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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後我被其用眼神示意退开数米,但我听到林彬叫那个人“叔叔”,在他生日时出现的“叔叔”,带来我觉得不算好的命令。
“叔叔要我离开人偶森林,去学园上学。”彬慢慢地对我复述,“你希望留在这里或者离开都可以。”惟独没给我跟随他的选择。
“跟著你。”可我还是选择了这个。
林彬的叔叔打量著我,蹙眉许久却什麽也没有说。我不知道他是否讨厌我,但最後我得到批准,陪林彬一起去那个充满未知的学园。
离开前我打量这个住了两个月的人偶森林留作脑海里的纪念,忽然间眼角似乎捕捉到一抹白色的亮影,再望去,幽绿的叠树哪里还有白色突兀的影子。我想多半看错了,况且并没有感到陌生生物的气息。
我转身,朝林彬等候的地方走去。
很久之後我才知道,那抹白色影子的主人原来一直静静地躲在暗处,用猜不透喜悲的笑容包容我一切的狂妄和不羁,而应当感叹存在价值的永远不该是我自己。
现在的我,懵懂无知的我,跟著第二任主人踏上去往学园的路。前方有属於林彬的东西需要找回,也有属於我的未来在默默等待。
零
茂盛的森林,连绵数里,鸟语花香。偶尔能看到小兽机灵地从树缝或草丛间穿过,怀揣小小的不安匆忙离去。
这其中不起眼的一棵树上,恐怕是全森林中唯一的‘人’正悠闲坐在树枝上,低头雕刻木雕。几次差点削到手指他也不在意,仍持续手中有些危险的动作。
直到另一个人来到他所在的树下,他依旧努力雕刻著,仿佛那是他毕生任务,雕错哪怕一丝一毫都不能允许。
过了一会儿,见他一直对自己不理不睬的来客显然有点不高兴,只好主动开口搭话。
“喂──小莫!”
树上的人身体一僵,紧接著飞身跳下树来。
“毕业仪式结束後我马上赶回来的,结果还是用了这麽久。”林彬挠挠头,从包里拿出一个小本子,“毕业证明给你,果然参不参加毕业典礼都无所谓,认识的同学几乎都没去。”
“谢谢。”
莫弗伦把小刀和毕业证一起收入怀里,听见身边林彬忍不住感慨。
“想不到战争这麽快就开始了。”
“嗯。”
“我回来时遇到叔叔,他让我跟他一起上战场。”
想著终於说到重点的莫弗伦抬起头。
“战争因你而起,你没道理一直躲在安全的地方。”
“啧啧,你这个说法,好像我是祸国殃民的红颜祸水似的。”
他无言斜睨林彬一眼。
“我以为在学园的那两年半时间能让你成熟一点,可惜并没有这麽回事。”
“或许是吧,我也不知道我这几年究竟做了些什麽,感觉既充实又荒唐。”像方才找回真实的自我,彬敛起玩笑的表情,无奈地说,“不过没时间打败自己之类的假想敌了,我真正的敌人他来了,不久前他正式对我宣战,光靠躲避已经行不通了。
“我的血统不纯粹,父亲是王,母亲是人偶师,这也是没办法改变的事,所以只能靠武力打败对手,进而取得王位。莫弗伦,作为一名人偶,当主人要为夺得“树”世界最高统治权与同族战斗时,你理应明白该做些什麽吧?”
语毕,林彬直直望向莫弗伦,其坚定的态度终於令後者确信,他不再是当年那个顽皮的男孩,如今的他已经是个能配得上“树”世界的继承人称号,勇於直面任何挑战的坚强的男人。
“林彬。”
根本不需要彷徨,自五年前决定要跟随这不平凡的主人那一刻,莫弗伦就为接下来一切选择准备好了唯一的答案。
“不要让我对同一位主人说第二遍效忠的誓言。无论你到哪里,我都会跟随你,因为你是我的主人,我是你的人偶。”
绿树,清风,充满自然气息的人偶森林送走一代又一代人偶。不用许诺甚至宣誓,他也定将回归,继续守护属於他们人偶的宁静之所。
“小莫你知道吗?其实人偶不用特意对主人宣誓效忠的。”
“……啊?”
“至少我以前的人偶们都没说过,所以当年你对我说时,我真是吓了一大跳。”
“……”
看来比起将要和林彬一起面临的战争,被第一任主人戏谑的真相更令莫弗伦愤懑不已。
戒指
古往今来的战争大概都是同一番景象,明争暗斗,损兵折将,最终某方得到胜利兴高采烈凯旋而归,细数战果却发现失去的远比得到的多上太多。
现今战争结束,临分别前林彬对所有人偶的话似乎犹在耳畔。
「不是抛弃,是想让你们知道自由的意义。」
“什麽自由,那种事我早就知道了,混蛋。”
结果,莫弗伦这些没能在林彬面前说出口的话,变成牢骚脱口而出。
“所以说现在把我转交给‘那个人’算怎麽回事?明明打了场胜仗,不过是力量衰弱无法供给人偶力量这点小事……最重要的是,为什麽是我去找‘那个人’,而不是‘那个人’来找我?”
他一边气不打一处来地抱怨,一边步行向“那个人”的住所走去。因为林彬说过在“那个人”所在的世界不流行法术,唯有步行是被认可的通用“法术”。
来到这里的那一刻,莫弗伦便注意到这个世界很和平,或许是战争的喧嚣仍残留在感知里的原因,他刚刚犹豫了好一会儿才迈开踏向前方的脚步。
他的第一任主人维克特,早不知道轮回成了何等人物,在哪个世界逍遥;第二任主人林彬,辉煌的胜利後体质越加虚弱,不能继续给予他维生的力量;第三任主人,未闻其名且未见其人,目前正以步行极缓慢的速度靠近其所在地,其他不详。
作为一名人偶,主人的更替显然不是什麽值得骄傲的事,综上结论,他似乎不够忠诚。那是因为,他潜意识里认定活下去是高於一切的宗旨,要是执著於对主人的忠诚,肯定早很久他也不知道轮回到哪个地方去了。
不知不觉陷入沈思的莫弗伦突然停下脚步。抬起头,他望向身体自动选定的,疑似第三任主人的住所。
眼前的房屋和周边建筑看起来无甚差别,三层格局,白色主调,门前打扫得干干净净,没有什麽特别之处。
由於未正式确定主从关系,导致他无法准确判定主人的所在地,这使得他进退两难。最糟糕的是他一分神,就被从门里出来的两人架住,不由分说拖进屋内。
客厅里。
“欢迎光临……不对,是欢迎入住,想喝点什麽?”
“把外套给我,我来帮你挂起来。外面很冷吧,是不是屋里感觉暖和许多?”
前一刻才硬拖他进来的两个女孩几乎瞬间变成贴心女仆,并且以一副不容商榷的姿态脱下他的大衣,随後一个挂衣服一个准备茶点,欢快地各自散去了。
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男人的梦想之一,可爱女仆的伺候吗?
不对不对,他连忙摇头挥去头脑中不纯洁的想象。他分明是被这两个不似女性力道的女孩硬拖进来的,果然男性的妄想能扭曲不美好的现实。
这麽一想倒使莫弗伦的情绪平静许多,他迅速环顾起室内情况。
室内和从外看到的印象不同,虽然依旧干净整洁,可放在桌上的桃色马克杯,插在花瓶中盛放的蔷薇,却让人感觉它更像属於女孩子的房屋。
不等他思考更多,两个女孩又拿著饮料和点心走了过来。
“请用。”
莫弗伦淡淡扫一眼女仆二人,并没有动放在桌上的食品。不是怕下毒,而是身为人偶的他根本没有吃东西的必要。
就在这时开门声突然传来,直接告诉他将有第四人进入这房间,莫弗伦立即抽出藏在袖口的两把小刀,想著只有两把在手,剩下全在大衣里如何应付的他,发现两个女孩正跑向门口去迎接来人,他的警惕度立刻提升到顶点。
怎麽看都觉得现在的状况很危险,他不再犹豫,瞬间飞出手中武器,之後闪身到衣架旁摘下自己的外衣。
剩下几把小刀刚摸到手里,不料凭空伸出另一只手把它们夺走,莫弗伦再转头看过去,小刀们已经被放进柜子里。
“那是我的……”
“谢谢你的礼物。”
放东西的人对他一笑,抬手指向旁边,只见两个洞赫然出现在雪白的墙壁上,突兀异常。
破坏者莫弗伦觉得无话可说,遂放弃了关於小刀所有权的争辩。
莫弗伦的手不经意碰到毛茸茸的东西,他望了一眼那东西,身体向左移去。
几秒後,那东西重新蹭过来,将头枕在他手边。
他不爽啧一声,继续往左移去。
这次那东西好像变聪明了些,直接将头枕在他手背,两只大爪子顺便搭上胳膊和大腿,一副不许他逃跑的姿态蹭来蹭去。
他凝神,蓄力,唯一未被侵占的右手发出咯吱咯吱不详的声音,慢慢移到那东西头上……
“住手,莫弗伦。”
从厨房出来的人一句话制止了莫弗伦准备杀生的行为,被识破的他不得不懊恼地收回手,仰视那人一步步走来,坐到那东西旁边,然後轻轻抚弄它毛发丰满的头和下巴,很快那东西放弃骚扰他,转身扑到那人怀里。
“嗯,真乖,来,莫尔握手。”
同样名字里带个“莫”字的人坐在角落蓄力,虽然现在绝对不可能对某个目标发动攻击。
一个人坐著很闷,他瞄向身边正和那东西玩闹的人,偶然一抹银灰映入眼内。
他抬起左手,无名指位置上银灰色戒指闪现出相同的光,侧面影射出他们非同一般的关系。
说是非同一般,其实他们只是主仆,不,准确说是主人和人偶的关系。
那个人,即是他的主人瑟艾尔特.弗森,正在一边无限有耐心逗著一条据说学名为古代牧羊犬,名字叫莫尔的犬科动物,虽然他的主人现今一脸温和笑容,其实不久前还因为这个戒指的原因露出很是无可奈何的表情。
“只有这个方法了吗?”
莫弗伦无奈地点头。其实自己当时也是这麽一句话问出来,想不到林彬不仅不反省,反而列出一连串好处说服他,最後趁其听得糊涂时,把那两个戒指硬塞进他手里送他出了门,真看不出是个力量衰弱的人。
因为弗森不是人偶师,想要成为人偶的主人必须依靠媒介,而这对戒指是用特殊材质做成,戴上即可达成主仆关系,眼下再也找不到比它更适合的媒介了。
问题是……戒指不大不小,刚刚好只能戴在无名指上。
两人相对犹豫了那麽一小会儿,实在无计可施的他们戴上了彬馈赠给他们的礼物。力量成功以这对戒指为媒介传输给莫弗伦,主人和人偶的关系正式成立。
回忆结束,莫弗伦的视线又扫向弗森,思来想去对他抱有的疑问无非是“你究竟是什麽人?”“和林彬什麽关系?”之类目前似乎不方便过问的话题,如果是无所谓的问题“为什麽你和那麽强悍的两个女仆住在一起?”实在有够无趣。闷想半天,他好不容易丢给弗森一个问题。
“你不是和那两个女仆在厨房准备晚餐麽,跑到这儿来做什麽?”
“……”
“我不会再对它下手的,你快去吧。”
“……”
“那个,我也有因为帮倒忙被林彬赶出厨房的经历,别在意。”
“多谢你的安慰……”
不知不觉间,尴尬的话题似乎起到意想不到的好效果,两个因为不会做菜而惺惺相惜的人隔著一只大狗,闲聊起不堪回首的做菜过往,交流数次被赶出厨房却仍想尽力帮忙的渴切心情……
尽管有些微妙,但是看到两人关系融洽,一直偷偷注意他们的爱洛维丝和多洛莉丝总算放下心来,开始忙碌今晚丰盛的晚餐。
平常的一天,不平常的一天,各人有各人对它的理解和定义,好比自由和不自由的细微差别,往往一个人觉得放某人去会爱惜他的人身边就是自由,而很可能那又将是一段不自由的开始。
争吵
清晨,似乎能听到鸟鸣声般美好的一天,秋天难得的热烈阳光洒入室内,照在对面阴霾的人脸上却让人感觉更加不详,再加上这是弗森睁开眼看到的第一面景象,之所以没装晕过去,纯粹是因为他实在理解眼前这位大清早就一副怨灵模样男人的苦衷。
“早……早上好,辛苦你特意来叫我起床。”
弗森勉强一笑,目送任务完成的莫弗伦离开房间。
房门关闭的声音很轻,除去莫弗伦复杂的面部表情和一声不吭的态度以外,礼数倒是出乎意料地周全。
换衣服时弗森还是忍不住笑出声。仔细想来莫弗伦会变得那麽郁卒,应该是自己的错,如果一开始说清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