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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问题。你还想要什么呢？”
“没了。”我领了补给；转身准备出发。
“阿枬？”
“什么事？”
“你接这个案子；是不是为了我？你是不是想洗清他的罪；以免警察把我当成他的相好；控告我合谋杀人？”他用那双秋水般的眼睛看着我；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我昨天还责怪你；是我不对。”
我深深吸了口气；默默对自己说：”这不是他的真实面目。”我把子弹上了膛；背过身说道：”我还没有和你有这样的交情；不过你要是惹上了麻烦；我很可能再度失业；吃不饱饭的日子；我再也不想过。”说完我就大步地走了出去。
六 复杂与简单
我到委托人家的时候；他正在家里愁眉苦脸的等电话；给我开门的时候简直是一幅惊弓之鸟的神态。看到我来就跟看见大救星一样；又是端茶又是送水。我都谢绝了；先把他的家里走了一遍；面积不大；但是可以看得出摆设都是很昂贵的。屋子里收拾的整整齐齐。
“你们雇有佣人吗？”我一边环视一边问道。
“没有；我和我太太都不喜欢外人。”
“那么；”我指了整整齐齐的摆设说道；”这都是你太太收拾的了？昨天晚上你回到家；就是这样吗？”
“是的。”
我默默点头；看来绑架（如果有的话）的第一现场不在这里；因为看不出任何挣扎的痕迹。我问道：”你们家的洗衣房在哪里？”
“在地下室。”
我们来到了地下室；这里应该属于半地下室的；所以还有些阳光；我看见晾衣架上整整齐齐的晾着几件衣服；有的是湿的；有的已经快干了。
“你为什么要看洗衣房？”他显然有些不解。
“没什么；只是例行检查。”我凑近衣物闻了闻；又退后看了一会；翻开本子；写上：洗衣房的衣服无明显血迹。嗅觉上无明显血腥味。”
最后在房子外环视一周后；我注意到屋后花园的软土上没有任何脚印或是拖拉的痕迹；这么看来不是屋子不是第一现场；就一定是委托人所为的。因为没有挣扎的痕迹以及血腥说明被害人没有挣扎；那么熟人作案的可能性很大。
我辞别了委托人；回到自己的房间里；开始考虑这一整个案件。
到了晚上；我感觉到还是有几个细节要对一下；我拨通了委托人的电话。
“你太太有消息吗？”
“还没有。”
“我想知道你们家里到底有多少财产？”
“大约3000万；你问这干什么？”
“没什么；你太太一般晚上什么时间回家？”
“大约九点左右。”
我挂了电话；对着自己在网上查出来的资料；沉思起来。
第二天；我很早就出门了；为防万一；我去汽车公司雇了辆车；然后就蛰伏在委托人的家的附近。
早上的寒风刺骨；但是我还是坚持每隔五分钟就拿望远镜向委托人的家里瞭望一下；功夫不负有心人；在六点半的时候；我终于看到委托人离开家；开车向市区驶去；我发动汽车紧跟而上；有了上次的失败的经验；这回我轻车熟路；没有被他发觉。
车开到另一处别墅停下；我看到他下了车；一个女人从房子里奔出来迎接他；他急忙向周围看了一眼；挥手意识那个女人回去；然后他自己也跟着那个女人进去。
我冷笑；打量了那个别墅一阵；这是盖起不久的别墅；大约价值400万美元不久；加上屋子里的家具；装饰；屋外的那两宝马车；估计550万美元能够拿下。我摊开本子；在上边写了：”5200…550=4650”这个式子。
这个老狐狸；还知道留下150万。
我取下微型摄像眼镜；慢慢地擦拭干净；已经差不多了；虽然没有铁板钉钉的证据；不过这些用来吓唬那个老家伙已经足够了。
满意地笑了笑；我掉头回去。
七 摊牌时刻
我回到房间还没有多少时间；艾米就来叫我：”你去哪里了；那个客户又来了；找不到你；正在发脾气呢。”
我拿上眼镜说道：”我就下去。”
慢慢的走下楼； 他果然在发脾气；喊着我拿每天1200美元给你们不是为了养饭筒的。他是如此的激动以致我在他的背后站了很久他才发现。
不用看也知道我当时脸上的笑容很诡异；因为他一下子就安静下来。
我指指沙发；说道：”请坐。”
他坐下；很生气的样子；要开口说些什么。我制止了他。
“我想我应该告诉你的一些权利；”我对他说道；”现在你是在私家侦探所；不是在你的律师那里；我们的所有对话的隐私权是不受法律保护的；因此接下来的每一句话你必须小心谨慎；如果你想叫你的律师来；那么没问题。我可以等你5分钟。”
他闭了嘴；狐疑地看着我；半晌才说道：”得了；我没什么可找律师的。除非你们还是这样光拿钱不干活。”
“那就好；你自己放弃了这个权力。”我说道；”言归正转。你想问什么？”
“我太太在那里？”
“我不知道；”我说道；”这个问题问你才知道。”
“你这是什么意思？”他又一次气红了脸。
“还是你理解的那个意思。”我看着他的脸；一字一句地说道；”你…绑…架…了…你…的…太…太！”
“为了什么？为了管我自己要赎金？”他笑出声来。
“没错；你自己不是把真实想法说出来了吗？”我笑道；”其实正确的说法是试图转移夫妻共有财产。”
他开始不做声了。
“让我想想；昨天我问你有多少财产；你说有3000万；那是不正确的；根据我在网上掌握的你的公司的营业情况和你的持股情况以及年薪等等；我估计你的财产应该是5200万美元左右。我已经知道了你抛售了大部分的股票；转成现款。那么5200万美元减去你给今天早上那个女人买的别墅；应该是4650万美元；如果交付了4500万的”赎金”；你太太又没有收入；那么你的夫妻共有财产就缩水为150万；你和你太太最终在离婚时；她一共得到75万美元；而你则得到75万美元和4500万美元的大部分—因为你还得支付给劫匪薪水及封口费；对不对？”
“现在让我们看看你是怎么筹划这个案子的。那天你通知我们后；就开始做准备。你回家时找人迷昏并绑架了你太太；把她放在麻袋里。然后你找了一个同谋的女人扮成你太太的样子出了家门。是为了引开我的注意力；你看到我走了之后；就找了个好时机指挥那帮人把你的太太运送到一个别的地方；那个地方距离你的家里应该是比较的远；所以你一直忙到第二天早上五点半才能出来找我。当然我赞赏你的冷静性格；出了这么大的事还不忘换掉被汗水；泥土弄脏的衣服；并把原来的衣服洗干净。可惜你有几个方面做得不太地道。”
他愤怒的说道：”你简直是疯了；如果你说的都是对的；那么我为什么要找私家侦探？”
“为了以防万一。”
他不安的扭动身体；看着我。
“在离婚之前发生这么一起案件；谁都会怀疑的。你太太一定会在律师的建议下；要求警方徹查这件事；她有可能会在中途苏醒过来；听到你的声音；在上法庭的时候；她会坚持这件事是你一手策划的。而你的对策就是让她的证言变得不可信。”我笑了笑说道；”你会提出反问；要求警方调查她是什么时候被绑架的；你会坚持她是在离开家前往俱乐部之后或是在途中被绑架的；而她则坚持不是。于是你会找我作为你的证人；证实她确实于那一天下午四点出过门。考虑到她可能会因为被绑架而受到惊吓；证词失真；因此法庭不予认证她的所有证词。”
他冷笑了一阵；说道：”好像是很精彩的推理小说。只可惜你没有什么证据。”
“私家侦探难道需要什么证据吗？”
“那你就是在诬陷我！”
“我只不过是说出我的看法来了；自有人会找到证据；”我说道；”只不过不是我。艾米；帮忙接通地区警察局的电话；我要报案。”
艾米走开去打电话了。我看着他的举动；他从沙发上挺起身子；竭力想装的若无其事。但是每一个动作都暴露了他的虚弱。当艾米要接通电话；他站起来；一把扣下话筒。
我饶有兴趣地看着他。
他的全身都被汗浸湿了。使劲拉了拉领口；好像那是套着他脖子的绞绳似的。他在屋子里走来走去；最后停下来；对我说道：”你的条件？”
“赶紧去自首；可以算你绑架以及欺诈罪中止。”
“那不可能；我的一切都会被毁了。”
“那么只有等着身败名裂了；你以为陪审团都是傻子吗？或是你以为地方检察官很好欺负？”
他又开始在屋子里走来走去。
“你唯一的出路是把你的太太放了；跪地向她忏悔；也许她会向地方检察官求情；免掉你的徒刑；但是毫无疑问你在离婚官司中占不到任何便宜。你和那个女人的照片我不会告知你太太；这点你可以放心。”
我看着他瞪着我；心情愉快地喝下一口咖啡：”别忘了带上你的那些同谋。”
八 另一个案件
我看着他走出去；狠狠地摔上门。屋里一片静寂；还是乔伊的笑声打破了沉默：”真有你的；别人都是帮助自己的委托人；唯独你是把委托人送进监狱。维克多真给我找了一个好员工。”
我谦虚的笑了笑：”过奖；总比某些人的挑选客户的眼光要差一些。”
“哼；这下我看还有谁敢找我们办案子？”乔伊冷笑道。
“我已经准备见好就收了；不知道是谁使劲怂恿我再接一桩案子。”我不甘示弱。
“好了好了；”艾米出来打圆场；”你们看他会照阿枬说的去做吗？”她忧心忡忡地看着房门。
“十之九八。看他那个样子就知道了；想要财产又不敢杀人；其实最简单的办法把她太太艺术点干掉就行了。”乔伊冷冷地说。
“还是你狠。”我吐了吐舌头。”不过不管怎么说；委托费是一分没少。总得给我发点奖金吧？”
“美的你！”
……。
半小时后；我还是拿到了1000美元的奖金；数了好几遍；我出去找个银行办了张卡；回来的时候；那两个人正围在电视前。
“有什么事发生了？”我漫不经心地问。
“没什么关于你的事；就是我们的委托人上电视了。”乔伊答道。
“前委托人；”我更正道；”呃？因为向警察自首吗？”
“不是；因为一级谋杀罪。”
“谋杀罪？谋杀谁？”
“涉嫌以特别残忍的手段绑架以及谋杀自己的妻子。”艾米不安地看着我。
我愣愣；来到电视前。本地电视台正在播放消息：”据报道；本地名人的妻子的尸体被发现弃置在一所废弃的房子里；尸体已经高度腐烂；该名人已经因为涉嫌杀妻被警方拘留；据悉；他和死者的关系已经陷入空前恶化；正在离婚中…”
我呆呆地看着屏幕上那具盖着白布的尸体被警察抬出来的画面；一时间感到十分的蹊跷。忽然；背上被”啪”的拍了一下；我回过头。
乔伊一边剔着牙缝里的芝麻一边冷笑着看着我：”大侦探；没想到吧？”
我紧紧地咬着下嘴唇；没有说话。
九 一个又一个钉子
我推开警察局的门的时候；里面人很多；但是没有人理会我；连咨询台的人都没有抬起头看我一眼。
我费力地从人群里挤出来；向咨询台的那个秃头的警察出示了私家侦探证；我说：”我要为了保罗。克拉姆杀妻一案请见地方检察官。”
他冷淡地摇着头说道：”地方检察官很忙；恐怕没有时间见你。”
“那么；我以一个普通公民的身份要求在保罗杀妻一案中作证。”
他这才抬头看我；从眼镜的边上斜出不信任的眼光；看了我五分钟。然后拿起电话；说了几句。最后他放下电话；说道：”地方检察官请你进去。从这个门进去左转第三个门。”
“谢谢。”我说；收好证件；推开了地方检察官的门。
地方检察官是个四十岁的瘦子；也是个秃顶带着小圆眼睛的一丝不苟的中年男人；整个人像是一只啄木鸟；从他笔挺的衣着和严肃的态度来看；应该是个不好对付的人；看见了我；他也只是极其冷淡的说道：”请坐；。。先生。”
“李先生。”我说道。
“好的；李先生；请坐。你要求作证；这很好；现在的人中很少有能够像你这样有责任感的公民了。”
“谢谢你的夸奖。”
“那么我们打开天窗说亮话；你有什么证据能够提供给我呢？”
“请问；”我小心翼翼地询问道；”保罗杀妻已经被大陪审团提起了公诉了吗？”
他把桌子上的文件一推；两道不屑的目光射向我；”对不起；这无可奉告。”
“这难道是什么秘密吗？早晚晚报上会有报道的。”
“那请你去购买晚报。本人只有四个字：无可奉告。”
“我明白了。”我听完；站起身就走。
“等等；难道你不是想要来作证吗？”
“我改变主意了；”我笑着说；”我很忙；还有很多事；我不想在这件事上做证了。”
“你在说什么？！”他气得脸上一阵红一阵白；”难道你来这里就是为了耍我玩？！”
“当然不是；尊敬的阁下。”我答道；”只是我突然改变了想法。”
“你别忘了；法庭有权宣你出庭作证；如果你没有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