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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很久以前开始,肖让就不知道什么叫万劫不复;如果知道,他和他,从一开始就没有关系,那所谓的深渊也就不存在。
肖让肯定是自己做错了,在这一件事上。
他做过很多事,他做过的事,他从未认为自己会做错。
但唯一这一件,关于身后的这个人的一切,他说喜欢他,从一开始,他就已经做错,以致,赔进了自己的一生。
☆、第二章 回头重逢
窗外的叶子飘零,悠悠落下,落叶的季节,人非得等到一个不合适的季度,才承认,心力匮乏。
原来,这一年,已经入了秋季。
肖让本来想流露出高兴的笑,他很想表达出自己很欢欣的容光。
因为重逢是值得高兴的事,因为再见是值得快乐的事,然而,他笑不出来,回头,再迅然的转个身,他惊讶的看着这个人,这个让自己日思夜想的人,忽然的有种心沉心痛的感觉。
今年,他二十七了吧,那么自己,也是二十七岁了,以前问过算过,他大他一个月,仅仅一个月,却让很多事变得不一样了,不协调了,还百般不相同。
肖让放下手,他手上拿着一本记录关于病人信息的本子,路过,相逢,陌生人,半熟悉的人,这些人路过他的身边,每一天,都有不同的人。
而今天,日子如此美好,他路过他的身边。
最熟悉的人,他们分别了五年,五年后在医院里重逢。
陈郁钧来医院看望病人,他刚走出电梯,正要转身离开,不想,眼角看见了一抹熟悉的身影,那人正埋头边做标记边大略的翻看手上的本子。
他喊一声,“肖让?”
他回头确认的回应,“郁钧?”
各自惊讶,一个人惊喜,一个人皱眉,转瞬即逝的神色,彼此所有想要表达的意思,完全融合成了不知悲喜的面容。
肖让抬头看着面前之人的眼睛,鼻子,嘴唇。
剑眉星目,英俊的男人,谁看了都心生喜欢,介别不过是女子和男子。
若是女子,喜欢他再正常不过;若是男子,喜欢的人本身不觉得有异常,被喜欢的人却以为可耻,那是不被认同的情感,暂且不说个人背负的家庭压力,背后的家庭教育,以及各种思想道德伦理观念等等,那些制约。
“你,是肖让?”
他也回应那位医生的目光,看着这个人很久,久到认为已经过了一个世纪的长久。
天荒地老的感觉,原来也可以在转眼间。
“嗯,你,好久不见了,郁钧。”
他心里沉积了多少的话,浓情蜜语,终究敌不过俗套的开场白,好久不见,也真的是好久不见了。
大概有五年了吧。
五年了,五年的时光,他们各安天涯,他在国外修习,他在国内,努力了几年,当日被说成是一事无成的败家子,而今摇身一变,他成为了国内外知名的骨科医生,一流的医术,优秀的人,家庭背景无人能查明。
“好久不见。”
他顿了很久,顿到天荒地老,也只想出这么一句话,好久不见。
肖让微笑着看对方,陈郁钧拥有一双深如幽潭的双眸,外人总看不出,他眼里的光,是悲?是喜?
他的心思,真的很深,深到肖让到此刻才承认,他从来看不懂陈郁钧这个人。
要是能懂,五年前怎么会忍心放手?
他们分别,时光一转,也不过五个年轮的运转。
当年青春年少,今日各自成熟稳重,经历过风和雨的吹打,早已渐渐明白,世风日下,什么该为,什么再不该为。
“你,当上了医生?”
他的目光还是那般深沉,深得藏了太多的决算,沉得让人看不出他还是个懂得七情六欲的人。
陈郁钧的学生时代,他一直很努力的学习,他那样的拼命努力,为的是希望有一天能出人头地,他曾看不起像肖让这样吃着家里拿着家里钱财且挥霍无度的少爷,他说,衣食无忧的人,是难以体会到贫穷人家孩子卑微却自尊强大的困苦生活。
“你出国那年,我出了点事故,之后,认识一位导师,他医术很好,我就跟随他学习,慢慢地也就喜欢上了医学,所以就选择了这个职业。”
他简便的回答对方的问题,那分明不是心里真正的目的性,明明是为了对方才拼命的追求着一个知名的成分。
谁知,走到今天这个地步,所有的努力,消耗尽了,他的解释成了俗不可耐的借口。
或许,等待会磨灭某些人那可嘉的勇气,肖让终究是埋藏了自己学医的初衷。
他说不出,或者是已经没有那个勇气,说出内心那样直白单纯的心思。
他很想说,郁钧,我是为了你,才当上了医生;而且,还在等着你。
想想,那时,年少,脸不薄,仗着那城墙般厚的脸,他说,“我们做吧,反正我对你有意思。”
这样的胆大妄为,不负责任的轻狂,换来了日后漫长的颠簸之路。
假如没有那一夜的挑动情动的尝试,也就不会有如今的斟酌以后的痛苦。
“我出国那年?”
陈郁钧盯着医生的眼睛,没有眼镜做装饰的眼睛,俊秀绝伦的脸,他的斯文还剩一点,其余是不可捉摸的成分。
人越长大,心思越沉,沉得骇人,及至害人。
陈郁钧点了菜,穿着白大褂的医生去换了身便服随后过来。
肖让知道,现在,对面的这个男人,他今非昔比,打进这家菜单价格不菲的餐厅,他就知道,陈郁钧,他成功了,他得到了他想要的生活,尽管到现在,肖让还不清楚对方在哪里高就,生活怎般?
“你没有什么问题想要问我?”
他把菜单递给服务员,点好了菜,幽深的目光落到对面换上休闲装的男人身上,他俊秀模样,总是很斯文,那种斯文,不像是那些书生的斯文呆板,而是灵锐敏捷的斯文,他的那种慧黠,可以从他那双眼睛看出来,这个人,依靠他斯文俊秀的一面吸引人的关注。
肖让还是像以前一样,行止高雅,天生的贵族气息,无论陈郁钧怎么努力追寻,后者仍是做不出前者随手间可逸趣的风度。
肖让眼神闪过一丝迷茫,他说,“郁钧,你,这几年,过得好吗?”
满桌丰盛的菜肴,熟悉的菜系,自己喜欢的那些,肖让一眼看完,那是自己喜欢的不是他所喜欢的东西,他记得?
“呵,我过得好吗?”
轻轻的笑,呲之以鼻,或是低低笑吟?
他拿起玻璃杯,浅啄杯中的酒液,如此得体的形式,当年的男生,今日的男子,变了不少,变了很多。
“我回国。”顿了顿,相视一秒,他继续,“就进入了萧家的旗盛上班,你说,我过得好不好?”似笑非笑,眼里没有一丝笑意,脸上笑着,心里的冷水,凝结成冰。
肖让听不懂对方的话外音,他不懂经商之道,也不懂那些话中有话的真正意思。
他学医毕业出来,穿上了那一身白衣,一路上做得得心应手,他毫不含糊的走着自己的每一步路,他从不需要他人的扶持,他的优秀,众人见证。
他的导师说,一个人,只要用心的去追求他想要得到的东西,人,事,他有一天总会得到,做到。
他听取导师的说法,更重在践行,虽然,其间有些难熬,还好,他乐此不彼,只因有那份心。
“旗盛?”
肖让还是吃惊的抬起头,他拿刀叉的手,有点颤抖。
记忆深处,曾经有一个男生,他躺在草坪里,他转过头对他说,“肖让,将来,我一定要进入旗盛上班。”
那个记忆里;
阳光普照,日光正好,清新的空气,青翠的草地,学校里,他们两个人的后花园,他和他的秘密花园,两个人躺在青草上,眼望蔚蓝天。
对于不关心将来,并且一直是奉行及时行乐的肖让来说,他当时听了陈郁钧那样说,并不是很在意,他没有过分在意躺在身边的有志少年的信誓旦旦,他转移话题说,“郁钧,今天天气不错。”
肖让无需担忧自己未来的前途发展,他更不会愁未来的路,他是有钱人家的少爷,要什么有什么,更别论一份举无轻重的工作。
他以为很多事对于他来说,得到和拥有,都是轻而易举的事。
他不曾想,他人生里第一件不如意之事,即是面前的男人。
那一年,分离。
陈郁钧说,他一定要抓住出国深造的机会。
肖让不明白,他说,“你想进入旗盛,我可以帮你,条件是你不能出国,留下来,陪我一起。”
那时,他坚定的抓着那个人不放,他说,“郁钧,你不相信我是认真的吗?”
陈郁钧,他冷笑了,他反问,“相信你,相信你什么,相信你有能力把我安排到旗盛里去,相信你有能力养我,相信你原来就是萧家的二少爷,我是该相信你这些能力吗,萧旗商?”
怒不可遏,质问和冷笑。
陈郁钧心内,在知晓肖让的真正身份的那一刻,他胸口燃烧起一把火,那火实在太旺盛,因此焚烧到了他们两个人,他们到底没有坚持在一起。
肖让拿过盛红酒的杯子喝了一小口,这红酒应该是甜的味道,不想,浅酌一口,他尝到了苦涩的味道。
陈郁钧曾问,“萧旗商,你把我当女人来对待,是不是?”
陈郁钧曾说,“萧旗商,我是男人,堂堂的男人,我有我的自尊,我不需要你的同情怜悯,我和你一样,是个男人,不需要被保护。”
萧旗商,有钱了不起吗?
肖让,你这是瞧不起我,懂吗?
哼,和你做,心血来潮的冲动,你也把这种游戏当感情?
萧旗商,你不要忘了,我们俩都是男人,我们是男人!!!
一字一句,字字句句。
肖让记得清清楚楚,陈郁钧说过的每一句话;他从未忘记,当然,也不想忘怀,那些过往。
☆、第三章 初次相识
记忆是海草,疯长在水里,它生长在让人呼吸困难的水里。
人只要困于记忆里,他难免喘不过气。
肖让记得初识陈郁钧的过往,他们之间并不是立刻马上的火花四射,然后颠三倒四。
最初的那位高贵少爷,他是逍遥快活、赛神仙的萧家二少爷。
他平生毫无追求,此生胸无大志,在没有认识到一位叫陈郁钧的人之前,他秉持能吃能睡能快活是人生第一要事。
陈郁钧和肖让是同学,陈郁钧和肖让后来住在同一个宿舍里,他们不同班不同科系,本来两个人不会有任何交集,奈何,缘分游戏了他们。
肖让大一,新生开学一后,军训才结束,肖让从豪华总统房似的宿舍里搬出,他要到一般不只一般能形容得了的条件差极的宿舍里住一个星期。
肖让本是打死都不会住到那样差得无法形容的宿舍里头,偏偏他呈了一时的口快,一不留心和朋友打赌打输,所以他不得不实行约定,与那该千刀万剐的损友换一个星期的住宿条件。
损友说:你敢不敢?
他说:有何不可!
就这样,他开始了他非洲难民般的住宿生活。
他毅然决然的去和那些苦人家的孩子住在了一起,他说不就是要学会自理自立吗!
行啊,他开始学着洗衣排队打饭,他坚信只要忍过了这星期,他就可以灭了那位猪朋狗友的嚣张气焰,但是,出乎意料之外的事,他没想过,他这一住,会是三年。
陈郁钧第一次见到那个穿得白净的男生,那个男生一个人在卫生间里和洗衣粉的泡沫战斗。
陈郁钧他忍不住笑喷了含在嘴里的汤,他边洗碗边看着蹲下又站起的男生搓着衣服,泡沫满天飞,有些还贴到那位一看就知是位富人家的少爷的脸上。
肖让听到那样的笑声,心里顿时火了,人家洗衣服很好笑吗,或者说他洗衣服很好笑吗?
他什么时候受过这种罪,要知道他这么付出是为了尊严,懂吗,男人的尊严!
所以,再窘,他也得问清楚,“你笑什么?”
俊秀的一张脸,生起气来,不是狰狞煞人,竟然有些可爱。
陈郁钧意识到自己的行为很不应该,他明白人家好歹也是用心的学习了这项技能,再说自己一向支持追求上进的人的作法,所以,他干脆再笑一声,然后趁着少年还没有使用暴力之前说,“洗衣服不是像你这样子洗。”他边说边把自己的碗放在阳台边上,他亲自动手示范给尊贵的少爷看。
肖让看着比自己高一个头的男生娴熟的操作,他说,“你真是我的贤妻良母。”说着,站到一边,抽出一支烟,拿出打火机,点了烟,吞云吐雾。
陈郁钧对那句贤妻良母有所反应,他懂得什么叫反唇相讥,故意找事的人,一般应付的办法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