腰板站得稳稳的,等待带头那人下来交易。
带头的是个三十几岁的黑人,又是黑灯瞎火的,即使凑近了陈验也几乎看不清楚这人长什么样子,只能壮着胆子伸出右手去和黑人握手。
“我是‘天齐’老大尹路尧派来交易的代表,陈验。”陈验自我介绍道,“希望我们这次合作愉快。”
“%¥……&*#@%……&¥……**&”黑人也伸出右手和陈验握了握。
“???!!!”陈验满头黑线加问号,他没听懂黑人在说什么。
一旁的阿才立马向前一步,凑陈验耳边说:“他说他叫图巴,是代表哈桑来交易的,另外他也希望这次合作愉快。”
陈验诧异地望着阿才,心说阿才真是高手,这个黑人说的绝对不是英语,这么奇葩的小语种他居然也能听懂,果然不愧是在路尧身边混过的人,厉害厉害!
短暂的吃惊之后,陈验清咳两声以掩饰刚才的尴尬,又对图巴说:“我可以先验验货吗?”
这次阿才自觉地当起了翻译,叽里呱啦地和图巴说了一通,图巴听完点点头,招手叫身后的手下抬了一个箱子过来。
所有人都往后退了一步好方便陈验开箱验货,阿才递上来一根铁锹,陈验接过来握在手里,他没有急着撬开箱子,而是学着电影里的情节绕着箱子高深莫测地转了两圈,然后停下来露出诡异的一笑。
阿才在一边把陈验所有的动作和表情都看了个遍,忍不住在心里偷笑。
“阿才,还是你来开箱。”
陈验又把铁锹递回给阿才,阿才一愣,马上反应了过来,接过铁锹上前去三下五除二地把箱子撬开了,扔掉铁锹,阿才取了箱子里的一把冲锋枪过来给陈验看。
陈验扫了一眼阿才手里的枪,觉得没怎么看清楚又想把枪接过手来仔细研究。
“有点重,小心。”阿才好心提醒。
陈验瞥了阿才一眼,阿才立马闭嘴不说话了。
陈验把枪端在手里装模作样地做了一个瞄准猎物的动作,嘴角的肌肉不停抽搐着,肱二头肌也在叫嚣着受不了,果然是很重很重!幸好是晚上,要不然丢人就丢到姥姥家了。
“手感不错,射程也没得说。”陈验把枪递给身边的手下,还想再去箱子里选一把枪出来看看,远处突然有人大叫道:“小验,有警察,快跑!”
2013—09—04
☆、第一百零六章
变数就发生在这一瞬间,随着潘粤一声大吼,不远处的灌木丛里很快就跳出了十几个全副武装的警察,带头的俨然就是对“天齐”恨得咬牙切齿的女强人梁督察。
图巴反应很快,见有警察追过来了立马就想跳上快艇逃跑,不过梁督察没给图巴逃跑的机会,隔着三四十米远也能一枪打爆快艇的油箱,“砰”的一声巨响,快艇爆炸了,顿时掀起一股热浪,熊熊大火一瞬间就烧了起来,映红了半边天,图巴和两个手下几乎被炸得粉身碎骨。
陈验被突发状况吓了一跳,连这种情况下应该逃跑都不记得了,直到跑近的潘粤一把拖着他的手不要命似的狂奔他才逐渐回过神来。
阿才则带着几个小弟为陈验殿后,七八个只有一把枪防身的黑社会和十几个全副武装的警察周旋,堵住他们的去路,为陈验逃跑争取时间。
霎时间,整个沙滩上混乱得敌我不分,枪声震天,嘶吼声、惨叫声、子弹从耳边快速飞过的声音,还有人不断倒下的声音。
陈验的呼吸沉重得有些吓人,他几乎快要感觉不到自己的心脏还在跳动,在沙滩上逃跑不比平地,踩在沙里一脚深一脚浅还特别容易摔倒,跑了半天也不过只跑出了几十米远。
陈验怎么样都想不到局面会变成现在这样,他今天是要好好证明自己的,而且今天还是他的生日,怎么会变成这样?
“小验,我跑不动了,你赶紧跑,我来掩护你!”潘粤突然甩开陈验的手,一瘸一拐地往回跑去加入和警方的枪战,他是抱着必死的决心想要护陈验周全。
“潘粤!”陈验心里空落落的,潘粤放开了他的手,他就好像失去了方向的孤舟一样,傻愣愣地站在沙滩上,看潘粤消瘦不少的背影如何为他杀出一条血路,还有敌我两方残酷的厮杀。
这一刻,陈验多么希望尹路尧能够从天而降来解救他,解救这么多手足,可终究他没有等来那个在他心目中无所不能的男人。
警方越逼越近,潘粤和阿才他们有些顶不住了,敌我力量悬殊,输是必然,他们只是想让陈验有时间可以全身而退,否则缴械投降也未尝不是一个好方法,至少命保住了。
这个时候潘粤像是有感应一样突然回头看了看,陈验永远都记得这一刻潘粤脸上表情的变化。
“快跑啊小验!”潘粤扯着嗓子嘶吼,脖子上青筋毕露,一边找东西遮掩一边还要开枪阻止警方的靠近。
那是硬汉的表情,陈验竟是觉得有些欣慰,看着这么多兄弟为他一个人拼命,他做不到就这样撒腿跑掉。
也许有人会认为陈验傻,但如果不傻也就不是他陈验了,拔出枪,陈验视死如归一样往回冲,他的命并不比兄弟们的命值钱,没必要让这么多人为他一个人无辜枉死。
“小验!回去!”潘粤脸上表情一变,也顾不得躲躲藏藏了,站直了身子就要跑过来拦住陈验找死的行为。
也就是在潘粤站起来的这一刹那,紧追过来的梁督察瞄准了潘粤的左肩胛骨就是一枪,近距离射击,子弹穿胸而过,射在陈验脚边,在沙地上射出了一个小小的坑。
“潘粤!”陈验瞬间就红了眼,扔了枪连滚带爬地扑过去接住了潘粤摇摇欲坠的身体,那一枪,正中潘粤的心脏!
“小验。”潘粤静静地躺在陈验怀里,嘴角挂着浅浅的笑,或许对他来说这一刻就是解脱,他做了很多错事,但他用命偿还了那些过错,再深的罪孽用命来还也该赎清了。
“潘粤,你不要说话,我送你去医院,我马上送你去医院!”陈验的泪腺崩溃了,撕心裂肺的哭声震天动地,原本还在鏖战的双方都不约而同地停了手。
阿才先扔了枪,双手高举过头顶蹲下,然后几个手下也跟着扔了枪,陈验这样做无异于投降,他们再拼命也无济于事了。
梁督察招呼几个警员过去拷了阿才他们,警员问:“他们呢?”他指的是潘粤和陈验。
梁督察摆摆手,示意再等一等。
“小验,我对……不……起你。”潘粤伸手摸了摸陈验脏兮兮的脸,虔诚地道着歉,“我做了……很多对……不起你……的事,不过我死……了你应该……就能原……谅我了。”
“不要死!不要死!”陈验癫狂了一样拼命摇头,用手捂住潘粤不断涌血的伤口,“我命令你不准死!”
潘粤咧开嘴笑了,突然喉头一紧,呕出一口血,陈验哭得更加凄厉,忙用衣袖想要给潘粤擦干净嘴角的血渍,只是他没注意到自己的手颤抖得厉害,怎么擦都擦不干净。
“我和周……跃合……作报复……尹路尧,颜雅茹……的身份是……我曝……光的,还有……那批有问题……的海……鲜也是我……咳咳咳咳……”潘粤咳个不停,瞳孔也开始涣散,他几乎快要捕捉不到陈验的脸。
“不要说了!不要说了!”陈验捂住潘粤的嘴不准他再说话,这些事情他早已不准备追究了,他只是希望潘粤能够活下来而已。
潘粤想伸手再摸摸陈验的头发,手举在半空中,还没摸到就无力地跌落,断气的时候他仍死死睁着眼睛看着陈验。
陈验怔愣了两秒钟,他还没有适应怀里的人已经只是一具尸体,前一分钟还活生生的人现在变成了尸体,这个人是他相依为命二十年的兄弟。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陈验的情绪终于崩溃,他紧紧抱着潘粤的尸体,用力得太阳穴都快爆炸。
与此同时,海面上那艘大船“砰”的一声巨响爆炸了,大火烧得海面火红,船上其实没有军火,也没有哈桑的人,警方白白损失了五六个上船搜查的精英,这场警方精心部署誓要将“天齐”一网打尽的戏码终成一出闹剧。
夜一点,距离陈验的生日刚好过了一个小时。
2013—09—05
☆、第一百零七章
阿飞把尹路尧送回家交给李伯,正欲脚底抹油功成身退,背后原本醉得爹妈都不认识了的尹路尧居然口齿异常清楚地叫住了他:“阿飞,留下来陪我坐坐。”
阿飞全身的肌肉都不由自主地一紧,颤颤巍巍地回转身来,尹路尧哪里还有一星半点的醉意,整个人清醒得不能再清醒了,李伯也早已知情识趣地走开了,偌大的客厅只剩尹路尧和阿飞两个人长身而立。
阿飞是聪明人,知道老大叫他留下肯定就有老大的意图,不过他不敢多问,尤其是莫名其妙地喜欢上陈验之后,阿飞面对尹路尧总是多了一分小心和生疏,磨蹭了近一分钟阿飞终于乖乖地找了张距离尹路尧不远不近的单人沙发坐了。
尹路尧勾了勾嘴角,就在旁边的沙发上坐了,他欣赏识时务的人,要不然当初他也不会提拔阿飞在自己身边做事。
从夜里十点到凌晨两点半,尹路尧坐着就坐着,也不开口和阿飞说话,入定得像得道多年的高僧。
尹路尧不开腔阿飞也不敢贸然说话,就这样默默地陪着尹路尧坐着,他参不透尹路尧这样做的意图,但潜意识里就把尹路尧的反常表现和他心底那个不能说的秘密联系在了一起,心里不禁紧张了起来,但是尹路尧的定力他是知道的,既然想不到破解的办法也就只能静观其变,只是保持同一个姿势太久腰有点酸屁股也有点难受。
尹路尧的手机突然响起来的声音吓了阿飞一大跳,三更半夜的,突然来这么一下就算是鬼都会被吓到,阿飞摸了摸胸口,为自己顺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