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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是……那君书?”裴子颜居然不说完整句。
“我怎么知道郑君书。我只是那时候,知道了他是男生但有异装癖,觉得特别接受不了自己的亲生哥哥是这样。那时候就是读初中,十一二岁的年纪,特别反感他那个样子。所以我以前和他的关系很恶劣的。再加上他的有些行为真的很女性化,我觉得真的很难接受。”我会想起那段日子就觉得恶心。
“可以理解。”子颜想了想,大概觉得君书的确有时候会像我所说的那个样子,感同身受地点了点头:“那你后来是怎么理解他的?”子颜对这件事倒是觉得好奇了。
“就是爸爸妈妈做了很多思想工作。然后,自己也渐渐长大,知道多一些这个方面的知识了。还有,我哥哥其实从小到大都特别爱护我,我能感觉到的。”讲到这里我反而有点愧疚了:“其实我现在想起来,我很感谢他没有像奶奶那样对我,没有觉得是我害死了姐姐,然后从小到大都跟我作对……相反,他从小到大都特别疼我。就算我不理解他,跟他闹得很僵,他也没有因此而记恨我。”
“那是!因为他是你哥啊!”
“你倒是深有体会?”
“因为,我也有个跟你一样不让哥哥省心的弟弟啊!”
“你说谁不让人省心?”我气不过,作势要打他。
“别啊……”他配合地逃着,一边讨饶。
……
“……说真的,刚认识你的时候,我真的觉得你对你哥很过分。你就是对这个特别不懂事。”
“有吗?”
“有,你哥不说,你不觉得而已。”
“这样?”
“以后对你哥好点。”
“还用你说。”
第56章 子颜
我没有想到君画的奶奶走得那么快。前一天我们还去医院探望过他,第二天中午吃过晚饭,我就接到了电话通知我们,君画他奶奶走了。
那天恰好是周六。我在家里煮了午饭,正要和君画一起吃,我手机就响了。我一看是子玉的号码,也没急着接,接着往饭桌上摆碗筷。怎么知道电话一直响个没停。这么锲而不舍,一点都不像子玉的作风,所以,我才停下手中的工作去接电话。
“哥,”我刚接通,子玉就在那边急切地说开了:“你赶紧通知君画,说他奶奶没了,让他赶来医院一趟。”我感觉他身边有人抱着他在哭。
子玉讲完君画的奶奶去了那句,那边的哭声一下子大了,子玉还没挂断,我听见电话那头他急切而又关心地喊了句:“君书!”之后,我就猜到那边的场景大概比较失控:裴子玉你能hold得住全场吗?我觉得这回很悬了。
“什么事?”睡完懒觉刚起床的君画,走到饭桌前问我。
“子玉打电话来,说是奶奶没了,让我们过去。”
“裴子玉?你弟?”
“君画我知道你跟你奶奶关系不好,但这个时候你听话能不能听重点?奶奶她没了,君书好像一直在哭,子玉现在陪着他,让我们过去一趟。不对,他其实只叫你过去了。”
“别说傻话,你当然要跟我一块过去。话说,你让你弟弟留下来陪着君书?”
我听了君画的话,扔给他一个“为什么我们不能留下子玉”的表情。君画表情很坚决地向我解释:“我们不能留下子玉。你应该比他hold得住全场的,总之,你到时候帮我看着君书。我肯定有其他很多事情要去处理。”他又看了我一眼,补充了一句:“现在,我们吃了饭再过去。”
我很佩服君画在那种情况下还有心情吃饭,但是……我弟hold不住全场的事我知道就好,为什么他也知道?还有为什么我弟hold不住我就hold得住了?这次是死人这么大的事情……所以,其实我不懂,所以我决定听君画说。
吃过了午饭,我们才往医院赶。到了之后在太平间外面的通道里等着,要等殡仪馆派车来把遗体载过去。
我和君画赶到的时候,郑爸爸站在那里,眼圈红红的。郑妈妈站在他身边神色担忧地看着他。他们身后是子玉和君书。君书还在哭着,子玉在旁边给他递着纸巾,搂着君书低声地哄着。我和君书交换了一下眼神,否认了之前让子玉离开的决定。
这时,身后突然有脚步声响起,我以为是送遗体的人或者是殡仪馆的工作人员,走近了才发现那是一个穿着正装的年轻男人。他走到郑家爸爸跟前低低说了句什么,我隐约听到好像是:“……对不起。我来晚了。”
郑爸爸人在眼眶里的泪水终于留了出来,哽咽回了句:“没关系……你来了就好。”说完拍了拍那个同样神色很悲伤的男人的肩膀。
“对不起……其实,我都不记得……妈……”他哭着退到墙边,举起手痛苦地捂住脸,身体靠着墙滑了下去,蹲在那里哭得更凶了。
过道里又传来急切的跑步声,有个穿着白大褂的医生脚步急切地跑了过来。我还以为是卓,他跑了过来我才发现是个不认识的。他扫视了一圈好像是在找人,大概是没有找到样子更加急躁,直到他看见蹲在墙边哭的那位,他才松了一口气。然后他也蹲下去,靠在那个男人身边低声哄着。
我刚才就猜到穿正装的那个男人是君画的小叔了,现在见这个医生这个样子,我就顺理成章地猜,这就是君画小叔叔的恋人了——因为这个医生对君画小叔叔的动作完全copy了子玉对君书的动作。唯一令我郁卒的是,为什么我就没有这样的机会安抚一下我的恋人呢?我也很想好好在君画面前表现一下的……好吧,我承认我这么想很没心没肺。
“……君棋,你不要那么自责好不好?你要怨就怨我,没能治好……”那个医生说着说着居然哭了。
这个时候,君书好像也哭得没那么厉害了,走了过来对着他小叔说:“小叔,你别这样。裴医生他都尽力了,你再哭……不是让他更自责?”
“小言,对不起,我……”君画的小叔这才抬起头,一脸歉意地看着那个医生。然后他们两个人之间的互动也很暧昧啊!
只是我突然就想不懂了:为什么君画的小叔叫君棋,跟君书、君画听起来更像是一辈人?而且琴棋书画,君画的姐姐不是叫君琴么?这是按大小顺序排得多规律啊?这是怎么回事?还有,那个叫做“言”的“裴医生”,我觉得我好像是认识他的。因为我爸爸叫做裴啓言,而他好像也真的是有个弟弟的。莫非这就是我小叔?而且,我的小叔和君画的小叔还是恋人?
……一场死亡引发的错综复杂的关系?
第57章 君画
我也没猜到奶奶走得那么快。但是,我真的没有什么特殊的感受,大概是因为和她的感情不深。
所以,我只是很机械地帮忙处理后事,旁人的那些喜怒哀乐,似乎都与我无关。至于生死两茫,于我也只是抽象的概念。唯一不同的认识是,我终于意识到死亡原来是一件那么麻烦的事。怪不得子颜当年说,如果可以,要不为人知地死去。不告而别。
因为我的这位奶奶生前信奉佛教,所以要处理的后事就更为繁复了。又要烧纸钱、过头七、拜这个拜那个的,我整个程序走下来,都没弄懂具体有哪些环节,总之就是烧香拜佛,一天到晚没完没了的磕头,终日被缭绕的烟雾弄得乌烟瘴气的……而且,奶奶已经过了八十岁了,按照C城的习俗,即使她去世了也要当喜事来办。人生七十古来稀,八十就什么来着的,我不记得了,反正是更了不得了。所以全部事情处理好了之后,还要办一堂筵席宴请亲朋好友以及这段时间帮过忙的人,还要办得热热闹闹。我帮忙着张罗这些事情,到了宴席那天才松了一口气——总算快要结束了。
宴会那天也没什么特别。子颜依旧没让子玉来。其实之前子玉想来帮忙,不过君书不让,子颜也不同意,他只好作罢。今天是因为子颜觉得子玉如果出现就太显眼了,当然也为了避嫌。其实,我感觉到子颜对我颇有微词了。因为我一直没同意他的意见,觉得暂时还是不要公开我们之间的关系,而且还同意他假装成是君书的bf。也难怪的,换了我我也未必接受得了,这样对他其实很不公平。所以他不让子玉出席宴席,也是跟我赌气罢了。
其实,我们是掩饰得很成功的。因为晚宴的时候,爸爸妈妈终于从这些天悲伤的气氛中走了出来,有暇兼顾我们这些小一辈的感情问题了。我见了好几次,我爸妈看着子颜时赞赏的眼神,因为他这几天的确全程陪着君书,帮我把君书照顾得很好。虽然我知道他不情愿,但我也猜到在外人看来,他依旧是对君书一往情深的样子。我也知道他其实更担心我,更想一直陪在我身边帮我的忙,更心疼我会累坏了……他对我的好,我自己知道就可以了。旁人怎么看,我不在乎。希望他也不要太在乎就好了。
不管怎么说,第一步先取得爸妈的好感就对了。再加上卖了君书这个人情,很多事情他就会帮忙先处理好,到时我们要面对的就简单多了。至于误会的事,既然是君书制造出来的,他当然也有办法消除掉,这点我倒是不担心。
这些我都没有来得及跟子颜讲。所以这件事,最憋屈的就是子颜了。他很早就想着要把我们的事情跟我家里说了,我一直觉得时机未到,不同意。一天不讲他一天就不心安,老觉得好像很对不住我。他说不想我再受委屈,不想我这样遮遮掩掩、终日提心吊胆,不想我回趟家都要小心翼翼地。我知道他也是爱我、关心我所以才会这样,但是我已经跟他解释过了,这件事我要往家里说真的没有那么容易。结果他以为我是不想和家里说,我又没法讲明白他,只好让他一个人在那纠结。
现在我都计划好了,打算过了这个年,就事不迟疑了。毕竟再拖下去我觉得对谁都不会有好处。早点跟家里说了,爸爸妈妈不接受也得接受,子颜也早点心安……总之我不想他再成天成日地为我的事情烦心了。或者说,减少一件因为我而让他烦心的事吧。因为像他那种有杞人忧天的倾向的人,是不可能停止下来不为他在乎的东西操心的,所以我没指望过有哪一天他能完全不为我的事操心,除非我希望他不再在乎我。
之所以那么斩钉截铁地做这个决定其实还有一个原因的。那天晚宴,我没跟子颜坐在同一桌,但是因为君书的原因,我可以把他安排在我们隔壁那桌。然后,让那些帮过忙的、年纪差不多的朋友、表亲,都坐那一桌了。本来吃饭吃得好好的,但是我吃到一半就听到卓——也就是子颜的表哥,坐在隔壁桌,跟子颜说的一段很令人(特指子颜)炸毛的对话。对话的具体内容是这样的:
“……我说,人年轻的时候玩玩是可以,别做出太出格的事情就好。你都这么大的人了,这些事就不用别人再跟你讲大道理了吧?”
“你想表达什么?我没听懂。”
——看来不只是我一个人没听明白。
“你能不能不要每次都那么花心,喜欢着这个又喜欢那个?”
——他的意思是裴子颜同时喜欢我和君书?卓表哥你怎么也误会了?你不是跟君书感情很好的吗?他怎么也没跟你讲清楚
“你跟我说你这次又喜欢上谁了?你再不济总不能跟自己亲弟弟抢一个男人吧?而且,你不是跟郑君画在一起了吗?”
——果然是误会了,望天。
“……”
“你别以为不说话可以忽悠过去。不是我说你,又不是小孩子玩过家家贪图一时新鲜,不要还像小孩子那样,见到弟弟有的自己也想要。”
——我觉得他是想无上限地点燃裴子颜,让他炸爆。
“……”
“我都看到了,这些天你对君书……之前子玉一直有陪着君书到医院看他奶奶。你是知道他们关系的吧?”
——你收嗲啦!死八公!见过男人三八的,没见过男人三八成你这样的!
“这事我跟你讲不清楚。”
——其实我诋毁子颜了。他不是很容易炸毛的人……虽然,他炸毛起来不是人。(废话,炸了毛的那还是人吗?)
“反正我就提醒一下。”
“很多事情,真相和表象是很不搭调的。你要学会透过现象看本质。”
“我是学理科的你别跟我说哲学,我讲不过你。”
“我也是学理科的,卓。”
“吃饭。跟你讲话害我倒胃口了。”
——就是,听着你们讲话,我都觉得自己胃酸分泌过多了。不想讲就不要再讲了……
结果那天吃完饭,和子颜一起回家的时候,我就觉得气氛非常低冷了。
“卓怎么也来了?”想找个话题聊聊。
“因为他是裴允言医生的同事,这次奶奶住院她也帮了很大的忙。”
“裴允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