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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子执发现许自在看自己,痞痞的问:“看我干什么?”
许自在很少与这个令自己讨厌且忌惮的同桌讲话,除非万不得已,“你把我作业本放哪里了?”许自在问。
“什么作业本?早上那个蓝皮的吗?”程子执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我早上内急,上厕所找不到手纸,就拿那个本凑合用了!剩下的忘了给你拿回来,等会下课我去帮你拿啊!”
许自在握紧了拳头,憋足了劲,冲着程子执那张俊脸就抡过去,程子执本能的闪开,许自在的手砸在课桌的犄角上,顿时擦掉了一块皮,血就顺着她的手指往下淌。坐他们后边的樊卓云和关美云马上报告老师:“许自在打人,把自己的手弄伤了!”不愧是程子执的狗腿,到这种时候还记得落井下石。许自在懒得和他们计较。
老师检查作业检查了一半,赶紧停下来送许自在去医务室包扎伤口,“怎么回事?为什么动手打人?”老师边走边问,许自在也不吱声,只说自己不小心而已,她不想让老师知道自己与程子执的过节,可见许自在的深沉与老道在很小的时候就初见端倪了。
回到教室的时候,许自在看到自己的作业本完好的放在课桌上,关美云小声说:“我拿你的本子抄作业,忘记给你放回去。”许自在也不理她,
程子执看许自在包着纱布的手,问“很疼吧?”看着他一副幸灾乐祸的表情,许自在只是瞪了他一眼,心说“关你屁事,别猫哭耗子了!”
放学的时候,程子执说“活该吧,打人把自己的手给打了,要不要帮你背书包啊?小冬瓜。”许自在不理他,一只手拎着书包在门口等宁浩,程子执远远的看到宁浩跑过来,接过许自在的书包挎在自己肩上,又执起她的手翻来覆去看了几遍,两个人才一起往回家的方向走。
程子执身后跟着一群大院里的孩子,大家相互簇拥着从另一条路回家。
许自在跟老师要求了几遍要换个坐位,老师都拒绝了,“你跟程子执同桌多好啊,你们两个来自同一个大院,互相熟悉,程子执学习好,又是班长,在学习上能帮助你提高!”许自在真是无奈啊!后来几次重排坐位,在程子执同学的强烈要求下,他们始终是同桌兼“战友”。
许自在看来,随着年龄提高,程子执的恶劣本性越来越表漏无疑,他搞怪和整人的本领也日渐提高。
许自在并不是胆小的人,但任何人都有弱点不是吗?许自在的弱点就是怕蜈蚣,看着身体细长,黑色且多足的怪虫,许自在就浑身不舒服。
课间的时候,宁浩过来给许自在送吃的,许自在打开小盒子一闻,一股香甜的味道,是高级进口巧克力。那时候,意大利进口巧克力在国内并没得卖,只有大院里的这帮子弟们才偶尔有机会吃到,有些是领导们出国访问带回来的,有些是海外的亲戚朋友寄回来的,普通人就算有钱也买不到这些东西。
许自在用手掰了一小块放到嘴里,顿时感觉满口生香,香甜、润滑、仿佛有一股幸福的泉水浸润在自己身边,“这个味道太甜美了!”许自在把手指放在嘴里,舔手指上粘的巧克力屑,然后又掰了一小块放到宁浩嘴里,“吃吃看!”说完又把手指放到嘴里舔。
“啧啧,还真不懂得卫生,手上都粘了别人的口水了还放在嘴里舔。”看到程子执就站在旁边,还说着风凉话,许自在和宁浩都愤愤的看着他,宁浩说:“卫不卫生你管不着!”说完冲许自在说“快上课了,我先走了!”许自在点头。
许自在向来都不怎么理会程子执说什么,做什么,甚至远远的看到他都绕道而行,她不想跟他正面交锋。
她把吃剩下的半盒巧克力放到书桌的抽屉里,开始准备上课。
老师迟迟没来,许自在就开始写上节课的作业。
程子执本来想找许自在说说话,问她课间的时候说她不讲卫生是不是生气了?但看到许自在好像不想理他,就转身跟关美云说。
许自在也不知道他们唠唠叨叨的到底说了什么?看到程子执从抽屉里拿出一个瓶子给关美云看,“你骗人,里边根本没有蜈蚣!”关美云细省细气的说。
“我真的捉了一只大蜈蚣放里面了,会不会又爬走了。下次再捉一只给你看吧!”程子执把瓶子收起来继续跟关美云打打闹闹。
许自在一边写作业一边回味巧克力的香浓,手就忍不住伸进抽屉里,小心翼翼的打开盒子,巧克力上爬着的那只大蜈蚣足以让她吓破胆,她惊叫了一声,把一盒巧克力全部扔到地上。许自在突然尖叫把周围的同学也吓了一跳。
“怎么了,鬼叫什么,差一点吵死我!”程子执揉揉耳朵,他离许自在最近,受到的声音冲击最大。许自在的心扑通扑通的跳,脸上血色尽失,全身不住的颤抖,“可恶,谁把蜈蚣放到我抽屉里的?”她冷冷的问。
程子执笑了,“不就是只蜈蚣吗?值得你这么大叫,我放的怎么了?”
许自在紧咬着嘴唇,狠狠的瞪着程子执。
程子执第一次发现许自在有一双明亮的眼睛,尤其在愤怒的时候这双眼睛发银色的光,也只有在愤怒的时候,这双眼睛才会一眨不眨的注视着自己。但很快,这双眼睛的光彩就暗淡下去,“你这只邪恶的魔鬼,上帝会惩罚你的!”许自在轻声说,说完再也不看他。
程子执宁可许自在向自己开火,也不愿意这样冷战,他不希望被她漠视。他揪住许自在的头发,让她把头抬起来,看着自己“我就是魔鬼,怎么样?我就是要缠着,你怎么样?你能拿我怎么办?”
许自在始终闭着眼睛不理他,任凭他胡闹!因为她知道,短兵相接,自己并不能占什么便宜,如果不理他,过不了多久,他就会偃旗息鼓了。
其实她不是不想反抗,只是没有实力,她要等待时机,扭转战局。
许自在一直在程子执的欺压下过日子,他想了很多点子欺负她,比如在她的文具盒里装满粉笔灰,把一只扒光了毛的麻雀放到她的抽屉里,上课起立的时候偷偷把她的椅子搬走,让她坐个空,……
每次许自在都不是特别在意,她不说话,只是漠然的注视他,这更激起他嗜血的本性,他要许自在有点反映,他想许自在注意他,所以他更变本加厉去欺负她。他越是这样,许自在就越沉默,甚至有时候连看都不看他一眼。
许自在与程子执的战争在无声的硝烟与战火中展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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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年过去了,许自在已经习惯了大院里的环境,夏天的傍晚,她喜欢出来散布,尤其喜欢到老槐树下坐一会,树上还架着那架老秋千,微风吹起的时候,秋千的绳索发出吱扭吱扭的声音,吸引着自在的注意,她从小就向往荡在秋千上,抛到最高点,就这样随着秋千一前一后的荡,能让她忘记所有的不愉快。可是程子执剥夺了她这种快乐。
许自在倚在老槐树上,想事情想的出神,并没注意到身后站了一个人,
“想不想荡秋千?我来推你。”许自在回头看到程子执似笑非笑的盯着自己,转身想走,却被他拉住,“怕我用秋千谋杀你吗?”
许自在冷冷哼了一声,压根也没打算理他,远远的看到宁浩走过来,她喊“宁浩,我在这里!”宁浩听到声音也过来了,“找你半天,原来在这儿啊!走,去看电影,刚才王秘书给送来两张票,《雷雨》,你不是一直想看,一会儿就开始了。”宁浩拉着许自在的手往放映厅走去。
程子执留在原地看着他们的背影,从小宁浩就喜欢牵着许自在的手,现在仍是。程子执突然觉得心里酸不溜丢的。
宁浩看着许自在看电影时陶醉的表情,忍不住想笑,当她专注于某件事情的时候,就象一只温顺的小猫,非常可爱。如果能和她永远在一起多好啊!可是,……
想到这里,宁浩有点沮丧,听父母说,他们明年就要回深圳工作了,到时候他就要离开大院,去深圳上学。
六年级是许自在最难过的一年,因为她在大院里唯一的朋友——宁浩去深圳了。临行前,宁浩打碎自己的小金猪,用里面所有的钱给许自在买了一个礼物 ,一个漂亮的梅花别针,许自在把它别在胸前去送宁浩的火车,回来后,许自在把别针收起来放到床头柜里,她要珍藏起她和宁浩那段童年的友谊,那最美好而单纯的情谊。
宁浩走后,许自在开始一个人上学、放学,大院里其他孩子偶尔也跟她一起走,但大家都是各走各的,之间也没有任何交流。程子执成天嘲笑她得了自闭症,她只是偶尔严厉的看他一眼,用眼神警告他闭嘴!
小学要升中学的时候,同学们都开始选择好学校,程子执被直接保送到R大附中,许自在也在报送的范围内,可是她拒绝了,她跟老师说要自己考。
考试结束后,许自在松了口气。
暑假的时候,大院里组织孩子们去夏令营,想到程子执他们都要去,许自在就觉得无聊,她才不要和他一起呢!而且大院里这些孩子们从小就与她为敌,肯定玩不到一起。
晚上回到家,奶奶却告诉她,暑假期间她和爷爷要去疗养,怕这段时间没人照顾她,所以给她报名去夏令营了,许自在欲哭无泪。
夏令营的班车停在大院门口,孩子们都兴高采烈的上车了,只有许自在还在下边磨磨蹭蹭,希望夏令营教官别点名,那她就可以不去了。
可是偏偏程子执眼尖,一眼就看见许自在在车下,还在车上大喊:“许自在,快点上来,就要开车了!”
许自在瞪了他一眼,心想“没事你瞎喊什么?这个夏令营去了还不等于是被你们虐待吗?”
车上大大小小的孩子不下30个,许自在挑了个后边最不显眼的位置坐下,这下是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了,所以就打起精神吧,如果程子执再找自己麻烦,嘿嘿,那就不客气了,反正这次夏令营以后就要和他分道扬镳了,以后不上一个学校,也就不用再怕他打击报复了。许自在象个白痴一样憧憬着没有程子执的学校的幸福生活!
班车开动起来的时候,许自在就要梦见周公了,迷迷糊糊的时候感觉有人坐在自己身边,她动了动又闭上眼继续睡。
程子执觉得许自在睡觉的时候象只吃了蜂蜜的熊,本来他坐过来想跟她聊聊天,问她考试考的怎么样?现在她睡着了,也不好叫醒她,干脆等会再说吧。
关美云看程子执坐到后排也跟着坐过来,她唧唧喳喳的和程子执说个没完,一会儿说班里的趣事,一会又说大院里的新闻,程子执被她逗的笑个不停。
程韵执过来跟哥哥要水喝,看到自己水壶里的水已经被关美云喝掉了大半,拽着程子执就哭,边哭边说:“你还我的水来。”韵执哭起来是非常有气势的,程子执一直认为自己的妹妹哭的本事一直是惊天地、泣鬼神,韵执一直哭个不停,吵的许自在睡不好觉,连教官过来劝也没用。
许自在想,程子执果真和自己有仇,故意来打扰自己的美梦。
不过看中间那个小女孩哭的很伤心的样子,许自在忙拿自己的手帕帮她擦眼泪,边擦边问:“怎么了?”许自在和韵执并不熟,只是知道她是程子执的妹妹。
韵执指着抱在关美云胸前的水壶,边抹眼泪边说:“她把我水都喝光了!”许自在吐了口气,心想“我还以为她把你父母都给谋杀了呢!”
许自在拿出自己的水壶,一个精致的熊猫宝宝壶,递给程韵执,“你喝我的吧,冰镇的酸梅汤,很好喝的。”
韵执看看自在,又看看哥哥和关美云,才接过自在的水壶,终于不哭了。
打发了韵执,许自在又开始昏昏欲睡,并不理会程子执和关美云的聊天。程子执看她要继续睡,用胳膊肘碰碰她,“嘿,你属猪的?这么爱睡觉。”
许自在连眼皮都没抬,只动动嘴唇说,“真吵。”说完转头朝其他方向继续睡,
程子执无奈,跟关美云说:“我们也休息会儿吧,到延庆还有一个小时呢!”
程子执睡的并不实,蒙蒙胧胧之间,觉得有什么东西压到自己肩膀上,动了一下,那东西也跟着动,而且压的更紧,程子执想起身把东西移开,睁开眼却吓了一跳,哪里有什么东西?是许自在的脑袋,她睡着的时候忘了戒备,已经压到敌军的边境线上了,现在只要敌军稍一行动,许自在就免不了受伤,哈哈,程子执心里大笑!许自在你又犯到我手里头了!
虽然得意,但程子执并没有行动。只是任凭许自在靠着。
许自在做了一个很美的梦,梦见她和宁浩考上了同一所中学,而且还是同班,上课的时候宁浩帮她记笔记,下课两个人分享美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