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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少日本军官。俞先生大惊失色,眼前猛然涌出一片血色。他没去公园观摩,也不让俞瑜去看热闹,就怕出什么事。越怕什么,越来什么。他的心提到嗓子眼,急忙摇了个电话找学校。
“我要上海大学……我找……俞瑜老师。”
对方说了一句话,俞先生手里的话筒哐当一声掉落在桌子上。
出大事了!
他意识到危险,又不敢跟日本人打听。踌躇了一下午,俞瑜也没回来。他又打通学校的电话,对方告诉他,俞瑜是接到陆太太的电话出去的。俞先生慌忙赶去陆家询问。
陆公馆大门紧闭,按了半天门铃,女佣才打开猫眼,慌里慌张的问:“你,你是谁?来这里找谁啊?”
“我找陆少爷,”俞先生赔笑,“我姓俞,请通报一声。”
猫眼洞一下子闭上,过了会儿,猫眼又开了,女佣说道:“少爷不在家,太太受惊过度,不见外人。”
俞先生慌了,急道:“我侄女跟着陆太太去的,到现在没回来,我得问问陆太太!”将门拍得啪啪直响。
“别敲了!”女佣不耐烦的说道,“这是警察局长的家,再闹事,叫人抓你!”
俞先生吓了一跳,才想起平日陆公馆的院子外头也有警卫保护,今天却没有了,警力应该都去抓地下党了。他当然明白,公馆里边有警察守卫,再纠缠是自讨苦吃。
他不知道该去哪里打听俞瑜的消息,直觉很清楚的告诉他,虹口公园的爆炸案跟俞瑜和她的上司许之博有关。
俞先生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后,急忙打点一下,赶去小野参谋家打听消息。
潘河看到家里突然出现的两个人,吃惊非小,“你,你们来干什么?”他认识许之博,教育部的督导员,也是他的大学同学。
“潘河,是我。”许之博摘下帽子,“虹口公园的事都听说了吧。”
潘河不安的审视着他,“不会是你们做的吧?”许之博笑了笑,“你不信?”
“啊,真是你们做的!”潘河震惊,当看到许之博笃定的笑容,立刻激动起来,“之博,真没想到你敢做这么伟大的事情,把日本鬼子炸上了天,大快人心啊!”
“潘河不是怕死的汉子,当年就是学校里的英雄,一直站在革命的前沿,这几年你也没闲着,你做的事我都知道。”许之博紧握着潘河的手。
潘河叹了口气,“可惜,我什么都没做成,在日本人的淫威下,苟延残喘。”
“抗日,是不分先后的,你一直勇敢的抵制日本人推行的中日和谐教育,赵正平(伪教育部部长)都拿你没办法。在教育战线上,你为学生们挺直了中国人的脊梁骨,比在战场上杀敌更有意义。”许之博赞道,“你的笔杆子比刀枪更厉害,抗日报刊《啸风》的主编,‘驱风者’就是你吧?”
潘河笑道:“好啊,之博,你将我的老底都摸透了嘛,《啸风》杂志可是我们几个老师私自创刊的,只在小范围传播抗日救国思想。这要露馅了,日本人岂能容我?”
“别忘了我是做什么的,先前赵正平把这案子叫我处理,我当然要了解吧。哈,你我同学多年,你的笔锋我岂会不识?”
“原来是你给我打保护伞啊!”潘河感激着,笑道,“我说呢,教育部要严肃处理发布反动言论者,怎么只打雷不下雨呢,原来如此啊!”
二人酣畅大笑,又说起虹口事件,更是尽兴。
俞瑜安静的坐在黑幕里,也不插话,她并不觉得这次行动是成功的。似乎,目前来看,取得了不小的绩效,但是成本呢,许之博和上级领导可曾估算过?
潘河忍不住去看站在黑暗中的女子,非常奇怪,“她,是谁?我在哪里见过吗?”
许之博笑道:“你们可是老熟人了,潘河,你对她可是充满敌意的,还不赔罪?”
“潘老师,”俞瑜摘下连帽斗篷,露出一张清丽的淡漠的脸孔。她本不同意来找潘河,外面风声太紧,万一被抓,连累无辜。可许之博坚持说,正因为潘河是局外人,敌人暂时找不到这里。
潘河又惊又喜又愧疚,“俞老师,以前我误会你投降日本人,现在我明白了,都是小心之心妒君子之腹,你可要原谅我啊。”
俞瑜淡淡一笑,也没答话。她正担心伯父的安危。伯父知道虹口公园爆炸案,肯定到处找自己,一定急死了。“潘老师,我有个请求。”
“请说,我一定办到。”潘河恨不得立刻就能做点抗日的事情。
“请帮我送封信,可以吗?”俞瑜恳切的说道。
第七天,山崎再次恳请凌睿离开上海。
“即便是为了治疗,你也该回东京!”山崎很焦急,道,“有东京的命令,小明智秀不敢扣留你。”
凌睿忽然皱了皱眉,“山崎,你告诉我,等我回到东京,将面临军事审判呢,还是为新的试验品提供药物?”
山崎倒吸一口气,“你,你,都知道了?”
“我只是猜测,你很紧张?你到底有多少秘密瞒着我呢?”凌睿平静的笑,眼中寒光浓烈,“再有一点隐瞒,信不信我立刻就要你的命?”
山崎俯身,却相当冷静,“是的,我一直在说服军部等我的成功,每个星期都会把编好的数据电告东京,让东京相信我一直在努力的做事。借此拖延军部大批量生产‘武器’的计划。”
望着山崎凛然大义的模样,凌睿仰头而笑:“这么说,山崎君为世界和平做出了巨大的贡献……我倒想知道,山崎君这么做,东京会相信?”
“因为,主持这项计划的山崎将军就是我的……父亲!”山崎愧疚的低下头,“父亲非常信任我,同意我暗中计划,这才放缓了批量生产的计划。没有人愿意制造出一堆废品的,父亲期待着我的成功。”
“那你把我送回日本?”凌睿悄悄夹着一支针管,只要山崎有半点不善,只有死。
山崎却没发现她的杀机,思索着说,“这里太危险了,小明君对你不利的话,我是帮不上忙的。”抬起头,鼓足了勇气,“回日本的时候,我可以帮你逃掉!”
“你不怕受到惩罚?”凌睿表示怀疑。
山崎不假思索的说道:“我的父亲不会为难我的。只要你和雪姬都失踪了,这个计划就宣告失败,父亲又能怎么办呢?”
“所以,我只要离开小明智秀的掌控,还是相对安全的?”凌睿觉得山崎很天真,冷笑。
“正是如此。过两天就有回日本的船,我可以请父亲发来电报,带凌睿君回日本。小明是不敢阻拦军部的命令的。”
他努力思考着自己的计划,抬头却看到凌睿正盯着自己,冷而犀利的目光看得他浑身不适,“你在怀疑我吗,凌睿?”
凌睿盯着他,笑容更令人心慌,“你帮我逃走?”
“我知道你不信任我,我再怎么解释也是没用的。但是,留在这里是没有希望的,凌睿君好好考虑吧!”山崎控制不住自己的怒气,紧紧握着拳头。
“如果我逃不掉呢?”凌睿摸索着手中的针头。
“我会努力的,”山崎抑扬顿挫的声音拔高了几度,“总比留在这里,希望更大吧!”
凌睿的目光如透析机,探测着山崎的真伪。
“凌睿君不必怀疑我的用心,我只是尽自己的能力拖延计划,是为了帝国着想。只要你远远的离开,雪姬是无法存活的。这样的话,幽灵计划就会无限期的拖延下去。”
“你真看得起我,雪姬为了保全我,宁愿牺牲?”凌睿哈哈笑了起来,“人类尚且不念恩情,何况半人半机器的雪姬?”
山崎却镇定的看着她,“这一点,凌睿君比我清楚吧。”
笑容僵住,凌睿扔掉针头,冷叹一声,“能不能帮我分析一下,小明君的目的?他要报复我,完全可以把我送去军事法庭,可他没这么做。听直子说,他跟军部告状,罗列我的罪状。可军部特使来了,他又改口帮我说情:打伤他只是失误,当时场面混乱,误伤也是难免。叫人纳闷了,当我诱饵的话,难道他觉得地下党会来救我?笑话,这个世界除了两个人不希望我死,其他人都认为我该死吧。那么,小明君这么做,就是冲着雪姬来的,他要抓到雪姬交给军部,是想立功吗?可我总觉得不仅如此,他有更深层的目的,不可告人的目的。”
“小明智秀是个可怕的人,我不想再跟这个人打交道。”山崎非常紧张,“这时候还是关心自己吧,凌睿君。小明想做什么就让他忙活去了,只要我们离开上海,他就伤害不了你。他要对付雪姬,那是自寻死路!你不必烦恼,雪姬比你想象的要强大的多。”
凌睿眼帘一垂,叹了口气,“说的不错,可惜——你太小看小明智秀了。我若想活得长一点,还是别去找死为好。所以,我还是不能离开的。”
山崎愣愣的看着她,忽然惊骇道:“他的手段很可怕,一直秘密的研究着不可告人的事情,他会想尽办法对付你的!”
“我知道他想要什么。”凌睿望着输液瓶里的葡萄糖水一滴一滴的掉落,倦意越来越深。
山崎不甘心的劝道:“现在,不是斗气的时候!你如此固执?”
“山崎师兄,他根本不会放我走的。”凌睿闭了眼,“这么好的立功机会,他怎会放过?”
“那你,你有什么办法吗?”山崎见凌睿的反应很怪异,心惊肉跳。
“他很快就会来的,山崎师兄回避才好。”凌睿觉得眼皮沉重,阖上眼帘的最后一刻,她似乎看到窗外有什么东西一闪。幻觉吗?
黑色的夜,没有月,身体的温度都快被冰冷的药水带走了,凌睿是被冻醒的。只有头顶的玻璃瓶里边的液体一滴一滴的滴着,继续冷却着体内的热度。白色的空间里只有自己的呼吸。
夜里吹来的风,忽然之间带来极低极低的温度,这股寒冷,比严酷的西北风还要冷。窗户是关着的,哪来的风?
风吹来的不仅是寒冷,还有悠扬的,蛊惑性的,磁性的声音。
“小时候,你弱小,无能,看着自己的母亲被人欺负,只能躲起来,很害怕,恐惧,从此,你发誓要变得强大起来,保护自己和母亲不受伤害。你做到了,你的双手站满了敌人的鲜血,可惜,你心里一直很矛盾,你杀的都是自己的同胞啊,你悔恨着,自责着,觉得自己残杀同胞是泯灭人性的事情,你尽力补偿自己的过错,所以,你背弃了日本,和自己的同胞合作着。可你背弃的是养育你长大的日本民族,忘恩负义让你很矛盾,你在这种矛盾中痛苦的活着,现在,你连活着都是一种煎熬,真想结束自己的生命……”
蛊惑性的声音,恐怖的魔魇,凌睿感觉自己的脖子被人勒紧,呼吸都很困难,窒息的时候,意识也脱壳而去,但,她看到了那双魔眼闪着狠毒狡诈的光芒,忽然抓起桌子上的针管朝魔眼刺去。
第 44 章
啊——
黑影吭了声,极度愤怒的叫道:“你,你怎么能摆脱?”
“小明智秀,卑鄙的家伙!”凌睿大怒,习惯性的掏枪,可枪并不在身边。
“凌睿,何必动怒?”黑暗中,这个黑色的人影周身散发着诡异可怖的气息,阴柔的笑道,“你还是放聪明点,目前的环境对你来说,真的很糟糕,你唯一的机会,就是和我合作。”
一股奇怪的香气渐渐蔓延,凌睿感到头皮发麻,危机就在眼前,她却闭了眼,屏住呼吸,抗拒着渐渐浓郁的奇香。
尽管如此,她仍然能感到萦绕心间的阴影,越来越近,越来越令人恐惧。
“无谓的抵抗是愚蠢的,你的内心从来都是虚弱无力的,让我帮你重新认识自己吧。”
黑暗中,一双精芒毕露的眼睛,如潜伏在密林深处的魔鬼,俯瞰着眼中的弱小,伸出手,“来吧,只有我能帮你走出恐惧的魔魇……”
凌睿痛苦的抚着头,一种从未有过的恐惧在身体各个角落,各条筋脉中蔓延开来,心神被一股神奇诡异的力量擭取,潜藏在人内心最深处的恐惧,也被一一的剥离出原来的位置,放大,不断的放大,几乎到了爆裂的地步。
当心跳的速度快得无法计数,那一刻,让人怀疑,胸腔随时都可能因为心跳剧烈而崩裂。
“哈,哈,哈——”从凌睿嘴里发出一阵狂笑,“小明智秀,你就这点能耐吗?”
灯,泛着寒冷的白光,照出小明智秀阴森的,扭曲的脸孔,“怎么可能……”
凌睿站在他面前,冷傲,冷得心寒,傲得不可一世。
“我说过,这些把戏去骗骗小孩子还差不多。我没兴趣。”
小明智秀衣袖一甩,冷静的坐了下来,白皙的手背有一道划伤,滴落着血珠子,脸上扭曲的痕迹渐渐恢复如常,慢慢一笑,“我还是小看你了,你接受过日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