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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益的牙关咬得死紧,眼眶却渐渐红了。
简南俯□来,更多的泪水淌进了苏益的领口内。他轻颤着,哑着嗓子一遍又一遍的唤道,“苏益……我爱你……”他说,“我永远也不离开你……”
苏益的手在他后背轻抚,难言的情绪在胸口膨胀。从前的他就像一条搁浅在岸边的鱼,无时无刻不被恐怖笼罩着,他只能告诉自己不去想、不去碰,否则,会再一次遍体鳞伤。时至今日,他才明白,他把伤口掩埋在任何人也看不见的阴暗深处,让它发脓溃烂,再一次撕开时,才会这般痛不欲生。
从和简南交往的那一刻起,他就像一个演龘员,把自己想要塑造的形象展现在简南面前,自以为隐瞒是对恋人善意的谎言。却不明白,一丁点虚假的掺杂,也会让爱情失去原本的味道。所以他们产生了分歧,不止让自己受伤,还伤害了让那个一直以来处处以他为先,不顾世俗舆论的压力也依旧坚持着,要为他孕育子嗣的恋人。
如果不是这一番坦白,可以料想到两人的结局只会渐行渐远。苏益痛恨自己的懦弱,从始至终他都以一个弱者的身份妄图逃避自己的责任。他坚强的恋人,即使在自己说出不要孩子时也只是掉过头选择独自承受一切。而他却沉浸在痛苦的回忆里,把该承担的东西丢在一边。他何德何能,能够遇到简南,拥有简南。再一次撕烂的伤口即使疼痛难当,苏益却不害怕,他想……他已经找到了属于自己的灵丹妙药。
素来坚忍的简南,却在他的坦白后泣不成声,好像是要一股脑把所有的委屈和心疼都哭出来。苏益心里充斥着爱恋、怜惜和自责,他只能轻轻吻着简南柔软的发,沉声应道,“嗯,南南,我知道……”
他像是要把简南揉进骨子里那般,贴近耳侧的呢喃带着蛊惑人心的魔力,苏益说,“简南,我也爱你。”
简南便哇的一声,更加放肆的哭了出来。
作者有话要说:有人说无声的哭泣才最招人心疼。我想了很久,还是安排了这场剧情。简南忍了太久了,是该放肆哭一回了。而且不知道大家发现没,我没有写过表白,这算是苏益第一次正式告白,灯光开起,气氛达到小高潮!苏强攻开始疼老婆啦^_^y。PS:坚持彼此走下去的是信任和坦诚。(这是碎片要表达的主题)感谢饿仔和络儿给本章的意见。
☆、十四章
苏益空生了副衣服架子,身子骨其实虚的很。万医生给他把了脉,一针见血道,“外强中干。”
他见苏益一副受挫的表情,想了想便又说,“……我给你抓几味药,趁着这段时间养好身子。”
苏益点点头,坐在长板凳上看着白雪皑皑的街景,路面在阳光的照耀下折射出一抹亮光。万无江正背对着他抓药,他的背影健壮厚实,和老实的相貌一样给人一种安全、可靠的感觉。
苏益暗自握紧拳头,展平手臂然后曲肘,上臂的肱二头肌拱起来,他用另一只手戳了戳那层薄薄的肌肉,又叹了口气。想达到万医生这种体格,不知得锻炼多少年啊。
甫一抬头,就见万无江神色古怪的望着他,苏益面上一红,不自在的咳了一声,“那个,什么价?”
“十元一包。”万无江把中药包捆在一块,在最上面编了个手环,方便苏益拎着。
“卖这么便宜能不能赚钱啊?”苏益故作夸张的问他。
万无江无奈的摇了摇头,“小本生意,薄利多销。”
“这样啊……”苏益耸了耸肩。
万无江便不再理他,自顾自的做事去了。
苏益从兜里掏出手机,给学生会长发了条短信,大意是老家这边有事耽搁,期末考赶不回去了,他们来年再和挂科的一起补考,叫会长给各科老师打个招呼。
收到回信后苏益便起身在铺子外面深呼吸了几次,料峭的冬风吹得他整个人都透心凉了,他便又哆嗦着回来,在铺子里蹦跶来蹦跶去的。
万无江实在看不下去了,沉着嗓子呵斥他,“你想问什么就直说,别在我眼前晃来晃去的,妨碍做事。”
苏益忸怩了一会才道,“万叔叔,孩子我们决定留下来了……嗯,当年简南也是您接生出来的,我就想问问,这次您到底是个什么打算?”
万无江早料到他会来咨询这个,“和简明河当年一样。”
他作了一个切割的手势。
苏益骇得脸色一白,吱唔着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万无江便说,“原理和剖腹产一样,给肚子开一刀,剖开腹壁和子宫——哦,前提他有子宫的话,再取出胎儿,给伤口缝针。”
苏益没有理会他的冷幽默,问,“难道不可以顺产吗?”
万无江戳了一下他的额头,“顺产,从哪里产出来?”
苏益吃瘪,垂头默默想了一会才道,“不行,剖腹产风险太大了,得送去大医院。”
万无江便说,“这敢情好,剖出来一个也不许走,权当送给人医院做活体标本了。”
苏益,“……”
万无江道,“孩子,别露出一副快哭出来的表情,叔叔可没有欺负你哦。”
苏益咬牙切齿的说,“万!叔!叔!”
万无江于是慢悠悠的给自己泡了一壶西湖龙井,他和苏益一人斟了一杯,“来,喝杯菊花茶消消火。”
苏益炸毛,指着茶叶盒子高声道,“这么大‘西湖龙井’四字,你当我瞎了!”他腹诽到,小爷的确瞎了眼才觉得这中医老实可靠啊!
万无江啜了口茶,呵出一口雾气,“别太担心,现在你得先放宽心态,才能让简南放松心情,别反过来让他关心你。”
苏益沉默了。
万无江接着道,“经过简明河的事,我特地查阅了很多方面的数据。《山海经?海外西经》中记载着这么个神奇的国度,丈夫国。‘《汉唐地理书抄》辑《括地志》:殷帝大戊使王孟采药于西王母,到此绝粮,食木实,衣木皮,终生无妻,而生二子,从背间出,是为丈夫国。去玉门二万里。’【‘’里出自搜搜百科…丈夫国】”
苏益说,“叔叔你大学是汉语言文学专业毕业的吧。”
万无江,“……”
苏益,“请翻译为白话文。”
万无江瞥他一眼,叹道,“你们这些大学生啊……就是说,‘在西边极远的地方,全国都是男子,人人常年佩剑。早在殷代,君王派王孟到西王母处采集不死的灵药,后来断粮,困在半路,只能吃树上结的果实,穿树皮,住在荒山里。他一辈子没有妻子,天帝怜悯他无后代,在他睡梦中从背肋间跳出两个儿子。儿子出生以后,王孟就去世了。他的儿子也用这种办法生出下一代。而且后代又都是男子,慢慢地这地方男子越来越多,成立了丈夫国。’【‘’出自搜搜百科…丈夫国】”
苏益翻了个白眼,“你想说简南和他父亲也许是丈夫国的后人?简南其实是你割开肋骨接生出来的?别驴我了,山海经是神话故事,神话故事能当真吗?”
“啧啧——”万无江朝他摇了摇手指,“naï;ve。”
苏益,“……”
万无江道,“神话之所以存在,源于民间百姓的奇思妙想以及对想象的编造,但我们没有理由否定其应当参考了部分的现实现象。比如我们说的龙,具有九种动物合而为一之九不像之形象。如果不是自然界这些动物的存在,那么龙是通过什么凭空想象出来的?”
苏益有点理解了,“你是说,神话可能是对自然现象的后期加工?”
万无江打了个响指,“bingo。年轻人啊,没事多读点书。”
苏益‘哦’一声,问他,“这和我们讨论的话题有关吗?”
万无江咳了一声,道,“……简南身子底子很好,只要保持这个状态到生产那天,平安生产我有九成把握。”
苏益一时没有接话,他的神色变得少有的凝重,半晌才答道,“我明白了,谢谢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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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益小跑进了客房,时针已逼向九点,简南却还在被窝里懒着。怀孕前他本是极为自制的一个人,现在却十分嗜睡。苏益把被子拉下来一点,简南嘟哝一声,又拉过被子罩住了头。
苏益,“……”
不知是处于什么原因,简南睡觉喜欢把头埋进被子里,无论夏冬,明明睡前叮嘱他把脑袋露在外面,等起床时总会发现他的头又埋进被子了。苏益都怀疑他会不会缺氧把自己闷死。
苏益坐到床边,隔着被子把人抱住,下巴找准简南脑袋的位置蹭了蹭,“起床啦,我都跟着小学生把第十套广播体操做了三遍了你还不起~”
“……”被子里简南不知嘟哝了一句什么,醒了。苏益把他扶起来,简南的脑袋从被窝里探出来,睡前服帖的头发此时一撮撮的朝天翘起,眯着的眼睛更是浮肿的像两颗核桃。
“噗……”苏益说,“早。”
“早……”简南慵懒的应了声,又阖上眼。兴许是觉得难受了,他伸手揉了揉眼睛,才张开,这会是彻底清醒了。
苏益把被子抖开,拿毛衣往简南身上套,下腹处紧梆梆的,已经拉不下去了。苏益摸摸他的肚子,触感软软的。简南穿上外衣的时候其实不是很显怀,苏益没料到他的肚子居然这么大了。他从背包里翻出自己的秋衣,把毛衣从简南身上扒下来,再套上自己的,才勉强裹住圆滚滚的小肚子。
简南一直笑吟吟的任他动作,这会儿才伸手把铺在椅子上鸭绒衣勾过来穿上,又俯□去套袜子。
苏益见他颇为艰难的动作,道,“我来,”说着抓住简南的脚踝,笨手笨脚的给他穿袜子。
简南难得享受他的伺候,手撑在床上舒服的哼哼,脚丫子荡来荡去。苏益把他乱晃的一条腿夹进怀里,另只腿塞进裤筒里。简南的脚和腿都有些浮肿了,苏益看在眼里,心里难受的紧,只得暗自记下,得空去问问万叔叔解决办法。
简南哼够了,就着苏益下蹲的姿势揉揉他的脑袋顶,谁知苏益突然抓住他的手往后一拉,简南就整个人贴过去,肚子正顶着苏益的脑袋。
苏益侧着头听了一阵子,才道,“TA是不是在睡觉啊……”
“唔……是的……”简南有些不自在的扭动了一下,伸手去推他的头,“别玩了,我去洗漱。”
“嗯。”苏益忽地狡黠一笑,冷不防贴着肚子轻吻了一口。
“……你……”简南脸上一烫,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得了。好在苏益没有再难为他,套上棉鞋后简南便一溜风似地奔出房间。
苏益忍笑道,“宝贝儿,梳了头再出去……”
“……?”简南听了这话便又退回来,在穿衣镜前一站,顿时凌乱了。
苏益从后方搂着他,暧昧道,“宝贝儿,昨天你……”
简南后轴一顶,果断截断他的话。
苏益吃痛,闷咳了几声。他先是找来沾湿了的梳子把简南头顶的翘毛梳的服服帖帖,又拿了毛巾冷敷在简南红肿的眼睛上,这才打趣道,“宝贝儿,我还真不知道你哭起来可以这么……”
“咳咳咳咳咳咳!!!”简南努力制造动静打断他。
苏益轻啄了他后颈一口,“……可以这么……呃,豪迈。”
“苏益!!!”简南同志,终于忍无可忍的,炸毛了。
☆、十五章
十五、
镇上的冬天要比往年更长更冷。冬风一起,无孔不入,刮进骨子里,把苏益冻得浑身直哆嗦。万无江在铺子里安置了一个火盆,里面装着烧得火红的煤炭,他又抓了些易燃的干草,告诉苏益火势去了就添些进去助燃。
苏益一个城里人,自是没见过这些名堂。万无江拿着火钳夹了块黑煤放进去,不一会儿白烟就滋溜溜的往外冒。万无江无半点抱歉说,“不好意思啊,煤没晒干……”
苏益被呛得猛咳嗽,怒道,“万叔叔,改革开放三十年,你能不能跟上党的脚步,买个火炉?”
万无江淡定道,“火炉是有的,在简南房里,你可以进去拿。”
苏益不说话了,默默的接过火钳,往盆里投放干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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