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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他……不能那么自私！
风云悠抽回自己的手的时候，轻轻地……把上面的水迹舔干净，又苦又涩。
“诺……现在你还得回答我第二个问题，我也听你心里的答案——你，喜欢我吗？以前，现在……什么时候到可以，告诉我真话，我就走！”
为什么……自己会答应？
心如刀绞的……又何尝是离诺一个人？
“我……”要听真话吗？如果说真话，这个男人就愿意离开，去寻找新的幸福的话……离诺的心，面对一个真实的答案，慌了，乱了，可这个男人却很少有这样认真地态度，逼视着他，让他无处可逃，“悠……对不起，以前跟你在一起的时候，喜欢什么的，我从来都没有考虑过，我深陷险境，是你救我、我走投无路、是你帮我，我一直以为哪怕是作为回报、和你生活在一起都是天经地义的事儿……”
“原来是这样……原来就只是这样啊……诺，对不起，是我自私的想把你留在身边，为难你了……”
——风云悠那双含着仅仅一丝期待的目光，终于彻底暗淡下来。
然而，离诺却突然话锋一转
“可是……我发现我错了。没有意识到的感情，并不代表它不存在……我从乡下回来的时候，因为之前先是被北司越搞出了照片的事儿，后来躲在乡下，无意间救了何慕白，还跟他在乡下厮混了一个多月，我疏远你，是因为我不知道要怎么面对……跟耀在一起，是当初的一个偶然，宝宝生病了，在医院知道了他当初并不是对我不管不顾的真相，我想向他道歉，可是不知道怎么就变成了现在的样子，可我怎么也没想到……你会做出留在我身边的决定，哪怕是每天看着我跟你哥哥出双入对……当我每次远远地望着你的落寞，你的强做坚强，心里疼得不能呼吸一样，我们在一起的往事，一幕幕的在脑海里翻滚的时候……我才知道，原来那些感情以前都存在过，现在也依然存在！可是现在已经……悠，我觉得自己特别的无耻、不堪，你知道为什么吗？我是爱着耀的，很爱……否则，我不会跟他结婚！这次，没有逼迫威胁、也没有阴谋和无奈……我是心甘情愿的，想要跟他好好过一辈子，我不会背叛他……可是我，却忍不住常常想着你、惦记着你，为你每一个落寞的表情心疼、难受，每天都想要和你说话、甚至想要一睁眼都看到你……这种感觉，就好像同时爱上了两个人一样，我真的看不起这样的自己！我现在要你走，是因为……我知道，你的心里一定比我更难受，我不想让你难受，不想耽误你一辈子！你应该去寻找自己的幸福啊……”
一口气说了这么多，把心头藏着的秘密都说了出来……反正，已经到了最后，如果悠一定想要知道，那就告诉他真相吧……至少，不枉费他们曾经相爱一场。
听完这席话，风云悠的表情可想而知
他伸出手，小心翼翼的擦抹着爱人泪流满面的脸，像是捧着一件珍宝似地，小心翼翼……只是，男人的手却在颤抖，离诺脸上的泪，怎么也擦不干净，可不知什么时候，连他自己的脸都湿了……
原来，诺爱他！
原来……诺的心里……早就有了他的位置！
可是现在说这些……都太迟了！他没能在第一时间抓住机会……现在诺已经是耀的爱人，他们结了婚，而且他们彼此相爱，注定会过得很幸福！
自己，变成了多余的人！
因为爱，诺看到他的时候会心疼！
“傻瓜，不哭……我今晚就跟哥哥说，我有事，先走……以后，不要再流泪，知道吗？”
听到这些真话，他知足了。
——他不想看到诺再有一点点不开心，他也会心疼啊。
然而，坐在房间里互诉衷肠的两个人却不知道，与此同时，房门外的墙边，另一个男人也傻傻的站在那里像一座雕像，然后默默得落泪了。
风云耀忘记带车门钥匙，所以返回来……
所以，听到了——全部的真心话！
第一百四十七章 别绪
风云悠要走，可也得等耀回来，然后佯作无事的打个招呼，免得以后离诺尴尬。
可偏偏，明明说好中午会回来的风云耀，却在午餐的时候突然打了个电话……说是公司的事情很急，回不来了……所以，风云悠这一时半会儿也走不了。
其实……
风云耀早就忙完了公司的那点破事儿！
他是想给自己一点时间，也给他们一点时间……突然发现，很多事跟自己原本想象中的不一样，听到诺说很爱他、很爱，愿意跟他好好过一辈子的时候，那种一直对眼前的幸福不踏实、小心翼翼的呵护，生怕一不小心又会失去的感觉突然没有了，心里的石头落了地，才好像又找回了心跳的感觉……自己，也是那么的爱啊！
可是诺却痛苦着……诺对悠……
他从来都没有想到事情会演变成今天的地步……原来，感情并不是靠实力就能争取到的。
诺的哭声是那么痛苦，可自己却没有勇气冲过去为他抹干眼泪……
他自己也需要好好地冷静一下。
于是，这一整天，变成了离诺和风云悠的世界。
“悠……我们去吃饭吧……”
——离诺一边说一边站起身。
他跟这个男人从早晨一直做到中午，说了很多话……以前的、以后的……好像要把这一辈子的话都说完似地。
“诺，你去洗澡换衣服吧，等会儿过来，我有样东西想送给你，不过要跟你商量一下……”
风云悠也站起身，极力保持着风度。
离诺是大清早从被子里直接跑来的，虽然他不但不觉得没洗脸没刷牙的离诺邋遢，反倒觉得这样给了他更多的亲密感，好像回到了以前他们一起生活的日子……离诺很爱干净，一定会全身不舒服到出不了门的地步……
果然，被他这么一提醒，离诺才注意到自己的形象实在是尴尬，俊美的小脸微微一红，点点头，不还意思的跑了出去……
而这边的风云悠，一直目送他的背影，哪怕这段距离很短，哪怕这个人只是去隔壁……直到隔壁传来关门的声音，才黯然苦笑着收回目光诺是爱他的，好开心，可他却不得不离开……这样才能成全，让他的心肝宝贝一生无忧无虑的生活。
日记久了，又有耀在身边百般呵护的话……总有一天，这个人便会把他忘记吧……
麻利的打开电脑——里面，有他要送给诺德“最后的礼物”。
可丢在枕头下面的手提电话，却很不会挑时间的响起来“耀？”
风云悠当然会错愕……不是明明前不久刚打电话回来说不吃午饭了么？
然而
“悠，我有话对你谁，给我安静地听着，不准打岔——”
电话的那边，传来的是男人沙哑中带着哽咽的声音。
离诺回来的挺快，他本来就不是什么爱打扮的人，洗的干干净净就好。
可是一进门，离诺就愣住了
跟刚才离开时相比起来……悠，好像有些不对劲！可是，他说不出到底哪里不对劲……
“诺，你来看这个——”
风云悠打开电脑，里面显示着一张高精度的图片，是一幅油画翻拍的！
“好漂亮……”
离诺的注意力被他转移了，这纯粹是发自内心深处的赞美那幅画，是抽象画，他是外行……完全看不懂，可是却好像这幅画有魔力一般，那种说不出的感觉，一直震撼到了他的心灵深处。
那是一种……共鸣！
“诺，这幅画是我要送给你的，原画因为旅行带着不方便，所以现在只能给你看图片，回去之后我会让人送到家里！诺，你猜猜看，这幅画……叫什么名字？”
这是临行前那几天，他几乎不眠不休的画成的……一开始就是要送给离诺的，只是没想到变成了临别礼物。
“名字……”
离诺踌躇了片刻之后，无辜的摇摇头——这是抽象画，又不是风景人物，他一个外行怎么能猜得出？
“这画，叫做——无痕。”
离诺愣住了……他送去出版社出版的那本书，也叫做《无痕》。
“诺……其实，我刚才打电话跟家树商量过，你的书里面的插画，继续用他的，但是封面……他也认为我这幅比较好……当然，前提是你同意的话。”
风云悠的画，在外面价值连城，指望他给别人画封面，那几乎是天方夜谭……可是现在他画了，还小心翼翼的生怕自己的作品被枪毙掉似的，连问话的方式，都是那么小心谨慎。
离诺默默地点点头……感动，在心底里慢慢的漾开。
风云悠强笑了一下……其实自己这么做，违背了这幅画的主题……无痕……其实，他就是想要在这个男人的生命里，至少留下那么一丁点儿存在过的、永恒的痕迹啊……
“你喜欢就好了，那我们去吃饭吧！你一定要准时的吃饭，不准再饿瘦了……乖，以后都要这么听话……”
男人在耳边的碎碎念，听起来一点都不显得婆妈烦人。
离诺依旧安静的跟在他身边，一路走到餐厅……被感动、不舍和依恋充满心田，不知所措还在强作无情的离诺，没有注意到……身边的男人，何尝会比他好到哪里去？
泪水，早就在男人的眼眶里打转了。
这一顿，也许就是最后的午餐。
两人默默无声的吃饭，默默无声地注视着对方，终于“诺，不准哭！你知道的，我离开是为了什么！”
当离诺的眼泪终于止不住滚落的时候，风云悠的心也疼得快揪在了一起……他离开，就是为了再也不让这个人落泪，他想让他的诺，幸幸福福的过一辈子，哪怕是在别人的怀里……
可如今对坐，一想到之后的离别，已经变得泣不成声的离诺，很快就惹来了周围邻座的频频侧目，那样子看上去是那么的让人心疼。
可是，他越是这么说，离诺就也是控制不住泪水……两人心里都知道，在这里如果引起什么不必要的注意的话，很可能传到耀的耳朵里。
“诺——”
离诺听到男人轻声地呼唤他的名字，而且声音在一瞬间越来越大、越来越近，才发现男人突然从对面走到了身边，一把牵住了他的手。
“不哭了，乖，我们回去——”
风云悠果断的牵着爱人的手，大步流星的朝电梯走去……他不想让这一幕被人传到耀的耳朵里，不想带给诺一丝一毫的委屈。
只可惜，这一幕，却被才从餐厅挑高的雅间里走出、居高望远的风云耀看得清清楚楚。
望着这样的爱人，有些事真的忍不住
“砰”的一声，从房间里磕上房门。
男人一把将爱人大横抱起，放在床上
“呜嗯嗯……”
离诺瞪着一双水汽朦胧的眸子，眼睁睁的看着好像失控一般问上来的男人，没有抵抗，任由对方予取予求……可是苦涩的液体却流下来，充斥在两人的口腔里。
唇瓣的温度……好烫……
可是，风云悠没有继续做下去……因为他知道，如果做了，诺便会不知该怎么面对耀，会更痛苦……他不是不想，是不能……
“诺，让我抱你一会儿，好么？就一会儿，我保证我什么都不做，就是想再抱抱你——”
想把这感觉，永远的记在心里。
离诺……到了这个时候，还会拒绝吗？当然不会……
已经到了最后，这将是彼此最珍贵的纪念！
坐起身，安静地靠在男人怀里，两人谁也不说话……默默地相拥，默默地感受彼此的心跳和呼吸。
这一抱，就是整个下午。
这是他们在一起，时间最长、最契合的拥抱。
风云耀是吃晚餐的时候才回来的。他一回来，风云悠便又恢复了之间吊儿郎当的模样，三人一起进餐，说说笑话，看上去那么的融洽。
只是离诺天生不是表演的天才，他笑不出来。
道晚安的时候，风云悠并没有提及要离开的事……对此，离诺的心里一直七上八下——虽然刚认识的时候，他被这个男人骗过很多次，可他依旧相信，悠是不会骗他的……那悠为什么会食言？
可是心里……却不知道是担心。还是偷偷的、无耻的窃喜。
明明是他提出的无理要求，可悠现在还没有离开……他的心却安宁了许多。
其实，风云悠目送他们回房后，就立刻回到自己的房间里开始收拾东西他是要走的，只不过……耀那家伙，趁诺去洗澡的时候，打电话来说——让他暂时先别走，今晚十点半，让他去他们房间，说是有重要的事情，必须要跟他面对面好好谈谈。
十点半……应该是要等诺睡着之后吧？
可到底是什么事……他也不知道。
他只能在刚才，拼命的配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