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潘河从震惊中明白过来,小明是叫他和俞先生对峙。他不由自主的倒退着,“我不,不知道,不知道……”
“所以,俞先生这样做是掩耳盗铃吧,潘先生已经和我们合作了,字条上写得数字就是这些吧。”小明捏着一张纸,走到俞先生面前,展开给他看。
俞先生的目光在那张纸上逗留了一眼,笑道:“太君戏耍小人了,这些数字是,是我卖书的数目。”
“数目?”小明智秀啧啧一笑,“俞先生真会说笑呀,那就,再来一遍吧……”
两个日本兵迅速动作,一番忙碌,再儒雅的人也发出濒临死亡的哀嚎。
但,还没结束,芥川拿着烧红的烙铁走过去,刺鼻的皮肉烧焦的糊味顿时弥漫在刑房。
潘河晕了过去。
小明蔑视一眼,“弄醒他。”
潘河像只水鸭子似的,全是湿透,宛若惊弓之鸟,站都站不起来。芥川抓住他的后领子,他不得不面对小明智秀优雅的笑容。
“说吧,这是什么?”小明智秀举着手里的半张宣纸。
潘河摇了摇头,“我真的,真的看不出……”
“是吗?”小明冷冰冰的说道,“潘先生的人品,敝人并不怀疑。不过,潘先生是教数学的老师,对数字有着普通人没有的直觉。过来看看吧,这些数字组合非常奇怪,如果潘先生能破解出来,敝人可以保证你的安全。”潘河纳闷的盯着这六个数字,“这是……”
“这是俞先生视作,比生命重要的数字。潘先生可破解得了里面的玄机呢?”小明疑惑,“潘先生就当是,解开一个数学难题好了,既能保住自己的生命,也无损于潘先生的人格。”
潘河扶了扶镜片,颤抖的手接过了小明手里的纸。
何记茶馆。
一个身穿军装的年轻人匆匆走了进来,此时茶馆的客人不多,也无异常。他三步并作两步上了二楼。
“许大哥,”他很激动,看到正喝茶看报的老先生,又惊又喜,“全城都在抓你们,没你们的消息,急死我了。”
许之博是化了妆的,见雪怀来了,便道:“开着司令部的车横冲直撞,真有你的。”
“有个行动,我溜号出来的,”雪怀解释着,又关切的问:“俞老师怎么没来?她还好吧?”
“她还好。”许之博点了头,道,“有什么消息?”
雪怀顿时沮丧:“松尾没死。”
许之博一拳捶在桌面上,茶水洒了一片,“算他命大。”
“不过,白川和几个重要军官都炸死了,还有的送回日本治疗,这么远的路,估计也活不了。许大哥,这次行动太成功了,特振奋人心,”他压低了嗓子,“就连剿匪司令部里边,无不称快呢。”
“松尾凌睿怎样?”
许之博沉声问道,将窗子下了条缝,警惕外面的动静。
“她在医院。”雪怀有点担忧,“虹口事件后,我也没听到她的消息。”
“她受了伤?”许之博有点意外。
“不清楚呢,”雪怀思索着说,“当时,我不知道怎么做才好,那些同志不认识我,更不认识她,枪口都对着我们,”雪怀充满敬慕:“幸好,她反应快。是她救了我,否则,我就被自己人打死了。”想到同志们毫不留情的开枪,凌睿为求自保,不得不对自己人开枪,那种矛盾和生死抉择,多么痛苦啊。
知道雪怀被俞瑜误导,陷得还挺深,许之博没点破,皱了皱眉,“这件事并没有弄清楚,你要小心她。地工人员必须严格遵守组织纪律。除了我和俞瑜,你绝不能与第三个人联系。另外,不管她是什么身份,你不可跟她有私人接触,也是对你自己的保护。”
雪怀纳闷的望着他,“她不知道我的真实身份?”
许之博不想说得太多,脸色更加郑重起来,“以后,俞瑜安排你的工作,首先要征得我的同意。不允许个人主义,更不允许瞒着组织。”
“噢。”雪怀怔了怔,见许大哥一脸沉重,便从上衣口袋里掏出两张证件,“从剿匪司令部弄来的特别通行证,从偏僻的关卡走,应该没问题。”
许之博接过证件,道:“这件事让日本人吃了大亏,他们会更加疯狂,你要一切小心。”
“我会的,许大哥保重。”雪怀毕竟年轻,一笑,露出洁白的牙齿。
日本人伊藤正雄在租界开办的‘东进洋行’非常气派,有四层楼,典型的西式白色尖塔建筑,门前矗立着两座气派的貔貅石像,辟邪镇财之意。不过,虽然是工作日,进出洋行的顾客非常少,因为门外有气势汹汹的日本兵站岗,气氛非常压抑。据说,最近市面不太平,洋行是日本人的重要布防区,军警处加强防卫,提防地下党人搞破坏。
日本经理西装笔挺,举止礼貌,一见客人进来,立刻迎了上来。
俞瑜简单的花了妆,褶皱裙,戴着西方女子的宽大帽子,迅速走进洋行。等到了门前,她放缓脚步,迈着优雅的步子,走到柜台前。
日本经理鞠躬:“请问小姐,有什么为您效劳的?”
“我有个物品存在这里。”俞瑜礼貌的还礼,“现在要取回去。”
“我是这里的经理,田边次郎。”日本经理虽然恭敬,却在审视着俞瑜,“请问,存单带了吧?”
俞瑜看似随意的打量了洋行,大概明了布局,以防止突发事件,好脱身。说道:“我伯父的东西,非常时期,来得匆忙,忘记携带了。不过,这里的保险柜,是需要密码确认的。物品的主人只要记得自己保险柜的号码和密码,就可以取回自己的东西。”
“是这样的。”田边颔首道,“虽然,按照规矩,没有存单是不可以取走物品的,不过小姐很急切的需要,是可以通融的。”
俞瑜礼貌的说道:“给田边先生添麻烦了。”
“不比客气。”田边打了个手势,领着俞瑜朝后室走去。
来到一间书房,田边转动墙壁上的按钮,一扇厚重的石门缓缓打开——露出一间水泥浇筑的暗室,两排格子状的保险柜。
田边的眼镜闪着探究的光芒,躬身道:“请吧。”
俞瑜走了进去,来到最里边的角落,伸出手指,仔细确认后,在一个柜子前停住。柜子上是一个密码锁,她伸出手指,按照密码排列的字符转动着钥匙盘,‘2,4;0,9;0;1’只听咔哒一声,门打开了。
俞瑜很意外,保险柜里既没有金条美元,也没有珍玩字画,只有一叠泛黄的信封。她吸了口气,拿出这些信件,好奇的打开一封信,“大正12年,日本关东大地震,内阁发布‘国民精神作兴诏书’,开头便是:日本是个资源严重缺乏的国家,为了生存和大和民族的振兴,必须寻找一个附属国……纵观世界,只有毗邻而居的中华之国可以为……”
田边鬼魂般来到身后,“小姐,可是姓俞?”
俞瑜吃惊,“田边先生,跟踪顾客,满足自己的偷窥欲望,就是你们的职业操守?”
田边忙道:“冒昧了,敝人是俞先生的朋友,这些物件已经放在这里二十年了,如果没有意外,绝不会轻易动它的。因此,敝人需要过问一下。”
俞瑜更是惊讶:“田边先生,认识我伯父?”
“不仅认识,”田边谨慎的打量着她,“也是俞先生的至交。我听说俞先生出事了,就知道最近会有人来取这些物件。”
俞瑜见他很紧张的样子,越发惊讶,“我伯父……田边先生知道些什么?”
突然,刺耳的铃声响起,田边忙道:“有客人来了,请俞小姐稍等。”说着,转身走出密室。
俞瑜觉得此处不宜久留,立刻收拾好信件,也离开了密室。
小野觉夫正和田边交谈着,看到一个衣着洋气的女子从内室走出来,有点意外,不禁打量起来,“咦,田边君什么时候金屋藏娇了嘛。”
“小野君说笑了,一个客人来取物件的。”田边立刻解释,”里面是洋行的保险柜。”
“噢,是保险柜。”小野笑道,“要打战了,看来,我那几件字画也要存进去,才放心啊。”二人虽然在交谈,小野的目光一直打量着俞瑜,等她快要走出的时候,突然想起了什么。
俞瑜认得这个小野,这个司令部的参谋官经常和伯父打交道,为人贪婪,也非常的精明。她担心被他认出,尽量保持着一个客人的仪态,不惊不忙的经过他的身边。
“这位小姐,请留步。”小野叫住了她,手按在腰带上的枪上。
俞瑜只好站住,微微侧身,宽大的帽檐遮住她的大半个脸,她可以看到小野的军靴朝她走来。
“我好像在哪里见过你?”小野停住脚步,围着俞瑜走了一圈。他并没有和俞瑜正面接触过,只是感觉上相像而已,他有点不确信。
“长官认错人了。”俞瑜的声音很轻,双肩微躬,施礼,“我是法国领事馆的安小姐,有什么问题,请长官去领事馆指教。”
小野接过她递来的名片,又再次打量着她,“法国领事的……安小姐?”
“是的是的,安小姐是我们的客户,小野君真是冒昧了。”田边走了上来,朝俞瑜致歉:“耽误您了,安小姐。”
俞瑜摇了摇头,“没关系。”她不敢再耽搁,走出洋行的时候,仍然感觉到小野盯着自己,那双狐疑的目光看得她心惊胆寒,直觉告诉她,他已经认出了她。
松尾醒了,弹片压迫脑部神经,导致半身不遂。
凌睿得知这个消息时,心凉了半截。松尾的地位岌岌可危,军人残疾,在政治上等于宣告死亡。不管他在幽灵计划上抱有什么目的,对她是利用还是保护,都已经不重要了。为了妈妈的未来,她必须马上见到他。
意外的是,松尾拒绝见她。
“什么?”凌睿抓着一个守卫,“司令官不肯见我?”
守卫低下头:“是的,凌睿小姐。”
凌睿顿了顿,难道松尾怀疑我?
她不管那么多,一记擒拿手,放倒阻拦的卫兵,不等另外的卫兵举枪,已经夺了其中一个卫兵的长枪,“再敢阻拦,我要你们的命!”
她拔枪的速度够快,射击的水准更不容置疑,山田惊恐:“凌睿小姐,这是司令官的命令!”他拦在门口,不肯让开。
“退下!”子弹上膛的咔哒声响,代表着坚决。山田惊慌失措,旁边的卫兵不敢上前。
“把门打开!”凌睿举枪,手指扣在扳机上——
空气凝滞,突然从屋内传出一阵咳嗽,接着是沉重的声音:“是你吧,凌睿?”
“松尾伯伯——”
开门的护士吓得脸色苍白,一见黑洞洞的枪口,慌忙捂着脸,尖叫着瘫在地上。
“还不把枪放下?这里是什么地方?”松尾坐在轮椅上,非常愤怒。
凌睿放下枪,急忙躬身:“打搅伯伯了,他们不让我来探望您,我才……”
“这是我的命令。”松尾怒道,“你越来越猖狂了,连我的命令也敢违抗?”
“为什么?”凌睿叫道,“即便我犯了大错,也不能阻拦我看望您!”
热汗滚滚,卷曲的的发丝滴着汗珠,她愤恨的骂道:“是不是小明那个家伙在您面前告我的状?他的目的,伯伯比我更清楚啊!”
“这些,不必再说了!”松尾怒不可遏,“所有的事情,我已经知道了,那位俞小姐根本就是延安地下党的特务,你明明知道她的底细,居然瞒着我,更严重的是,你姑息养奸,纵容她杀害我们的人?这次事件,即使死十次,也无法弥补你的罪过!”
一提到俞瑜,凌睿心寒,却不肯认错,倔强的咬着嘴角,“请伯伯不要听信那个家伙的一面之词!他的野心很大,对您的欺骗,您还蒙在鼓里。”
松尾显然动了元气,大口大口的喘气,非常不适。
凌睿急忙去叫医生,一番忙碌后,他安静的躺在床上,看着床边的凌睿,才几天,她居然瘦了一大圈,眼窝深陷,面孔苍白,两颊的颧骨明显突出。
“小明君,做了什么?”
“您醒了!”凌睿急忙倒了杯水,小心的试了试水温,扶着松尾喝了下去。
“东京派迟泽特使过来,对上海的治安非常不满,否定了您的工作,正大张旗鼓的扶植自己的势力,还要把您送回本土……”
“迟泽吗?”松尾冷冷的说道,“他是我的死对头,这次事件正中下怀啊,你刚才说小明智秀做了什么?”
“他第一时间的,成为迟泽的助手。”凌睿说道,“上海已经是迟泽的天下。如果您愿意,我还是陪您回东京,也好陪伴我的母亲。”
“是吗?”松尾恍然大悟,耷拉的眼袋微微一耸,透出两道狡黠狠毒的目光:“迟泽终于抓住了机会,想把我赶出上海啊,好一个如意算盘!”
他撑着坐了起来,凌睿急忙扶住他,“我也不甘心!可是伯伯这样的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