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狱警瞅了他们几眼,才从外面把门牢牢锁住。
“连电话也不给我打。”陆青衣平日里表面上端着,终于出现在颜透本人面前,语气难以避免的透漏出了丝委屈。
颜透收了嘴角的弧度,凝望他的眼睛,片刻之后道:“今天我可以碰你了,让我抱抱你。”
话音落下,就猛地讲陆青衣拉进怀里,嗅着他发丝间熟悉的清香,心里有种难言的满足。
陆青衣又开心又难过,用力揪着他的囚衣,指尖有点发抖:“我快熬不下去了,我以为五年不长,可这一年我就受不了了……。”
“会好的。”颜透拍拍他的背,平静的安慰。
陆青衣百感交集,唯有勉强点头。
颜透又扶正他的身体:“饿了吗,吃点东西吧,不过这里的饭不怎么好吃。”
陆青衣瞅了眼桌上简单甚至简陋的食物,根本半点胃口都没有,可他明白颜透明早又要赶去干活,况且这种伙食恐怕也比日常提供的强多了,便笑了笑:“好啊。”
说完,坐到桌前,只喝了几口冲泡的咖啡,就认真的瞅着埋头进食的颜透,心都搅在了一块儿,有些不敢直视现在的生活,将从前那个矜贵又娇气的小王子糟蹋成了什么样子。
“听说你的画廊快开了,我的钱留着也是留着,你需要就用,别跟我妈似的天天往监狱里面猛砸钱了,根本就没用。”
吃饱了之后,颜透就半躺在陌生的床上和陆青衣闲聊,两个人各自在小淋浴间里冲了澡,模样都湿哒哒的。
“能让人家稍微照顾你也不亏。”陆青衣苦笑:“别说这些了好吗,我不好受。”
“嗯,你想说什么?”颜透问。
陆青衣趴在枕头上,情绪压抑住了,眼睛却反射着淋淋的水光。
颜透宁愿看到他从前什么都不在意的冷漠模样,凑上去吻了吻他的嘴唇:“想哭就哭吧,哭完了以后明天笑着走就好。”
陆青衣不吭声,借势伸手搂住他的脖颈,继续了这个温柔的吻。
说不想念彼此的身体都是假的,正在精力最旺盛的年纪,整天整天的憋着,好不容易凑在一起,火一下就燃了起来。
原本颜透的心里面多少不自在。
因为众目睽睽之下被带到这个房间,几乎谁都知道这晚上是要做什么,谁都会议论,明天听到的也多半都是荤的黄的,还要夹带上青衣的名字。
可是他真的太想他了,现在假作绅士,都不知道再等到什么时候才有机会。
意乱情迷、半陶醉半清醒。
颜透不自觉得就压到陆青衣的身上,解开了他的衣服,可脑子不知怎么又一犹豫,猛地爬起来把灯关掉。
陆青衣愣了愣,红着脸奇怪道:“我的伤好差不多了,你怕看见吗?”
说着再度把灯打开,本被欲望淹没的神智清醒了些,猛地就发现颜透半开的囚衣下,露出了半新不旧的伤痕,瞬间就急道:“这是怎么了?”
颜透说:“没怎么啊。”
陆青衣打开他的手:“你让我看看。”
接着完全不顾阻拦,强迫性的把他的衣服脱得一干二净,很快傻了眼。
大大小小、长长短短的新旧青肿,还有后腰上缝合过的刀口,全都明晃晃的铺就在颜透原本完美无缺的身体上,瞅着真的太可怕。
“是受伤了吧……这么久都不见我,想瞒着我?”陆青衣好久之后才开口。
颜透只是笑。
陆青衣问:“谁干的?”
颜透说:“你又不认识,已经被带走了,现在在重刑监区,反正遇不到。”
陆青衣皱起了眉头,明白多半和王子衿的家人有关系。
本已经接受他死讯的心,忽然又被巨大的阴影笼罩。
他的真的死了吗?真的在这个世界上消失了吗?
“干吗这么看着我,嫌弃我啊?”颜透忽然用被子裹住自己的身体。
“混蛋!”陆青衣猛地打了他一拳:“以后不管你缺胳膊断腿,还是残了死了,必须先告诉我!”
颜透说:“告诉你有什么用,不是在外面白担心吗?”
陆青衣抓住他的胳膊:“你回答我,我是不是你最亲的人?”
颜透笑笑:“是。”
陆青衣说道:“那你就必须告诉我,听到没有?”
颜透点头:“听到了,好了,你想谋杀亲夫?”
闻言陆青衣才松开手,心疼的抚摸了下他皮肤上被自己掐出来的红印。
颜透安慰道:“别怕,以后我会小心的,现在监狱也怕再出事,都有狱警陪着我。”
陆青衣说:“我不怕。”
他已经明白,自己的生活和爱情不是一个游戏、一个童话,过五关斩六将之后就能永远开开心心。
从前种下的因,就是后半生要面对的果。
既然如此,又何必恐惧?
恐惧不会让颜透更开心,那他就再也不许自己感觉恐惧。
除了能让颜透露出笑脸的事,他真的半件都不想再做。
Chapter 92
人的心是有韧性的。
很多曾以为自己承受不了的痛苦,克服不掉的困难,其实只要咬着牙再挺一挺,总能等到时光带走它。
颜透的牢狱之灾延续了三年零五个月。
家人的金钱投入是减刑的隐性动力,又因为他在里面对教育多有贡献,便借此将他放了出来。
这个时候,Nate刚刚升了小学四年级,已经不是满身奶气的小朋友了,被陆青衣带着在监狱门口等到颜透,大大方方的便叫了声爸爸。
颜透换上刚准备好的秋款风衣,并没有显露多少憔悴之感,还笑了下:“学中文了?”
反倒是陆青衣有点小心翼翼的模样,弯着嘴角不知道说什么好。
“开车来的?”颜透的问。
陆青衣点点头。
颜透立刻就朝他伸出手。
陆青衣也没犹豫,便把车钥匙交到他手上,只是嘱咐:“小心点,别刚自由了,又被交警捉住。”
Nate对于父亲坐牢的事情一知半解,不过从陆青衣身上感觉到那是受了委屈的,闻言便眨着漂亮的眼睛偷着乐。
颜透伸手揉了揉他的小脑袋,随即又给了陆青衣一个结结实实的拥抱。
纽约的天气已经转凉了,可是陆青衣的周身却感觉到了比刚逝去的夏天更加温暖的气息。
虽然监狱里面有书、有报纸,也能上网,可仍旧没有实实在在的生活。
陆青衣坐在车里没敢主动多说什么,颜透开口,他才随声附和。
“叔叔,你怎么见了爸爸脾气就这么好啊?”不甘寂寞的Nate忽然从后座扑起来,去抓在副驾驶座上的陆青衣。
陆青衣回头教训:“系好安全带,不然再也不带你出来了。”
Nate哼哼唧唧的坐好,多半是故意的,又问:“那我以后晚上还能和你一起睡吗?”
陆青衣半笑不笑的回答道:“可以啊。”
闻言颜透忍不住从后视镜里打量着这个熟悉又陌生的小孩儿,原本让陆青衣照顾他,是怕陆青衣因为寂寞想不开,现在看样子……好像那是个愚蠢的决定。
Nate察觉颜透在观察自己,也朝镜子里的他嘻嘻的笑,鬼精灵似的转了转眼珠,再不像小时候老是含着眼泪的可怜样儿。
“对了,桂梓乔有给你送了张请帖,下个月她的婚礼。”陆青衣忽然想起正事。
“小乔结婚了啊?跟谁啊?”颜透边开车边问。
“不知道。”陆青衣说:“反正不是跟你。”
颜透弯着眼睛瞥他:“都几岁了,还记着吃醋呢?”
陆青衣瞪他:“她早就订婚了,听说你出狱的日子,才决定的日期,想必是一定要让你看见。”
“随便她吧,那我们一起去看看。”颜透注意力不在这里,反而问:“说起这个,青衣,其实我一直想补给你个更好的……”
“我才不要。”陆青衣打断他的话,低头摸着手上颜透亲自给自己带好的戒指,轻声道:“没有更好的了。”
颜透没再讲话。
觉得自己被忽视的Nate又抱住副驾驶座的后背道:“叔叔,我想吃冰淇淋…。。。”
颜透猛地把车停下,指着街边的DQ说:“自己去买,买完打车回家。”
Nate竟然跟他顶嘴道:“不,我要吃叔叔做的,你吃过吗!”
出狱之后,颜透休息了好多天,除了去医院好好检查了番身体,就整日和陆青衣在家里做做饭、看看电视、滚滚床单,好像没多久就养的面色红润,肥了一圈。
陆青衣为了陪他,也不怎么到画廊露面了。
这日他在厨房炖汤,发现颜透悠悠闲闲的从楼上下来,便看似无意的问了句:“你妈叫你回公司上班,你怎么考虑的?”
颜透坐到厨房边的小吧台上,给自己倒了半杯柠檬水:“不去了,我想自己开公司。”
陆青衣问:“什么公司啊?”
颜透说:“还在琢磨,反正不和家里掺和了,现在我妈做的挺好,我不去她还惦记我,我去了她又会提防我,她就是那样的人。”
陆青衣笑笑:“也对,还是和睦点好,你做什么都没问题的,我都支持你。”
颜透说:“干脆你养我吧!”
陆青衣瞥他:“好啊,赡养费随你开,好好伺候我就成。”
颜透喝光杯子里面的水,走过去从后面抱住他:“那我现在就伺候伺候你。”
陆青衣正切着菜,忙把锋利的刀放下:“别闹。”
“就闹。”颜透反而抱得更紧了,低声说:“真好,以前老去想家里的事,暗算着自己得到的多了少了,抓心挠肺似的难受,却没好好对你,不然也不会让你受那么多罪。”
陆青衣并没有忘记颜透替自己承受了什么,也明白他不愿意听自己提坐牢的事,就只是笑:“说什么呢,傻样。”
“别动。”颜透忽然道,而后在他耳边的碎发中轻轻一拔,竟然拔下了一根白头发。
还不到三十岁,就已经有白头发了。
陆青衣垂着眼眸,又拿起刀慢腾腾的切菜,他现在非常珍惜日常中的所有细节,只要身边有这个人,心里面就觉得什么都特美好。
其实,从很小的时候就已经很爱了,不然不会在法国呆了八年,还会回头苦苦寻找当初只和自己胡闹了几个月的颜透。
心在最容易变得年纪没有变,以后,也不可能变了。
桂梓乔的婚礼很盛大。
她果然是颜透形容的那种女孩,要矜持的将自己当成公主,得到最光华无限的礼遇。
教堂内外,全部都是梦幻的白纱和美丽的气球,宾客华服如云,跟拍电影似的,隆重极了。
陆青衣跟着颜透混迹在人群之中,小声抱怨道:“有你这样的人吗?”
颜透奇怪:“怎么了?”
陆青衣瞅着他手里当做礼物的百合花说:“这、这和昨天给你外公摆的不是一模一样的……”
颜透笑:“他们又不会知道,只是个意思嘛。”
话毕就拉着他跑到后面去看自己少年时代的红颜知己。
和伴娘们待在一起的桂梓乔穿着曳地的婚纱,妆容精致。
她抬眸发现颜透,又惊又喜,小跑过来问:“你还好吗?”
“挺好的,让你担心了。”颜透把花束地给她道:“祝你幸福。”
桂梓乔接过来,瞅了瞅他身边的陆青衣,几秒之后回答:“也祝你幸福。”
多少的不甘心,在此时此刻,必须成为过去时了。
关于颜透的爱情和他遭受的磨难,社交圈里的人议论了很多,桂梓乔不知道谁说的才是真的,却已经很明白,眼前的这两个人,是分不开的。
“婚礼快开始了吧,先不打扰你,好好准备,改日来我家吃晚餐?”颜透笑着说。
桂梓乔点头。
颜透随即又握着陆青衣的手离开了,走着走着,还不自觉的帮他摘下不小心粘在西服肩上的小花瓣。
那么细心的动作,跟大大咧咧的颜小透,真的非常不相配。
桂梓乔努力眨了眨眼睛,才让嘴角弯出了弧度。
传言新郎也是个富家子弟,各方面都与自己的未婚妻相得益彰,确实是天作之和。
只不过坐在宾客席的陆青衣见到他本人,还是忍不住愣了愣:因为新郎的长相,实在有点像颜透。
虽然是纯粹的西方人,没有混血儿的俊秀,可是那坏坏的漂亮眼睛、那又直又挺的鼻梁,还有带了点自然卷的柔软短发……
颜透也是第一次看到,尴尬的轻咳了一声。
陆青衣面不改色,却忽然狠捏住颜透的大腿。
吃痛的颜透赶紧憋笑求饶。
陆青衣别扭了片刻,很快也释然了,像桂梓乔的这种选择,总比王子衿的选择好一千倍、一万倍。
婚礼的音乐响起时,陆青衣的手机跟着忽然响了下。
他以为是画廊的助理找自己,赶快偷偷摸摸拿出来看,结果竟然是个陌生的号码,内容是用法语写的,莫名其妙: