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赖从驹给他开了门,笑道:“小方,这么晚过来,不是失眠想找我这个老家伙聊天光吧?什么风把你吹来的?”
他与方俊铭并非毫无交集,一声“小方”也是提醒对方辈分有别。
还记得当年何子文被周明扬与何少霆串谋陷害,方俊铭专程杀了豹叔来献给自己,求自己帮忙。谁能想到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当年低声下气的小子,今日竟能与自己平起平坐了。长江后浪推前浪是没有错,只不过赖从驹这片前浪还不想这么早就死在沙滩上。
“有单大生意需要人合作,第一个就想到了赖老大。……看样子,我是打搅了赖老大休息?”方俊铭笑容可掬,扬了扬手上的文件。
“生意?”赖从驹侧目看看他。
三年前方俊铭初到澳门时也曾亲自上门拜会,只不过自己端着架子没有见他。若说明面上,两人的关系也不曾破裂。就是赖从驹看不得新义和蒸蒸日上,每逢两派人有交集时,总是要暗中施加手段打压。
“美国Las Vegas的GC GROUP赖老大想必听过吧,他们有意在澳门投一块地起赌场。这位集团的股东是我的客户,想拉拢我入股,可惜我自认实力有限,一个人扛不起这么大的担子。我想,如果大圈与新义和能够partner,那么再建一座规模超越至尊金殿的豪华度假赌场酒店,也不是不可能的事。”
“呵,怎么,姚家给你的好处不够?心那么狠,还吃不饱?”赖从驹冷笑。
方俊铭苦笑道:“不要笑我了,赖老大。你大概也听说了,我先前力推的韩国赌场合作,已经告吹。现在雷振轩与姚小姐关系颇近,我被踢出至尊金殿,是迟早的事。”
赖从驹听了,心里暗喜,面上却仍是冷冷道:“那跟我又有什么关系?”
方俊铭道:“我知道,之前韩国那位金选手的命案,赖老大是被雷振轩拿来当了替死鬼……”
赖从驹哼了一声,他好面子,被人提起窝囊事虽不会明着发火,但眼底已透出杀意。就算他此刻以为自己抓了雷振轩,只要一日没有将那人解决,这心头之恨便一日难消。
“有句话说,没有永远的敌人,只有永远的利益。只要是利益一致,又何必计较立场?你与我都是雷振轩的敌人,这个理由,我想足够了吧。”
赖从驹此时觉得雷振轩是囊中物,对方俊铭的盟友之说固不以为然,但他口中提到的利益,却当真让赖从驹有些心动。老滑头嘴上只是仍不松口,道:“呵呵,后生仔,我们这些老东西,怎么跟你们年轻人斗?我怕我斗起来,一条老命都断送在你们手上。哎,还早点退休,太平些养老吧。”
方俊铭知道他是以退为进,识做地给他铺了台阶,又给他猛带高帽,道:“赖老大是老前辈,你的经验,我们这些后辈拍马也追不上。如果你肯参与,新义和必定唯赖老大马首是瞻。只希望到时候,前辈不吝赐教啊。”
赖从驹满意地摸摸自己的光头,道:“你这个后生倒还算孺子可教。哎,夜里风凉,别在这里站了,进屋说吧。”
方俊铭笑笑,一步跨进门槛,跟他进去。
赖从驹命人泡了茶,在客厅款待方俊铭。
方俊铭带来的资料都是Steven刚刚给他的GC资料,赖从驹也不是外行,揭了揭便知道方俊铭所言非虚。不过他是老江湖,疑心的毛病仍是改不了。看完材料,就端着茶杯看方俊铭,笑眯眯道:“这么好的机会,其实去找些本地富豪,也不怕没有人肯投资,拉我入伙,你这后生也着实有心了。”
“不瞒你说,我原本真有想过找那些有钱佬。但是GC Group很关心赌场运营,坚持要同本地第一的字头合作。你知,新义和是没有那个实力的,当得起这个名号的只有大圈。如果赖老大不介意的,我可以告诉你GC的董事所住的酒店,你派人去验一验,或者自己登门看看真假,再决定是否听我说下去也不迟。”说罢方俊铭认真在纸上写下一串地址,递给赖从驹。
赖从驹老实不客气地收了,转手交给身边的下人,吩咐他叫人去查。
两人继续有一搭没一搭聊天,待下人回来报告说方俊铭的资料没错,赖从驹才又为他续了杯茶,道:“小方啊,老实跟你说吧。我自己呢,也无后,这个社团呢,等我百年之后迟早都是要交给外人打理的。到时候它是强是弱,是生是死,我在棺材里,也管不了那许多。你们年轻人,不要那么心急。不要似那个混蛋周明扬一样,急功近利,最后自食其果!要再耐心一些,等到我们这批老家伙们都退下来了,自然会是你们的天下。这次啊,亏你想着我,这很好,很对!哈哈!我呢,也不会亏待你。你放心,就算我坐庄,你坐闲,该你那份,我也不会少你。以后大家同坐一条船,有什么需要我赖叔帮手的地方,尽管出声。”
他自称“赖叔”,显然是想笼络方俊铭了。方俊铭也很会意,道:“那是,前辈的教训,说得很有道理。不过,说来真不好意思,这次我来还真是有个事情想请赖叔你帮忙。”
“是么?”赖从驹本要喝茶,听见他这话,索性放下了茶杯,道,“你说说,什么事?”
“或许也不是大事,听说……大圈抓了何子文?”方俊铭仍旧是一派淡定自然,抿了口茶随意道,“这些事,说出来也不怕赖老大笑话。我与他,早在几年前决裂。当年他几次杀我都没有得手,如今跟着雷振轩回来,也是存心与我做对,铁下心要拿我命的。这样的人,不早点除掉,始终是个后患。我想……赖老大能否做个人情把他给我?一样是死,不如让我亲手处置,这样我也好少发点噩梦,不用整天防着有人在背后放箭。”
赖从驹看他一眼,想起之前兄弟汇报,分明抓的是雷振轩,不知怎么到了方俊铭口中却变了何子文。他疑心大盛,在方俊铭面前却不露相,找了个体面的借口离席,一转身打了个电话给手下。几句话逼问下来,手下便老实坦白了。
赖从驹听到事实气得直发抖,又吞了几个降压药才缓过来。他想了想,何子文对雷振轩来讲价值大不大还不知道,显然对于方俊铭来说,是很有些分量的。赖从驹老谋深算,想到这一层,心头就舒解了一些,只是装作神色如常地回到客厅,对方俊铭说道:“小方啊,你说的我都理解,既然你肯把这么重要的投资机会与我分享,我总不能白拿你的,怎么也要给出些诚意。这个姓何的小子,送给你又何妨?你在这里稍坐着等等,我这就叫下面带人过来。”
他说的客气,方俊铭也是极承情地一番恭维。两人客客气气,直是皆大欢喜的格局。
不到半个钟头,小弟把何子文连拉带拽地拖进大厅。方俊铭没有起身,甚至没有转头,拿眼角瞥见何子文能走能动,四肢都还健全,便又继续喝眼前的茶。
喝完一杯茶,方俊铭才慢悠悠放下茶杯,向赖从驹告辞道:“赖叔,今天既已这么晚,我就不便再打搅了。来日有机会,我再来拜访。”
赖从驹也微微笑着看他,道:“哎,别忙着走嘛。你说,你要这姓何小子是为绝后患,既然他早晚都是死,何不在这就地解决?我的下人都是现成的,弄脏了地方都有人好打理。”
方俊铭微一愣,随即笑道:“这……家宅见血,怕是不太吉利。我自己的私仇,自己可以料理,再麻烦赖叔就太过意不去了。”
赖从驹却热情异常,非要拉住他。方俊铭起初还与他虚应几句,到后来,手臂上感觉到赖从驹用了力量,才发觉不妙。
他伸手向腰间摸枪,在场的大圈小弟立即拔枪来对准了他。他们早就接到指令,手都按在枪上,情况突变时,反应也自然比他快得多。
方俊铭看看他们,又皱眉回看赖从驹道:“这是什么意思?”
赖从驹终于露出老狐狸般的笑容,道:“方俊铭,你的来意我早就看穿了!当年你为了这姓何的小子,一个人跟阿豹那老家伙雇来的成班雇佣兵斗。你整条命都可以豁出去不要,当我眼是盲的,真看不到?今天你又来说他要杀你所以你要杀还他。啧啧,老人家同你讲句话……做人有时不能光讲,要有行动!你真要杀他,就在我眼前杀。别说我赖老大不给你机会,活的何子文你今天是带不走的了。要带就带条尸走吧!”
“是吗?”方俊铭挑挑眉,他顿了顿,嘴角勾起一抹不明的笑容,似已有了决定,在几把枪口之下缓缓拔出腰间的手枪,指向了何子文,道,“那就……恭敬不如从命。”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二十七章
屋内的大圈小弟们看到方俊铭拿枪指住何子文,也都有些意外,纷纷回头去等赖从驹的指示。便在这一刹那,方俊铭调转了枪口,将一名马仔射倒。他一手拉过何子文,把他藏在自己身后。
对面一个马仔慌乱之下手抖,射出的子弹从方俊铭脸颊擦过。方俊铭并不闪缩,回手一枪射得那人就地滚开。在这勉强争取来的时间内,他自己也迅速转移了位置,几步赶到先前倒下的那个马仔身边,拎起重伤昏迷中的人,当做自己的肉盾。
那人只是伤及内脏,失血严重,还不见得就死,口里咿咿呀呀叫唤个不停。赖从驹在旁边大叫:“别管他!开枪!”
几个小弟却还在犹豫。毕竟是朝夕相对的兄弟,并不是说不放在眼里就能真不放在眼里。虽然赖从驹冷血,但下面的小弟都还是凡胎肉身,没有他那么绝情。
他们举着枪犹豫。这一迟疑便给了方俊铭机会,他也不打那些小弟,瞄准了赖从驹就是一枪。姓赖的大概仗着自己占优,没想过有性命之危,等到方俊铭开枪了才匆匆拉了个小弟挡在身前。
那小弟着实冤枉,无缘无故就做了替死鬼。剩下的一个,等到瞄准也来不及了,被方俊铭一颗子弹将手上的枪打落。
方俊铭一手抓着何子文被绑缚在身前的双手,让他贴在自己背后,一面倒退着出门。屋里仅有的四个持枪的马仔都解决了,剩下一个赖从驹,在他的枪口瞄准下,也只能一动不动僵直着站立在原地。方俊铭一步步脚擦着地后退,直到退出门外,才稍稍放松。可这时候,他却感到身后的何子文轻轻扯了扯他西装后摆。
本能之下,他看也不看便回身举枪瞄准,看到身后的情形,却也顿住了。
门外密密麻麻上百个古惑仔,已经将道路围得水泄不通。
这一招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着实是用得太妙。就连方俊铭,看到这么面签多人也无计可施。
“老江湖毕竟是老江湖,呵呵。”方俊铭笑得一脸苦涩,无奈地垂下枪口,只拿食指勾住扳机孔,掉转了枪口缴械。
赖从驹见枪口移开,便放心从屋内走出来,道:“只是这么一份烂鬼文件,就想从我这里带走人?你想得未免也太简单了点。你这样拍拍屁股就走,我凭什么信你有诚意与我合作?讲来讲去,都还是那一句,口说无凭,眼见为实。没有到手的东西,永远都不做得准!”赖从驹拿起文件朝桌上重重一摔,恶狠狠道,“哼,等捉到了姓雷的小子。我再看看这姓何的命,够不够换你这份文件上的合作投资权!只不过……大圈人多,份额太小恐怕养不活。要做就只有我们一家做,新义和,这次就别想参与了。”
方俊铭双手已被赶上来的小弟们绑住,他脸颊上被子弹擦伤的地方犹在流血,看着赖从驹道:“原来赖老大是想吃独食……”
“吃独食又怎样,敢做就不怕认!大圈从以前到现在一直都是如此,你现在才发现,会不会太迟了?小朋友!”
“呵,的确,愿赌服输。今天前辈的确给我上了一课,我心服口服。不过究竟最后输赢如何,不到最后,现在下结论,还为时过早吧?”方俊铭道。
“好,有命你就慢慢等!来人,把这两个人给我带到地窖去!”
方俊铭与何子文被扔进地窖。两人的手脚又被仔仔细细捆过一边,双手拿塑料抽带反绑着,背在身后。
地窖里幽幽暗暗,天花上只有一盏昏黄发暗的灯泡。这地方是个人就不愿意久待,铁门吱呀一声,很快就被重重关上。
他们两人恰好是正面相对的。方俊铭定神看了看,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