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俞瑜正欣赏墙壁和屋顶的油画,一阵悠闲的脚步来至身后,“玉纱小姐兴致不错,可惜鄙人对于油画一窍不通,不然,就可以陪小姐探讨一下欧洲艺术。”
“小明君此刻关心的可不是艺术。”俞瑜侧目冷笑,“夫人出事,你怕担待责任,所以才跟司令官妥协。你认为凌夫人会说出秘密?”
“我想小姐误会了。并不存在什么协议。司令官不能容许凌睿叛逃,他的目的是跟夫人商讨,该怎么解决这件麻烦事。”小明笑道:“为了自己的孩子,夫人会妥协吧。”
“凌睿事件,已经上报军部,不是司令官能解决的。”俞瑜看着小明智秀笃定的笑容,“你们得到名单,还是要对付凌睿的。”
“这不重要。”小明冷叹,“重要的是,母亲爱惜孩子,为了孩子甘愿付出一切,包括生命。即便天下大乱,也不关己。一份名单又算什么?”说这话时,他笑得有些扭曲。
俞瑜觉得他有点奇怪,淡淡地:“希望你如愿。”
直子安顿好夫人,紧忙告退。屋里很静,凌玉城依靠在沙发里,听着松尾说:“虽然回到中国,我未能抽出时间看望你,一直很抱歉。”松尾歉疚地看着她,“还让你遭遇这种事,更是大大的过失!”
凌玉城欠身道:“松尾君不必如此。我听说睿儿给您添了很大麻烦,这次回来就是带她离开。”松尾急忙扶好她,很惊讶:“你要带她去哪里?”
“睿儿在日本长大,已经习惯那里的生活。”她恳切地望着他,“松尾君也说,睿儿是个充满智慧的孩子,如果做学问,日后会有建树的。所以,我一直想跟松尾君请求,放睿儿离开吧。”
松尾望着她,虽然非常虚弱,也无损她的气质,眉角眼梢的温柔和伤感叫人无法拒绝。
“睿儿惹了很大的麻烦!”他站了起来,振声道:“目前来说,只有她自己能救自己啊!这孩子不知天高地厚,胡作非为!别人已经没有办法拯救了。”
凌玉城见松尾如此说,便道:“难道看着睿儿被处置吗?松尾君这么狠心?”
“我一再的劝告,她置若罔闻,今天的结果是她咎由自取!”松尾很气愤,瘦小的身材爆发出一股咄咄逼人的杀气,“她叛逃帝国,要做帝国的敌人!”
“你们是想利用睿儿做生化实验吧?”
松尾震惊:“道听途说,这是无稽之谈!”
“日本报纸也会胡说吗?”凌玉城缓缓展开一份剪报,这是日本报馆最新消息,题头便是‘特高课女首变成噬人女魔,帝国军人大力追捕中……’她摇头苦笑,“不必拐弯抹角了,松尾君,睿儿早就是军部的试验品,变成今天的结果也是你们期望的。”
“她是帝国的勇士,就要时刻做好为帝国献身的准备!生化部挑中她,也是她的荣耀!”松尾大声喝道,“她想做叛国者,是决不允许的!”
歇斯底里的疯狂,叫人后怕。
“睿儿从小就崇拜你,把你当成父亲一般的敬爱,你真的要牺牲她吗?”
松尾回头,见她满面凄凉,笑容惨淡,那眼神一如当年她最落魄最无助时,却孤傲决然,仍有一种坚持。
“她交给你的东西,或许能挽回点什么。”松尾白眉紧锁,语气和缓,“只要她对帝国还是忠诚的,我可以求情。”镜片下,一双精光四射的眼睛泛出狐狸般狡诈阴冷的光芒,凌玉城苦笑一声,“松尾君,你变了。”
松尾讶道:“你在说什么?凌睿很危险,你还犹豫什么?”
“等见到睿儿,一切都会清楚了。”凌玉城缓缓倒下,“可惜松尾君,已经让我不认识了。”松尾白眉耸动,“玉城这是何必……睿儿的事就是我的事,我在尽一切力量帮助她!”
可凌玉城已经昏迷过去。松尾急忙唤直子进来。
小明寻思着:“似乎,出事了。”俞瑜已疾步跟了过去,她知道凌母已到濒临崩溃的境地,经不起松尾的进一步逼迫。
凌母被送去医院,重兵防守。这个消息并不保密,俞瑜担心凌睿已到达上海,必须阻止她冒险。秋末夜寒,她刚刚离开兵站医院,便遇到许之博。“我得到消息,凌女士被松尾送进医院,她还好吧?”
“夫人被小明囚禁,身体很差。”黑夜里,危机四伏,俞瑜皱眉道,“你怎么直接找我了?”
“情况紧急,顾不得了。”许之博环视四周,压低嗓子道,“凌睿去救她母亲,等于自投罗网。我和老苏决定阻止她。”
“太盲目了,”俞瑜一惊,“她对你们充满敌意,这样做……”
“不错。我们会死在她手里,可是这是唯一的办法,如果她被日本人抓了,我们所有的努力都白费了。如果我们说服她合作,就有转机。”
“合作?”俞瑜想知道许之博的下文。
“她最关心的是她妈妈,只要把人救出来,她就没有选择。”许之博吸了口烟,信心满满地说道,“毕竟是中国人,又掌握了日本人的高度机密,她很清楚日本人不会放过她。”
“有什么计划?”俞瑜知道许之博虽然冒进,也会筹谋周详。
“老苏有内线在医院,这名同志不到万不得已是绝不暴露的。可事情紧急,老苏只能启用他了。另外,负责外围保安的警察也有军统的人,在民族大义上,他们答应和我们共同作战。俞瑜,能接触凌夫人的只有你,到时候需要你配合行动。”
计划不错。可松尾和小明也不是傻瓜,他们会等着你们来劫人?
但是,这也许是解救凌母的唯一办法。俞瑜道:“新任特高科科长不足畏惧,小明智秀才是最危险的人。行动之前,最好困住他。”
许之博兴奋地看着她,“不谋而合!此人对我们太了解,他的存在是我们最大障碍。所以我和老苏商量了一个‘声东击西’的计划!”
声东击西?
“他想立功,我们就创造机会给他……”许之博目光犀利。
后来俞瑜才知道许之博困住小明的计划是什么,也从中彻底明白他的性格为人。那就是为达到目的,可以利用一切条件,包括他自己。
夜色浓重,凌睿猛地睁眼,“我们该进城了。”
可走出两步,身后的人没有动静,“你不走?”
柠妮微微抬眼,“待会儿。”她的反常惊得凌睿一愣,回到她身边,“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柠妮慵懒而笑:“担心豺狼虎豹来吃人,一夜没合眼呢。才有些睡意。你先去,待会儿去找你。”她浅笑,星云逊色,让人有种迷失在暗夜绿魄中的感觉。
可凌睿没动。“怎么不走了?”柠妮眉角一挑。
凌睿盯着她看,目光落在她的指上,没有变异的手细腻光滑,骨节修长,透着淡淡地绿色,很完美的一双手,可此刻冰冷的触感让凌睿不安,“有几天没喝我的血,你身子虚弱,怎么放心?”
“怪了,不喝你的,倒不自在了。”柠妮嘴角扬起一抹嘲讽:“别引诱我了,我还不饿。”
说着便站了起来,“睡意也给你搅和了,走吧。”
夜放的花朵纷纷从枝叶间透出,仿佛盛装的舞者静候着,等待沉西的月光回头一顾,好展现自己最美的容颜。凌睿默默走着,想着妈妈此刻会在哪里。
“此时入城,军警防卫最松懈,我们各自行动吧。”柠妮被咖啡色的风衣裹着,在浓重的夜色下,看不切实。
“你不和我一起?”凌睿讶异,“你干什么去?”
柠妮回望一眼,夜幕中她的身影定格在那里,透着一股失望和不解。她笑了,“我若被捕,谁去救你?”说得不错,这一趟摆明了是送死,即便不死也被送去东京,无甚区别。凌睿失神地望着她,一时无语。
“死亡之约嘛,我就不去了。”柠妮笑笑,喜见草丛深处暗开一支野玫瑰,随手折下,“想来我们也没什么信物,如果谁不见了,就拿花儿当做想念吧。”
她朝她走去,将玫瑰插入她的上衣口袋,含笑的目光有些破碎的东西,“保重。”
一记唇吻印在嘴角。
凌睿看着她离去,直到浓夜彻底淹没她的身影。感情真是个奇怪的东西,原本只是一种相互依存的关系,就在不断恐惧,不断适应中,她在身边已经成了一种习惯。她的突然离开,把她丢在死神门口,叫她无法承受。
不告诉我去处,也不问我何往?凌睿闷闷地走着,直到阳光温暖地照在身上,这才惊觉前面就是城门口。远远看见,日伪军警正严格检查出入城门的人群。
一辆车嘎的一声,停在身旁。“好大的胆子,就这么大摇大摆地进城?”
凌睿转身去看,车门打开,样貌威武的男人沉声笑道:“久违了,凌小姐。”
“苏司令?”她惊疑片刻,也失笑:“明白了,我们一直找的人,原来是你。”
“承蒙凌小姐手下留情!”苏怀成抱拳道,“城里到处张贴着凌小姐的画像,你没见着令堂就被日军困住了。还是上我的车吧。”
凌睿冷笑一声,“等我很久了吧?”说着,她进了小车,“苏司令贵为城防司令,我一逃犯,就怕毁了苏司令经营多年的秘密机构。”
苏怀城笑笑道:“可今天凌小姐处境危急,我们愿意提供帮助。”
“什么条件?”凌睿冷笑。
苏怀城道:“爽快。这样说吧,日特潜伏计划关系重大,若是被他们得逞,后果不堪设想。希望凌小姐帮助我们摧毁它!”
“消息真快。想必你们给出的条件很诱人。”凌睿杀气毕露,“让我听听好了。”
苏怀成压低声音:“救出令堂。”他感到脖子一冷,雪亮的钢刀架在脖子上,“你敢乱来,我要你命!”
“凌小姐听我说完,”苏怀成也是沙场骁将,被她的杀气惊出一身冷汗,“令堂正在兵站医院,我们已经制定了详细的解救计划……”
当直子匆匆走进寓所就后悔了。“买这么多东西,是给谁做饭呢?”说话的人咖啡色风衣,及腰的长发在大白天里犹如鬼魅浮影。篮子落地,食物滚了满地,直子知道掏枪是个愚蠢的行为,便放弃了。“解药已经给你了,求你放过我。”
“嗯,你做得不错。”柠妮轻叹,“药不假,可被人做了手脚。你不知道?”
“不关我的事。”直子绷紧神经。
柠妮扫了她两眼,“你的主人回来了。”
“什么?”直子惊白了脸,大着胆子说道:“明知道是陷阱,科长自投罗网吗?”她不甘心的瞪视着柠妮,仿佛不阻止科长的莽撞,是她的错。
柠妮冷笑:“她为什么回来,你很清楚。说吧,她母亲在哪儿。”
“已经送去医院。”直子不安地说道,“可那里重兵把守,一只蚊子也飞不进去。”
柠妮微微一笑:“所以,她需要你的帮助。”
“我不能做什么,小明君正等待着科长,他们已经设计好一切。”直子很惊慌,用一种求救的眼神看着她,“雪姬带科长逃走吧,千万别落入圈套。”
柠妮摇头一笑:“你更了解你的科长大人,明知是死还是勇往直前。我来找你,只想知道小明在解药里加了什么。”
“你会帮助科长吗?”直子忐忑地打量着她,人人谈之色变的幽灵,科长怎么会主动提供血液给她?为了活命,她会帮助科长渡过难关吧。
“你的科长大人恶行累累,死了也不冤。可她也挺可爱的。”柠妮意味深长的笑了,直子茫然地抬起头,嗯?
电话铃骤然响起,小明智秀放下针管,扣好衣扣。这才抓起电话:“很紧急吗?”
对方是他的下属,兴奋的汇报着战况,小明的不快顿时消失:“是真的吗?确定是他?”
当他驱车赶到事发点,大批军警严阵以待,缉捕了一个男人。
一日军汇报:“长官,此人就是大名鼎鼎的要犯,许之博!”小明智秀挥开披风,走到犯人面前,非常惊讶:“许先生,好久不见。”
许之博吐了口血沫子,泰然一笑:“抓到我,虹口事件可以画上句号了。”
小明打量他,犹如打量一件物品,“临危不惧,许先生真是个有涵养的人。”等等,漏网之鱼此刻落网,难道是苦肉计?
“小明先生认为:上海的地工组织彻底肃清了?不瞒阁下,不久的将来,这里会发生一场规模空前的,针对你们的军事打击!”许之博突然大笑,气势夺人。他要拖住小明,必须用他感兴趣的事情吸引他。
小明摇摇头,居高临下地睥睨着他:“无产者最喜欢做的事,便是夸夸奇谈,总幻想着某一天实现伟大的理想。”拿过士兵手里的眼镜,给许之博戴上,“我有一个愿望,就是把无产者虚无的理想全部粉碎,毁灭。我会证明,许先生所谓的军事打击不过是痴心妄想。”
当直子确定小明亲自抓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