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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沭的场合 完结-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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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秒钟,完全的静止下来,阻隔了外界和内部发出颤动的机会,他们看着对方的眼睛,试探着那背后的东西。
  白沭握着音理的手,把它放回方向盘上,“您多虑了。开车吧。”抽回手,顺便按了车内的音响,八音盒演奏的纯音乐倾斜出来,冲淡了车厢里不自然的空气。
  音理认真的开车,白沭支着下巴看窗外风景倒流过去。
  




5

5、白岂颜 。。。 
 
 
  车子停在白色的宅子前面,越过花园矮小的植物,可以看见主人家米色的窗帘布,感觉温馨又暖和。
  “你确定是这家么?”白岂颜的收入怎样也是的天价,住这种地方,说起来似乎寒酸了点儿,即使这是地价颇高的市中心一栋独院的屋子。
  “你不信我?”白沭好笑,开始来的时候怎么没见有异议。
  “我当然信你,毕竟。”后面故意没说下去,只是嘴角上来了一个弧度。
  白沭下了车,并不急着进去,反手搭上车门,俯□看车里的音理,“你要跟我进去么?”
  里面的人指尖敲了敲方向盘,反问回来,“你希望我进去么?”
  “呵,”白沭轻笑,像是得到了最礼貌的对待,“最好不要。”
  “那就不进去罢,我无所谓。”
  满意的点了点头,白沭甩上车门。
  有时候你要阻止一个人做某件事,直接的告诉他,会是一个极为有效的手段,虽然那之间还带了些微妙的心理暗示,总之,结果好一切都好。
  
  踏过几级石板的阶,白沭望见门边树丛里塞着的一个扁平的包裹,边沿上面淡淡的用墨水笔书写着“QY”。
  很简单的名字缩写。
  在门口按了十来分钟门铃,他觉察到要等人来开门似乎是不可能的了,白沭回头看了看停在路边的那辆车,车主正盯着路边走过的美女,唔,身材不错,不过不是他喜欢的类型。于是又转回来把手伸到门框上,来回摸了两下顺下一把钥匙。
  开了门,把钥匙放在一边的鞋柜上。白沭脱了鞋左右打量了下眼前的屋子,又看了看手表,然后径直向着通往地下室的楼梯走去。
  虽说是地下室,却没有往常那种湿冷的氛围,反倒因为靠近地面的地方开了一排窗户,阳光全都照进来,一阵暖洋洋的感觉。
  视线里这个极大的房间被装饰成了画室,空气里弥漫着颜料特有的淡淡香味,调色板和画笔还有画布被主人随意的丢在地上,靠墙的地方还有画堆在那里,再往前一点,午后阳光最密集的地方,少年蜷缩在那里,纤细的骨络慵懒而优雅,白沭轻轻走过去蹲在少年身前,微微抬了抬手,像是要触摸那人的脸,却在对方挣扎着睁开眼后徒劳的放下。
  白岂颜的眼睛和白沭的很像,都是微微上勾的凤眼,此时它带着初醒时的湿润望向白沭,像是闯过了时光却不带一丝纤尘,使得白沭有那么一刻两刻的恍惚,而就在这一刻两刻之间,已经被人轻薄了去。
  白岂颜的双手攀上他的肩头,脸凑上去,邪邪勾着的嘴唇准确的命中目标。
  “唔。”白沭愣了一下,坐到地上,却是没有半点挣扎,反倒是小心翼翼的扶住怀里的人。
  就像是得到认可一般,原本含在口腔内的舌头伸出,来回在对方的唇上轻触着,白沭叹了口气,顺从的张开嘴,让人进去,白岂颜也不客气,细密的在唇齿在扫荡开来。
  这个吻结束,两人都有些气喘,白岂颜把下巴磕在怀里人的肩膀上笑开来,“看,你还是回来找我了。”
  拍了拍岂颜的背,白沭把他推开一些,“你弄疼我了。”
  “那就再疼一些吧。”说着把手又收紧一些。
  无奈,白沭侧过头来,嘴角轻触了两下白岂颜的脸颊,“别闹了好么,岂颜。”
  “唭,我还没闻够味儿呢。”话虽这么说,手却松开了,站起来拍了拍膝盖把白沭也拉起来。
  这样站着才看出来,原来两人的身高其实差不多,只是相较于白沭,白岂颜更显消瘦而已,看上去就像还未发育完全的孩子,即使他已经过二十了。
  想起进来前看到的东西,白沭问他,“怎么把东西丢外面?”如果他猜得没错,那该是白岂颜的画,真是外人抢破头主人却丝毫不在意。
  “嗯?会有人来捡的。”过来拉白沭的手往外面走,却还不忘回过头来冲白沭狡猾的笑着,“那是我的每月一幅,你知道的。”
  就是外面人所谓的卖出后一个月,白岂颜必会亲自上门讨要的的画。
  “这么做有意思么?”
  两人已经来到一楼的客厅,坐在沙发上,屋子里除了他们偶尔的说话声以外,显得静悄悄的,从房间的摆设来看,白岂颜独居已经有一段时间了。
  “你看,这不就有意义了嘛。”意有所指。
  他凑过来又想去吻白沭,被白沭脸一侧避开了,也不恼,白岂颜乖乖的靠到沙发一侧的扶手上,“有什么我可以帮忙的吗?”
  “嗯,确实,”白沭一只手抚了双眼,看不出任何表情,“把你的《骤雨》给我。”
  
  走到车边,白沭透过午后阳光看见车里的音理双手抱胸,头磕在车窗上像是在打瞌睡,于是又往侧边走了两步,如愿看见了那人的睡颜,真是说不上来的感觉。
  走回来,故意把手里的画从后车窗扔进去,掉在坐垫上发出不大不小的声响,回头就对上了一双清明的眼睛。
  这人到底睡着没有的?
  自顾自坐进车里,白沭摆好来时的姿势,准备一路的静默。
  等了一会儿,旁边的人却不开车,他只好又回过头来看那双自始至终盯着自己的眼。
  “怎么?”白沭问的有些力乏。
  “你,”想了想,音理出口的话转了个弯变样,“一起去吃晚饭吧。”
  “嗯?哦。”白沭神游时的样子,有时比上平常要显得更为认真一些,但是神游毕竟是神游,所以,哪怕现在音理杀气腾腾给他来上一句“你这命不要了罢”,他也能淡定的回上一句“哦,随便啊。”
  他知道音理在观察他的表情,就是那种一根神经反射也能有三个以上猜想的研究,不过,还是那句话,无所谓,“请开车吧”
  
  总得来说,晚餐时间是挺愉快的。
  音理凭着一张闪亮亮的贵宾卡把白沭带进了靠市中心不远的一家高级西餐厅。
  到这时候,白沭脑子里才突突跳出来音理还是个有钱的生意人这一概念,于是乎精神不自觉的好了起来,勾着嘴角,手指尽往单价高的地方点,点到一半又想起凉路小朋友似乎最近进账颇丰,若是吃得好,改明儿再让他请一回。
  看吧,生活还是很愉快的。
  中途一美女过来亲切慰问音理的时候,白沭正优雅的切着他的小羊排,笃定要在周末的时候把凉路拉过来。
  对面的气氛很是热切,白沭嚼着沙拉,听美女质问音理为什么今晚放她鸽子,恍惚间又肯定了成功人士总有美女在侧这个说法,不过美女通常不止一个,且又有点不明自己身份价值罢了,哦,他已经看见音理眉间那道微小的弧度了。
  而通常这种质问的结果是烧到在坐的第三人身上,也就是白沭,理由很简单,你不陪个美女吃饭,却拉个男人来烛光晚餐,这也着实说不过去了点。
  当然这里要注明的是,不知道什么时候,音理眉间那道褶皱消失,换而代之的是绝对戏谑的眼神。
  于是就在两道目光集中在白沭脸上的时候,他慢慢放下餐具,拉过一边的纸巾擦了擦嘴角,淡淡的冒出一句,“我不认识他。”
  回应是美女蹬着五厘米以上的高跟鞋快步且气愤的离开,音理拿起一边的酒杯小抿一口,放下后慢条斯理说了一句,“白沭,你好!”
  “哪里。”随手招来服务员要了杯柠檬水漱口,“多谢款待,我们能走了么?”
  
  依旧音理开车,白沭被载着回家送回家,这种仿若私人司机的服务方式,着实不坏。
  这么想着,白沭下了车,结束了今天的东奔西跑。
  后面又一声车门声,他微侧过脸,斜眼看从车上跟下来的人,“你莫不是还有东西落在我这儿吧?”
  音理没回话,他看着从店里走出来的那个少年,慢慢的踱步到白沭身前,然后一把抱住了他。
  “你怎么…”在这儿?
  柔顺的像小猫似地在白沭怀里蹭了蹭,白岂颜抬起头来看着白沭,“嘻,你说过,来见我就是原谅我了,那我当然可以来。”
  整整两年的时间,他熬过漫长的等待,相处一个人。
  不过这一抬头,也让白岂颜越过怀里人的肩膀看见了不远处的那个家伙,气氛在一瞬间发生了微妙的改变,松开手,他向音理走过去。
  白沭突然觉得有点难受,站在原地,抬手抚着额头没有动。
  “你是谁?”和刚才温和的声音判若两人,白岂颜道。
  “嗯?”退后一步靠在车上,音理眯着眼,看的却是白沭单薄的背影,“他说我们不认识。”
  真真是爱记仇的人。
  “滚远一点。”不知从哪里嗅到的危机感,白岂颜变的暴戾起来。
  冷哼了一声,音理的嗓音依旧低沉而性感,“白沭,你弟人格分裂啊。”
  




6

6、夜晚的轨迹 。。。 
 
 
  几秒钟后,白沭把手伸到后面,摸了摸僵直的脊背,随后,慢吞吞的转过身来进入原本剑拔弩张的两人氛围。
  经过白岂颜,用刚才顺脊背的那只手摸了摸他的头,“先进屋里去好吗。”
  有点不满足的眯了眯眼睛,白岂颜一派柔顺的握住白沭放下的手,“刚刚挤公车过来的,脏死了,你帮我洗澡。”然后又转头瞥了眼不远处的音理,才不甘愿的往里走去。
  调整姿势,白沭双手抱在胸前,“那么,”嘴角勾到刚好的弧度,“您还不回去么?”
  想要回避一个问题,有一种方法是,不要让对方有机会再回到原来的话题上。
  他不清楚音理是怎么知道这件事的,但他必然是要弄明白的,不过不是现在。
  挑眉,音理抿着嘴不说话,越发认真的看了白沭一会儿,转身进了车里。
  目送酒红色的积架离开,白沭的嘴角放下来,成为一个讽刺的样子。
  白沭,你什么时候这么胆小了?
  
  进了店里,才发现今天生意冷清,除去坐在角落里的一位男士,就再没有别人了。想了想,白沭让店里的员工都提早回去了,他自己一个人端了杯水坐到柜台后面,等那个唯一的客人离开,然后打烊。
  只是,这种等待在半个小时之后耗尽了白沭的耐性。
  他记得这位客人在下午他离开店里的时候就已经在了,当时对面还坐了一个女人,而合着现在这个情况,他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十有八九是被人甩了吧。
  可是,你分手别打扰我关店啊,兄弟。
  又等了十分钟,白沭的太阳穴已经开始突突的疼痛起来,他不觉得这点小事都有资格来耗费他今天本就为数不多的精神力。
  五分钟后,柏舒从后面整理完东西出来,刚好看见近乎落荒而逃的男人,和收拾餐具走过来的白沭。
  “那位客人回去了么?”确实已经坐了很久了啊。
  “嗯,”随手把一叠卡片摆到柜台上。
  “那是什么?”柏舒侧头,好奇的看了一眼,似乎是名片的样子。
  “为了在我说要提供特殊服务时显得更为逼真的小道具。”他笑,恶作剧总是让人愉快。
  “特殊服务?”已经穿上外套准备离开的柏舒,听到这个字眼后又回过头来,一双眼睛明亮而清澈。
  “同志服务。”
  
  在二楼转了一圈,白沭才从自己房间浴室里传来水声找到白岂颜。
  推门进去,透过浓重的雾气可以看见那人抱着膝盖坐在放满水的浴缸里,脱下来的衣服随意的丢在地上,被白沭一件件捡起来,叠好放在一边的洗手台上。
  “我等你好久哦。”水里的人嘟囔了一句,看向白沭的眼神有些哀怨。
  “你就不能听话点儿么?”把袖子挽到手肘,探过身去拿浴缸那侧的洗头膏,“先说好,我只给你洗头发。”
  柚子味的洗发膏拿在手里,却又马上掉落在地,咕噜着滚了两圈到了门边。白沭伸出的胳膊被岂颜使劲一拽,整个人被拖进了浴缸。
  水顺着发梢滴下来,沿着皮肤的轨迹又回到池子里。
  “呐,我不听话么?”俯身靠得更近一些,白岂颜低声说。
  白沭无奈的躺在浴缸里,两手随意的放在瓷造的边沿上,看着压在上方的人,一双凤眼明亮清澈,这让他想到刚才看见的柏舒的眼睛,但两者却有着本质的区别,柏舒的眼睛是自然的颜色,而白岂颜的,则是掩盖了最浑浊黑暗的无暇,即是,虚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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