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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来也巧,那会儿温玉恨刚刚回到家,接起电话听到那头压抑著声音让自己来接他,说是输了钱,温玉恨心中思忖一番,大概也料到颜子笙铁定是输了不少,要不然也不会这个点打电话求援。
半个时辰後赶到赌场,看到颜子笙坐在椅子上耷拉著脸,温玉恨走上去俯身道,“颜少爷精神头不错啊。”
颜子笙哪还有心情同他玩笑,瞪了一眼他,悄声道,“你带钱了吗?先帮我垫一垫成不成……”
那人瞧见来人是鼎鼎有名的温玉恨,就笑道,“没想到温老板与颜少爷认识,实不相瞒我可是温老板的戏迷,方才鲁莽出手真是对不住。”
这面子是卖给温玉恨的,颜子笙心知肚明,但是没理由再发作,朝温玉恨打著眼色,温玉恨自然懂他意思,就道,“颜公子今天忘了带钱,要不我开张支票给你,要是信得过温某的话。”
“好说好说,不就十万块,”那人也识趣,“温老板的名声可是一直都很好,我哪能不信您哪,对吧颜少爷?”
於是温玉恨掏出支票在上面刷刷写著就递交给那人,这事儿才算完了,又瞥了瞥一旁面色难看的颜子笙,走过去将他扶起来,淡声道,“时候不早了,咱们走吧。”
“你轻点……哎呦……”
颜子笙这麽晚了自然是不敢带著一身伤回去,就跟著温玉恨回到了他家里,趴在床上让温玉恨给他抹药。
“打不过还逞什麽能?”温玉恨看著他身上青一块紫一块的想笑,“你现在这身子,可是好看的很。”
“谁说我打不过的?”颜子笙口上不服,“他未必好到哪里去……”
温玉恨倒是听话放轻了手中力度,无奈的摇了摇头,又想到他输了钱的事情,就道,“你该怎麽交代?”
“什麽交代?”颜子笙扭头看他,明白他口中意思,就说,“要让我父亲知道……哎,我还真不知道怎麽交代。”
“多大的人了你……”温玉恨道,“技术不行还去跟人赌,也不怕落下笑柄。”
“谁敢笑我,”颜子笙皱著眉头,心知这次肯定是要沦为别人口中谈资的,但嘴上却还是道,“我就抄了他的家。”
温玉恨这会儿真觉得颜子笙就像个大小孩似的,逗得他欢喜的很,用手指按了下受伤部位,问,“还疼不疼?”
“还好,没那麽疼了。”颜子笙照实说。
“那这里呢?”手又摁了别处。
“不疼啊。”
温玉恨的手沿著背部线条往下滑去,停在股沟那儿,“这里呢?”
“…………”
“也不疼?”
“喂……”
“不疼我就进去了?”
“我说姓温的……”
“开个玩笑罢了,”温玉恨慢条斯理的,“你得记著,欠我十万元。”
颜子笙闷闷的道,“知道。”
“实在还不出,用身体也是可以的。”温玉恨思考著,“你说这十万元,要被我上多少次?”
颜子笙显然不想再跟他聊这个话题,於是道,“那天我打电话到你家,你没接。”
“谁规定我要接?”
“你就是故意的对吧。”
温玉恨给他屁股拍了下,“我那天不在家,鸢子没跟你说麽。”
鸢子大概就是温玉恨家里的那个佣人了,颜子笙想,虽然那天的确有告知他,但是颜子笙其实就是想埋怨一下,於是说,“压根没人接。”
“那你现在说也一样。”
“怎麽就一样了,”颜子笙把头陷进枕头里,“不一样。”
温玉恨见他还别扭上了,便循循善诱,“说吧,我想听著呢。”
“…………”
“嗯?”
“我那天想你了。”
其实那天温玉恨也因为没在喜丰园见到颜子笙而有点儿挂念,听到这话,竟生出一种心有灵犀的感觉,“我也想你了。”
“呸,”颜子笙却不信,“少来这一套,净骗人。”
等把药给抹好之後颜子笙就赤裸著上身倚在床上沈默不语,直到温玉恨递来一支烟给他,是上次那牌子的烟,颜子笙很喜欢那个味道,只是在商店却没有看到,从温玉恨手中接过烟,又让他给自己点上火,就这麽隔著氤氲雾气看著温玉恨的脸,有一种难以形容的飘渺感。
颜子笙眼角一瞟,正好看到角落边有一件戏服,顿时来了兴趣,用手肘捅了捅温玉恨,“你唱戏给我听吧?”
温玉恨指指墙上的挂锺,“你看看几点了。”
“喏你的戏服──”颜子笙不管那麽多,将温玉恨的眼神也带到自己目光凝视那处,“就唱一段也可以啊。”
“那都是不要的了,准备扔。”温玉恨实在不想满足他这个怪异要求。
“别扔,你去披上罢。”
“…………”
“去呀。”
“你想听什麽。”温玉恨拗不过他,起身拎起那件衣裳随意披在身上,见他嘴角泛起笑意,又重复了一遍,“想听什麽?”
“随便……”
温玉恨知道颜子笙只是想寻乐子罢了,不过既然都起身了,於是在脑子里搜索了一下唱词,清了清嗓。
“此时逐鹿中原,群雄并起;
偶遭不利,也属常情。
稍捱时日,等候江东救兵到来,
那时再与敌人交战,正不知鹿死谁手!”
颜子笙有一口没一口的抽著烟,很是悠闲,他陶醉的看著温玉恨,看著他只为他一个人唱,看著他口中咿呀成调,看著他也在看著自己。
温玉恨即便是在唱独角戏,也引人入胜,颜子笙忍不住想,除了他没有人能有这般待遇了吧,在凌晨时分共处一室听著这无数人都爱慕的戏旦为自己唱戏。
这是一种隐秘的快意。
“大王慷慨悲歌,使人泪下。
待妾妃歌舞一回,聊以解忧如何?”
颜子笙也听出这是唱的一出什麽戏,竟也能回想起几句唱词来,顺口就接了一句,“唉!有劳妃子!”
温玉恨眉毛一挑,也如了他的意,下一句便是,“如此,妾妃出丑了。”
之後见温玉恨舞了一段,这戏也就唱到了这里,再看床上的颜公子,也是一脸心满意得的模样。
温玉恨将戏服随意扔至一边,重新坐到床边,极尽暧昧的问,“好不好看?”
颜子笙要被他那眼神盯得脸红,将目光挪了挪,只远远望著那件可怜的戏服,“好看。”
“原来你会唱,该让你同我一并来。”温玉恨捏住颜子笙的下巴。
“我也就会这麽一句而已,”颜子笙小声道,“而且就我这水平……”
“也是,”温玉恨道,“不过你有个水平倒是很高。”
“什麽?”
“床上取悦我的水平。”
“…………”
“怎麽,我让你开心了,你也不回报一下?让我也开心开心。”
“我可懒得理你。”
温玉恨也是逗他,颜子笙身子到处是伤,他也不想再去折腾这副身板,给他脸上掐了一把道,“欠著。”
☆、第十四章
十四
第二天颜子笙回到家时,已然无需担心自己赌博输掉钱会被父亲大骂的可能,因为颜尚筠突然遭遇一场飞来横祸出事了。
客厅里面陈著颜尚筠的尸体,要不是穿著那套熟悉的衣服,颜子笙真怕自己认不出来这已经没了呼吸的人是自己的父亲,沈怡佩坐在沙发上一言不发,想必是在之前就将眼泪哭干,此刻跟个空壳似的双眼红肿著发愣,看见颜子笙回来了有气无力的朝他指了指,哑著嗓子道,“子笙……你怎麽才回来。”
颜子笙目瞪口呆的盯著地上的尸体,双膝一软的跪在地上,虽说平日里跟老头子吵过不少架,可现下要他接受父亲死了的事实,这个冲击未免太大。
这时打量客厅里的人,除了沈怡佩和几个下人,还来了三三两两不怎麽联系的亲戚,都面色凝重的坐著,揣摩不透心思。
“爸爸……”颜子笙眼泪就要掉下来,抬头也不知道跟谁问话,“爸爸他是怎麽……”
“出了车祸,”坐在一旁的中年男人道,颜子笙循著印象大概知道他是表叔,“还不知道是谁撞的。”
听到这话沈怡佩又开始低声啜泣,颜子笙由悲伤转为愤怒,“司机呢?!司机会不知道?”
立伯给颜尚筠当了这麽些年司机,他一直敬仰著老爷子,他颤颤巍巍的开口,“少爷,我是真不知道……不是我害的啊,老爷他下车站定前还好好的,咋知道突然冲出来一辆车就……是,是我害了老爷……”一番话说下来,已是口不择言。
一个女声打断了对话,“别说了,撞都撞了,还是赶紧将哥哥早些收殓了吧,摆在这里像个什麽样……”
“翠珍你少说两句!”身边的丈夫吼道。
颜翠珍是颜尚筠的表妹,早些年就嫁到了外地,估计是听到哥哥出事了才连忙赶来的,语气里一股子刁钻味,看来跟颜尚筠关系也不太亲昵。
颜子笙看著一身珠光宝气的颜翠珍,冷笑道,“小姨子,你若是为了爸爸的遗产来的,还是劝你趁早走吧,免得对著我爸爸尸体看久了不舒服。”
“你这小崽子怎麽说话的你!”颜翠珍扭头瞪向沈怡佩,“从小看他长大,现在倒是一副牙尖嘴利的,这话是不是你教他的?”
沈怡佩掏出手帕擦泪,她性子本身就软弱,自然是说不过颜翠珍,如今家门不幸,一帮人却要吵架的气氛,著实令她痛心,“子笙,你怎麽这麽没大没小的,翠珍好歹是你长辈,你给我现在就认错!”
颜子笙看著这些个表情冷漠的人,心中想的是大家都是因为自己父亲去世,撂下个颜家丝绸坊这麽大的摊子在这而想分来一杯羹。
“我说的是事实,你们有谁真正关心过我爸爸是怎麽死的?你们要钱,也要点脸好不好?”
“我说了钱吗?!我提了钱这个字吗!倒是你这个好儿子,开口闭口就是遗产的,我看就是你开车撞死你爸爸的吧!”颜翠珍也气急了,张口就吵了起来。
颜翠珍的丈夫给她的手臂狠狠拽了一下,“你也稍微看看场合!别吵了都别吵了。”
“结果还成了我的错了?我是个外人是不是,算了,‘你们’颜家的事情我掺合不上,我走!”颜翠珍提起小包包就起身拉开门,见老婆撒气跑了,做丈夫的也赶紧追了出去。
偌大的房子里一席人安静下来,好似都被死亡给笼罩著,这时表叔开口道,“唉,何必搞成这样,本来就不愉快,现在……”
这时远远站在一边的桃儿惊叫起来,“哎呀不好啦,夫人晕过去了!”
颜子笙这才拣回几分理智,猛地起来走到沙发边,沈怡佩竟是哭的昏厥了过去,“快去打电话叫医生来啊!”说著将母亲到楼上房间去。
待到傍晚时分,得知此事的宋之河也赶来颜公馆,颜子笙坐在沈怡佩床头,大夫说是贫血导致的,这才稍稍松了口气,跟著来的还有叶瑾萱,看到这种场景她也是一脸沈重,白天的人散的都差不多了,表叔和舅舅等人派人将颜尚筠的尸体打点干净,去安排葬礼了。
颜子笙将事情说给宋之河与叶瑾萱听後,两人都是一样的惊讶,“居然会发生这样的事……”
“子笙,今後该怎麽办?”叶瑾萱问道。
“我现在脑子里乱的很……”颜子笙不想看见叶瑾萱愁眉苦脸的样子,想强颜欢笑但是表情却更加苦涩。
“唉……没想到伯父竟出了这样的意外,”宋之河重重叹了口气,“子笙你要节哀顺变。”
颜子笙想到父亲死的那副惨状,又看看现在躺在床上睡了过去的母亲,滚烫的眼泪从眼眶中滑落。
第二日沈怡佩虚弱的身子稍微好了点,颜尚筠的葬礼也准备得差不多周全,颜尚筠事业上往来的人士众多,就连常正辉也在其中。
不过颜子笙是不认得常正辉的,所以常正辉来表示一番慰问时他也权当陌生人般敷衍。
颜子笙想到今後自己要继承父亲的事业,就不得不慢慢学著应付这些人际交往,压在心头的那块石头是愈发沈重起来,在场的这些人,他一个都不认识,颜子笙觉得父亲颜尚筠这麽多年真是相当的不容易,愧疚感油然而生。而在人群中看了一会儿,令他讶异的是居然能看到温玉恨的身影。
不等颜子笙走上前,温玉恨自己也看到了颜子笙,主动朝他走来。
颜子笙刚想问为什麽你也在这里,至少,自己的父亲跟“温老板”是没有交集的。
温玉恨像是看穿了颜子笙的心思,就道,“我只是收到了请柬而已,所以就来了。”
颜子笙这下大概明白,温玉恨也算得上是个有名气的人,在场的大多除了同父亲打过照面的,还有就是一些有身份地位的人,“哦。”
“不过看样子今天没有我的场子。”温玉恨扫了一圈周围黑压压的人群,全都是穿著一身黑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