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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也太自信,你有弱点,可你从来没有去掩饰它……或者在你心中,这从来就不算是弱点?”
蓝调默然不语,的确,芙莉亚说得没错,他从来不觉得过分的在乎修会成为一个弱点,即使是被制住的现在,他也依然没有改变想法的意图。
第二百三十二章 诅咒失明
芙莉亚靠近蓝调,她的手上拿着一把小巧的匕首,锋利的刀刃泛着冰冷的金属光泽,她举着匕首在蓝调身上比划,似在考虑该从哪里下手。
冰冷的刀尖贴着蓝调的颈项一直滑到脸颊,在那双清澈干净的碧绿色眼眸周围盘桓,像是下一刻便要将他的眼球狠狠地挖出来,然而她却没有更进一步的举动,但是这样近乎于戏耍的模样却更令人恐惧愤恨。
蓝调没有闭上眼,他的视线一直停留在芙莉亚的脸上,仿佛完全没有看到那把在徘徊在他眼眸周围的匕首一般,他轻笑着说:“你究竟透过我看到了谁?”
芙莉亚的手微微一颤,锋利的刀尖刺入到皮肤中,划开了一道浅浅的口子,鲜红的液体溢出,蓝调却恍若未觉,他接着说:“我发现你很了解我,还是说……你能看透人心?”
“你说话的方式还是这样直接,一针见血,让人避无可避。”芙莉亚轻声说,她的语气很温柔,像是情人间的低喃,眼底甚至还有着几分怀念的神色。忽而,她的语气一凛,“可是你忘了我,也忘了修。”
“你认识我?”蓝调皱着眉望着芙莉亚,面上一派沉静,看不出有什么特别的情绪,然而他的内心却已然波涛汹涌、难以平静,事实上,他比任何人都清楚,他根本就不认识这个女人,何来忘记一说?
蓝调仔细观察着芙莉亚的神情,发现她的眼底一片茫然,像是陷入了回忆中,又像是疯了魔。她直直地望着蓝调,刀尖轻轻地触在对方那双碧绿的眼眸上,眸中顿时水光潋滟,像是荡开了一圈圈涟漪,隐约有几分血色在其间流转。
芙莉亚完全不理睬蓝调的问话,或者说她很可能根本就没有听到,任谁也能看出来她现在的精神状况很不稳定,她笑着说:“我从前就一直很想这么做,毁了这双眼睛,毁了他,可是……修说你不是他,你明明不是他,却为什么有着和他一样的眼睛?”
她伸手婆娑着蓝调的眼睛,那轻柔怜爱的动作像是在抚摸一样珍宝,她的语气逐渐疯狂,手上的力道也越来越大,“一定是这样,你一定就是用这双和他一样的眼睛迷惑了修,是不是?”
听出了芙莉亚话中的深意,蓝调的心微微一沉,难道修是因为这个原因才和他在一起的?莫非他和芙莉亚一样都透过了自己看着别人?!
回忆起从前和修相处的点点滴滴,修从未对他说过爱,甚至连喜欢都没有过,想到这里,蓝调的心顿时沉到了谷底,胸口空荡荡的,有着些微的钝痛,甚至还有这某种莫名的恐慌。
从来没有,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惊慌绝望过,蓝调狠狠地闭上眼睛,沉淀下心头翻涌的情绪,在张开眼时,已然恢复了曾经的镇定自若,至少表面上看起来是这样。
“修是我的父亲。”蓝调淡淡地说,他是修的孩子,他的身体里流淌着修的血液,这是谁也无法剪断的羁绊。
芙莉亚神色一变,眸色像是清明了些,却也更加复杂了,她看了蓝调一眼,竟然手指一松,沾了血的匕首就这么直直的落到地上,插入到泥土中,她苦笑着叹息:“是呢,你是修的孩子,你终究不是他。”
语毕,竟然就这样转身离开了,湖绿色的身影没入密林中,渐渐与周围的树木融为一体,再也找寻不到。
芙莉亚一走,蓝调松了一口气,再也承受不住身体的重量,向后退了几步,堪堪靠着树干站好,一口血从唇边溢出,他抬手擦了擦,瞬间染红了衣袖,他却像是没有看到一样,轻声说:“您好像很开心,看我狼狈就这样让您愉悦?”
“没有。”白色的衣袍衣衫,修的身影突兀的出现在蓝调身旁,他的手揽在蓝调腰间,熟练的将重伤的少年收入怀中。
“可是您只是看着,她是您的旧友,所以您放任了她的行为。”蓝调没有挣扎,身体却是一僵,他微微垂着眼眸,说的肯定,并且特别在“旧友”二字上加了重音。
原来是在吃味……
修微微勾起唇角,灿金色的眼眸中闪现出一丝邪肆的笑意,他附在蓝调耳边低语,温热的呼吸喷洒在蓝调的耳廓,气氛一瞬间变得暧昧而旖旎,他轻轻咬了咬蓝调的耳垂,带着几分随意的说:“我只是觉得……没有必要。”
蓝调的神色瞬间一缓,偏头深深看了修一眼,眼底尽是一片认真与执着,他攥住修的领口迫使修低下头,然后狠狠咬上修的薄唇。
是的,没有必要。
蓝调从来不是坐以待毙的人,在发现被阵法定住的那一刻开始,他便一边调动魔力企图冲破阵法的束缚,一边说话让芙莉亚分心,在冲脱束缚的那一瞬却被阵法反噬,一口淤血涌上被他硬生生地压了下去。但他没有动,伪装成依旧受制的模样,任由近乎于疯狂地芙莉亚拿着刀在他脸上划过。
他在等,在等待修的反应,即使连他自己也不知道他希望看到修做出怎么的反应。他欣喜于修对他能力的信任,偶尔却也希望能够有所依靠,用不着那般满心算计。
他的神情有些微的恍惚,齿下的力道却分毫不减,直到口腔中弥漫起一股铁锈的腥味,他才稍稍松了口,伸出舌尖细细地舔舐他留在修唇上的伤口。报复似的啃咬在一瞬间变了味道,修眸色一黯,伸手托住蓝调的后脑,毫不犹豫地启唇缠上蓝调的香舌,加深了这个充满了血腥味的吻。
两人携手回到了之前休息的地方,蓝调脸上的伤也被修治好了,看不出丝毫痕迹。然而那里却已经没有了沐雨与安的身影,周围并没有打斗的痕迹,也瞧不出是否是被人掳走的,附近的空气中已经没有两人的气息,大概已经走了一段不短的时间了。
“莫非又是圣徒?”蓝调垂眸沉吟,这圣徒究竟有什么目的,像是故意要将他们一行人分散似的。
“不清楚。”修摇了摇头,沉声说道。
他的声音依旧温和,听不出来任何焦急或是担忧的情绪,就好像对于那些人的生死全然不在乎一般。蓝调从未见过这样的修,修这人最是护短,即使再冷漠残酷,却从不会罔顾下属的生命,然而自从他之前单独离开开始,他的情绪便不太对劲。
等了片刻,见红也没有回来,两人对视一眼,决定还是继续前进,无论是被抓走,还是因为别的原因自行离开,总归目的地都是一样的。
他们一路上都没有再说话,蓝调没有询问刚才那个女人的事情,还有她口中的“他”是谁,修也没有说他之前去了哪里、见了何人。这是一个危险的话题,所以两人都刻意的回避着不再提及,然而隔阂已然存在,他们像往常那样亲昵地走在一起,默契依旧,却仿佛总有什么看不见的东西隔在中间。
行了约半日路程,所幸修对于月之森也颇为熟悉,没有迷路的危机。蓝调攥着修的手走在他身侧,忽然觉得眼前有些晕眩,他停下脚步,修揽着他的腰静静的看着他。待晕眩感过去了,蓝调睁开眼睛,却只见一片黑暗,他狠狠摇了摇脑袋,又揉了揉眼睛,却依旧是那样,心下微颤,抓着修的手猛然一紧。
“怎么了小调儿?”看出了蓝调一瞬间的惊恐与慌乱,他伸手将蓝调揽入怀中,温柔的轻抚他的脊背安抚着。
蓝调逐渐稳定了心神,回忆了一下之前发生了事,皱着眉沉声说:“父亲,我看不见了。”
修的身形几不可查的一顿,轻蹙着眉,略一思索,一字一顿地说:“芙莉亚。”
“如果您指的是您的那位旧友的话……”蓝调的眼睛看不到,他却依旧偏头望着修所在的方向,碧绿的眼眸波光潋滟,嘲讽似的开口,“我想是的。”
“芙莉亚擅诅咒,她得到了你的血?”修拂开蓝调额上的碎发,俯身吻了吻他依旧明亮清澈的眼睛,眸色一黯,如果蓝调不说,或许没有人能发现那双眼睛已然失明。
摸了摸脸上已经没有了痕迹的伤口,蓝调挣开修的怀抱,却依旧紧紧地抓着修的手不放,突然的失明让他很不安,他耸耸肩,满不在乎地说:“显而易见。”
第二百三十三章 争吵
月之森很安静,听力因为不可视物而变得敏感起来,清浅的梵音在耳畔回荡,那是一种仿佛能够荡涤心灵的沉静。
蓝调拉着修的手,掌心传递的温度让他莫名的心安。他们穿行在密林之间,地上铺满了层层的枯叶与断枝,踩在上面有一种柔软的湿润感,偶尔发出几声断枝碎裂的声响,提示着他们所处的环境。
蓝调对于失明这件事适应得极快,事实上,他几乎并未因此而烦恼过,甚至有着些微不易察觉的欣喜——解除诅咒只有两种方式,施咒人主动解除以及杀掉施咒人强行解除,蓝调相信,前者的可能性几乎不存在。
所以他的确很欣喜,唇角是怎么也掩饰不住的笑意,他状似调侃又似乎隐含了几分警告的意味,淡淡的说:“父亲,到时候,您可不要阻止我。”
“你想要杀她?”修微微挑眉,似乎有些惊讶,脚步却并没有丝毫的停顿,沉稳依旧。他轻轻抬手,拂开了挡在蓝调面前的枝叶。
蓝调握着修的手一紧,他的脸色一僵,显出几分冷凝,碧绿色的眼眸虽然不复从前的明亮,却神采依旧,闪耀着点点荧光,浓重的杀气从体内溢出,周身的空气瞬间变得凝滞而沉重,他抬起头,语意不明的反问:“难道我不该杀她!或者说……您不想我杀她?”
“这与本殿有什么干系?”修微恼地说,他否定得很快,心很坚决,语气似乎略有几分急促,听在蓝调耳里却多出了些许恼羞成怒、欲盖弥彰的意味,心里也升起了几分怒意,不着痕迹地撇撇嘴,挑衅似的冷哼了一声,并未再多说什么,却透出了些许不以为然的意味。
“况且,你想杀她真的是因为什么诅咒么?”不满于蓝调敷衍挑衅的态度,修揽着蓝调的腰一反身将他抵在树干上,语气缓慢而冰冷,他一字一顿地说:“你当本殿真不知道你是何时起的杀心么?”
“是么?那父亲不妨说与小调儿听听。”蓝调垂下眼眸,淡淡的说。脊背撞在坚硬的树干上,有些微的疼,粗糙的树皮隔着薄薄的衣物摩擦着细嫩的肌肤,带起一串火辣辣的疼痛,他却像是没有感觉到一般。
“你明明没有受她的诱惑,为什么要跟着她离开?”修的声音带着一种前所未有的冰冷肃杀,蓝调看不到他的表情,也听不出他的情绪,只安静地垂着头听他说话,身体不知是因为恐惧还是因为寒冷微微的打着颤,显出几分委屈,看起来仿佛受伤的小动物一般惹人怜爱。
“是为了引开她,对吗?”修轻声说着,没有等待蓝调回答,似乎也不在乎蓝调的回答,他伸手捻起蓝调的一束发置于唇边轻吻,语调温柔至极,尽管那声音依旧阴寒冰冷。
“呵,笑话。”蓝调挑着眉轻笑,隐约有几分自嘲的意味,“我引开她做什么?难道还专门把她带到别处去杀么?”
“有何不可。”修凝神注视着蓝调的眼睛,语调平淡,却答得认真,“毕竟……你不想让我知道,因为你觉得我很在乎她,不是么?”
蓝调偏过头,紧抿着唇算是默认,心里不知道是什么滋味,谈不上酸涩,却闷得很,他沉沉地说:“您在生气,因为我想要杀她?”
“……不是。”修埋首在蓝调发间,轻嗅着属于蓝调的气息,突然觉得自己这火发得很是莫名,隐隐还有几分委屈无力,闹了半天,怀中那孩子压根儿还没弄明白他究竟在气什么。
“我不知道究竟是什么让你产生了我很在乎她的错觉……”手上微微使力,将蓝调紧紧嵌合在他的怀中,不留一丝缝隙,修沉声叹息,带着几分妥协无力的意味,“我只是生气你将自己看得太轻了。”
蓝调的身体猛然一颤,心中添了些许暖意,有什么酸酸涩涩的东西在胸口逐渐膨胀,他承认,修的话的确让他很震撼,甚至还有几分心疼,但是……
“错觉……这怎么能说是错觉呢?不正是父亲您给了我这样的认知吗!”蓝调垂着眸,眼中一派漠然,透不出丝毫情绪,甚至连些许的光亮也透不出来,他冷冷地说:“您把我扔在一旁不就是为了去见她么,您以为我发现不了?”
蓝调双手紧握成拳,身体微微的颤抖,不是因为恐惧或是寒冷,而是愤怒,一种难以遏制的愤恨,就连他的声音仿佛都带着些微不易觉察的颤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