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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怀远疼,林北雪也疼,一个像是被戳了一刀,一个像是被扒了层皮。
林北雪弓下身子抱住御怀远,好半晌没敢动弹。
“不然算了吧。”
“别,我想要。”
头一次听御怀远说这么火热的话,林北雪心中一软,分别了两年,重新再抱住他感觉像是隔了世,身体也陌生了,只是情分却更深,搁以前,无论自己说什么,御怀远都是淡淡,也并不觉得他十分地喜欢着自己,可现下却不是,像是在长长的黑暗通道里走到了头,一脚踏进了百花繁盛的园子里,心情无比激荡。
既然御怀远都放开了,林北雪就无所顾忌了,他长驱直入,一下下猛烈地撞击着御怀远,御怀远只觉得腿一软,差点跪在地上,林北雪索性将他按了下去,半蹲着抵在他身后,情急欲猛,顾不得御怀远是不是舒服,像个猛士一般横冲直撞,御怀远在林北雪的顶撞下,死死抓着门把手,身后那个地方先是疼,每插一下便火辣辣地疼,可是疼痛中却有一股难掩的轻微快感,但每次去捕捉那阵快感的时候却有无迹可寻,御怀远昏头昏脑,忍不住说了句:“快点,不行了。”林北雪愈发斗志昂扬起来,跨前猛烈运动起来,抽,插了许久一股热浪窜了出去,快得连抽身的机会都没有,连带着头脑一麻,一层一层的战栗感从脚底漫了上来,经久不绝。
“想死我了——”林北雪长出了口一起,紧紧抱着御怀远,简直要把人骨头勒碎了,好一阵子缓过神来,停下动作沉沉压在御怀远身上,一把攥住御怀远腿间事物,用两根指头夹着用力撸了两下,手指缝里顿觉此物颤了两颤,林北雪手上加速,上上下下不一会就令御怀远泄了出来,人也跟着打了个机灵,喘了口气深深叹息一声,上半身直接趴在了地板上,林北雪扶起御怀远的腰,借着半软半硬的劲又慢腾腾抽,送了两下,御怀远又抖了抖,回过头来一脸嗔怪,“你这人可真是……”
“也不知是谁想要的,自己舒坦了,怎么不想着点别人——”说着话,恶作剧似的用力顶了一下,御怀远未曾防备,一下将头撞到了门上,也不生气,一如往昔地笑了笑,讨好似的将身体抬了抬,林北雪见状不由心中一软,趴在他背上问:“疼了吗?”
“不疼。”御怀远说的违心,怕林北雪有了负担,不料林北雪抽身退了出来,然后打横抱起他,御怀远再怎么瘦也是个男人,林北雪走的时候趔趄了一下,御怀远道:“放我下来吧。”
“不要。”林北雪说得坚决,抱着御怀远径直上了二楼,偌大的宅子竟也没碰到一个人。
放了半缸热水,林北雪轻轻地帮御怀远解开了衣服。御怀远骨子里是旧世的人,沪上年轻一辈都穿衬衣西裤了,偏他讲究,老头一样穿着长衫,万年不换,每次解起扣子都要耗尽林北雪的耐心。
“以后还是穿衬衣吧。”
“你管的倒是多。”
“多么?以后你的事,我尽数都要管着——”开着玩笑,一把把御怀远推到了浴缸里。林宅的这个浴缸是三年前御怀远搬进来时,林北雪新换的,当时没存着好心,只想着和御怀远一起洗鸳鸯浴,市面上的浴缸看来看去都嫌小,索性直接找厂子花大价钱定做了一个超大的,两人一头一尾坐着一点也不挤。
林北雪脚不老实,一寸寸自御怀远身上踩过去,然后停在了两腿处,伸开两个脚趾头夹了一下,御怀远蹙眉,侧了下身子道:“大老远的刚回来也不知道有点节制。”
林北雪哼哼着,“我都节制了一年多了,还不兴让我开个荤?”
“你不是已经开过了?”
“没开够——”林北雪说说笑笑,一脸猥琐,脚丫子总奔着御怀远两腿之间去,御怀远左躲右躲躲不开,臊的一张脸通红,愤然道:“瞧瞧你在日本学了些什么好东西!”
林北雪闻言耸耸肩,“不瞒你说,长喜川为了留下我,什么招都用尽了,开始的时候找了一群日本女人,见我不为所动,又换了一拨日本男人,但我心里总是想着你,别人都看不上眼——”林北雪起身挤着坐到了御怀远身边,看着那张脸,眉清目秀,丰神俊朗的,这么好的人要跟自己过半辈子,一想到这里林北雪又是感叹又是开心,狠狠在御怀远脖间咬了一下,留了个红印子,御怀远也不推他,由着他去吸,幽幽叹了口气,“瞧你这样,好像好日子一下要过到头似的。”
“不。”林北雪摇摇头,“我现在是穷人翻身了,空想了一年没得到,如今拥美在怀,当然要放肆一下。”话落,撩拨了一下御怀远胸前,御怀远给他撩拨的心头火起,一下将林北雪压在身下,悻悻道:“还没完了你。”
林北雪极认真地看着他,“没完。”说罢,凑上去吻住他,又长又湿,然后在御怀远身上蹭了蹭,把御怀远拉到了自己身前,“怀远,我好想你,想得不行——”喃喃自语着,又混在水底下轻轻捅了进去。
御怀远嗯了一声,“我也想你。”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三十一章
翌日,徐明飞约了晚上来吃晚饭,御怀远便一早早起出去看诊。他是极有自制力的人,除身体实在不济才休诊外,无大事总是风雨无阻,纵然昨日荒唐半夜,早上起来全身散架一般,但还是不到六点就自觉醒来了。
林北雪支起身子,迷迷糊糊地问:“这么早?”
“嗯,现在人都涌到租界来,没个闲的时候,我晚上会早点回来的。”御怀远笑了笑,顺手拉上了门,林北雪睡意全消地抚摸着身畔的枕头,然后把脸埋了进去,分开了太久,再次重逢后,就连分开一分钟都觉得难以容忍了。
御怀远今早出的第一趟诊务是在法租界,朝鲜复国党中有人得了伤寒病,今日已是第二次看。朝鲜被日本吞并时,有一拨人流亡到了山东,后来以山东商人的身份在中国活动,汉语说的极好,面相也看不出来,庇拖在法租界一个包打听的门下,结成了复国党,心心念念想着光复朝鲜。御怀远和他们相识也是因为那位包打听,应了几次出诊才知道都是些革命党人,御怀远不禁多了几分同情,每次包打听来请,也不含糊,跟着就来。
开了方,包打听送着御怀远出去,低声问:“御医生听说虹口的事了吗?”
御怀远点了点头,前阵子日本方面在虹口公园开大会庆祝一二八事变日军胜利,朝鲜复国党人尹奉吉混入了司令台,扔了两颗手榴弹上去,主持大会的白川义则重伤,重光葵足部受伤,还有一名中将当场身死,而尹奉吉坦然束手就擒。此事一出,日本方面大为震怒,到处搜捕朝鲜革命党人和与之相关的人,一时间风声鹤唳。本来平日为朝鲜复国党人诊病的有两名中医一名西医,但形势所迫之下,便只有御怀远一人肯来了。
“御医生,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我也不想牵累你,如今看起来风平浪静了,其实日方搜捕还很严,万一有事我会立即通知你,怕就怕若是你出诊找不到该怎么办?”
御怀远沉吟了一下,不方便直接说出林北雪的名字,便道:“这样吧,万一真的联系不到我,找徐明飞也是一样的。”
“徐大少?好的,我明白了。”
本没放在心上的,却不想真的出了事。朝鲜复国党的党部时常搬迁,这一次走的匆忙,墙上贴的一张联系表撕了一半,偏巧将御怀远的名字留下了“怀远”两个字,由于他是上海名医,日方一打问便知,当天便集结了一队人去逮捕御怀远,包打听一得到消息就打电话去了诊所,奈何御怀远不在,包打听急了,打给徐明飞说明事情原委,徐明飞自然知道严重性,马上通知了林北雪,所幸林北雪行动快,这才在虞洽卿府上堪堪将人截住。
林北雪没有时间去责怪御怀远多管闲事,他将箱子放在御怀远手里,把身后从徐明飞那里带来的姑娘塞到御怀远身边,焦急地道:“钱放在箱子里层,我听说到苏州的船上是要自己带枕头被子的,现在天气好,只放了小枕头在里面,你将就一夜,过两日我不忙了就来找你。”
御怀远不明所以,蹙着眉道:“出什么事了?”
“你不是说有个苏州的病家病得很厉害,现在倒不着急了——”说着话林北雪将御怀远拉到僻静处,肃然道:“朝鲜复国党那边出事了,现在日本人盯上了你,我把事情解决完之后就去苏州接你,你务必小心,这是先前我家在苏州厂子里当手先生的地址,是个可信的人,我都关照好了,你只管放心住着,每天打个电话报平安即可。”话落,林北雪将御怀远紧紧拥在胸前,“万事小心些,不过不要担心,相信我,我会把上海一切都安置好的。”
御怀远靠在林北雪胸前,只觉得他心跳的厉害,也不知为自己担了多大的风险,一时间心中一酸,低声道:“我晓得了,在苏州等你,你不用太牵挂我,我自会小心。”
“嗯,快去吧,这个姑娘是我找来同你一路走的,路上会有盘查的日本人,你带个姑娘上路只会把你当成是游玩的纨绔子弟,不会刁难你。”
“嗯。”
“去吧。”林北雪说着话,手中还握着御怀远的手腕,分别了近两年,只是聚了不到十天,匆匆太匆匆,甚至来不及将他眼角这几年新生的皱纹数清楚。
御怀远咬了下唇,心中煎熬,不舍道:“这一别又不知道何年何月才见,都怪我——”
林北雪望着御怀远,见他眼中俨有愧色,于是捏住他的手道:“你不是常对我说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而且我和长喜川毕竟是同学,他不会一点面子也不给我,不过是送些钱的事情罢了。”
御怀远叹了口气,“我一想到长喜川逼着你——”
“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快走吧。”林北雪干脆地打断了御怀远的话,松开手帮他整理了下衣衫,又复宽心道:“估计也无甚大事,你别想多了。”
最终,林北雪站在虞洽卿宅子门口看着御怀远上了汽车,透过车尾小小的玻璃,那张苍白的脸映了林北雪满眶满眼,像是一个标志,重重地烙在了眼球上,一睁一闭全是他。
……
送走了御怀远,林北雪这才后知后觉,惊骇不已。这时节被捕的革命党进去之后免不了要先吃一番苦头,“三套头”的苦刑是怎么躲不掉的,林北雪曾听说所谓三套头便是老虎钳拔指甲,坐老虎凳,灌自来水,以御怀远的身板,任何一项都熬不下来。
“现在情况怎么样?”
徐明飞皱眉道:“尹奉吉那个人办事干净利落,炸死白川到现在,日本人都没查出个所以然来,包打听传出消息说,这次下了决心一定要死死盯住御医生这条线索——”
林北雪忽感手脚冰凉,脑子不清白起来,若日本人盯着不放,除非御怀远不回上海,否则回来便是死路一条。
“找人活动活动,不知道有没有效果,只是跟日本人不熟——”徐明飞搓着手,也着急起来。
林北雪吸了几口烟,稳住心神,他毕竟是个冷静的人,慌乱过后便开始思考如何处理这件事。往南京方面疏通是没有用的,且不说南京现在对日本人委曲求全的态度,就论白川被炸死这件事被日本人引以为耻,是怎么都不会放过御怀远的,说来说去,还是要去疏通日本人的关系,而且还要找一个说上话的关键人物才行。
“我去找长喜川——”林北雪来回踱着步子,面无表情地道。
“你疯了?”徐明飞斥责道,“长喜川本不知道你同御医生的关系,现在你自投罗网,若是他日他以御医生为要挟,你又要怎么办?”
“我当然不会告诉他我和御怀远的关系,我只是送他一大笔产业,我在闸北区新建了一所厂子,现在正在筹备的阶段——”
“厂子?”徐明飞讶然,“我怎么不知道?现在闸北区多都是废墟,你怎么建到了那里?”
林北雪冷道:“闸北区这次是被轰炸的地方,下一次必然还是被轰炸的地方,我和长喜川的买卖总归是不能长久,故意建在闸北区,就是等着被炸平的一日。”
徐明飞啧了一声,忧心忡忡地道:“这样的事情,你一个人也做不来,应当告诉我一声。”
林北雪白他一眼,没好气地道:“你知道做什么?你要被人指着骂汉奸么?我一是觉得长喜川未必会真的放过我,二是日本人对中国野心不小,以后还是会起战事,若国军抵抗得力便好,若战事不利,上海可能守不住,人人不得不向日本人低头,在日本人看来,医生和舞女绝大多数都是间谍,所以就御怀远若真的沾上是非,到时总要去找日本人——”
“你如何会知道会有这次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