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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aybe的故事-第2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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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思嘉摇摇头,“精力不足,店长已是极限。事业心太强的女子很难嫁出去。”

    “你不是有男友吗?”

    “谁?”

    “姓曾的记者,刘大哥,张律师,或者是那位方先生。”

    原来在旁人眼中,她是一朵交际花,长袖善舞,男友一个接一个。

    思嘉骇然,解释道:“我跟他们只是普通朋友。”

    阿翔敷衍地笑。

    思嘉挂着一脸算计的笑容,悄声说:“我告诉你一个秘密,你千万不能说出去。”

    “好,我保证不会说出去。”

    她压低嗓子,神秘兮兮,“其实,我喜欢女人。”

    而后若无其事地躲进厨房,不再理会惊呆的阿翔。

    她心中光明磊落,即便一字一句道明真相,照样有人不相信。

    季良夸她豁达,“换了其他女性,可没你这般气魄。”

    思嘉笑了,“你现在在哪?”

    季良答:“我现在正在车上,前往突尼斯,之后再去莱索托,接着就去莫桑比克。”

    这几个国家听都没有听过,思嘉只得问:“远吗?”

    季良迷惘地回答:“我也不知道。”

    他们都是地理盲,自以为知道澳大利亚、加拿大、巴西、阿根廷、意大利等地方已经足够,走出去才发现世界那样大,是他们孤陋寡闻了。

    季良说:“这次出行非常值得,我现在知道旅游业火爆的根源。”

    “但记得注意安全。”思嘉提醒道。

    她曾经认识一名驴友,在外旅行两年多的时间,先是游览国内,再去中东,回到家中累积一身沉疴恶疾,生理期迟迟不来。

    身体安康是最大的财富。

    思嘉不喜夜生活,也不爱看电视剧,收音机是打发时间的绝佳工具。

    喜欢收音机的原因之一,是因为它日渐衰退,在淘汰边缘苦苦挣扎,求得一线生机。

    不知怎的,这让她联想起如今日落山河的纸质媒体。电子媒体那样昌盛,挤掉一间又一间报馆,出版社。

    唇寒齿亡,故此惺惺相惜。

    和季良通过数次电话,看得出来,他已经找到新的寄托。

    一边听着音乐类电台节目,思嘉一边阅读季良写的第六封信。

    「阿镝,很久未见了,你现在好吗?

    几次想给你打电话,犹豫再三,还是作罢。

    恐怕我们的交情会到此为止吧。

    最近我每天都在看新闻联播,我在等一个大事件,让我们恢复联络。

    网上流传着一个很古老的说法——绝交的朋友、分手的恋人,如果久未联络,则需要发生一个大事件,让他们暂时放下心结,和对方重修于好。

    “神舟八号即将开启太空之旅……”

    这则新闻和我们没有关系,当不成和事佬。

    “发改委近日接受访问,表示油价可能下调1o%。”

    哗,若这是真的,则是天大的好消息。

    “广电总局发布声明,禁止一切选秀节目通过短信投票牟利。”

    希望各类选秀节目可以知难而退。

    一连串看下来,没有一条新闻符合条件。

    接下去就是天气预报。

    我灰心丧气地关掉电视,对我来说,明天是什么天气并不重要。

    宋飞问:“你是不是非他不可?”

    我唯唯诺诺。

    他又问:“断电断水一周,是否难熬?”

    我飞快回答:“是,绝对难熬。”

    “与不跟他联系相比呢,哪个更难熬?”

    我答不上来。

    “两周?”

    我开始犹豫。

    “假如断电断水一个月呢?”

    不用想了,水电是生活基本需要,我不能失去它们。

    “谢谢你。”

    宋飞不以为然,“许多人失恋后把自己搞得失魂落魄,弄出一副没了对方就不能活的样子,以为这样,对方就会回心转意。无异于异想天开。”

    “一个人若是变心,你做所有事都无法打动他。想教他回心转意?不如劝慰自己,回头是岸。”

    无怪乎宋飞在情场上所向披靡,只是这些经验也是有血有泪吧,人生导师往往是由人生输家进化而来。

    我深感惭愧,宋飞这么倾心倾力开解我,我却不为所动。

    仍然想着如何与你恢复交情。

    宋飞仿佛看穿我的心思,他说:“受伤时常常有人嘘寒问暖,问‘是谁把你伤成这样’,答案再明显不过。一个人若非自己杀伤,外人如何动弹?”

    我不语,面色尴尬。

    宋飞不放心,继续说:“请你不要辜负过去二十多年愉快的单身时光。”

    一语中的。

    是,单身那么久,并没有觉得有何不妥,朋友找到伴侣会衷心送上祝福,从不嫉妒。一个人有一个人的好处,看电视时不用和人争夺遥控器,随时都是吃饭时间,不用担心自己腰身肥胖,可以用数十种不同的睡姿。

    何必因为另一个人,就全盘否决单身的好处呢。

    我豁然开朗。

    长长吁出一口气,而后拨通主编的电话,“喂,我是季良。我发烧了,明天可不可以请假?”

    大概是我平常表现良好,主编很爽快答应了。

    她关切地问:“你不要紧吧?有没有去看医生?”

    “刚打完针回来,正准备吃药。”

    “哦,那你早点休息。有事打给我。”

    主编比我年长三岁,颇有耐心,“记得按时吃药,养好身体,毋须硬撑,一个人出门在外,不要亏待自己。”

    我心虚地挂断电话。

    有人用高薪收买人心,无往不利,而这一次,主编不用高薪,三言两语就收买了我。有时真诚的关心比高薪更加奏效。

    光靠理论知识很难达到目的,我去超市买了一打罐装啤酒,这种时刻,没有什么比啤酒更能带来安慰。

    明天是周五,也就是说,我有三天的时间可以荒废。

    那么,请容许我酩酊大醉一次。

    这是我第一次喝醉,一觉睡到第二天下午三点多钟,浑身像散了架,头疼欲裂,果然没有多余的心思去想其他事。

    匆匆洗了个澡,换了一身衣服,我穿着拖鞋,往口袋塞了一把零钱,走去外面买食物。走到饭馆门口又临时改变主意,霍霍跑去附近的岳麓山。

    无论什么时候,这座名山都吸引了许多登山客。我一路来到半山腰,只觉精疲力竭,全身力气都被抽光,喘着粗气瘫倒在旁边的石阶上。

    不住有路过的行人对我指指点点,但有什么关系,我和他们互不相识,过几个钟头就把对方忘得一干二净。

    到家时什么都顾不上,倒在沙发上熟睡。

    朦胧间,又出现梦境,有人问我:“你现在可有悔意?”

    我茫然。

    那把声音又问:“你后悔当初拒绝把房子分租给刘镝吗?”

    我惊呼出声,清醒过来。

    出了一头虚汗,四肢酸痛,我拿出昨天喝剩的啤酒,黑灯瞎火,再一次借酒浇愁。

    这一次直接睡了二十多个小时,醒来时窗外灯光点点,我翻个身,又睡死过去。

    浑浑噩噩度过三天,周一早晨,照镜子时我自己都吓了一跳。

    咦,这个呆滞、憔悴,头发乱得如鸡窝,双目无神,又布满胡渣的男人,是我吗?

    赶紧洗漱,十几分钟后,我终于变回自己熟悉的模样。

    在经常光顾的那家摊子吃馄饨,老板认得我,结账时提了一下,“怎么最近都没有见到那个男生?就是经常和你一起来这里吃馄饨的那个小伙子。”

    我怔了怔,用平淡的语气说道:“他啊?搬走了。”

    老板有些遗憾,他少了一个老顾客。

    我迅速走到车站,寻了个没人的角落,用手捂着眼睛,狠狠地哭了出来。

    两眼红红到了公司,主编看到我,立刻问:“出了什么事?”

    “没什么,就是头有点痛。”

    主编去办公室取了止痛药给我。

    她叮嘱我:“先应付一下,一会还头痛的话,就去附近的医院看医生。”

    我勉强振作,冲她笑了笑,“没事。”

    真的没事。

    我们总要祝自己单身愉快。

    阿镝,你说是吗?」

    思嘉发现,在信纸的背面,季良写了数行小字。

    “那个关于我和你的故事,可能会发生。

    又可能不会。

    那些你陪我走过的路,可能还在。

    又可能不在。

    时间很长,

    不如我们从头来过。”

    ——二十二岁生日愿望。

 34第三十二章

    季良文笔奇佳;思嘉读得津津有味。

    她打消睡意,拆开下一封信:

    ——南方的夏天雨水极之充沛;连绵不绝的暴雨像是要吞没整个长沙。我租的房子处在二楼,受到恶劣天气的影响,厨房有些发霉,一打开窗户,就可以闻到旁边池塘传来的腐臭气味。

    噫;他换了开场白,不再是恒古不变的阿镝。

    换掉惯用的称呼,即是一种进步。

    「从超市回来;我碰到两个小孩,他们爱极这般天气,雨势稍退,便头顶青天,奔到雨中撒野。

    我年幼时也喜欢这样,毛毛细雨不值得提防,和小伙伴们玩耍才是头等大事。泥污溅到裤腿?没关系,有老妈为我们清理。被雨淋湿容易患上感冒?不要紧,少年人精力充沛,身强体健,一晒到太阳就痊愈。

    现在就不行了。每逢下雨天气,出门时一定要备好雨伞,走路时处处谨慎小心,会因泥污弄脏裤腿而皱起眉头……

    成年人的世界就是如此束缚重重,顾左顾右,季良,欢迎你成为他们的一份子。

    最怕起风,短袖不能御寒,我打了个寒颤,不由加快步伐。

    晚餐是青椒炒鸡蛋,排骨玉米汤,外加一份空心菜,为了清减体重,我的餐单越来越清淡。

    如果你在,一定会取笑我。

    你总爱故皱眉头,苦大仇深地说:“为什么我怎么吃都吃不胖?真是烦恼。”

    让我恨不得扑上去咬死你。

    阿镝,你相信命运吗?

    万事万物都可以与之抗争,唯独命运不行。很多人天生就会缺失某些东西,有人缺失方向感,叫做路痴;有人缺失辨别色彩的能力,叫做色盲;有人从出生起就注定贫穷,有人如浮萍四处漂泊。

    还有些人,天生喜爱同性。

    记不清具体是哪年,我看到同性的身体会出现不该有的反应,见到俊朗的男生会忍不住多看几眼,我觉得奇怪,隐隐知道这并不是什么好事。

    没人觉察出我的与众不同,我乖乖上课,按时交作业,不去网吧,不看小说,从不逃课,成绩名列前茅,被当成模范生。

    但我知道我不是。

    我的家乡是一个小县城,闭塞落后,民风淳朴,每户人家都守着自己的小日子,既保守又八卦。

    一件大事够他们谈几十个日日夜夜。

    没有人藏得住秘密,一张嘴就是大嗓门,说人是非,似乎是他们最大的乐趣。

    我不得不专心做一个聆听者,沉默寡言,用耳朵和别人沟通,对于自己的事只字不提。我伪装得很好,妈妈的牌友总是这样说:“你们家季良多听话,斯斯文文的,就是不爱说话,像个女孩子。”

    呵,是的,我和女孩子都喜欢男生。

    谁能想象得到我身上藏着一个如此巨大的秘密。

    后来,宋飞给我取了个外号——麦迪文。

    他告诉我,在高等精灵语中,麦迪文的意思是“保守秘密的人”。

    我一生中拥有很多秘密。

    小学二年级,从妈妈口中,我得知爸爸有了外遇。有次无意中打开妈妈床头柜,在抽屉里我看到了一份离婚协议书,至今,仍没有人知道我属于单亲家庭。

    初中时期,我和班主任关系十分亲昵,在同学眼里,一个是好老师,一个是好学生,再正常不过。其实不是,真相是班主任年轻帅气,吸引我的目光。这件事也没有人知道。

    升上高中,县城开了第一家书店,花三十六块钱可以办一张会员卡,凭借会员卡,可以任意租借店里的所有书籍,费用廉价,一天只收一毛钱。

    我趁着家里没人,从小猪存钱罐掏出了36个硬币,去书店办了一张会员卡。老板是个中年大叔,没有一点书卷气,只负责赚钱。

    见我租的书不是常见的小说,他还念念有词:“小伙子学习成绩不错吧?看这么有品位的书。”

    我深深怀疑他是否知道品位一词的真正含义。

    那阵子我迷上古代历史和志怪小说,读到《汉书》,有段描述我到现在还记忆犹新,“汉哀帝与董贤共寝,董贤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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